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内，开起车来。

    十分钟后——

    「这好象不是我们回家的路。」东方皓皱起眉头。虽然不是长期住台北，但他至少对台北的交通位置还有大概认知。

    依他看来，这绝不是一条会回到阳明山的路。

    「我的确不是要开回家啊！」柳素颜对他露出温婉笑容。「我要载你去医院做检查啊！」

    「载我去医院做检查？没那个必要！」东方皓一想到医院有一大堆伤残病患，就毛骨悚然。

    要他做检查，他最多只会觉得麻烦而已，但是，让她进了医院？等一会她要是拿对待小猫小狗的那一招对待那些病人怎幺办？

    「怎幺没那个必要呢？你的身体明明很虚弱，刚刚还差点昏倒。」柳素颜非常认真地注视着前方。「我一定要载你到医院去。」

    「不，我不去。」东方皓坚决反对。「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大费周章这幺做，我们回家吧！」

    「你真的没事了？」柳素颜微微分心睨向他。「搞不好你有什幺隐疾，上次那个医生没检查出来，干脆趁现在好好去做一次检查。」

    「我有隐疾？」东方皓几乎是用吼的。

    「我只是猜测啊，你干嘛那幺生气？」柳素颜感觉到他的怒气了。「难不成你真的有隐疾？」她愈想愈担心。

    「我没有隐疾！」东方皓怒气冲天。「来，车子让我开！」他想要跟她抢方向盘。

    「不行啦！」柳素颜慌慌张张地推开他的手，死命握紧方向盘。「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管它危不危险？」要是让她真的开到医院去，那才危险！「让我开车！」他吼道。

    「你一定是生病，脑子出问题了。」柳素颜紧张兮兮地说道。「居然完全不顾危险，跟我抢方向盘？这不像你，你有没有发晓？」

    柳素颜伸手想要抚摸他的额头，却在伸出手的同时猛地想起她还在开车，而且正有一个脑子可能烧坏的男人在跟她抢方向盘，连忙十分紧急地又双手握好方向盘。

    不料，东方皓也已经握到方向盘，双方展开角力战，车子就这样硬生生地在两人的控制下扭来劲去，完全脱离正轨。

    「叭、叭、叭。」后头的车子全看不过去了，拚命地猛按喇叭。

    「后头的车子都在按喇叭了，你不要再跟我抢方向盘啦！」柳素颜使劲地推开他。

    这幺一用力，方向盘当然也一块儿被牵连，车子又嘎地一声转了好大—圈，直驶入一条小巷里头去。

    「你把方向盘给我，什幺事都没了。」东方皓极度坚持要换他开车。

    「啊？」柳素颜被他的巍词给吓到。「方向盘给你？原来你想抢的是方向盘？可是这方向盘一拔起来，车子要怎幺开？你一定真的发烧了，居然想抢方向盘……」

    「你——」他真的会被她给气死！她究竟在想什幺！？「我的意思是，车子让我开！」

    他继续与她争抢着控制方向盘，车厂愈走愈离开柳素颜原来打算开的道路。

    「你前后说辞不一，果然是生病了……才会说话这幺没有逻辑！」柳素颜更奋力地保卫着方向盘。

    「没有逻辑？你说我说话没有逻辑？」东方皓怒挑浓眉。拜托，她知不知道真正没有逻辑的人是谁？

    他居然被全天下思想最紊乱而没有逻辑的人指称没有逻辑，真是可笑至极点了！

    哇，他看起来好生气，她得劝劝他。「你不要那幺生气啊，你生病脑子烧坏了，会没有逻辑是很正常的事！」

    柳素颜趁他气到极点的同时，卖力推开他盘据正方向盘上的大掌，夺回大半的方向盘控制权。

    「你——」她愈说，东方皓的肝火愈上扬，而肝火一上扬，他又开始头晕目眩起来。

    柳素颜一个人重掌管方向盘的大权，喜孜孜地想要好好地开车，不料，此时的地赫然发现，眼前的路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东方……」柳素颜偏头想要告诉东方皓他们迷路了的噩耗，却发现东方皓已经无力地瘫软在驾驶座旁的位子上。

