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 大湖祭 (35614字)(2/2)

因此肯定是她遭受到了多的鞭打。

    据公是在很早以前定下了惩罚规则,奴隶每被刺中次抽两鞭。而她自

    己的骑士可是要挨到五下牛皮的痛打。因为战士是贵族,他们必须为自己的行为

    负担责任,那是他们的荣誉。而对奴隶只要给予足够痛苦的告诫可以。总不至

    于要让猪狗们享有与人相同的游戏规则吧。

    易已经决定在那天晚上继续娱乐游戏。阿菡被单独拖出去的候情况可能比

    她的母亲还要好些。她们都被往脸上身上浇了些凉水。位骑士骑在马上从很

    高的地方俯视下去,那个赤裸的女奴隶正仰躺在地下微弱的喘气。骑士伸出手

    去摇晃已经被他啃咬掉大半的鸭子腿。

    "&bsp;跳跳妹子跳跳,要是蹦个高能够着的,哥赏你给吃掉啦。"

    可怜的阿菡甚至并不是没法再跳跳,她其实可能都没有力气爬起。她用了

    不少从草地里支撑起上半个身体。但是女孩慢慢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她

    哥呀哎呀哥哥啊她用两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但是她,求哥哥把肉肉

    肉扔到地下,让奴隶狗狗狗狗用嘴叼着吃吧

    于是她的骑在白马上的哥哥大概的瞄了瞄方向,把鸭腿骨头准确地砸在母

    狗黑瘦的俏脸上。

    直到那候另外的两支马鞭并没有空闲,它们仍然被直使用在母亲瞳的腿

    脚和背脊上。操演之后的中年女人被要求立起,自己走到草原上停放的另外

    那些巨型木车旁边去。每辆那种运输工具是由前后各百个光身赤脚的男性车

    奴拖拽前进的。瞳身上流溢的血液被冲洗干净之后,又在层层地渗透出。

    奴隶母亲低头弯腰,踉踉跄跄地拖拽着她的铁链和铁球努力行走,当她从骑士,

    女儿和鸭腿旁边经过的候,定能够听到女儿阿菡娇柔谄媚的哀求声音。或者

    阿菡已经开始努力地撕咬起鸭腿的骨头。但是母亲充耳不闻。她们母女两边都没

    有理睬对方。鞭稍零零星星的继续飞掠上去,那已经是男人们在热情冷却的过程

    之中,无可无不可的件殴打娱乐。女人的裸身上下累计承受到三四回鞭击的痛

    楚之后,会有次控制不住的跌撞跪倒,而后她会挨到阵咒骂和阵的鞭

    子。当她后挣扎着爬向前去的候,带鞭子的人已经赶到了身后,他不再担心

    她会摔跤,会用他的马靴狠踢她的屁股。瞳在草丛里颠扑的,像头在屠

    宰场里已经被放掉了半血,正在浑浑噩噩地从她的屠夫脚边逃走的半死牲口。

    叁

    巴人女孩藤长久地附身在我的两腿之,她的唇齿和舌头尖子的活动缓慢

    轻柔。女孩偶尔抬起凝视我的绿色瞳仁娇媚如丝,但是深不见底。她是巴王公

    的近侍,她定知道很多山野和大湖中的奇异过去和未,她只是不太出声,

    不太愿意让个会从远方,要回远方去的萍水男人,知晓全部关于自己的事。

    或者我也是样。

    对于个已经放弃了战争,只是满足于打猎的男人,个出身于蛮荒的娇

    女孩的抚慰也许应该已经让我满足。我总是执拗地追逐痛苦和暴虐的历史,但是

    对于折磨和蹂躏却又总只是驻足旁观。

    每到夜中宿营的候,大周人会起堆自己的篝火,我会离开楼车找到那

    边去,而藤总是跟在我的身后。依照着公的好意,火边的猎手们直不缺少

    女人。他们直到夜深之后才终于开始变得平静。到那白皮肤的船长女人也会带

    着她脚下的铜块独自躺卧在草地里。白女人挺直的鼻梁和紧俏的下颚突起到空中,

    有像是件石头的女人刻像。在火光前边甚至能出她长有金红色的长睫毛。

    其实她的脸很好。其实她与我们大周并无恩怨。其实我们只是忘不了她腿胯底

    下浓密金毛覆盖的肛门和阴户。中原的男人们搬动开那两支罗马立柱样壮阔爽

    朗,汗毛斑斑驳驳的大腿腿,神魂颠倒地凝视在她地金黄的腹股沟上。

    花岗石头样的糙白骨肉,粗粝金黄的阴毛蔓延生长。围绕住外阴周边上下

    的丛丛毛发,绵密浑厚,卷曲发亮,几乎像是条抬起的狮子脖颈。男人们

    是在远方,在冒险,在不知尽头和归宿的沿途上,偶尔弯腰捡起的那么副铂

    金梳妆套件,她可能是神奇,宝贵,可以用做回天假年,移星换月,也是真的很

    漂亮。可是人在旅途借到的东西,拿做剔牙抠脚这样的家常勾当,

    也算是快乐过回了吧。

    围坐在篝火旁边的猎人们你嘴他嘴的,继续回味白女人那种事情的下半

    边问题。抽啊插啊的那种勾当也算做过不少的次数,话你们到底是比较出没

    啊,她那个里边到底跟我们中原女人能有多大的不样?也许宽敞,深

    啊长啊?

