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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1/2)

    第七章

    踏入向日居与其他院落分隔的拱门,谷子蓉安静的跟随在前面带路的仆俯身後,一路往庭院深处走去。

    向日居是靳茗雷的院落,平日除了打扫的仆佣外,其他人是不准随便进入的,谷子蓉也是第一次踏入,因为靳茗雷都是主动到向星小褛找她,而她则是不愿轻易侵犯他人的隐私,所以也从未到向日居来找过他。

    虽说不愿探人隐私,可是谷子蓉在走进向日居後,仍是忍不住想了解一下心系男人平日所居之地,结果她瞧了半天,发现整个优美的庭院连一株花朵也没有,庭园中有绿地、绿树、绿盆栽,就是没有花,绿意盎然中处处是阳刚男性化的布置摆设,显示居处主人硬派不妥协的个性。

    谷子蓉不屑的撇撇嘴。

    一处筑於水上的八角亭合出现眼前,亭中圆柱间隔垂著透明纱幔,亭中坐著三名男子。

    步伐渐接近,谷子蓉看见靳茗雷、靳茗祺兄弟两人,以及一名从未谋面的男子,三人似乎正热切的在交谈些什麽。

    谈话中,靳茗雷一抬头看见谷子蓉踏入亭内,眼眸倏地闪过一道温暖的柔光,丝毫没有留意到那名陌生男子眼中讶然的神色。

    「蓉儿,过来。」靳茗雷带著不自觉的宠溺态度站起身,将谷子蓉拉到身边落坐。

    「找我来有事?」谷子蓉亦不避讳的靠在他身旁,斜睨他一眼後随口问道,接著目光又投向对面的陌生男子,然後又看著桌上一只造形奇特的瓶子。

    「蓉儿,我先跟你介绍一 下,这位是乔剑云,茗记商行四大总管之一,负责茗记在西北地区的生意往来事务,也是我的同门师弟。」说完,靳茗雷转向乔剑云,「剑云,这位是谷子蓉,也是刚刚我提及医好我娘所中之毒的大夫。」

    乔剑云闻言,立时露出钦佩的眼光,看著面前美若天仙的娇弱女子,拱手为礼,「幸会了,谷姑娘,方才曾听王爷提起姑娘的医术惊人,著实令人敬佩,乔剑云在此感谢姑娘对靳夫人的救命之恩。」

    「不用了,你太多礼了,」谷子蓉急忙摆手,阻止他继续长篇大论,脸上是一副不敢苟同的表情,嘴里咕哝著,「拜托,古人讲话怎么都这麽文诌诌的,真是令人受不了。」

    「古人?」靳茗棋重覆道,脸上出现疑惑不解的神情,其他两人亦是。

    「没事!」谷子蓉乾笑两声,打算装傻避过在说错话之後必来的询问,於是转向靳茗雷,「茗雷,你叫我来就是要介绍乔剑云与我认识?」

    「不是。」靳茗雷心中虽有疑问,不过仍是顺著谷子蓉的话意回答她,「剑云刚从西北地区送一批货物回京,顺便带给我几瓶罕见的美酒,我打算今晚在向日居为剑云洗尘,共品美酒,所以找你作陪。」

    「噢!原来如此,好啊!」谷子蓉耸耸肩,大方的答应了。

    「那你可否稍待一会儿,在仆人上菜前,我还有些公事要与剑云讨论一下。」

    「没关系,你请便,我可以旁听。」

    随後,靳茗雷即专心与乔剑云谈论起这一趟他往返西北地区所办的事及在回程所碰上的问题。

    谷子蓉旁听了半天,终於忍不住开口打岔,「对不起,打扰你们的讨论。」她看著停口不言的三人,目光投向对座的乔剑云,「你刚才说,你押货回京的路途上,不时有人恶意的想劫走货物,是吧?」

    乔剑云点头,「不过,我曾仔细的思考过,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敌人如此大胆,竟想劫茗记的货物。」

    「依你刚才所描述的情形,我认为来者并非想劫货物,反而是针对你个人而来的挑衅行为。」

    「啊?!」乔剑云低呼一声,迅速回想!发现谷子蓉好似说得没错。

    「你有得罪过什麽人吗?」谷子蓉看著他恍悟的神情问道。

    乔剑云闻一肓,不由得蹙起眉,苦思良久才摇摇头,「应该是没有,不论在我接下茗记商行总管一职後或之前,我并没与人有过冲突,尤其是进了茗记後,我也一直秉持著以和为贵的想法,绝不轻启战端。」

    谷子蓉深思的看著乔剑云英俊儒雅的面孔,突然灵光一闪,「乔剑云,你说曾在来犯之人离去後,捡到一样物品,我可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乔剑云立即从腰际内袋掏出一小颗晶亮物品递给谷子蓉。

    谷子蓉接过东西,放在手掌中仔细一看,发现是一颗用黄金镶嵌住的宝石,上方连接处似因拉扯而有些变形,想必是黄金的延展性佳,致使它不禁外力强力拉扯而造成的。

    「这应该是女人耳饰的一部分。你们仔细看,」谷子蓉将掌心伸向桌面中间,让三人仔细观察著,「上面这个有些变形的部位应该还连接著东西,而这颗宝石的大小应该只适用於耳坠,所以我推断这个东西应该是从女人身上不小心扯落下来的。」语罢,她有趣的看向乔剑云,