    「东方，你怎幺了？」柳素颜看到他瘫在一旁，更是心急地开着车，想要开出这一座迷宫之中。

    东方皓微微抬眸，无力地望着身旁的柳素颜。她能不能不要那幺卖力开车，用心来关照他一下？

    只要她能碰碰他，所有的事情就都没了！

    「你撑着点喔，我会尽快找到医院的。」柳素颜压根感觉不到东方皓内心的呼喊，还是使劲地开着车。

    「妳……」东方皓的声音极其微弱。该死！到底是开车比较重要，还是他的命比较重要？

    虽然这是死不了人，问题是看她在那里猛开猛开，完全不顾他的死活，他的心里就有气！

    「我会好好开车的，你不要担心哪！」柳素颜偷瞄了他一眼。「我要注意车况，没办法好好看着你，你要撑着点，听到没有？」

    老天，台北什幺时候出现了那幺多比考驾照更难开的羊肠小径？她究竟是在什幺地方？

    一边忧心着迷路这档子事，柳素颜—边焦急不已看着身边已呈现半昏迷状态的他。

    「早就说你有病了，你还不承认，这下子真的出问题了吧……」她双眸含泪，好悲伤地将车转了个弯。

    妈的！这女人哭什幺哭？吊唁啊？她光会在那里哭，就不知道要来摸摸他吗？

    「刚刚还跟我抢方向盘，害得我现在都不晓得开到哪里了……」柳素颜愈来愈担心。「这里不晓得会不会有医院？」

    一大堆密集的长得都好象的小路，一大堆长得都好象的小房子……这种她从来也没见过的地方，会有医院吗？

    迷路……也好，就让她迷到极点好了！至少她不会yīn错阳差迷到大医院去，那就应该不会有事！

    而且，她要是迷路迷到极点，最后终要停下车来摸摸他的！只要他恢复精力……

    「怎幺办？」柳素颜有一种愈开愈穷乡僻壤的感觉。「东方，怎幺办、怎幺办？」她下意识地依赖起身边已经瘫倒的男人。

    不摸摸他，光在那里问他怎幺办有什幺用？他就是没力气起来啊！老大，这是什幺鬼毒？

    「怎幺办？好象没有路了。」柳素颜发现前头好象已经是路的尽头。「这幺小的一条路，要我倒车……天哪！」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当柳素颜已经心灰意冷时，面前突然出现另一个宽广天地。「啊，有路了！谢天谢地，有路了、行路了！啊，还有医院……」她看着眼前

    还不是很大的招牌。「东方，有医院！」

    老天，还真的给她yīn错阳差开到医院？东方皓一时之间，有种非常不想活的冲动。

    蓝　琴《恶男的情妇》　　扫图：ＭＹ　　校对：水；乐乐

    第六章

    「东方，起来了。」柳素颜以她那软嫩的小手贴上东方皓。「我找到医院了，快起来。」

    她那双柔软的小手一贴上他，他全身的活力又迅速聚拢。「不需要去医院……」他在她的搀扶下下了车，开始反对去医院一事。

    「啊？你看到了？」柳素颜羞赧地说道。「虽然是兽医院，可是将就一点吧，因为这附近好像也没有别的医院了！」

    「兽医院？」东方皓的脸色愀然大变，怒瞪着她。「你要我上看兽医？有没有搞错？」

    她真的愈来愈把他跟她那一群动物等同视之了！居然要他看兽医？他可是人哪！

    「你都已经昏倒了，还能怎样？」柳素颜一脸担忧地说道。「虽然说病急乱投医不好，可是人也是动物啊！就将就看一下吧！而且在这种地方，会出现这么大型的动物医院，真的很稀奇，我想一定是因为我们运气很好……」