    宽敞是宽敞了,深也是深。可是人家大丫头片子抽缩起的势头,还是非常

    的狂暴凶险。大家最后致同意,那种家伙让个男人根本扛不过去的爆发力

    气,简直像道劈过去的雷,像是能够着棵大树的闪电。

    想想还是挺想的。那她这么的整条块,大白放光的身子还是赤条条

    的搁边躺着呢。大白丫头的壮大奶头,翘高起黑的湿的,像那条半人高的

    藏獒抬起的狗鼻子。咬她口疼的,再给她舔上舔?

    各种琢磨和试验。他们要试试,到底还能够找出多少个女人类学方面

    的不样。白女人在整天打鼓之后又和十个猎人做爱,她遍体散发出汗嗅也

    许真的会比中原女人冲鼻子?不过大家好歹还是放过了西洋女子那对颜色紫红,

    肿胀变形的光赤大脚。等到大家的兴趣再次高涨起,他们要拖起女人船

    长的肥壮屁股,扒开沟子刺刺啦啦的金黄肛毛,去发掘她到底是长着口什么

    颜色什么卖相的后门洞眼。是也像咱们的妹子样,许多肉皮打折抽缩着收起

    呢,还是干脆洒脱豪放的大大翻开?

    那天晚上是雨季里难得见到的个少云天气。那天有侵月。藤对我,

    我们该走了,我们回车上吧。她的神色有些不安。那天在满月边上刚开始显出暗

    影遮蔽的候,易突然决定立刻启程。可能还有两天的路程会到蚌城了,南海

    也应该不是太远,可它不该现在让我们见到。满月的光辉照的天地银白,我们

    现在到正前方向上是片没有尽头的闪烁水面。

    西边的大湖已经泛过道路,连接上了东边内陆里淤积的沼泽。谁也不知道我

    们要去的路上水有多深,又会有多长了。易公率领的移动城市坐落在稍高些

    的草地上,我们的脚下现在是座临的岛。而它像是每每刻都在沉没或者

    消融。

    座落在八个轮盘上的四层楼面的宫殿周围有重重叠叠的雕栏画檐,每挑房

    檐下都亮起了牛油铜灯。车前赤身体的车奴女人们背负住粗木的轭具,整排整

    排地,从已经漫过脚背的粼粼水面里慢慢立起身体。她们的脚步带有金属铿锵

    和溅水的声音。大湖正在宁静安详地淹没我们。易的十四座移动城堡都起了灯

    火。每座城堡旁边都围绕有象群和马队,还有从高处去到像是些玩具的

    牛车。她的迁徙队伍延伸向后不到尽头。

    四面的水也不到尽头。那天晚上公倚靠住座非常中国的红木椅子。她

    坐在空中花园靠后的宝塔正中,那地方在白天是用摆放铜鼓的。易请我坐在她

    的椅子旁边,她要她的奴隶们下跪。易要白种女人趴伏在她的椅子底下,她高高

    翘起自己的光脚,把她们搁在白女船长的赤裸背脊上。

    阿菡跪立在我们的正前方向,带铐的双手捧本中国字的书。她念:黎明即

    起,洒扫庭除,要内外整洁,既昏便息,关锁门户,必亲自检施惠无念,

    受恩莫忘。凡事当留余地,得意不宜再往守分安命,顺听天。

    阿菡念的清晰缓慢,句顿。年轻女人的声音干净和婉。在经历过多年的

    奴隶生活之后,嗓音似乎是女孩细秀的眉眼之外,另件维持住了少许妩媚风韵

    的事。赤身的华文女老师念过通篇后跪拜,乞求。她,奴隶恳请公,随奴

    隶试诵这篇朱子家训。菡再抬头合住书本放在膝边,单念至"&bsp;黎明即起,洒扫庭

    除,要内外整洁"&bsp;后停声等待。

    按照易的关于她的语文课程的法,这种学习应该已经持续过不少了。

    我震惊地发现巴国女孩易已经能够怪声怪调,结结巴巴地背诵出这篇中国文章的

    大半。虽然她是紧随着语文老师逐句跟的。每遇到公吭哧迟疑不能为继的

    候,阿菡便抬起手掌狠抽自己的面颊左右各二,而后才领遍再做尝试。易得

    意的朝我,怎么样,我学的很不错吧。她问,能考上你们的秀才不?

