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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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斟酌道:“您这身份……干脆点说吧,就您肩头上的军衔,这一去性质就不同了,到时候我们还得顾着您,要是地方部队和政府知道了,啰啰嗦嗦的排场一出来,更麻烦。”

    澡他给向钺岩打了个哈哈。

    “是啊,向叔,您还是留下吧,以伦肯定没什么事儿。”沈起炜也劝。

    他们心里都明白,自己再怎样,可都不和政治上牵扯什么。走出去,闹腾的再大顶多就是落个嚣张太子党的名号,他们每一个人在军界或者政界里混的。现在向钺岩要去,而且飞机还是在这样一个下雪的夜里起飞,没披露是最好,要是万一出了点什么披露,谁来负责,谁又负的起这个责!

    “你们这些年轻人呐!”

    向钺岩怎么会不明白他们两个心里想什么,也不多说什么,直接上了飞机。

    陶泽楠和沈起炜能干嘛?!

    摸了摸鼻子,上吧!

    时间耽搁不起了!

    很大的雪,米安在南京长这么大,下雪很少见,这么大的雪,就更难得了。这条路看起来这样长,没有灯光,没有月光,如果不是雪照耀着,米安想,她估计连路都看不清楚了。

    她扶着向以伦,深一脚,浅一脚的,很慢,但很坚定的向前走着,就算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什么时候才有希望。她不愿去想那么多,只是不断的再同向以伦说话,声音很低,很软,很慢。

    “我在南京,从来都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就算有下雪,也是一落到地上就化了,哪会像这样堆起来,厚厚的,真干净。”

    向以伦回她:“我在北京倒是经常能见这么大的雪,不过也挺脏的,路上,难干净的起来,不过家里的雪倒是很干净。”

    “家里?”

    向以伦说:“嗯,我在中南海长大的,不过上中学的时候就不住那儿了,太扎眼,我自己住。”

    “会做饭吗?”

    “会。”

    “衣服呢?”

    “自己洗。”

    “功课不会怎么办?”

    “没我不会的。”

    “你被老师喊过家长吗?”

    “喊过。”

    “为什么?”

    “打架。”

    米安笑了一下。

    向以伦问她:“笑什么呢!”

    米安摇摇头,又问:“你在哪儿上的中学?”

    “四中。”

    米安说:“嗯,挺难进的。”

    向以伦问她:“你夸我呢?”

    “也可以当是夸你爸妈吧。”

    向以伦却一本正经道:“我上学都是靠我自己……我爸妈从来都不参合我和以吟该上什么学校,除了……”

    “什么?”米安见向以伦没把话说完,便问。

    “除了以吟上军校的事儿。”

    “你也不愿意上军校?”

    向以伦看了她一眼:“嗯,我打小就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数字。”

    “我也是。”米安说。

    两个人顿了一下,同时看着对方,同时问道:“玩数独你……”

    又都不说话了。

    还是米安,她扶着向以伦的那只手紧了紧:“回北京后,比一比。”

    向以伦笑了:“行。”

    “米安,咱们不赌了,行吗?”

    “行。”米安点头,她想了想,又说:“等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想见孩子都行,别再偷偷跟着Sally了,她好几次都想报警。”

    向以伦问:“你不介意?”

    “介意。”米安把话说的很明白:“就算我再介意,你也是孩子的父亲,向以伦,我知道的,我同意了乔香惏,孩子姓阮。”

    “我知道,孩子取名字了吗?”

    “只有小名,我叫他桦汐,不过乔香惏不喜欢这个名字。”

    “我挺喜欢的。”

    米安注意到,向以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了,连嘴唇都白了,最后这句话,几近梦呓。

    “向以伦……”米安的声音高了一点:“你的胳膊疼吗?”

    “疼。”

    “那你困吗?”

    “困。”

    “你能不睡吗?”

