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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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蝴蝶不愿意 100

    “我知道。”向以伦笑着看了眼米安:“可我现在不能做飞机……”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腔的地方:“还没全好呢。”

    米安点了点头:“嗯,那你得注意点。”

    向以伦看着米安的样子,像是很遗憾的歪了下头:“就这样?”

    眷米安了解的点了下头,笑了笑,没做声。

    向以伦摇摇头,站起身,慢慢的朝米安走了过去,她就站在书桌旁,身子微微的向后靠着,腰撑着书桌的一角,很悠闲。

    她不急,不躁,不怕,也不恼。甚至,像是在看一个玩笑。

    戒向以伦知道,他就是那个玩笑,眼巴巴的跑来吓唬她。

    她知道他去南京,却不像上次一样。

    可向以伦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站定后,他倒没有去看她写的字,只是侧着头,看向她。

    他们身边,静静流淌的,是时光。

    刚才,他站在门外的时候,看着阳光下的米安,她写完字的时候,微微侧过身,偏着头端详着,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

    米安模样像是有些羞涩,眼睛弯着,看起来有些迷离,唇边漾起一抹笑,像烟一样旖旎。

    就是这么一瞬间……

    向以伦的脑子里,忽然走过的全都是他们在一起的每一个镜头,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每一次眼神交流,每一抹嘴角微扬,每一段音乐呼应,每一场光影转换………

    就像是那种伦勃朗式高反差的用光,周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成了低调的画面,只有他们处在最突出最明亮的地方,过于清晰且深刻的游走在他的思维,安静且美好。

    向以伦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像现在,他只是看着米安的侧脸,就像看到了光影的反射和相投,一如生命的本质,单纯与温柔。

    他闭上了眼睛,偏了头,再睁开的时候,视线落在米安写的那副字上。

    她默写的是柳三变的词《雨霖铃》。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你的字……”

    向以伦看着这字,这词,竟然忍不住要去摸————

    “别动!”

    米安转过身,蹙眉看他:“字还没干呢,你一碰,就花了。

    向以伦怔了怔,再抬眼,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甚至,有些讨巧。

    他说:“写的真好。”

    米安真想啐他一口,神经病!

    “送给我吧。”向以伦说。

    米安偏过脸,没应声。

    向以伦也安静了,他等字好了,蛮小心的卷起来,自己带走了。

    米安看着他关上门,依然没做声。

    她确实不担忧,心,早在那晚就已经放下了。以至于,他走后,米安依然转过身,又铺了一张纸,小心的用镇纸抚平,继续写。落笔时,她还想着,呆会儿,趁着这会儿记忆力好,要把那本‘政治学概论’看一看,明天下午就要考了。

    从学校出来,向以伦刚站那儿,一辆车就缓缓的滑了过来。

    车门打开,沈起炜从里面出来,抬头,眯眼看了看这校门:“这都几点了,我还以为你钻里面出不来了呢。”

    向以伦上车,沈起炜跟着他坐后面,车门关上,启动离开。

    

    车里,向以伦挺小心的展开那副字,看着。

    沈起炜见他这样,也好奇的伸着脑袋随意看了一眼:“谁写的……”

    话没说完,他慢慢的直起身子,也认真的看着这字:“这笔体有点像薛白阿姨的范儿啊!”

    都知道,薛白的字是跟着他父亲学的,他父亲那时候的老师是当时最擅长楷书的谭延闿。向家的老宅子里挂了两幅他外公的作书,颇承谭延闿的真传,有那种大气在握的气象,结体宽博,顾盼自雄。而薛白的字就少了这种豪劲儿,多了几分轻灵,她专攻这种颜体楷,时间久了,倒还真发展成自成一派的体式。

    怎么说,薛白如今也算是书法界里的名家了,她的字本来就好,再加上她这样的身份。这一幅字,也能卖个好价钱呢!而向家又不缺这钱,写字只为怡情,如今流出去字又少,也就更矜贵了。

    还真有好多人想让自己的女儿跟着薛白学几年字,薛白看在是世交的面上也收,既然收下的,教的,也极为认真。

    沈起炜看过那些个名媛写的字,就连向以吟的也看过,到底是薛白阿姨手把手教出来的,比那些名媛好好些。可她心性不静,型似,神不宁。

    但向以伦手里的这字很精妙,颇有薛白的风范,也是那种自成一派的典范!

