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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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万兵马的冲锋即使再无言,却也是杀气震天,那蠢蠢欲动的样子还有它们各自五官上的杀气和兵械的寒光,让林管虽然一脸坚毅,但已经明白事情的结果,此时的自己已经注定成为这个世界里的孤魂野鬼,现在的他根本不可能敌得过这群可怕的狼虎之师。

    可笑的是,自己号称国师门下天赋最佳的弟子,自认为懂得金刚印世界里的一切,但却完全看不透刚才杨存强夺五行之力的震天一击。林管想着想着,心神突然一阵宁静,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一万兵马蠢蠢欲动,战马已经开始躁动不安磨蹭前蹄了。林管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抵挡得了这股可怕的冲击,即使在现实的世界里,自己也不可能挡下那么多兵马,何况这是在金刚印的世界里,它们又是那么的骁勇骇人,死亡对自己来说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就在林管彻底崩溃、彻底绝望的时候,金甲老将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略显狡黠的笑意,猛然一挥手制止手下兵马的躁动不安,饶富深意的看了林管一眼。不但少了之前的轻蔑和高高在上,反而还多一种欣赏的意味,似乎是欣赏林管的视死如归及这时的平静一样。

    天地间顿时一片安详片,林管此时已经闭上眼睛等死。感觉到处都安宁下来时顿时心生困惑,睁开眼一看,更迷茫得不能理解。眼前的一万战车竟然就这么安静看着自己,已经少了之前那股滔天的杀气,安详得叫人几乎不敢相信。

    “……”

    金甲老将唇动,却又无言。突然欣慰的一笑,策转马头,开始慢慢往回走。其他兵马愣了一下之后,也默默无言,不再看林管一眼,跟着老将开始往回走。

    战车、高马、强将随着他们整齐而又缓慢的脚步一点一点化为金沙,开始慢慢回归到金刚印散发的光芒中。一万多名猛将整齐划一开始消失在那一阵金光中,此时,金刚印的世界突然变得躁动不安,似乎无法理解这些疆场上的强者为什么会突然撤退一样,让它显得既不甘心又倍感震惊。

    近万兵马身体——点一点化为虚无,成为金沙,回到金刚印的光芒中。此时巨大的金殿里,只剩金刚印的光芒闪烁,林管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目瞪口呆愣了好一阵子:“这……这是怎么回事?”

    第四章 血脉的尊严

    休养数日之后,敬国公醒来的好消息总算在京城里传开。尽管在京城里这绝对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还是引起不少有心人的关注。包括国师门下的弟子们,他们迫切想知道金刚印世界里的一切及林管的下落。他们借着探望的名义三不五时就上门拜访,不过都被杨术一句身体不适推辞。面对杨术镇王的身份再加上五行的六丹之境,任谁都会心生怯意,不论任何人都不想得罪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高手。

    艳阳当头,京城里的一切依旧安宁无比。运河之上波涛粼粼,却又显得错落有序,两岸的船家和水户都在码头上忙碌着,为了一天的生计,苛刻的计较着货物的重量。就在他们分神的时候,河面上一艘巨大的私家游船缓缓流过,船身简单而又朴素,但那高大无比的构造和船身的结实却又是运河上难得一见的奢侈物。

    船身的外表看起来虽然像是普通的人家,但甲板上站的却是一个个紧衣荷甲的军将。大船上的旗帜随风飘扬着,鲜艳的绿色旗面、金黄色的杨字无比耀眼,大华朝的百姓们从小就知道这个特殊标志的主人,江南杨家白,京都镇王青,除此之外,放眼大华谁都不敢明目张胆使用这样的标志。

    甲板上,矮凳桌,紫砂壶,一杯香茗清淡而又幽香,本该是闲情逸趣非凡,笑看人家伧桑,江风细抚,轻波微荡,运河上轻舟小叶,河岸两旁绿柳丛立,一切都显得无比安详和惬意。

    “原来还发生那样的事……”

    杨存皴着眉头,将那一碗苦到极为汤药喝下,瞬间感到脑子一麻,全身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原本清晰无比的思维也稍微停滞一下。

    “是的,术儿也感到满心疑惑。”