    连藤都会你们家中国话呢。藤,个给她听听。

    藤直悄无声息地坐在我脚边的地板上,她只是安静地搂紧我的腰。藤

    老老实实,但是同样使用奇怪的声调背诵道,人口牛马,大上下,日月天王。

    这多半是个阿菡教给她们入门用的识字课本。

    在公的楼车辚辚驶过湖滨积水的草原,从层层薄云中隐现的月亮被暗影侵

    蚀掉半的候,菡的母亲瞳直跪在女儿身侧靠近车栏杆的地方,她伏身到地

    下用块砚台研墨。易公舒舒服服的从椅子上伸了个懒腰。她把腿脚从白女

    人的光背上抽下,跟着蹬了脚那人的肋骨。"&bsp;滚。爬过桥去,爬到园子里去

    躺下!"

    船长女人仰天躺下的地方是在车顶花园中,在那里的楼板上已经平铺有

    具粗木钉制的方形框架。或者我应该意识到,这不是上场快乐饮宴那样的开局。

    而白种女人沉默地爬行到那个地方,并且把自己安置在框架中的候,我的感

    觉是除了我之外,在场的每个人都已经过了后半程曲目的剧本,并且都已经

    决定要把分配给自己的角色,直扮演到结束。在花园檀木河的对岸从开始

    伫立着公的近卫男孩们,他们只是默不作声。侍卫们现在带些金属工具

    在花园中按住了白女人,他们已经在动作起,而女人也没有挣扎。后她接

    连爆发出的嘶声惨叫是因为男人们正用铁尖钉穿她的脚腕。

    即使是使用大锤和长铁签子,贯通海盗女人那副粗壮踝骨的工作仍然花费了

    四到五次的狠命打击,白女人也因此承受了三四倍于常人的痛苦。虽然女海盗的

    手脚直都被锁住了铜铸器件和铜铐,很多男人还是如临大敌地压在她的身上。

    当她狂暴地撕扯自己肢体的某些候好像是连楼车都在摇晃。女人的腿脚先被拖

    开分叉,各自钉死在大木框架的下端。而她的前臂骨头是用铁锤直接打断的,那

    样之后才敢解除掉手铐,把她的臂膀也向木框边缘拉伸过去。在使用铁钉将手腕

    固定到框边直角上的候,她的上肢已经绵软松弛到如同朽木。

    船长女人在这些做完之后终于变得安静。她现在只能战战兢兢地顺从四支铁

    钉的定位,往木柱方框中摆放好自己的身体。那些尖直的铁杆撕扯开肌肉条块,

    从骨缝里撬出通透的大裂口子,她也许都能够听到自己身体里铁件切割人筋

    候发出的咯吱声。那大概真会是种敲骨吸髓般疼痛的恐怖体验。

    阿菡捧住她的课本慢慢起,瞳起的候手里托举张放置砚台毛笔

    的木盘。赤身裸足的母和女顺序走过檀木和蓝莲花的桥,走到白种女人的身边

    去。她们前去扮演完成应该属于她们的角色。在以后很长久的里,三个赤裸

    的女人,单卧于中,双跪于侧,阿菡虽然带铐,但是历经过童年代的长期练习,

    年轻女人仍然可以竖直的握住毛笔,执笔的依旧纤细五指,擫、押、钩、格、抵,

    她只是需要侧身到白种女人的左边乳房之上,悬肘凌空,即使手下那是张活人

    的白皮,她依旧锋正势全,毫不虚发,墨无旁溢。她开笔写出的却是洒脱的行

    书。

    粥饭,当思处不易;