    「乔剑云,你是不是曾得罪过女人,才会被人蓄意挑衅?」

    乔剑云在听著谷子蓉的推测时,眉心已是紧锁,听到她戏谑的问话,眉心更是像打了几百个结一般苦思著。

    「不会吧!」靳茗祺讶然低呼,「一个女人有办法做出这些事来?」

    「无知!」谷子蓉立刻冷嗤一声,「你以为每个女人只配在家绣绣花、扑扑蝶,啥事也不会吗?」

    「我有这么说吗?」靳茗祺一瞪眼。

    「你话中的意思不就是如此,少辩解了。」谷子蓉不屑的斜睨他,受不了他这种歧视女人的观念。

    「你……」靳茗祺怎能忍受她一再的挑衅,正想再说她几句,却不料听到乔剑云的一声低呼,到口的话立刻吞回去,转头看向乔剑云脸上那抹惊讶的神色。

    「想到什麽了?」靳茗雷先开了口。

    乔剑云脸上闪过几抹复杂神色,欲言又止了半天才为难的开口,「王爷,我想谷姑娘说得没错,不过我希望王爷先不要问,我会尽快将此事处理好,之後再将事情禀明王爷。」

    「可以。」靳茗雷毫不迟疑的答应。

    「真的是女人所为……」靳茗祺不敢置信的自语。

    「女人、女人,你不是女人生的呀,干嘛这麽瞧不起女人,一副见鬼的样子。」谷子蓉得意自己推论正确,讥讽的嘲笑著靳茗祺。

    「你说什麽?!」靳茗祺气炸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女子像她一般出言不逊的。

    靳茗雷失笑的搂过谷子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并将目光投向胞弟。

    「茗祺,别发火了,你看仆人端著菜都不敢向前来了。」他边说边示意站在不远处的仆人向前,「有什麽话,用完晚膳再说。」

    「是啊,少爷,先用膳吧!」乔剑云也出声道。

    靳茗祺闻言,只得气闷的闭上嘴,双眼仍是不甘愿的瞪向依偎在大哥怀中、满脸得意笑容的谷子蓉。

    * * *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官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一瓶酒下肚,微醺的谷于蓉看著手中的琉璃杯,不禁想起二十世纪的生活,因而喃哺念出记忆中的词句,全然不觉在座三人用著奇异惊叹的目光看著她。

    原来乔剑云西北之行所带回的美酒,竟是二十世纪满街皆可买到的葡萄酒。而盛在琉璃杯中艳红的酒液,更加引发她在二十世纪被严格训练的记忆,即使苦多於乐,却仍是让她的心情蓦然低落起来,不觉将酒液一杯杯灌下肚。

    席间,原本正就一件商行事件与乔剑云对谈的靳茗雷,在话题稍止猛一回神时,就听到一直沉默不语的谷子蓉突然念出几句话来,而她的小脸蛋上美眸微闭,娇态可掬的神情更是他从未曾见过的。

    靳茗雷看著她手上的琉璃杯,目光再往桌上一瞄,赫然发现桌上几瓶酒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空了一瓶。

    「你喝醉了,蓉儿。」靳茗雷伸手扶住身形微晃的谷子蓉,另一手则不著痕迹的将她手边的酒挪开。

    「谁说的!」谷子蓉推开他扶住自己的手臂,突兀的站起身来,浑然不觉酒精已松开她平日严格的自制,迷乱了她清明的思绪。她举起手中酒杯对著对面两人摇晃几下,「我还没跟靳小弟与乔剑云好好喝上两杯呢!」

    靳小弟?靳茗棋顿时黑了脸,而乔剑云的俊目则泛起笑意。

    靳茗雷见谷子蓉醉意朦胧的美眸直盯著坐在对面的靳茗棋与乔剑云,心中突生不悦,眼神一寒,立时往对面射去两道冷芒,再一把将谷子蓉站立的娇小身躯搅进怀中,将她手中的酒杯夺下。

    「何不跟我喝上两杯!」微愠的话语冲口而出。

    温暖的怀抱令谷子蓉有一时的迷惘,随即抬起有些失焦的眼眸对著靳茗雷的脸瞧了半天,面露疑惑。

    「咦?你怎么在这里?」她摇头晃脑一会儿,突然脸上现出喜色,「茗雷,我从来不知道酒这麽好喝哩!来、来,你再陪我多喝几杯……咦?我的酒呢?」她看著两只空空如也的手,眼神疑惑,突然,她转首他望,「啊!在这里。」她伸手往桌上去,垂涎的看著靳茗雷那只装满酒液的琉璃杯,急忙抓起,一下子就往口中送。

    「你喝太多了。」靳茗雷的大掌抓住她握著酒杯的纤细手腕。

    「哪有?」谷子蓉伸出另一只手扳开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指头。「我才刚开始喝而已。」

    生怕她伤到自己的靳茗雷,只得顺从的让她扳开手掌,再眼睁睁地看著她将那杯酒灌入口中,顿时恼怒的瞪著浑然不觉的人儿。

    「大哥,你就让她喝嘛!反正你也不会放她一人在此,就算她喝醉了也没关系啊!」靳茗祺坏心道,不怀好意的直看著靳茗雷怀中那已醉态可掬的谷子蓉,心中仍是不甘刚才被称呼为「小弟」的耻辱,决心好好记住她酒醉後的丑态,以便日後嘲笑她。