    “我倒觉得和我妈.的不像。”向以伦笑着说。

    沈起炜点点头:“确实不像。诶,你还没说这字是谁写的?”

    向以伦侧头,唇角一歪:“你猜?!”

    沈起炜嗤了一声:“向以伦,你丫神经病吧!”

    向以伦也不恼,把字像是宝贝一样好好的收了起来,唇角的笑,一直都没有落下。

    沈起炜越看越不对劲儿,他问他:“我说,上次我在南京你不让我帮你把事儿办了,这刚刚能下床你就迫不及待的往南京跑。”

    向以伦不说话,就是点了点头。

    “诶,我说你上的这是什么劲儿呐!你不是最讨厌坐火车的嘛,嫌慢,嫌吵,还嫌晃荡!”沈起炜忍不住的捣了他一下。

    向以伦还是那样,偏着头,唇一弯:“你猜呐!”

    “向以伦!!”

    沈起炜真能被这个祸害给搞疯!

    这好不容易车站到了,沈起炜下了车,把他往里面送,这次,他什么都不问了,就是叮嘱他:“诶,你到了南京要先去趟医院,可别忘了,那边的医院我都打过招呼了。”

    “还有,到了先给我打个电话。要不是明天我这边还有个手术,你不让我跟我也得跟着你去!那天你刚答应的薛白阿姨,结果,现在人偷偷的就跑南京去了……”

    沈起炜还在说的没完,走在前面的向以伦忽然转过身,问他:“刚才我让你猜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沈起炜睨了他一眼,挺没好气的:“老子这给你说正经儿的,没空跟你玩!”

    向以伦也是认真的看着沈起炜,轻说了一句:“我没跟你玩儿,谁跟你玩儿了。”

    “好好好……”沈起炜连连点头:“你没跟我玩,火车就快开了,你就进站吧你。”

    “沈起炜。”向以伦的手叉在腰上,眼睛里流泻出的那种漫不经心的目光落在沈起炜的身上,他笑的很精致:“我告诉你答案。”

    漂亮的人,声音都如此迷人。

    沈起炜笑了下,谁知道他又玩什么,理他!他没吭声。

    “米安。”

    向以伦说了,像是在说一个秘密,声音蛮小,但是很认真很认真。

    沈起炜听到他这样的声音说米安……

    他的笑僵直在脸上:“以伦……”

    他自己都想不想,所有认识向以伦的人都想不到,他接下来说的话————

    “我喜欢她。”

    向以伦那精致的笑靥是何等的妖冶**————

    沈起炜如死寂般沉默着,在这乱哄哄的候车大厅里,他什么都听不到,撞击他耳膜的声音,只有向以伦这道真挚的‘我喜欢她’。

    沈起炜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听错了。

    可————

    “我喜欢她!我喜欢她!”

    向以伦像个孩子一样,仰脖,高高的喊了一声,像是宣誓。

    “再见,起炜。”

    他的声音,多么的轻快。

    沈起炜看着向以伦的入闸的背影,说不出的迷魅。

    向以伦这样一个人,连阳光都会叹息。

    ***

    考核要考两天,今天是第一天。

    米安刚从考场里出来就碰到了单玫:“单主任。”

    单玫一笑,领着她一边走一边道:“米安,考的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米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门,也没什么死答案。”

    单玫点了点头:“也是,不过我在这儿等你可不是为了管你成绩这事儿,今天晚上有空吗?”

    米安怔了怔:“明天不还要考试……”

    “这最难的科目都过去了,明天考的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晚上跟阿姨去个地方吧。”单玫拉住了米安的手。

    米安刚想问要去哪儿,那边,陶泽楠风风火火的跑来了。

    “妈!我在校门口等您老半天了,您怎么这么磨叽啊!”

    单玫照着陶泽楠的脑袋上就是一个巴掌:“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陶泽楠拉住单玫就走:“快点快点,事儿多着呢。”

    米安跟着还没弄明白呢,单玫也不松开她:“阿姨,我……”

    陶泽楠接上话了:“你什么啊,快点吧!”

