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世界真的很复杂。我现在都没有弄懂为什么爸爸会为了那个女人不要妈妈。只是因为她漂亮吗？我会比她更漂亮的，只要我长大了。

    但是我并没有一夜之间就蜕变成美丽的蝴蝶。那个女人也就很安稳地住进了家里。挑剔着妈妈遗留下的每一件东西，甚至是气息。

    妈妈走了，哥哥说她永远都不会回到这里。

    ——为什么？我问，哥哥脸上有种若有若无的失落，没有了平日那种温和的淡淡笑容。看得让人心痛。

    哥哥微微抬头，无意识地望着很遥远的地方。——因为伤了心。

    伤了心，就像摔碎的玻璃再也修补不了吗？我第一次明白这个道理，感觉热热的，有泪水落在脸上。

    ——连依莲她都不要了吗？

    那女人来了，妈妈走了。那女人来了，哥哥也要走了。

    ——依莲成了没有人要的孩子。

    ——不会，哥哥会回来看依莲的。哥哥摸着我的头发，笑笑说。

    我记住了，哥哥从来都不会骗我，他说回来就会回来。

    很久，很久了。我蹲在花园门口，一条很长的路从我眼前穿过，又消失在另一个遥远。很安静，偶然有一两车飞快地开过，没有犹豫一下就没影了。

    哥哥会回来的。我固执地守着，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每一个经过的影子，浮光一样。

    那些豪华而无情的轿车并没有带来哥哥。哥哥是走来的，拎着外套，若有所思地望着很遥远的远方。

    我始终没有明白哥哥在期盼什么，也许根本没有期盼，只是厌倦了。

    ——哥哥！我笑着扑到哥哥怀里。哥哥刚打完球，热热的，带着微微的汗水，有种很清新的味道。

    ——怎么弄得和泥猴一样？哥哥笑笑抱起我走。

    ——哥哥回来的好迟。我埋怨，幸福地靠着哥哥肩膀，闻着他身上那种好闻的味道。

    哥哥笑，说，——依莲生气了，那你是不要我陪你过生日了？

    我又惊又喜，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可以吗？哥哥本来有课根本脱不开身，我还以为不会有机会看他给我过生日了。

    ——赢了一场球赛，奖励我的。

    ——噢，噢！我兴奋地抱紧哥哥的脖子，喊，——那依莲就可以和哥哥去游乐场了，太好了！

    ——兄妹俩去游乐场过生日，还真是幸福。一个声音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那女人舒坦地坐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们，一双手很骄傲地放在那高凸起的肚子上。

    ——不是兄妹。我很得意地纠正她，——是一家人，爸爸也答应了，不过没你的份。

    ——还真是羡慕，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希望你们真能去的成。那女人笑得极其古怪。

    哥哥脸色变了，将我放下，柔声对我说，——依莲乖，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