    「不要！」东方皓挺起身子。「我已经好了！不看就是不看！」

    「你哪有好？」柳素颜不晓得哪里生出来的力量，硬是把他朝医院里死命拖进去。

    「我是真的好了！」东方皓甩开她。

    「真的吗？」柳素颜斜觑他一眼，还是不相信他的说词，迳自跑到挂号区。「小姐，我要挂急诊！」

    「好的，你填一下资料。」柜台小姐拿出表格让柳素颜填，对柳素颜露出微笑。「你的宠物呢？」

    「在那里。」柳素颜一边填着资料，一边指着一旁的东方皓。

    「小姐。」柜台小姐的笑容迅速消失，疑惑地问道：「那里只有男人，没有什么宠物啊！」

    「就是那个男人要看诊。」柳素颜十分正经地说道。

    「什么？那个男人要看诊？」柜台小姐完全看傻眼。照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那个男人都是一个美男子，不是猫也不是狗啊！

    为什么他要来看兽医？

    不只柜台小姐傻眼，连带着宠物杵在一旁等待的人们也全部傻眼，一个个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会有这种情形发生。

    现场唯一镇定的，大概只有一脸冷怒的东方皓，以及那迫不及待要让东方皓看医生的柳素颜了。

    「小姐，就是他要看诊没错。」柳素颜确定地点点头。「没办法，因为情况很紧急，所以只好带他来这里。」

    「呃……」柜台小姐左右为难。「我想我要先进去问问医生才能告诉你医生能不能看诊。」

    「好。」柳素颜点头同意。

    此时，后头那些傻眼的人全部都清醒过来。「小姐，你也别这样，这个男的手长脚长，看起来那么帅，根本就没什么事，你干嘛带人家来看兽医？」

    「对啊对啊！」另一个眼巴巴地望着东方皓的妇人也点着头。「他看起来完全没事啊，而且他又不是动物……你这样不是很污辱他吗？」

    「不能这样讲啦！」一个色迷迷的老头子对着柳素颜窈窕有致的背影直流口水。「搞不好这个男的兽性大发，所以这位小姐才要带他来看兽医啊！」

    「那我老公一点都不会兽性大发，完全都不能满足我，我是不是也要带他来看兽医？」一位妇人陷入深深的沉思。

    「这个……」柳素颜一脸羞怯地转过头。「事情跟你们想的都不一样……呃……这个……这个……」

    「我要走了。」东方皓双手插在裤袋里头，一脸漠然地要闪人。他刚刚为什么还要陪她站在这里？

    他一辈子都没被人用这种方式评头论足过！

    「你别走啊！」柳素颜要追他的同时，柜台小姐正好一脸歉意地走了出来。「小姐，对不起，我们医生说他只会看动物，不会看人。」

    「哪有这样的，人也是动物啊！」柳素颜一边嘟哝着，一边追上他。「医生说不看了。」

    「那正好。」东方皓的脚步终于停下来，冷眼望向胡搞瞎搞的她。「我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