    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自奉必须俭约,宴客切勿流连。

    易离开了座位,她也要去走那座桥。她回脸过招呼我,跟我啊,大周

    人。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

    满月的夜正在经过最黑暗的刻。暗影深侵进入月亮正中,我们在宽广的夜

    中能够到个闪光的环圈。在我们车下被铜灯照亮的宽广黑暗中已经是整片

    莹莹的水纹。它们被继续前行的楼车轮盘碾碎,排挤,翻卷起些浪花。在我们

    脚前四丈落差的大湖泛水中,整齐排列开上百面棕黄斑驳的,赤裸裸的妇人肩背,

    她们挺身抬腿的候带有金属铿锵和溅水的声音。她们已经在齐膝深的水里跋涉

    过了半夜的路程。我们嗅到大湖深远的四处还在层层滋生出鲜的潮涌气息。

    高楼的顶。桥外头。跪伏于地下的赤身女奴只是挥铐奋笔,疾书不止。公

    抱住手肘附身在她的摇曳发丝上,那个年轻书奴的字迹。她问,她真的写

    的很好吗?我不太懂

    我光是知道她们会纹身,她们肚子上的字是她们互相刺上去的。后我再

    抓到人了都让她们写那些字。公轻轻的下去,但是咬字清楚。你知道吗,

    她们都要死了。

    奴女们劳作如仪,安良沉稳。松墨仍然在石砚上盘旋,笔锋仍然提、按、顿、

    挫。她们仿佛充耳未闻。易的对。我们都是凡人。我们必有死。我们每个

    人或迟或早都要死。易告诉我们的并不是件有多特别的事。

    不过易真正要告诉我的是些神的事。我们要到海边了,可是大湖已经追

    上了。易。我跟大湖起住过了二十三年,今年这样的事我从没见过。

    我们的国里有神,有鬼,有战争和献祭。我要让我的车子走路,我要把人

    编进它的轮子里献给它。我们要跟大湖打仗,我要献很多人才能赢。我许过愿

    的。易。我在觉得我们可能走不出去的候,我是许过定要满足神的愿望的。

    如果大湖不再涨水了,如果月亮会重变圆,如果我们巴族人能够见到大海

    我答应要给的东西

    是每个给我拉车的人。

    公月亮的光环和波光粼粼的湖水。我们要献的不是湖,我们在打仗的

    候才不向敌人求饶。我的牺牲要献给长出的树,和能长树的那么多土。如果

    我们明天能够见到土地,我们有地方树起木头桩子。我要在木桩上钉穿她们每

    个人的手和脚。我要让她们往土里流干净血,皮会风干,肉会烂,骨头会断。

    她们全都会变成条块的,流地,掉满地住在那里边的神食啊,

    飨啊是不是该特别高兴呢?

    也许直到这个候,我脚下那个女人悬平提笔的手肘才略有停顿或者颤抖。

    公凝视在我的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大周人,如果到明天早上我

    们还没有被湖水起淹掉,你会愿意用你年里找到的所有那些宝贝,向神赎回

    个大周女人吗?

    咱们猜猜你想弄到手的该是这个姑娘?

    易告诉我的并不是件有多特别的事。凡人必有死。死了的那些人不能

    再卖掉犀牛和象的尸体去换回钱币了。我只好问易,那要是两个起打包的话

    你打算把她们卖多少呢?

    易大笑了起。你真是个妙人儿。她,我们走远吧,别让她们听见太多

    了。这种事情真要扰乱女人芳心的,她们都该没心思干活儿了。

    母女两个奴隶在那候都已经换用铁针,她们正手脚麻利地往白女人的胸脯

    上扎刺出字迹轮廓。她们每写完段会先扎先染。哦对了,还有啊,公

    再对她的男孩们,数数已经刺过多少个字了。每过二十这样,拔掉那人颗

    牙吧。咱们骆公子肯定觉得她身上都写满圣人语录了,哪还用得着什么白鬼子

    的鸟语呢?

    被拔掉牙齿的候船长女人还是会发出尖叫。在那整夜里她每隔段

    发出几次尖叫。白女人是个从水里的对手,易是在示威。她要告诉大湖她打

    赢过。不过我是到以后才弄清楚的,易在那天晚上的各种作为也许都有不止种

    的理由。

    易没有答应让我把瞳和菡起带走。当然,那是如果我们明天还活着。我

    们知总是喜欢很多人的血,可是犀牛和象牙那种事谁知道呢?我们是凡

    人,我们不能对神开太大的玩笑。巴人公,要是神不喜欢了,你知道我会怎

    么死吗?

    我送给你个阿菡,要是神不喜欢的话,它可以让我死。可是我只有个人,

    我没有二条命去帮你换瞳了啊,难道你想把咱们可爱的藤妹妹也搭进去?

    易又笑了。而我要到多年以后回想起,才能认识到那个笑容的恐怖之处。

    那天晚上没有人知道月亮有没有重变圆。因为早晨以前满湖上弥漫开了大

    雾。天还是会亮起,我们能够见到的世界里只有雾和水。我们没有在二天里

    被水淹死,但是在那整天里我们极目四望,能够见的还是只有雾和水,还有

    我们楼车前边,楼车后边,蜿蜒不见头尾的人口和牛马。

    菡和瞳仍然在写和扎刺,白种女人已经被翻过面去,口鼻朝下。往她的右边

    肩胛骨头上开写的是:

    见富贵而生谄容者,最可耻;

    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

    居家诫争讼,讼则终凶;