    不由分说,都被陶泽楠摁车里了。

    是蝴蝶不愿意 101

    这车是奥迪Allroad2.7T,陶泽楠没有自己开车,这应该是他们家司机吧,陶泽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偏着头,手指一敲一敲的。!米安刚才没注意,现在才看到,他身上穿着礼服。

    确实挺奇怪的,单玫还是握着她的手,不紧不松的,就这么一直捏着,她微微闭着眼,像是在想什么事儿,米安也不好把手抽出来,没人说话,她也不吭声,不管去什么地方吧,总该要到的。

    单玫确实在想事儿,她握着米面的手,像是没用多少劲儿,可这孩子的掌骨,她摸的很清楚,她的指骨纤细修长,掌厚,但骨头均匀,你握着她的手,满手心都是温柔的触觉,这样的女孩,命里注定是要勾人的。但她自己,其实算是有福气的。

    单玫也不奇怪,如今她是佟鹣然的女儿,不就是一种福气?她不禁抬眼看了看坐在前面的小儿子,几近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眼,又微微合上。

    眷她想,像他们这样的家庭里走出来的孩子,让别人看起来都有些个狂!孩子们走过去,都会有人在背后议论:喏,那是谁谁谁的儿子,他的母亲又是谁,这日子,就如同过在天上一般。

    其实,他们真没什么不同。书,你是要自己读的。大学,你是要自己考的。而且,要比别人读的更好。是,他们这样的家庭,在硬件条件上或许能给到你最好,可,如果你是一把烂泥,怎么糊,也是贴不到墙上的。而且,这当爹妈的也不敢抓着这把烂泥往墙上贴呐,吧唧一声掉下来,丢人呐!

    就拿自己的两个孩子来说,泽晓和泽楠这两个孩子都听话,中学六年的时间,连他们的班主任都不知道,他们是陶伯垣的儿子。倒是佟夏,这孩子鬼灵,班主任治不了,偏偏成绩死好,舍不得开也不能不管,让他妈妈去了两次,可也都很低调。要说他们真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考试不好或者调皮惹事的时候,回家被打的更狠。

    界单玫清楚的记得,上次在薛白那儿,以伦在外面惹了事儿,向钺岩的皮带抽在孩子身上……他又是那么个命,薛白能在旁边哭死,可是那一道道的红印子,血没流出来,都在皮肤下面,深红,两个月了才好利索。

    薛白说:单玫还是你好,没有这么一个让你操碎心的方小说西。

    单玫想想,这两个孩子确实没让她操多大的心,伯垣想要泽晓上军校,泽晓就会一直按着他父亲要求的路走,而且,还是那么优秀的成绩!泽楠呢,他自己也不含糊,多少人都猜着,陶泽楠今儿能成北京地产界一霸有多少是靠他老子!可他靠了吗?就伯垣那脾气?!这孩子自己用了多少劲儿,她这当妈的最清楚!一直,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的蛮苦的,可直到那天,她才惊觉,这两年,最苦的是泽晓。

    “妈,您想什么呢,到了!”

    陶泽楠单手扶在门上,敲了敲那车窗:“您自个不下车也硬拉着米安赔您呐!”

    单玫这才恍然的样子,笑了笑:“想学校的事儿,走神了。”

    她拉着米安下了车:“瞧我都忘了跟你说,今天是泽楠公司的年会,硬磨着让我也去,我想让你陪陪。来,帮阿姨看看这件衣服。”

    米安看了眼陶泽楠。

    陶泽楠的手插在裤兜里,挤眉弄眼的:“诶,你别看我,可不是我请我妈硬让你来的,这是她老人家喜欢你。”

    单玫一回头:“你这次倒是说了句真话。”

    这次,单玫显然挺有目的,没去别的地方逛,直接就进了CHANEL。

    “向夫人,您定制的衣服已经到了,这边请。”

    刚进门便有经理模样的人迎了上来,旁边的店员连忙捧了一件衣袋,道:“我领您去试衣间。”

    单玫点点头,她刚走了两步,又回头道:“米安,你也挑件吧,等会儿我们直接过去。”

    米安还没应声,单玫已经走了。

    陶泽楠的眼睛扫了四周一圈,说:“要不我给你挑一件吧。”

    米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摇摇头:“别了,我晚上还要回学校,明天要考试。”

    陶泽楠听了她的话,顿了顿,问她:“你不想来的吧?”

