在地板上挣扎几下，就只会张大嘴巴无助地喘着气。

    那女人看我惊呆的样子，高兴地咯咯笑开了，笑够了又说——好了，好了。快去拣回来吧。等明天阿姨给你买一个更大更漂亮的鱼缸，恩？

    我抬起眼，冷冷地盯了她一会，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被摔坏的东西能修补好吗？

    ——这孩子真让人觉得可怕。

    我听到那女人在身后喃喃自语。

    可怕？是的。

    坑已经挖好了。在栀子花树下，上面开着很美的栀子花，香味浓的像凝固一般。

    猫，长着一身油亮亮黄毛的猫，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猫。

    我抓起一把沙土，泥土很松散地从手指间洒落，盖在美丽的黄色皮毛之上，盖住了一声微弱的叫声。很快有风吹来，白色的栀子花落在黑色泥土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的两条金鱼最后是在垃圾筒里找到的。我趴着那高高的垃圾筒往里面望去，只有很僵硬的两条死鱼，很陌生的样子。那曾经火红地像枫叶的尾巴变得很脆弱，一碰就碎了。

    死了。我知道它们死了。我放下手，垃圾筒对我来说相当高，我的金鱼在里面。我看着一辆很大的车装走了这筒垃圾，连同我的两条金鱼。于是我松了一口气，看着那车很快开走，没有喊，没有追。

    发生过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不可以挽回？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女人第一次出现时，爸爸推着我要我叫妈妈。我看了看，那女人很漂亮，有着长长的卷发，明亮的眼睛，两片嘴唇鲜艳的像两朵妖冶的花瓣微微张着。

    我别过头，说，——哪里来的狐狸精，凭什么赶走妈妈？

    那女人脸色变了，爸爸的脸色也变了，——依莲怎么可以这么不礼貌的。从今天开始她才是你妈妈。

    ——我不！我扭着身体，从爸爸的双手中挣脱出来，——是她赶走妈妈的。

    爸爸叹气说，——依莲，大人的事情不懂。

    ——不懂！我尖叫着，——我是不懂，但我知道她不是我妈妈。我绝对不会叫，死都不会！快把这狐狸精赶出去！

    ——你！爸爸见那女人气愤地不行，也是脸色一寒，大手一举就要向我挥过来。

    爸爸那只手始终还是没打下来。

    哥哥抓住他，目光从来没有过是寒冷，——你真的要打依莲？

    爸爸看看，我站得很直，没有丝毫的退让。爸爸放下手，叹了口气说，——算了，叫阿姨吧。

    那女人低着头，长长的卷发掩饰着脸上的表情。我仰望上去，看到一丝挫败的沮丧闪现过她好看的嘴唇。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她连阿姨都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