    “……能。”

    米安把向以伦抱的紧了紧,就在这个时候,这样静谧的只能听到他们彼此呼吸的夜里,漆黑的上空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是螺旋桨。

    向以伦有了点精神,抬头看了看,停下脚步,认真的听着:“米安,有直升机。”

    米安看着他:“是找我们的吗?”

    向以伦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确定:“不知道。不过听声音,他们飞的很低。”

    米安说:“我们往前走,那段路两边没有树……”

    的确,陶泽楠和沈起炜的直升机已经到了,距离车祸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他们在北京没耽误什么事儿,又有明确的目标,自然到的快一些,再快接近出事地点的时候,向钺岩命令道:“飞的低一点,现在就开始找人。”

    ()。

    爱也无法承受的重量 156

    眼下,白茫茫的一片。

    随机的飞行员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探照灯几乎是地毯式搜索的再地上打着,生怕放过一寸地方没了目标。

    沈起炜和陶泽楠也是巴在门口,向下望着。

    迎面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即便戴了防风镜,可心里作用下,他们还是隐隐觉得有些睁不开眼,螺旋桨的轰隆声就在脑门上响着。

    眶沈起炜吼陶泽楠:“你那边看到什么了?”

    “雪……他.妈一堆的雪!”陶泽楠觉得自己的嗓子都紧了。

    突然————

    澡“起炜!你过来!快过来!”

    陶泽楠扭过头冲着沈起炜招手,沈起炜三两步晃晃荡荡的走过来:“什么?”

    “你看那儿!就是那道儿的空地那儿,是不是有人?”

    沈起炜顺着陶泽楠指的方向看过去,眯着眼睛,可看的还是不真切,他对着前面的飞行员喊:“嘿,探照灯打过去,看看那儿是不是有人!”

    旁边的战士比了个OK的手势,顺势,灯光便缓慢的移动了过去。

    当他们看到,米安和向以伦紧紧相拥的身影真的出现在灯光下的时候————

    “向伯伯,找到了!没事!”

    陶泽楠悬着的心像是猛的砸了铅一般,落下了,他冲着向钺岩喊着。

    沈起炜倒没有像陶泽楠一样兴奋,他们丢了车走在这儿就一定是出了车祸了,现在距离太高,到底两个人伤的怎么样,也看不清楚。

    向钺岩也走了过来,忙道:“准备降落。”

    飞行员勘测了一下,道:“报告首长,地方太小了,降落不了。”

    确实,那条路就那么窄,最多容得下两辆车并排前进,两旁还都是树,怎么够地儿让这架军用飞机降落。

    “什么叫降落不了?妈.的,都到这儿了,就是用绳子吊也得把他们两个吊上来!”

    向钺岩铁着脸,命令道。

    “明白,首长!”

    战士钢铁般的回道。

    飞行员开始让飞机慢慢的向下,低至最低点。

    另外的战士已经准备往下抛绳索了。

    陶泽楠不知道从哪儿操出来一只大喇叭,冲着地面上的人喊:“米安!米安!米安!”

    他就是没喊向以伦。

    螺旋桨把米安和向以伦周围的雪都卷了起来,陶泽楠的声音像是从风里卷进来的,虚无飘渺。

    可米安还是听到了,她抱着向以伦,又哭又笑:“你听到了吗?是泽楠!真的是来找我们的,向以伦,你有救了!”

    向以伦笑了一下。

    人在绝望中重新获得希望,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米安抬起手臂,冲陶泽楠挥了挥手。

    上面,陶泽楠看到了米安的挥手,他继续喊道:“地方太小了,飞机没办法降落,我扔条绳子下去,你系在你腰上,我把你拽上来!”