    乔剑云道:「王爷不必忧心,此酒酒性温和,多饮一些也无妨,不致伤身,唯酒的後劲强,只是谷姑娘明日恐得承受宿醉之苦。」

    多年相处,乔剑云明白靳茗雷恼怒的神色中,其实是忧多於恼。不过他倒是不曾见过如此有趣的女人,比起北地豪爽女子还更为潇洒,跟她那副娇柔的表相一点也不相符。

    「而且这种酒极适合女子饮用,王爷何妨让谷姑娘畅饮一番。」乔剑云再道。

    「说得好。」谷子蓉在一阵晕眩後,正好听到乔剑云最後几句话,立时脱口赞道,随即抢过桌上酒瓶斟了一满杯,然後举起酒杯遥对乔剑云说;「乔剑云,为了你说的『畅饮』两字,我敬你一杯。」

    「蓉儿!」靳茗雷不满的低吼一声。

    「你别吵啦!」谷子蓉娇斥道,随即摇头晃脑的说:「我现在终於明白古人为什麽要边饮酒边吟诗,甚至李白那家伙还想跳入水中捞月呢!原来美酒好喝……呃!喝了之後还会飘飘欲仙、浑身舒畅呢……」她边打著酒嗝边咕哝著。

    乔剑云好笑的举著酒杯,看著谷子蓉喃喃自语的,似乎已经忘了刚才说要敬他一杯的话语了。

    靳茗雷再也按捺不住的将谷子蓉手中的酒杯夺下,丢在桌上,将她一把抱起,站起身。

    「你们慢慢用吧!我先送她回房。」说完,他收紧手臂,搂著挣扎不休的谷子蓉转身就走。

    「啊!我想到了。」谷子蓉突然在靳茗雷怀中叫出声,「乔剑云,我想到两句很适合你的诗哩……喂!你放开我,让我把话说完嘛!」她用力扭动著。

    靳茗雷不悦的停步回过身,对著谷子蓉低吼,「快说!」

    「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乔剑云,这句话好像就是在说你耶!不错吧!这么久以前背过的诗词还想得出来,足以代表……喂、喂,你在干嘛……呃……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土匪啊……」

    随著远去的背影与漫骂的娇声,乔剑云有趣的看著靳茗棋微微张开嘴的惊讶模样。

    「谷姑娘真是个奇特的女子。王爷是从哪里找到她的?」

    靳茗祺顿时回神,瞪他一眼,「才不是大哥找到她的,她是看到我派人张贴的告示来看诊的,想不到真的把娘给治好了,除此之外,你还没见识过她那副张牙舞爪的损人功夫呢!」他忿忿不平地道。

    「她的个性很差?」

    「何止个性差,简直是泼辣,一副妄想爬到男人头上的样子,也只有大哥受得了她那种毫不温柔可爱的个性。下回你再见到她时注意看,她不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要不然就是口齿伶俐得把你讽刺得无地自容。」靳茗祺直吐苦水。

    乔剑云眼中笑意加保。看来那个被损到无地自容的人,就是旁边这位正在大吐苦水的靳少爷。

    「谷姑娘是王爷的侍妾?」

    「呃!这……」靳茗棋一时语塞,「应该……应该不算是吧!大哥从来没有向府里的人宣布要收她为妾,可是大哥却几乎天天在向星小楼过夜,这些府里的人都知道,所以我也不太清楚大哥到底打什么主意,不过她是大哥的女人没错。」

    乔剑云一时无语的深思著靳茗棋所言,不太明了这种情形所代表的意义为何。不过就他今晚所观察的,王爷确实是很关心在乎谷姑娘,既是如此,王爷又怎么会任这种暧昧不明的情况持续下去,而不给谷姑娘一个正式的名分,反而任流言传遍府中呢?

    * * *

    靳茗雷隐忍著心中不知名的怒气,一路将谷子蓉抱回向星小楼,将她柔若无骨的娇躯放在寝床上,才回身到外厅倒了一杯茶喂她喝下。

    他拧来一条湿巾,手势轻缓的擦著她红如火焚的脸蛋上的细汗,心中怒气渐渐消散。看著眼前不再挣扎,乖巧任他擦拭脸颊的人儿,心里疑问升起,她是受了什麽刺激吗?否则今晚怎会有如此反常、奇异的表现?

    谷子蓉享受著湿巾清凉的触感,眼睑沉重的半垂著,晕眩昏乱的新奇感受令她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为什么借酒浇愁?」

    低沉的嗓音突兀的钻进她的耳中。

    「愁?」她喃道,不太灵光的脑袋瓜拚命的想著,她有愁吗?只不过是想起再也回不了二十世纪,再也不能如当初心中的计昼,打倒严超,展现能力,让自己的亲生父亲再也不能说她是扫把星,她要站在高峰上……一切的计昼如今已是不可能了,她也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这……算是愁吗?

    「如果你有受到什麽委屈,何不告诉我呢?」靳茗雷伸出大掌,怜惜的抚著她嫣红的嫩颊,眼神爱怜的看著她迷蒙的美眸。

    她没有愁!谷子蓉极力想澄清的脑子终於作下泱定。那些不是愁,但是……但是她的情绪低落是为哪椿呢?!