    处世诫多言,言多必失。

    书奴展腕大写,字体也突然变作狂草:"&bsp;勿恃势力而凌逼孤寡;毋贪口腹而

    恣杀牲禽".而后她恢复成为行书。到这里已经有了五十八个字符,于是女人船长

    又被抓握住满头金黄的长发拖拽起嘴脸,撬开嘴唇接连着拔掉了三颗牙齿。所

    有的人口和牛马在水里吃,在水里睡。我们在易公的楼顶花园上守过了两夜和

    两天。两天以后的三个傍晚满湖水汽升高上去变成了云朵。我们在满天的火烧

    云层以下到有泥土和草,它们离开水滨向高处延伸出去变成陆地。在广大的草

    原漫坡之后,蜿蜒伸向大陆尽头的长山余脉上,覆盖着重叠错杂的林木。

    从浅水里碌碌滚动上岸去的八个车轮辐条里,编织进去八个赤裸女人的腿和

    脚。还有很多死掉的女人在沿路上扔进了水里,因为没有空地挂她们的身体了。

    在经过了那么久的孤单路程之后,我们才次在湖畔见到了很多其它的人。正

    如易在她的誓愿中表达的那样,巴人是在湖水周边生长的民族,但是他们也需要

    树和土地。他们国家在这个接近蚌城港口的山林中设置有采树营地,可以为蚌城

    的海运修造提供物料。伐木和运木仍然是需要大量劳力的行业,供给奴隶们居住

    的木制笼屋几乎是成群连片地布满了半座坡地,房屋近旁耸立起座座的原木

    堆垛。泛黄的湖水已经上涨到了距离他们住所和堆场不足半里路的地方,而整座

    工场的木奴们仍然在监工的严厉管制之下继续劳作。因为按照往年水情的常理,

    关闭工场的规定还要等到个月之后。

    易的宫殿摇摇晃晃地行驶上斜坡,停止在湖边高地的坡梁上。和平日行程里

    的每晚宿营相同,我们周围的大片荒野立刻变成了座喧闹的城市。而工场当

    天的的劳动还没有结束,奴隶们正在将砍倒的大树从远的森林里运送回。那

    是条由绵延不断的男女裸体,脖颈和脚下的铁链,以及他们搬运的巨型树干所

    组成的宽阔大路。这条道路从远处山脉半腰延伸下降,跟随地势几经起伏之后,

    才经过我们的车边通往木材堆场。那些大树的圆周是个男人都不能独力合抱,

    会生长到数丈高,每根原木都要依靠近百名人工使用粗长的绳缆奋力拖拽,

    历经几乎半天才能走完大概五里的路程。由于连日浸润的,路碾压擦划的

    重柱枝,再加上层层踩踏过去的纷乱赤足,他们的道路已经变成了条深入地

    平两尺,宽不止丈的泥浆沟渠。人,以及树,在浆水中翻滚跌爬,不论男女,

    从体到貌,都是像极了群地狱下的鬼。跟在岸沿上的监工们完全没法分辨出

    青红,挥起长鞭浇花样的泼洒下去。反正是那么首尾五里的永远人生路,

    只要能有本事少用两刻三刻的爬完次,能少捱到五下十下的鞭子吧。

    还在这天傍晚我们弃水登陆以前,白人女船长的身前身后已经扎刺完毕篇

    手书的朱子家训。按照字数,她的牙齿也被完全拔光了。易公想起要问句,

    她身上的这些摸摸没事吧?

    凝血以后不会有大碍了,瞳回答。那好,把她弄到湖边上洗洗,又是

    墨又是血的。洗完以后抬去轮换几辆车子,每车放过半个辰吧。今天大家

    整晚都干活的,到她停下,正好让那些个管车子的歇歇啦。

    留下你的舌头多用个晚上。易低头告诉白女人,等到明天早上才割。

    今天车外的夜中亮了各种灯火。从水畔延伸向着山边的是路灯,伐木奴工

    正在通宵赶运林中剩余的木料。移动城市的每座运货楼车前都树立起高大的

    树桩,上面燃烧着桐油树枝的熊熊火把,拖车的奴隶们正把原木装进货仓。依照

    着大湖水势的最情况,公已经责成林木工场提前撤营。四肢钉死在木架上的

    白女人,是使用绳索系住木头框架吊放下去的,她慢慢落下四层楼房的候直

    在痛苦地扭动身体。从那以后,每过半个辰都会从夜中响起阵低沉滞重的呼

    喊声音,好像是得到了恩准休息的奴隶们正在向公致敬。

    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个关于我们四个人的问题。公和我,还有藤,我们

    在宝塔底下。瞳和阿菡已经默然的并肩跪立在桥另外那头的花园里边。易问

    我,你不反悔吧?

    啊不能反悔吧。我,我不想让你的神把我吃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该

    用那堆东西买下哪个。易确实没有用这件事为难我。她是个有疯癫的姑娘,

    可是当然也不傻。她问她们,你们谁去死?

    菡在害怕,她害怕的浑身发抖。她想话但是不敢话,她不敢哭出但是

    想哭。她的眼泪颗颗的涌出眼眶,可是也没有声音。瞳很镇定,瞳,

    老女奴才恳请公恩准,以奴隶身体献祭巴人的树林和土。恳请公恩准放奴女

    菡侍奉骆家公子。

    瞳直抬头注视着我们。她甚至对我做出了个转瞬即逝的笑容。老奴

    还有什么用处吗?她紧盯我的眼睛,骆公子当然是知道的

    年轻的菡终于放开声音大哭出,她已经完全不能够支撑住自己。女孩在趴

    伏下去的候抱住了桥的木栏。那是在她身子前边唯能够抓握的东西了。她

    哭的浑身抽搐。不,杀了我吧,求求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放了我吧。

    对人这样话的奴隶应该立刻挨到鞭子,也许可以直接吊死。不过易没

    有什么表示。我甚至觉得她几乎有无可奈何。"&bsp;你们有那么多圣人,写过那么

    多的书孔夫子会怎么呢?"