    「好。」柳素颜才刚点头，就被耳里传来的汪汪喵喵声给吸引了。「东方，我们现在在兽医院对不对？」

    「你想做什么？」东方皓看到她闪闪发亮的水眸，戒备霎时大大提升。她该不会又是对这些动物有兴趣吧？

    「你看，这里好多动物，我想搞不好我可以帮医生—点忙耶。」柳素颜绽出炫烂的笑容。「虽然他没有办法帮你看病，但是我可以帮他包扎动物，这样算不算以德报怨？」

    「我也不知道，或许算吧。」东方皓不想提醒她，这根本是以怨报怨的行为。

    反正刚刚那些人对他评头论足，就让他们吃点柳素颜的苦头好了，他没必要出面干涉。

    「那我要去帮忙他包扎动物。」柳素颜带着一脸温柔笑意，接近在候诊的民众和宠物们。「你要不要帮忙？」她还不忘回头邀约东方皓。

    「不用了。」东方皓摇摇头，决心站在一旁看好戏，顺便平息自身囤积的怒气。

    「小姐，你刚刚说要帮我们的动物包扎？」方才那个色迷迷的糟老头第一个自投罗网，带着他的贵宾狗走向柳素颜。

    「对啊，你看，我都随身携带急救箱喔！」柳素颜笑得极为灿烂。「哇，你的小狗狗的脚脚流血了，我帮他包扎好不好？」

    「当然好。」糟老头拚命点头，醉在柳素颜的笑容里。

    「那我现在要包扎了喔。」柳素颜蹲下身来，开始帮小狗狗包扎。

    只见那小狗狗本来是很温驯地要让柳素颜包扎的，待柳素颜开始动手之后，立刻开始挣扎乱吠一通，吠叫声惊动全医院。

    「不要叫，包的时候虽然会痛，可是帮你包扎你才会好喔。」柳素颜完全没感觉到小狗的痛楚，还是很认真地帮小狗包扎。

    小狗的吠声，从极大开始慢慢减弱，待柳素颜把他包成一只木乃伊犬的时候，它已经完全吠不出声了。

    「好了，还给你。」柳素颜巧笑倩兮地对糟老头说道。

    「呃……」糟老头虽然错愕万分，但是还是满脸笑容地看着柳素颜。 「谢谢你，我们家的小狗会很感激你的！」

    骗子！东方皓在心里暗咒！又一个柳素颜后援会的人！他一边在心里低咒着，一边看着现场的一片混乱。

    「这位小姐，你的小猫需要我帮你包扎吗？」柳素颜好生温柔地望着另一位女人。

    「不用了、不用了，我的小猫它的伤突然好了，不需要包扎，谢谢。」女人抱着猫飞快逃走。

    「奇怪。」柳素颜脸上漾满不解。「明明就没有好啊，这位太太，你的小狗要我帮忙包扎吗？」

    「不用、不用，它是要生小狗，不用包扎。」妇人也带着狗死命逃亡。「谢谢你的好意。」

    「咦，那只狗明明就是公的，怎么会生小狗？」柳素颜看着现场几乎跑掉一半的人，纳闷地开口询问另一半的人。「你们的动物要我帮你们包扎吗？」

    「要。」剩余那另一半的人士全部都不顾动物的死活，争先恐后地聚集到柳素颜的面前。

    「那我帮你们包扎喔！」柳素颜此话一说，现场造成一片骚动。

    因为所有的动物都拉着主人团团转，没有动物想落入柳素颜的魔掌之中。一时之间，只见所有的伤残动物似乎瞬间都好起来似的，不停地在医院里东奔两跑，而他们的主人则全追成一团。

    连原来关在兽医院笼子里的动物，都吠叫成一团，拚命地想要冲出笼子，害怕柳素颜把它们从笼子里给抓出来包扎，它们会死于非命。

    「怎么变得那么混乱？」柳素颜也跟着一起追动物，却发现人和动物满医院跑，她根本半只也追不到。

    「医生！医生！」柜台小姐一看到这种情形，忙进去把此情形秉告给医生知晓。

    事实上，她不需要报告，医生也知道了，因为已经有动物冲进看诊室去了。

    看着现场一片混乱，唯一没有加入战局的，只有在一旁微微冷笑的东方皓。看吧，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有让医院瘫痪的能力！

    他一点也不为这些人怜惜。谁教他们着迷于她的美貌？她是他的，谁要是多看了她一眼——

    后果自行承担！

    「这位小姐，请你回去吧。」兽医师诚惶诚恐地望着柳素颜，只差没跪下来请她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好啊。」柳素颜同意地点点头，却一脸纳闷。「可是你为什么要把医院关门？不是看病看得好好的吗？」

    「呃，我今天很累，不看了。」兽医师被她那张娇颜所迷惑，决定隐瞒事实，不愿告诉她，经过这一场风波，他的医院已经被弄得一团乱，要重新开业大概要三天后吧。

    「也是啦，我只帮你包扎了一只狗，难怪你会累，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会帮你多包扎几只，让你不要太累。」柳素颜唇边泛着善意的娇笑。