    突然,她的脑中闪过一张面孔。

    「契儿!」她叫出声,「该死的!我後悔了,我後悔了,不该答应的,不该……」答应来唐朝的。她低喃自语,再也撑不住头部的重量,昏沉的靠在靳茗雷的胸膛,日中仍兀自喃著。

    契儿是谁?靳茗雷柠起眉,眼神不悦。酒醉後她喊出的名字竟然是别人,她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她说她後悔了,後悔什么?靳茗雷瞪著谷子蓉乌黑的爰,神色突然一凛。

    「蓉儿,你後悔什麽?是後悔……当我的女人?」他有些迟疑的问,心中竟泛起一股心痛的感觉。

    「嗯……」她下意识在他的胸膛磨蹭著沉重的脑袋瓜,温暖安全的感觉令她愉快的叹了一口气。「是啊……我後悔了……」她口齿不清的说著,同时了解到自己是多么依恋这副温暖胸膛,却也不禁悲哀的想起,这个胸怀永远不会专属她一人,假若之前她能领悟到这点,也不至於陷白己於如此进退不得的情感泥淖中难受,所以她後悔了,後悔当初轻易答应成为他的女人,太自信在事後可以毫无眷恋的全身而退……是的,她後悔了,可是……

    就在靳茗雷闻言而愀然变色时,谷子蓉突然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眼神迷蒙的瞅著他。

    「雷,你好可恶喔!为什么你不长得丑一点,个性差一点,害我一不小心就喜欢上你……」她喃喃自语著,努力想挣脱眼中的迷蒙,看清他的脸。

    靳茗雷听到她脱口而出的话,原本沉入谷底的心又猛然提上来,他又怒又喜的凝视她,欣喜於她终於吐露的心声,坦承她的确是喜欢他的,另一方面又不能释怀她之前所说的後悔之词。

    谷子蓉努力了半天,终於还是不支的垂下头,重新靠在靳茗雷的胸上,「我好累……」

    靳茗雷陡地收紧手臂,牢牢地箝住她的身躯。「蓉儿,告诉我,你有多喜欢我?」他迫切的想要更加明了她的心意,口气有些急促。

    「好喜欢……好喜欢……」藉著已松懈的神志所赐,她毫不保留的倾吐,更加埋入他的怀中。

    欣喜又得意的感觉充斥在靳茗雷的胸中,感动的心情让他脱口道出,「蓉儿,我也好喜欢、好喜欢你。」他心中更加坚定要将她留下的决心。

    温暖的胸怀催人入眠,谷子蓉在半昏睡中并未听清楚靳茗雷的告白。

    良久,靳茗雷在怀中人儿久久没动静下才发觉她早已睡著,於是将她的外衫轻巧褪去,只留下肚兜与亵裤,然後脱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躺上床将她抱在怀中。

    临睡前,他的脑中又浮起许多疑问,尤其以她叫出的那个名字最令他怀疑,她的身世背景真如她自己所说的那麽简单吗?

    * * *

    「嗯……」强烈的光线刺激了因宿醉而将醒未醒的谷子蓉,她逸出一声呻吟。

    一只大掌扶起她的头,将一硬物靠在她唇边。

    「乖,蓉儿,把这个喝下去,你会舒服点。」

    熟悉低沉的嗓音令人心安,谷子蓉张口,饮下靠於唇边茶杯里的液体。

    大掌将她的头放回枕上,谷子蓉闭目了好一会儿,终於完全清醒,她睁开眼,随即看到坐在床沿只著一件单衣的靳茗雷,眼中正含著一丝笑意的凝视她。

    「终於醒了。」

    「很晚了吗?」谷子蓉随日问道,努力回想昨晚的情形,可惜努力了很久,记忆仍只是停留在她与他们三人一同用晚膳及饮酒。接下来呢?她做了什麽?为什麽靳茗雷用这么奇异的眼神看她?

    「你错过早膳了。」他简短回答,视线仍是凝在她的芙蓉面上。

    「喔!」她迎向他的视线,乾脆直截了当的问出,「我昨晚做了什麽?」

    靳茗雷闻言,剑眉高高扬起,「你忘了?」

    「对。」谷子蓉坦承,「我有做出什麽失礼、不当的行为吗?我是不是喝醉了?」以她头晕头痛的症状看来,她昨晚九成九是喝太多了。

    「没错,你喝醉了,不过没有做出什么不当的行为,只是……」看著地原本安心下来的眼神一变,靳茗雷才又继续说下去,「只是对我说了许多你心中的话。」

    「醉语不可尽信。」谷子蓉立即反驳,心中泛起一股不自在。她昨晚到底说了什麽?

    「是吗?谁是契儿?」靳茗雷出其不意的问,盯著她闪烁的眼神。

    「嘎?」谷子蓉瞪大眼。他怎么知道?不过她旋及一回神,「我昨晚喝醉时说的话?」

    「对,他是谁?」或是她?