    "&bsp;我不会为这事花很多。"&bsp;易,"&bsp;骆公子是那个买货的人,可他不会

    为你们做决定。我找个色子扔单双了。"

    瞳虽然急切,但是口齿仍然沉着清楚。请公恕贱老奴才狂悖。

    奴才已经几次窥视车顶环境,如果自认有隙可乘,奴才恐怕已经纵身跃过车

    栏。车下草地泥泞,奴才知道未必即死,不过手脚折断那已经能够让

    人做决断了吧。奴才也揣测过如此擅行,公或者会愠,会怒,但是应该都不会

    改变与公子约了。只是周围直是环伺有公的威武壮士,悉心守卫的。老奴没

    有找到机。

    既,然,事至如此,老奴斗胆恳请公恩准,老奴瞳愿与奴女菡赌,先跳下

    楼车者胜。

    奴隶瞳冒万死,乞公怜,可以为贱奴母女裁判胜负。

    那是她们两个会跪在花园的中,易或者是藤吧,喊个二三开始,

    然后她们跑到车边上,先跳下去的是谁。不过我们都知道瞳是带着重镣的,

    也许她对自己的身手加自信吧。

    瞳又跪又拜。她,请公允,贱母女奴隶可以互相亲吻次。

    赤裸依偎的奴隶母女互相亲吻了很多次。从脸颊脖颈往下,她们直交替地

    附身低头,亲吻舔舐到了肚子和腿根处的地方。菡先跪,而后她们以各自戴铐的

    手,互摸,互跪。菡趴伏下去,沿着地板爬行出去追寻的赤脚,她要亲吻妈

    妈的脚。瞳附身以裸体覆盖到女儿身上。女人们在地下互相摸索到对方的脚,瞳

    甚至支支地吸吮过了女儿的每根足趾。而后阿菡遽然发出声惊怖的尖叫。

    瞳从地下抬起满嘴鲜血的脸。她向地板上吐出根人脚趾头。她,请公

    允,贱母女奴隶可以开始这场赌赛。

    我想到这已经没有人怀疑瞳会死。我们只是要把规则运作完毕。母女奴隶

    走到大致中线的位置分立下跪,而后是由藤高声报出了到三的三个数字。

    先从地下窜跳起的是勇敢坚强的阿菡,虽然地板上流洒着斑斑血迹,年轻

    的女人像是丝毫也没有受到影响。黑而且瘦的瞳只是刚得及从地下抽起条腿

    ,她的这条腿膝盖弯曲但是紧抵住脚掌。大周王朝替父从过军的女人,她的那

    声怒叱,定是在她四年的奴役生活中,隐藏至深,从没有被人听到过的。

    瞳大——胆!跪下!她的暴烈的断喝如同个独力挡住桥头的将军。

    大字口开,可以喊到至响。瞳的计谋有连环后续。因为足踝维系重链,瞳并

    不能像个进入战场的轻装步兵那样奔跑和跳跃。其实奴隶母亲是盘旋踉跄,跌

    跌撞撞地俯身前冲到车栏上去。她只是计算出自己不会在这半丈之内摔倒。女人

    在冲出夜空之前再没有发出另外的声音,没有回过头。

    我和瞳起冲向车栏。我依靠栏杆回转过身体。在那声喊叫之下不由自

    地停,而且跪,而后再次窜跳起的阿菡头撞进了我的怀抱里。

    正如瞳事先预计到的那样。她没有死。雨后的泥泞草坪足够松软,而她脚下

    的铁球重,拖拽她的双脚先接触到了地面。瞳在车边摔断了两条腿,而后的事

    情无可避免。女人被逐节逐段地打碎了四肢的骨骼,她的整条裸体被奇形异状地

    穿插进入大轮的车辐中。

    易要给阿菡戴上脚链子,她要让女孩回到车奴中去,继续拉车直到蚌城。

    我反对,但是公诡辩你的那些死动物还没送给神呢。我让人清过了,两百

    支牙,百只牛角,也不是很多啊,要到城里才用上呢。所以她才要把车拖进城