    「不用不用……我以后会尽量让自己忙得过来。」兽医师慌张地挥着手，决定以后告诉柜台小姐要是看到这女人来，医院就暂时停止营业一天。

    「喔，是这样吗？」柳素颜亮唇仍旧漾着笑容。「也好，因为我也不晓得要怎么开进来这里，对了，你可以告诉我，要从哪一条路回到阳明山吗？」

    「我带你们出去吧。」兽医师决定要自行领路。「等到外头有公车的时候，你们再跟着那辆公车走就对了。」

    「好。」柳素颜点点头，和东方皓一起步行至车旁。

    谁开车，在此时又是一个大问题。

    「你不能开车，你身体不舒服。」柳素颜又跟东方皓争执起来，不懂东方皓干嘛非得要开车不可。

    「我哪有？」该死。此话一出，那头晕目眩的症状又来了。老天今天专门跟他过不去吗？

    「你明明有。」柳素颜看到他又无力瘫软的模样了。「来，我扶你上车。」柳素颜直接把他塞上车。

    太短，她触碰他的时间太短，他精力只恢复了一半，根本就无力跟她抢驾驶座的位子。

    「你要好好休息，我会好好开车的。」柳素颜让兽医师骑着机车领在前头，直到遇着了医师说的那辆公车。

    「只要跟着这辆公车，就可以回阳明山了。」兽医师对柳素颜微笑，并住心里祈祷着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女人。

    她虽然漂亮得没话说，但是制造出来的灾难实在是太大了，他这种平凡人承受不起啊！

    「东方，刚刚那个医生真的很好耶，要不是我搞不清楚路，我就可以常回来看他了。」柳素颜对着身旁的东方皓说道。

    「真是可惜。」有气无力的东方皓言不由衷地说道。

    「东方，你还很不舒服吗？」柳素颜一边开车跟着前头的公车，一边分神看着东方皓。「听你的声音很虚弱。」

    「我是很不舒服没错。」东方皓老实承认。「不过要是你能抱我一下，我就会好了。」

    「呃……」柳素颜闻言一愣。「你在骗我吗？东方？我又没有什么神力，哪可能抱你一下，你就会好了？」

    「我没有骗你。」难得不骗人，居然被人说自己在骗人，唉，可悲。

    「东方，你说谎的样子好可爱耶！」柳素颜还是觉得他在诳她。「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说谎很容易就被识破吗？」

    「我……」他已经够虚弱了，还要回应她这些有的没的，好累。她为什么就那么小气？

    「好啦，东方，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你就不要这样闹我了。」柳素颜继续开着车。

    有夫之妇？她这样算什么有夫之妇？东方皓在心里狠狠地啐道。

    「咦……」柳素颜开着开着，无是纳闷地凝起眉，随后又展露甜笑。

    「跟你说喔，我们跟着公车走，好处真是不少耶，你看，这一条路就只有我们跟公车在走喔！」

    东方皓抬眸望着前方，倏地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她居然开上公车专用道而不自知，这女人！

    才想开口告诉她，他体内那燥热的感觉又起，全身乏力虚软得更加严重，根本没有办法开口。

    真是天杀的该死！

    「东方，你又不舒服了吗？」柳素颜心急之下，开始痛恨起开得停停走走的公车。

    「你撑着点喔，我要超车了。」柳素颜将车子开往一旁的车道，而后加速前进，再绕回公车的前头。

    「咦，怎么好像有点不对？」柳素颜在后视镜看到那辆公车时，顿时叫出声来。「啊，我跑到公车前头了，这下子怎么跟着公车前进？」

    她心急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在大马路上掉头，重新将车开回公车后头跟着公车。

    「你……」该死，她究竟在干嘛？

    「东方，旁边的车怎么都撞在一起了？」柳素颜看着她身旁的车子砰砰砰地全相撞在一块儿。「好奇怪。」

    废话！她真是没知觉！那些车主为了要闪她，全都撞在一块了，她本人还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东方皓突然感到极度可悲。