    「她跟你一辈子也不会有交集,你不需要知道。」谷子蓉不认为自己该告诉他那些事,所以断然拒绝。

    「凡是有关於你的事,我都要知道。」靳茗雷霸道的口吻显露无遗,隐约含著不悦。

    「该交代的我都说了,你还想知道什麽?」

    「我要知道你真正的来历。」他追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父母双亡,家中只有我与弟弟两人,还有什么你想知道的。」谷子蓉有些不驯的瞪视他逐渐咄咄逼人的眼神。

    「我想知道你肩上那个旧刀伤是哪里来的?也想知道你这个应该是养在闺中的女人,是如何习得不凡的医术?另外你私下偷偷传授给你弟弟的那种奇怪的功夫,又是怎么学来的?」他一口气道出存在心中已久的疑问。

    「你监视我?!」谷子蓉的眼不敢置信的迸出火光。除非他曾偷窥,否则怎麽知道她将在二十世纪学来的防身术教给少云?

    「我必须知道住在府内的人对靳家是无害的。」面对她气怒的神情,靳茗雷有丝狼狈的强辩道。

    「所以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才会一直监视著我的行动。」谷子蓉冷笑道。她想起二十世纪时受到严超无时无刻的监视控制,而那种身不由己的感受,原以为在这个时代不会再有,想不到面对这个与她如此亲密之人,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下,对她仍是抱著怀疑心态,怎不令人心寒。

    「我并非不相信你,我只是要你解释你真正的来历。」看著她骤然变冷的美眸,靳茗雷有些无措,不过心中仍是坚持己见,因为她实在有太多令他疑惑的地方,而无论如何,他也要弄清楚。

    「假若我对你靳家怀有恶意,又为何要将令堂身上的毒解去?」谷子蓉看著他坚持的眼神反问道。

    「你也说过,你是为了赏金不是吗?这跟说明你的来历没有相干!」靳茗雷已渐感不耐,嗓音更低沉严厉。

    「既然不相干,你也只能相信我对靳家无害,何必硬要我交代什麽来历。」谷子蓉忍住气回答他。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只要你将来历交代清楚,我就相信你,不论你所说的事有多么奇怪。」不曾哄过人的靳茗雷,根本从未考虑过以其他方式问出想知道的事,所以仍是冷厉追问。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我没有必要向你交代什么。」谷子蓉精致的脸蛋陡地罩上一层薄霜。

    「你是我的女人,本来就不该有事隐瞒著我,况且昨晚你才说你很喜欢我,为什麽一觉醒来态度又改变?」靳茗言简直无法招架地变化多端的个性,执意要弄清楚她的来历,於是不惜拿出她昨夜的告自来逼问她,至於他为什麽如此急於了解她的过往,他却从不曾自问过。

    「我没有说过那种话!」谷子蓉的脸色白了白,心中感到难堪。原来酒後真的会吐真言,可惜碰上靳茗雷这个无心男人,反而被他拿来作为攻击的武器,她真是自取其辱啊!

    「你确定你没说过?那不知是谁昨夜紧抱著我不放,还拚命表白她很喜欢我,而今不过要你坦白过往,你就如此推三阻四,还……」靳茗雷气怒她断然的否认,忍不住嘲讽著地。

    「住口!」谷子蓉打断他想继续说下去的话,「你出去,我不想再听到你所编造出来的谎言了。」她冷然道。

    「王府的一切皆属於我所有,你有什麽资格叫我出去?」他脸色一沉,语气冷冽,鸷猛的目光灼灼。

    「向星小楼既是你允我暂居的住处,我就有权请你出去,还我一个安静的环境。」

    冷然毫不退让的话语像一把锐利的刀,瞬间划伤了靳茗雷的心,也点燃他更深沉的愤怒。

    「你有胆再说一次叫我出去!」他更冷冽几分的低沉嗓音,散发出令人暗暗心惊的危险气息。

    谷子蓉震撼於他突然迸射的暴戾目光,但是心中残存的怒火仍是令她毫不迟疑的从齿缝中迸出话来,「请你出去!」强力控制情绪令她原本因宿醉而隐隐作痛的头部登时更疼,小脸蛋上更加无血色。

    「够胆,敢如此挑衅於我,你还是第一人,看来平日我是过分放纵你了!」他yīn沉的吐出话语,目光狠戾地逼近,危险的神色显露。

    看著靳茗雷危险凌厉的男性脸庞一路逼近,谷子蓉心中突生惶恐,心跳加剧,在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时,他倏地伸手紧紧扣住她的下颚,如火焰般炽热兼且夹带怒气的唇舌已狂肆的封住她的唇。

    谷子蓉一阵心惊,伸出两手只在靳茗雷坚硬厚实的胸膛上,试图阻断这个夹带风暴掠夺的吻。

    「别抵抗,浪费力气只会弄伤你自己。」他抵在她的唇边警告著,伸出一只大掌将她两只白嫩手臂高举压制在她的头顶上方,另一手则粗暴的扯下她身上仅有的一件遮体肚兜,狠狠地攫住她柔嫩白皙的乳房,毫不留情的揉捏搓弄,很快的就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处被凌虐的红印。

    靳茗雷的心中宛如被一壶沸水淋下,又痛又热。既然她身为他的女人,他就绝不容许她出言不逊及反抗对立,他要她乖乖地臣服在他身下,奉献出她的身与心,直到他满意为止。

    「我不是你的侍妾可以任你予取于求,你快放开我!」她大声呐喊,小脸蛋因气愤而涨红,徒劳无功的扭动著身躯。

    「今天我绝不放开你,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臣服在我身下,哀求我占有你、满足你。」他肆虐的大掌带著狂暴的怒气与不自觉的爱怜,一次次地抚过她柔嫩的身躯,鸷猛的目光布满浓浓的占有欲。