    米安透过落地镜与陶泽楠对视:“其实你公司的年会,让我过去,也没什么意思。”

    陶泽楠说:“诶,我说了,这次可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妈……”

    话没说完,他手机响了,陶泽楠一看,示意米安等一下,接通了电话:“元涵……”

    米安耸耸肩,真准备往旁边走,听见单玫在试衣间里喊了一声:“米安,你过来帮我整一下拉链。”

    “好。”米安进去了。

    陶泽楠拿着手机也往外面走了两步,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

    电话那边,沈元涵说:“我问你,佟叔从外面认回来的丫头是不是叫米安?”

    “嗯……”陶泽楠微微垂下眼。

    沈元涵说:“哪天有空领出来让哥们见见吧。”

    陶泽楠笑了一下:“怎么?你怎么想起来见她了。”

    沈元涵也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挺好奇的。”

    “行,哪天有空了吧。”陶泽楠敷衍了一句,就要挂电话。

    沈元涵叫他:“诶,你们公司年会是不是在碧水山庄?”

    陶泽楠眯着眼睛:“你不是没空去么。”

    沈元涵笑:“我又有空了。”

    “成,一会儿见。”

    陶泽楠沉脸挂了电话。

    试衣间里,单玫穿上的是最经典的CHANELlittleblackdress,它诞生在巴黎第一区的31RueCambon,这件,也是从巴黎过来的。

    米安垂下眼,替单玫将拉链拉上。

    试衣间的地方很大,两个人挤在里面一点都不显得局促,单玫问米安:“怎么样?”

    女人一心想着色彩,而常会忽略了无色彩,黑色与白色一样,凝聚了所有色彩的精髓。黑色,其实是诠释优雅的词汇。

    “您让我想到了一个人。”米安说。

    单玫浅笑:“嗯?”

    “Reginald.Fellowes夫人。”

    单玫的笑容更深,她拉过米安的手,说:“米安,你是个极聪慧的孩子,你的秉性,也是我极喜欢的。可作为一个女人,你真的该好好想想,泽晓对你说过的话。更多的时候,幸福是要靠你自己去争取的。”

    最后,单玫捏着米安的手又紧了紧,这才松开,走出试衣间。

    米安一个人留在这儿,微微笑着,单玫这是在教她,要她抓紧她的大儿子?!

    摇摇头,米安没往心里去,也走了出来。

    碧水山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说真的,严格说起来,米安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参加这样奢华的商业庆典。陶泽楠到了现场就成了大忙人,单玫也在应酬,剩下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她的外套留在陶泽楠的车上,身上穿的是一件驼色的高领毛衣,深色的牛仔裤,平底鞋,确实与现场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她自己倒是没注意,餐盘里堆满了食物,将蹭饭进行到底。不过吃归吃,有一点她还是能看明白的,就是,凡是跟着陶泽楠做事的人,没有人会认为,他是凭借自己的父亲是陶伯垣,他是**才取得今天的成就。是他自己,他的才干,他的智慧,他的卓识远见,才成就今日他在房地产界的地位。

    “嗨!”

    有人拍了拍米安的肩。

    米安回头,嘴里还含着一口的草莓,鲜红的果汁顺着唇角溢出来,她连忙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才说:“你叫我?”

    “嗯,你就是佟米安吧?”男人问她。

    米安点了点头:“有事儿?”

    “你好,我叫沈元涵。”沈元涵上前两步,伸出一只手。

    米安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点,没有理会他的手,只是笑了笑:“你好,不过我不认识你。”

    “没关系,你认识尚满就好。”沈元涵轻浮的笑了笑,他的笑里,甚至带着浓浓的恨意,尽管,他已经在极力掩饰。

    米安也笑了,看来尚满在北京的人缘可真好,看来,像尚博一样想她的人也真不少。

    她点了点头,不过什么话都没说,想躲开他。

    “你不问问我找你干什么吗?”沈元涵拦住米安。

    米安抬头,看他:“好吧,你说。”

    “你知道你哥哥佟夏是怎么死的吗?”沈元涵盯着她,问。

    米安没说话。

    沈元涵的声音忽然拔高:“你哥哥佟夏是你害死的!你这个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