    「啊，我都忘记你不舒服了。」柳素颜心急如焚。「这下子怎么办呢？希望公车能走快一点啊！」

    她最好先祈祷她不要被警察给逮捕！其他的，就甭想了！东方皓决定等身体复原之后，就去找那个神医，叫他非治好这鬼毒不可！

    再这样让她胡闹下去，他真的会疯掉！

    「东方，怎么办，我搞不清楚究竟要跟哪一辆车了。」柳素颜望向—边的东方皓，忧心焦虑地说道。

    以后绝不让她开车！东方皓在心里暗暗起誓！

    「下雨天，所有的公车都挤在一起，我又看不到公车后头的号码，这下子该怎么办？」柳素颜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管了，随便跟一辆走好了。」柳素颜狠狠一咬牙，决定锁定一辆公车就跟着前进。

    没想到，她愈跟着那辆公车，前头的景色居然愈来愈熟悉。虽然仍是下着倾盆大雨，但是柳素颜很清楚车子已经往家的方向前进了。

    「啊，东方，我们找到路了！」柳素颜喜出望外，完全忘记自己正在开车，往一旁的东方皓又搂又抱。

    「啊——」在东方皓体力恢复的同时，柳素颜这才惊觉车子已经在无人控制的情况下整辆打滑。

    「小心。」东方皓眼明手快地抢过方向盘，把差点因打滑而落下山谷的车子导回正途。

    「啊！吓死我了。」柳素颜拍着自己的胸脯。「我刚刚真是高兴过头了，啊，不好意思，你这么不舒服还让你担心，车子我来开就好。」

    「我来开！」东方皓想到方才惊险的那一幕。

    「不行啦，你这么不舒服，车子还是让我开。」柳素颜说什么也不让他开车。「你好好休息就好，不要逞英雄！」

    究竟是谁在逞英雄？东方皓微微睨向她，懒得跟她争辩，只专心地注意着眼前的路况，决定不在雨下得如此大的夜里跟她抢方向盘。

    「这样才对嘛。」见东方皓不再跟她抢夺方向盘，柳素颜赞许地点了点头。「啊，有小狗——」

    柳素颜看到前方有只被雨狂打的小狗正没命地乱窜着，急忙踩煞车，生怕撞到小狗，不料，这回没有方才那么好运，车子突然间一打滑，便失控地飞出路面，直落下山谷。

    「啊——」

    大雨滂沱的夜里，只听得见哗啦雨声，连车子飞落山谷以及人们的尖嚷声都飞快地被掩在雨里，听闻不着。

    阳明山杜宅

    「奇怪。」萧融融在门外看来望去。「为什么继母大人还没有回来？」怎么每回杜家要聚会，继母大人就迟到呢？

    「谁晓得？」杜小曼—点也不担心。「反正有东方皓跟她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来打打看他们两个人的手机好了。」萧融融还是不放心。「早就通知说要聚餐了啊！」

    「怎么样？」杜千丝望着萧融融。

    「没人接，两支手机都没有人接。」萧融融纳闷不已。「奇怪，我们不是有叮嘱继母大人无论何时何地手机都要开的吗？怎么会没开呢？」

    「搞不好是外头的雨太大，他们塞正路上了。」杜千丝猜测道。

    「那也应该要打通电话回来啊。」萧融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不安。「小曼，千丝，你们说，他们会不会遇到鬼了？」

    「不会！」两女异口同声地说道，只差没翻白眼给萧融融看。

    「可是……」萧融融依旧紧张兮兮地在门口晃来晃去。

    「你别再晃了啦！」杜小曼拉回萧融融。「搞不好他们两个正忙得不可开交，完全忘记我们的存在呢！」

    「忙？忙什么？」萧融融愣愣地望着笑得一脸暧昧的杜小曼。「你该不会是说，他们两个在忙那种……」她说着说着脸都变成红苹果一颗了。

    「谁晓得？」杜小曼耸了耸肩。「我在想，继母大人会不会一边做，还一边喊着对不起爸爸？」

    杜千丝倒抽一口气。「应该不会吧？」那样东方皓可能会疯掉吧！

    「对，应该不会。」杜小曼摇了摇头。「照她对爸那种忠诚的程度，她只有可能会在那个的时候……直接喊爸爸的名字而已……」

    「小曼！」这回换萧融融和杜千丝一块儿瞪向她了。喊父亲的名字有比喊对不起父亲好到哪里去吗？根本就是更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