    「你作梦!」她大骂,「你放开……啊……」她惊喘出声,被他埋入胸前的动作打断了欲出口的话语。

    靳茗雷咬啮著她乳峰上嫣红的花蕾,灼热的唇舌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的火焰,他紧紧握住小巧丰盈的凝乳,唇舌不住舔吮、逗弄,感受著敏感的花蕾在他口中挺立、绽放。

    「唔……」极富技巧的挑勾动作,渐渐瓦解谷子蓉之前坚拒的反抗,体内情欲燃起,她迷惘地逸出轻吟。

    感觉她酥软下来的娇躯,靳茗雷难掩欲火的频频吮吻著她雪白柔嫩的肌肤各处,一路往下,他放开压制她的大掌,将她下身的亵裤快速褪去,手掌迫不及待的移向她最私密的女性部位。

    「啊——」她难耐的扭动娇躯,感觉他粗大的手指正肆无忌惮的在她腿间花心处轻抚著。

    靳茗雷看著她已陷入欲海中发红的嫩肤,粗大的手指倏地刺入她花心下湿热的穴中,这时感受到她甬道间灼热的紧窒包围著他蠢动的指头,不住泌出的蜜汁,代表著她渴求的欲念。

    他得意的邪笑,手指开始在她紧窒的甬道里蠕动抽送起来,勾出她体内翻腾的欲望情潮,眼眸则盯住她酡红满布的绝美面庞。

    「你好湿啊!蓉儿,还要赶我出去吗?」他戏谑地转动深入她湿滑甬道的手指,边放浪的问道,要她亲口道出她的需求,以弥补他受伤的男性自尊。「告诉我你要我,我就满足你……」他盯住她双腿间嫣红肿胀的层层花瓣,拇指有意无意地在花心处轻旋。

    「不——」她无法抑止的轻喘,脑袋中昏昏乱乱地旋转著,一丝清明的理智阻止她欲出口的哀求。

    「不说?没关系,我倒要看你能撑到几时!」恼怒於她的倔强,靳茗雷极力隐忍胯下早已快要肿破的欲望,手指不住的爱抚她花丛中每个敏感部位,来来回回地在她欲达巅峰全之际突地又撤退,彷如游戏般,邪恶地令她悬浮在半空中,进退不得。

    「啊……」谷子蓉急促喘息著,体内一阵阵窜上的热流令她难忍地扭动著躯体,亟需要填补空虚。在他恶意的挑弄下,她彷佛悬浮在高峰的崖边挣扎著。她挫败的转动头部,沉迷在他所施予的美妙感受中,又恨他如此不留情的要求她完全臣服的表态。

    她抓住最後一丝理智,用著几已耗尽的体力举起右手,以空手道的手刀直劈向靳茗雷的肩头——

    禾揚水叮噹049

    辛琪《勾魂狂爺》kwleigh掃 alone校

    第八章

    沉浸在谷子蓉柔媚娇躯的靳茗雷,在肩颈处传来痛楚时才发现自己中了她一掌!顿时感觉男性自尊再次被重创。

    「你攻击我?」他不敢置信的怒瞪视她。从没有一个女人需要他费这麽多的心力,而她不仅不领情,还敢抵抗且攻击他!

    「对,我不要在这种不平等的待遇下与你上床。」趁他因震惊而不由自主松开时,谷子蓉退到床榻一角。

    「不平等?」上靳茗雷咬牙迸出话来,倏地伸出大掌,「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不平等!」怒火加上欲火狂燃在他深邃的黑眸中,冷冽的俊脸上泛著邪恶残忍,更增添他魅惑的气息。

    谷子蓉看著他骤变的神色,眼中立时露出惊疑与提防。

    「你……啊——」她正想开口,即被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从床角拖出,压制於身下。

    靳茗雷粗暴地扯下自己身上的衣物,露出怒挺愤张的男性硕大,意味已不言而喻。

    「走开!你不能强迫我!」他全身散发出的危险气息,令谷子蓉拚命踢动双腿,心下大惊。

    「我不用强迫你,我会让你乖乖求我要你。」靳茗雷用强健的大腿分开并压制她乱动的双腿,俯下身将胯下火热的硬硕磨蹭她女性私处,动作邪佞挑勾。

    谷子蓉努力睁大眸子怒瞪他的男性脸庞,纤细白皙的嫩臂攻击他,口中大叫,「你走开!你卑鄙!你不是君子……」

    靳茗雷脸色乍变。「我本来就不是君子!」黑眸中冷冽的寒光迸射,他将她挣扎不休的娇小身躯抓起,健壮的双臂强迫她趴跪在床上,接著他火热的勃起即强行由她身後贯入地紧窒的甬道。

    「啊——」强烈的入侵令她尖叫出声,十指抓紧身下的被褥,忍受著下体被撑开至极限的刺痛与快感,她放弃挣扎地喘息著,被他不同於以往的粗暴行为震骇住。

    他抓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往自己的方向撞击,狂猛的在她柔嫩紧热的花径进出。

    在他狂肆的抽送下,原先的痛感因甬道泌出湿液而渐渐消失,继之而来是酥麻畅快的销魂快感,但是被迫的不甘感觉仍是令她心生不平,於是她的贝齿用力咬住身下的被褥,阻止自己因一波波冲刷而来的快感而逸出嘤咛。