    里去嘛。易凑到我的耳边悄悄,好啦好啦,我让他们不打你的姑娘是了,单

    走过几十里路没什么的。菡叔,我去吧,会离近。

    藤和我陪着阿菡走下车去做回车奴。藤,别让她了。但是她自己带

    着把铁钳子走到车轮那边去。从那边响起的凄厉叫声以后断地延续了阵,

    我们都能听出瞳的那种低沉嗓音。阿菡已经在粗重的挽具下跪好,并且被牛皮

    绳索从两边腋下捆缚完毕了。藤叫几个卫士帮忙,给年轻女人的脚腕套进去

    铁链。藤摊平的手掌中握住把血淋淋的门齿和臼齿,她把它们颗颗的

    塞进脚镣箍环和腕骨的缝隙里去。藤,公特别嘱咐的。她要你记住你

    的牙。

    这些都是在夜里开始的工作。但是整个夜中片光明。易现在有很多树了。

    她的楼车前面竖立起整排的大树桩柱,每支树干顶上都燃烧着熊熊火炬。她

    现在的确有理由大肆挥霍终于能够打败大湖的快乐心情。装载我们那些死动物的

    货车行驶过停靠在宫殿旁边。因为公不在车下,驭手和战士们遵从藤的指

    挥,他们逐个逐个地从车奴方阵中往外领出去女人,有些女人开始轻轻啜泣,但

    是没有人抗拒。领出的人都被锁住脖颈的项圈连成串,她们要跟在先走的车后

    边先步启程。她们中也有些人早晨以前会被钉到所有那些照明用的桩柱上。

    拖拽楼车走过两天两夜水路的那些人太累了,让她们先死吧。林场为车队送

    了多的伐木奴隶顶替留下的空位。按照传统被领到公楼车底下的应该都

    是些女人,只是因为她们整日整夜都在泥浆中爬行翻滚的,她们已经如此生活过

    了很多年里的很多旱季。她们恐怕并不太洗澡。女人们全身,脸面,直到头发条

    缕全都结满了泥垢,她们根本无从分辨五官和长相。所以那大片虽然可以竖

    直行动,可以嗫嚅着发出含混嗡嗡声音的污秽群落,虽然从她们形体边缘伸出的

    长条肢节上也箍套有铁环和铁链,但是她们实在已经很像片从沼泽边沿绵延出

    去的炭化树桩子,只是因为种巫术,才拖带着树根枝梢爬进了人类的世界里。

    藤不得不再安排些和人手把她们领到湖边去清洗身体。因为到明天

    这座荣耀的宫殿要开进蚌城,拉车的女奴隶们都应该是干净的。至少得让人能够

    出,她们还是些有鼻子有眼的女人吧。

    真的要到洗过之后才能出,她们中竟然还有几个皮肤白皙的金发女人,

    她们可能是海盗船长当年麾下的维京战士。而且真的还有个女人没有鼻子,也

    没有完整的眼睛。在那个老女奴隶的脸面正中该有鼻子的地方只是残留下道平

    坦的瘢痕,她长着只睁开的眼睛,另外个眼窝是凹坑。老奴隶在回答藤问

    话的候,张开的嘴巴里没有牙齿。她,啊,啊啊。那里边像是也没有舌头。

    上去已近风烛残年的女人驼背,瘸条腿,她肩膀上披满蓬乱的花白头发,

    所以有没有耳朵倒是不出了。除了样的黑铁脚镣和黑铁手铐,老女人脖颈

    的项圈上还系着黑色的铁链子,长链接二连三的起锁住了另外五个人。头两个

    高大的年轻人样齐的身高,像是也长着样的相貌,他们没有奶房,没有阴户,

    可是胯下却好像也没有带着男人的生殖器具,所以他们是男是女不算很确定;能

    够确定的是那个三,她真的该是个正当青春年龄的姑娘,而且姑娘的眉眼都

    还还算十分端正;再跟下去的虽然也被链条拴住脖子,可那两个女孩子真的太

    真不知道林场里用她们运木桩子,能管上什么用场呢?