    杨术坐在杨存对面,表情写满说不出的凝重和困惑。

    京城夜变,镇王府居然在天子脚下被来路不明的匪人强攻,如此骇事不说天下为之震惊,就连朝堂上都是一阵哗然。而卧病在床的老皇帝更是龙颜大怒,堂堂大华王爷的府邸居然被人这么大摇大摆攻打,这不仅是侮辱杨家,甚至可以说是侮辱皇室。当夜九门、顺天府、京城衙门,近百颗被斥失职的人头落地,也为原本就不平静的京城蒙上一层说不出的阴霾。

    “百颗人头落地……”

    杨存顿时沉吟——下,脑子里似乎想到什么,但又似乎什么都捕捉不到。

    “叔父,术儿的困惑不知叔父可有感悟?”

    杨术苦笑一下,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他的心愿一直是振兴百年杨家,可就在京城被贼人光明正大的攻打,声望不说一落千丈,最起码也让杨家丢了大脸。事实上,一开始他也没想到贼人修为那么好,不然的话早就出手了,哪还容得了他们放肆?

    “很难说。”

    杨存也苦笑一下。

    两人中间的桌子上摆着两件东西,一件是模样看似普通的大朴刀,一样是北方比较少见的双拐,而且还有一双样式奇怪而且满是鲜血的靴子,看起来不是很起眼,但自小在京城长大的杨术一眼就认出这些都是内务府打造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那夜的贼人所有,顺天府来调查案件的时候,杨术并没有拿出这些东西,因为这些贼人的修为之高,绝对不像普通的江湖草莽。

    “叔父,还是不信术儿吗?”

    杨术这下子有点着急,听着杨存敷衍般的话,失落之余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快。

    “不,你多虑了,只是有些东西我还没有头绪。”

    杨存缓缓摇了摇头,事到如今,如果说谁是这世上自己唯一的朋友,就非眼前的杨术莫属。他孤傲,却因为这血脉相连的骄傲而对自己有着出自骨子里的尊重,连这样敏感的事情他也无所隐瞒,不难看出他真是将心都掏给自己了。

    然而更让人头疼的问题是那夜的贼人见到杨术还在府邸倍感震惊,这样的小细节杨术当然没放过,事后一追查,原来当天是吏部一个官员的婚宴,而他也早就发出请帖给镇王府,但当天王府的一个门卫家里有急事,竟然忘了通报这件事。

    所以从那些窃贼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应该早就知道,如果不是出现这个误差,那一夜杨术绝对会在百忙中抽空前去恭贺。

    虽然是个小官,不过这门婚事却是诸多蹊跷,一是这门婚事是老皇帝赐婚,黄道吉日还是容王亲自挑选,然而好死不死这名小官是容王妃的本家,即使人家官小,但碍不住面子大,碰上这样的场面,当然任谁都不好意思推脱,所以那帮黑衣人才会惊讶杨术尚在府邸,这也是让人更加头疼的所在。

    老皇帝、容王、定王……杨存的脑子飞快转着,却始终无法找出最有嫌疑的人,只是有一个目的十分明确。自己初来京城,一没得罪人,二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这些贼人既然前来,那么目的明显只有一个,那就是和自己有着密切关联的金刚印。细想一下,这三个权势滔天之人似乎没有人需要这五行之物,可他们也是肉体凡胎,谁会没有贪婪的时候?所以三个人都有嫌疑。

    “叔父,现在术儿的身旁眼线无数,有些事情还是不便明说。”

    杨术说话的时候,眼光瞄向江边一艘不起眼的小渔船。

    “我明白。”

    杨存脸色凝重点了点头,心里暗赞这杨术看似古板守旧,但脑子还是满机灵的。那小渔船确实可疑得很,不紧不慢跟在后头,小船看似普通,船板上只有一个渔夫模样的人假装忙碌着,看起来似乎是担心小日子的百姓。

    然而有些细节他们却没注意到,或者是他们根本没接触过这样的生活。第一就是那个渔夫,讨水的渔民大多都会光着脚丫子,因为这样站在船上更容易保持平衡,二是他们习惯穿的蓑衣,如果是没雨的日子,通常都会挂在桅杆上晒着,而不是随意丢在地上。船板上一直都是潮湿的,放在船板上的话,蓑衣不便保存,而且蓑衣只能直挂不能横放,这一直都是船家人的大忌。