    靳茗雷很快的发现她消极的抵抗方法,气恼地用力摆动臀部,猛烈进击,无奈她仍是耍强的将脸埋入被褥中,只隐约传出闷哼声,即使下身已是湿滑淋漓一片的接受他,她还是不愿抬头。

    他用力驱策她,仍是无法激出她心甘情愿的配合,於是他挫败的在她体内喷洒而出,并立即由她体内抽出。

    靳茗雷将丢在床下的衣物一一穿上,眼神复杂的看著依旧趴在床上的谷子蓉,心中交织著愤怒、挫败、不舍的种种情绪,最後愤怒战胜了。

    「你以为用这种沉默的态度就能逼退我吗?你大概还不明了,女人在床上,只要吹熄烟火就都是一个样,连你也不例外,不过,我还是喜欢在我身下的女人是心甘情愿的,你好好想想吧!」口中吐出伤人话语,两道冷冽寒光直射床上仍是沉默不语的娇小身影。

    良久,他想激出她反击的希望落空,终究只得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他的心中充满yīn郁难解的情绪,久久无法散去。

    * * *

    清晨曙光乍现,凉风吹拂。

    谷子蓉在向星小楼後的梅林中,随意坐在大石上,享受著清晨微风拂面的新鲜气息,眉宇间的轻愁因看到不远处乖巧的任她改变作息的谷少云此时正劈掌、抬腿地锻练著体魄而纾缓不少。

    自从得知靳茗雷暗中窥探过少云练习的情形後,她就立即要求少云改为每日黎明时练习,而她也跟著改变作息配合他,以便随时纠正。

    看著动作俐落有劲的少云从练习空手道以来,不仅长高了些,体魄也日益强健,也不枉她辛苦投注在他身上的心力。

    眼看苏云儿几乎痊愈了,谷子蓉突然感受到自己在定北王府中的景况。照理说苏云儿体内的毒已清,她应该带著少云领了赏金,然後走人,但她却发现自己对定北王府产生了依恋之心,不,该说是她对靳茗雷产生了依恋不舍之心才对。

    尤其是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後,她已经有十来日没有看到靳茗雷踏入向星小楼了,而这段日子,也终於让她体会到思念一个人的心情,甚至一向冷静的面容上微微挂上轻愁而不自知。

    唉!是谁当初信誓旦旦一定可以潇洒脱身的,如今可不是尝到苦果了。

    「姊。」

    轻唤声打断谷子蓉的思绪,她抬眼看著不知何时已练习完毕的谷少云站在她面前,脸上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直说吧!」这两天老是看他摆出这副模样,看来他终於打算说出口了。

    「姊,靳夫人已经差不多痊愈了,你……打算继续留下来吗?」谷少云小心地问道。

    「我有说要留下来吗?」谷子蓉反问。

    「是没有,不过你与王爷……姊,你……」谷少云踌躇一下,然後问出,「王爷有说要收你当侍妾吗?」他的关心溢於言表。

    「你不同意?」

    「我想不管我同不同意,你也是会自己拿主意的,不是吗?我只是有点担心。」自从亲姊变了一个人之後,他虽有些难过,不过相处这些时日下来,他很清楚,这个「新」姊姊是个非常独立自主的女人,绝不似以前「旧」姊姊那般软弱胆小,只不过……

    「担心我?」谷子蓉扬眉。

    「前几天我偶然听到王府中仆人的交谈,提及最近王爷每夜都在红云阁饮酒作乐,甚至留宿,而他从来不留宿红云阁的,所以仆人们都说王爷八成是打算将那两名侍妾扶正了,而且我也留意到王爷从不曾向众人提及要收你为妾的事,当然心中不免开始担心起来。」

    谷子蓉心如刀割的听著谷少云提及的闲话,心中霎时明白,即使自己不曾往这方面多作思考,并不代表当她听到心系之人夜夜流连在其他女人身上时可以毫不在乎的置之一笑。她的心好痛。

    「哇!」她嘻笑的睁大美眸,掩饰波涛汹涌的心情,「少云,你才……十五岁吧?怎麽也学起那些三姑六婆说起闲话来了,何况你懂什么叫侍妾吗?」

    「嘎?」谷少云一头雾水的看著谷子蓉,「姊,虽然我只有十五岁,但是我也懂得什么叫做侍妾好吗?你还当我是三岁小孩啊!」

    「喔——」谷子蓉煞有其事的点头,「我差点忘了,古人都是很早熟的。」

    「姊……」谷少云啼笑皆非地叫道。

    「好了,少云,别急。」谷子蓉正正脸色,「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你姊再没用也不会当人家的侍妾,至於我跟靳茗雷之间,应该会随著我们俩的离开而结束吧!」看来她也该打算、打算了。

    「可……可是,王爷该对你负责啊!」从前阵子王爷天天留宿在向星小楼的事实,姊的名节已荡然无存了。谷少云思及此,不禁著急起来。

    「少云,别为我担心,姊自有打算。不要再讨论这件事了,我饿了,我们回去用早膳吧!」谷子蓉拉住谷少云的手从大石上站起身,朝著前方楼宇走去。

    老天!古人都这麽八股吗?为什麽不像二十世纪的人类,合者聚、不合者散不就结了。

    谷子蓉虽力图振作地想潇洒看开,仍是不免从心中升起一股寒意,而稍稍纾解的眉心又聚拢起来。

    *     *     *

    数日後,在靳正茗与苏云儿的强力挽留加上自身依恋不舍的情怀下,即使苏云儿的身体已痊愈,谷子蓉仍是没有离去,也许心中隐的还期盼著什麽吧!