    米安使劲的摇了下手臂,表示自己明白。

    随即,绳子便慢慢的放了下去。

    米安很快的捡到绳子的一段,她弯腰,就要把绳头环上向以伦腰上的时候,向以伦捉住了她的手:“我们一起上去……”

    他的任性,像个孩子一样。

    米安犹豫了一下,可没有反驳,只是点了下头,可又道:“我系不好。”

    “我教你。”

    米安按着向以伦的说法,把绳子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的穿着,最后,用劲绾了个结,她还拼命的拽了拽。

    向以伦一直抓着米安的一只手,对她笑了一下:“放心。”

    米安抬头,对陶泽楠挥了下手臂,陶泽楠明白,立刻和上面的人一起开始用力,慢慢的,把他们两个拉了上去。

    快到门口,沈起炜就要去抓向以伦胳膊的时候,米安连忙道:“别碰他的那只手,上面还插着玻璃,你拽我。”

    沈起炜顿了下,便赶紧去拽米安的手臂,米安的另外一只手,死死揽着向以伦的腰,加上绳索的力道,两个人终于上了飞机,门,哄的一声关上————

    到了飞机上,有了光亮,米安才看见,向以伦的脸,像一张纸一样,又白又薄,眼睛半睁半闭的,像是没了气息一样。

    顾不得去解绑着他们两个的绳索,米安跪在那,握着向以伦的手,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叫他:“向以伦……向以伦……”

    “嗯……”

    向以伦应了她一声,声音不大,甚至,马上就昏了过去。

    米安哭了,默不吭声的,就是眼泪一直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

    沈起炜连忙把招呼人把向以伦抬在担架上躺好,随机来的时候当然是带着外伤和急救药来的,他想让米安让一让,这才发现,向以伦拽着米安的手怎么掰都掰不开,而米安,像是不知道一样,只是哭。

    救人要紧,沈起炜也不在意他现在的姿势别扭不别扭了,先撒了止血药,玻璃也不敢贸贸然的取出来,谁也不知道伤口有多深,割到骨头了没有。

    向钺岩坐在一旁,虽然从发现向以伦开始就没有表现出急切,一直都很沉稳,可看的出来,他是心疼的。

    当然,他也在观察米安。

    陶泽楠看着米安的样子,蹲在她眼前,用袖口糊里马虎的抹她的眼泪,他张口想说话的,可米安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就又去抹,这样连着两三次,米安的脸都被他的袖口磨的通红。

    陶泽楠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你到底哭什么?”

    声音,很低很低。

    ——————————

    这两天工作上的事太忙了,抱歉,实在是无暇分身,其实我很想快点完结的,因为春天到了,我的脑子里,全都是春天的文呐春天的文。

    爱也无法承受的重量 157

    向以伦没有危险,昏迷只是因为失血过多。

    沈起炜将向以伦完全安置好之后已经快黎明了,他们谁都没有通知,向钺岩坐在病房里,米安也是,只有陶泽楠站在外面。

    “怎么了?”沈起炜指了指房间里面。

    陶泽楠嘴里叼着烟,摇摇头。

    眶沈起炜问陶泽楠要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问他:“问出什么来吗?”

    陶泽楠没说话,淡淡一笑,可眼睛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才是他的心。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摇了下头,把烟屁股往外一谈,找了间空病房钻进去,也没关门。

    沈起炜探头一看,嘿,丫睡觉去了。

    澡站在走廊里抽完烟,干脆,沈起炜也找了间空房,也钻进去睡了。

    米安红着眼坐在小沙发上,现在倒是没有再哭,可有点魂不附体的模样,但也不是怕的,看着,就是有些事,想不明白。

    向钺岩坐了许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才问:“你爸爸最近好吧?”

    “……嗯?”米安这才迷瞪过来的样子,她轻点了下头:“身体还好。”

    “有时间我会去澳洲看他的。”向钺岩道。

    米安却摇了摇头:“您不方便。”

    向钺岩也明白,他点了点头,又是一阵沉默。

    “向伯伯,您是要有话对我说吧?”米安也不是傻子,刚才是没缓过劲,现在总该是明白的。

    向钺岩点了点头,沉声道:“米安,你……”

    话到嘴边,还是给吞了下去。

    向钺岩摆摆手:“罢了罢了,有些事是你们年轻人的私事,我也不多劝什么。但有一句话,米安,我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在我心里,我们都是一家人,明白吗?”