    而最大的破绽是那渔民露出的一双手,水上人家长年风吹日晒,手上绝对粗糙,也特别黝黑,而这人的手虽然粗糙,但却过于白晳,而且他每次拿起鱼网的时候都是匆忙抛一下就捞起来,撒开时并不均匀,每一网的收获也不多,连网上来的鱼他也没有分类,没有顺手将小鱼丢回河里的习惯,都是简单往舱内一丢就不管了,似乎不懂讨海人下网不捞小鱼的规矩。这疑点多得叫人想不怀疑都难。

    “应该不是一路人。”

    杨存只是仔细瞄了几眼,马上摇了摇头。

    “无知之徒!”

    杨术冷哼一下,眼里已经露出杀意。

    “算了,先别管他们。”

    杨存仔细思索着每一个疑点,再抬头看着桌子上那些东西,心里顿有所悟的说:“术儿,看来这段时间京城不会太平,有些事情你不便明说我也知道,这时候谁对我们越客气就越该提防谁。”

    “叔父……说的是容王?”

    杨术灵机一动。

    “这只是我的猜想。”

    杨存脸色凝重嘱咐说:“容王为人和蔼可亲,可未免可亲得有点过头。举凡帝王世家的人,谁没有一点高傲和优越感?而这个容王如果不是天生就这么好脾气,那只能说此人心机颇深,特别能隐忍。这样的人恰恰总让人无所防备。”

    “术儿明白了。”

    杨术满脸严肃点了点头。

    “现在皇太孙那边怎么样?”

    杨存关切的问了一句,毕竟那夜虽说是赵沁礼轻浮在先,但说到底也是未来的皇帝,看那小子就知道绝对是气量小的人,说他不记仇鬼才相信。高怜心伤了他,别的不说,老皇帝肯定会心疼,那什么鬼之类的公平正义的杨存才不相信,如果当时不是在镇王府内,高怜心这种在他们眼中命如蝼蚁的草民恐怕早就被活活打死!

    “禁足东宫……”

    杨术皱了皱眉头,叹息一声说:“虽然圣上表面上恨铁不成钢,不过到底是他疼爱的孙儿。此事并没有大肆宣扬,皇太孙虽然行为轻浮非礼,但到底是国之储君,唉……”

    “我明白了。”

    杨存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毕竟人有私情,这件事虽然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但那小子绝对和自己猜想一样是个器量小的家伙,虽然他现在没办法陷害杨术,不过看杨术这样子,日后的麻烦应该少不了。

    “叔父此行需多加注意……”

    杨术满脸肃色,义正严辞的嘱咐道:“当下边疆不稳,胡人的大兵开始慢慢聚集,未来时月,术儿恐怕将忙于战事无暇顾及,现在朝廷上的氛围有点阴沉,再加上各地奇人作祟,恐怕这段时间祸事会连接不断。——看他言语闪烁,又看了看那些跟踪的小船,明显有些话不便说出口,而让一个堂堂的王爷都欲言又止,可想而知这些话何等的大逆不道。杨存只稍稍一想,就脸色沉重点了点头,脑子里瞬间想起那个笑得人畜无害的容王,还有戎马半生、颇有枭雄气魄的定王。

    二人密谈一番,直到夜幕悄悄降临的时候,才在临近的小码头休息一下。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此时边疆战事多,杨术也没办法远送杨存回江南,唏嘘一番之后,杨术就带着他的兵卫沿着旱路回到京城,而他担心杨存的安危,竟然派了杨通宝带着一千杨家嫡系的兵将一路护送。

    入夜时,一千兵将连同王动在内的嫡系老兵,分成数十艘大船,浩浩荡荡沿着运河继续南下。那么多的大船对谁来说都是巨大的负担,所以这些船也是临时从水师那里调来。

    “公爷,还不休息吗?”

    伴随着星星点点,一个美得唯美梦幻的画中人在月色下缓缓走出船舱,将一件大衣披在杨存身上,柔声说:“您身体初愈,不适宜吹夜风,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晚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