    「我已经觉得自己够寡言了,想不到你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谷子蓉看著坐在对面沉默不语的靳依君,忍不住有感而发,叹息一声,「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一向孤僻的靳依君在看了谷子蓉一眼後才缓缓开口,「我今日前来,是想向谷姑娘道谢的。」

    「叫我子蓉,我实在是受不了姑娘这两个字,还有,我做了什麽你要向我道谢?」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还说了那些话点醒了我,让我……」

    「停!不用说了,我懂了,你今天突然跑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如果是,那你就可以免了,救你一命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何况还有赏金可拿,何乐而不为;至於我说的那些话只是不愿看到我辛辛苦苦救回来的人,打算再死一次让我又辛苦一次罢了,所以你也不必对我存有什么感激之心,好吗?」

    一大串话语直冲入靳依君耳中,她瞠目之馀,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谷子蓉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决定给她一些消化的时间,於是顺手端起桌上仆人送来的甜汤,正想优闲的啜上一口时,一掀碗盖,一股奇特的香味冲上她灵敏的鼻端,她脸色一变,随即放下碗,还来不及掩饰就被一直盯著她的靳依君发现了。

    「怎么了?」她的眼中浮现疑惑,虽然只见过谷子蓉几次面而已,细心如她却从未看过她失了镇定。

    「没事。」谷子蓉脸色已恢复镇定,接著她自嘲的撇撇嘴,道:「看来我继续留在王府的举动,已经惹火了某些人。」

    「什么意思?」靳依君有些明白又有些迷惘的问道。

    「跟你没相干的,你不必知道,我看你先回去好了。」谷子蓉微拧起眉看著桌上两碗甜汤。

    「汤有什麽不对吗?」靳依君顺著她的视线,目光也投向桌面。

    「没什麽不对,只不过是加了料罢了!」谷子蓉不在意的摆摆手,再次撵人,「好了,你该走了,以後没事也少来找我,知道吗?」她可不想让靳依君遭受池鱼之殃。

    於是靳依君就被谷子蓉匆匆赶走了,带著满腹的疑问。

    待靳依君离去後,谷子蓉仔细将桌上的甜汤研究了一番,确定自已刚才所闻到的香味并没有错。她微吁口气,暗忖古代人果然不比二十世纪的人更忠厚老实,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在二十世纪时她钻研中医,尤其喜爱研究那些对人体无益反而有害的药草,所以今天才能逃过一劫。

    甜汤中被人放置了一种毒花的花苞,此种花长相近似菊花,如果误食了未开花前的花苞,会造成腹痛如绞,虽不致命,但是那种痛可难受的哩!所以可以确定下毒之人只是为了要警告她而已。谷子蓉完全了解其中富含的警示意味,只是不知下毒之人是哪个「她」?

    看来自己真是要自求多福啰!谷子蓉自来到古代所渐渐放下的警觉又跃升心头,眼中闪著如同在二十世纪时的冷然光芒。

    或许她该庆幸古人毕竟还是笨了些,才会选择了这种会散发异香的毒花,供她辨认。

    另外,或许她也该准备一些解毒良方放在身边,如果她还想继续平安的待在定北王府。

    *     *     *

    日子匆匆过了十天,谷子蓉依旧没有离开定北王府,而靳茗雷仍是无消无息,不曾再到向星小楼。

    谷子蓉不知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只知道想迈出王府的脚步非常沉重,内心更是唾弃自己的不潇洒、不乾脆。

    就在她犹豫的同时,那个隐在背後的主谋仍是不定时的下毒警告她,似乎非逼到她自动离开不可,而此种「刺激紧张」的生活也帮助她度过不少无聊时光。

    一晚,当谷子蓉正拿著一株由向星小楼後梅林摘来的奇花研究时,靳茗雷毫无预警的出现。

    靳茗雷看著端坐在窗前软榻上的谷子蓉,对她脸上那种惬意平静的神色心生不满。原来这阵子他刻意对她的冷淡及不闻不问,并没有造成她的困扰,她的绝色容颜上连一丝憔悴的模样也没有。思及此,他脸上神情更冷,深邃的黑眸更加yīn沉。

    谷子蓉美眸迎上靳茗雷那几乎穿透人心的强烈目光,力持镇定的心仍是不觉的绽放出一丝喜悦,看著多日不见的俊颜,才猛然察觉到他浑身散发出的不悦气息。

    看来他并非因思念她才来的。谷子蓉失望地忖著。

    「找我有事?」谷子蓉打破沉默。

    「你确定我是有事才来的?」靳茗雷忍不住一 阵突生的心火,语带嘲讽地问。

    他冷冽的语气,立刻刺伤谷子蓉私心的想望,忍不住口中讽道:「如果不是有事,王爷怎舍得离开温柔乡,纡尊降贵的驾临向星小楼!」

    靳茗雷闻言一窒。看来这阵子他的行为她全知道了,不过她如此酸意十足的讽言,是否代表著她很在意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