    这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是啊,向钺岩如今这身份地位,再加上他的脾气,你要是让她和薛白一样说那些个感性的话是不可能的。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句实实在在的话,让米安有些不知所措。

    “我……”

    向钺岩摆摆手:“累了一个晚上了,你就在这儿休息吧,我先出去。”

    说着,就站起来。

    米安也连忙站了起来,看着这个老人退出了房间。

    天才刚蒙蒙的亮,向钺岩走后,米安合衣躺在那儿,睁着眼,睡不着。

    飞机上,陶泽楠问她哭什么,她没说。

    可她自己心里明白,她是怕。

    怕什么?自己也说不上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阵冷风突然直直的刮在你心口那儿,就算是大夏天,热的你冒汗你也想找个厚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身上流满了汗水,可你的毛孔都是张开的,汗毛都是竖起来的,心冷的要命。

    不是她自己要哭,而是眼泪怎么都不听话,你流泪了,却没有感觉你在流泪,就像现在一样。

    米安是被人给推醒的,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沈起炜。

    “姑奶奶,可醒了,快去看看以伦,他闹事呢!”

    许是米安睡的沉,沈起炜叫她几声没应采取推的她。

    “他醒了?”

    “就在你隔壁睡着呢,刚醒。”沈起炜带着米安就往外走。

    米安刚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向以伦一身病服的坐在床边,旁边坐着一个褐发棕眸的男人,腿上搁着一台电脑,蹙着眉,像是在等什么。

    向以伦呢,单手撑在身侧一旁的床上,双脚点地,垂着脑袋像是在啜气,一旁的医护人员都战战兢兢的看着他,有些人甚至作势马上就要去扶他,可不敢动,只是那样准备着。

    米安一来,向以伦像是有感应一般,马上就抬起头,看向门边。

    就这么看着米安,好久好久……

    慢慢的,露出了笑容。

    他这样的男人,这样的笑着,真的让人迷醉。

    “好了,你先出去吧,就按我刚才交代你的去办,你再坐着,也是这样儿。”

    这话,是对坐在那儿的男人说的。

    米安有些狐疑的看了那个男人一样。

    “米安,能给我倒杯水吗?”

    米安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到饮水机那儿,旁边放的小茶几上有专门的杯子,她给他倒了一杯水,端过去。

    向以伦单手接住,水有些烫,他浅浅的喝了一口,顺着就牵过了米安的手,很自然,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

    “起炜去叫的你?”

    米安点了下头:“你怎么下床了?”

    “我想过去看看你,他不让我动。”向以伦一挑眉,很像个孩子:“他说我胳膊伤口太大,怕又裂开。”

    米安说:“你该听他的话,让我看看。”

    向以伦一抬眼,看着病房里满满当当的人:“你们都出去吧,我没事儿。”

    医生和护士肯定是要出去了,可就是那个男人,还坐在那儿,盯着向以伦。

    向以伦也看着他。

    “向少。”他的普通话竟然很标准:“您这样做是要赔钱的。”

    向以伦指了指米安:“我赔给他愿意,行吗?”

    “赔什么?”

    那男人睨了米安一眼:“今天早上阮氏开始大量收购我们公司的股票,向少现在不但不想办法反而先让我放弃R&Q的股票,这样算来,一买一卖中,我们还赔钱!”

    米安这才想起来,她和向以伦说了,不赌了,可她忘了通知乔香。

    “我去打个电话……”米安连忙站起来。

    向以伦又拉着让她坐下来:“不用……”

    他转而看着Tony:“这样简单而直接的收购他都应对不了,就太对不起他的年薪了。”

    Tony倒是没再说什么,合上笔记本转身出去了。

    米安又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我扶着你躺下。”

    向以伦这次倒是蛮听话,顺着就躺下了,可明显,那只受伤的胳膊在下面,她也没多想,以为他是先躺下再翻身,没想到,她刚靠过去,准备去扶他受伤的那只胳膊的时候,他另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顺势,就把她给带在怀里。

    她压着的,就是他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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