    不男不女的倒也不去管他们了。藤整晚忙碌过,已经不太顾到那么

    周全。可那两个女孩真的太啦。

    找把斧子砍链条。藤。前边四个大的领进队里去,捆皮绳子,拉车。

    后边那两只东西先搁车里边当个猫什么的,再养几天吧。

    装载有象牙和牛角,又被装进很多支树木的货车被百个赤身的男人拖拽住

    挽具启动出发了。他们要去给从湖边到城市的那二十里路上,每隔三十丈距离埋

    进根桩子,钉上个女人。将要被献祭的百个赤身女人被长链牵引住脖子,

    她们排成很长的队列走在车子后边。天已经开始亮。湖边草坡上竖立的原木火把

    逐次熄灭。为它们所准备的献祭女人正在些士兵和工匠的簇拥下走到木头底下

    去。而直仅仅依靠钉穿的四肢,堕坠在方木框下被人抬抬去的白种女人终于

    被抬回到了楼车旁边。她石像样的脸上仍然是鼻梁挺立,金发挥拂,但是显现

    出昏沉的神情,她已经不再喊疼了。

    藤显露出疲倦的神情。她,还有这个东西。船长女人的钉架被用绳

    索重吊立起,仍然是吊在宫殿二楼外展两尺的观景回廊底下。往土里打进短

    桩固定底边后,高大的白女人立的样子算是足够舒展稳定。藤,给我找把

    快的刀

    易要那张用中国字写出个中国圣人语录的皮。也许她会把它硝制以后挂

    起。你要知道藤告诉我,公本是要让那个奴才女儿剥她的,她

    还要让她在自己的眼睛底下剥她。透过船长女人腋下的黄金长毛,和她雄壮

    的裸胸与骨盆之急剧收窄的腰肢弧线边缘可以望进去,在后边那具人高的

    车轮表面上,倒过悬挂着的瞳的脸,瞳确实大睁着双没有表情的眼睛,直

    凝视着我们。藤我顾不上那么多啦,我做掉算了易不会怪我的。

    在过去藤和我并不太多的某些调笑候,她告诉我她其实杀掉过很多鱼。

    所以她并不比我胆。她也会手脚麻利地剥掉那些大鱼的皮。很多巴族人都用鱼

    皮制作衣裙。朱子家训只是环绕白女人的上半身体书写出的,所以她也只是被

    剥掉了齐腿根部往上,直到腋下的整圈皮肤。不过她的大而白的乳房变成了

    两挂巨大的红肉。藤在最后也并没有忘记剜出她的舌头。藤在离开的候,砍

    掉她的手和脚,把她弄下吧。

    易的宫殿在早上的太阳下离开大湖,我们预定会在正午以后进入巴人的海港

    大蚌城。在楼车之后跟随有漫坡的各种人物,用器和各种牲畜。从他们中还高

    高的耸立起十多根长木桩子,木桩顶头已经钉上了批被献祭的女人。她们

    的血正在流进泥土中去。

    我们在进城的二十里泥土道路上,逐个地见到了二批赤裸的献祭女人。她

    们是跟随着凌晨出发的货运楼车走过停过,根根的立住树桩,挨个挨个的钉

    穿骨肉,才能够为继续行进的人口和牛马们,铺陈装置出的神圣道路。每个

    女人都已经在半生半死之挣扎过了很久很久,好像是她们不屈不挠的扭过绕

    过去,最后都把自己的整条赤身裸肉,纠结成了难以想象的奇形怪状。可是我

    们这些走过了的人,要是再敢回神去仔细想想,人能想出的事跟他们以为自

    己到的不样了。人手脚上的钉子都是铁的,她们其实不是那么动的。我自

    己是个个,恍恍惚惚的下,过了半途才能想明白。并不是她们肉身的

    动静真有多大,扭曲纠结,抽搐变形的只是她们的脸。

    在半空里的木柱杆头直挣扎到现在的女人们,她们只是平坦的大张开手臂,

    垂直竖立下钉死在桩柱边的腿脚。其实是她们的那些,张,张的,脸。

    是那些历经过漫长的声嘶力竭之后,残余剩存下的,狰狞酷烈,丧心病狂

    的嘴脸。她们让人直接想象了树杈上蠕动纠缠的蛇群,断腿的蜈蚣和蝎子,还有

    陷身于蛛仍在苦苦扑打残翼的雌蜂。在那么多天的大湖旅途之后,我应该已经

    很多次的见到过她们当中的每个人,但是她们从只是些成群结队的乳房,

    腰肢,大腿和光脚,她们直等到临终濒死的候,透过半凝结的哭和无声的惨

    叫,突然对过客展现出每个人的独特面容。

    在这百张献祭女人们的垂死面容之后,渐渐地升腾起巴国南部海滨的雾

    气,和影影幢幢的大船白帆。最后批命定地成为最后献祭的女人们裸身赤足,

    拖带着足踝的铁链和易公的楼车起,踩踏上海港城市的石砌大路。她们肩膀

    上连绵二十丈的两道巨缆通顺畅达,它们凝聚,旷远的傲慢姿态,使暴力和奴役

    充满了伟大的审美,正义和浪漫史诗。显而易见地,祂的狂放的现实存在,并非

    仅仅倚靠文字的训诂可以完全解决。低贱的赤裸奴隶并不是稀缺事物,蚌城人

    民于家居生活中经常见到。她们今天能够走进海港大街,只是用她们群聚的惊人

    数量,夸耀人的豪富、智慧、权力和荣光,她们依然只是那些拥塞满了整条长

    街的乳房,腰肢,大腿和光脚。万人空巷的蚌城人民拥塞在整条长街两侧翘首遥

    望,从大街尽头出现的金碧辉煌的亭台楼阁,峭立的宝塔尖顶,那座为了凡俗庸

    常的人类生活,突然注入瞬梦想的空中花园,在高出沿路的家居,商铺,还

    有面馆鞋店以上四十尺的地方俯视土地和树。天空中撒下蓝莲花瓣。

    我在进城之前已经溜出易的大楼,找到了我的那些猎人伙伴。半裸赤足的

    藤仍然紧跟着我。我们沿着路边推搡排挤开欢乐人群奋力前进的候,只是想追

    上车奴队伍中的阿菡,但是我却总是落后几步,几乎总是要被人推挤到白人女船

    长那具庞大的裸体上去。船长女人是被两条铜链穿透锁骨悬挂在二层的回廊栏杆

    下边。她被砍掉了脚掌的腿残肢拖行在地面上,她们遇到阻碍,颠簸蹦跳的样

    子好像她们还在走路。她的上下还有人皮,而中半身环圈裸露出水血淋漓的赤

    肉。她的雄浑乳房被支三尺长,粗于盈握的雕花铜杆兜底横行穿透,这支铜棍

    在两座乳山的血肉沟壑,另外穿透过她的两扇赤裸巨足,足后肌腱中仍然拖带

    的铸铜大块,以及她被砍下的两只手掌。这大堆人肉和铜件堵塞在起,将她

    的胸脯撑张到加波澜壮阔。船长女人那还随身携带着另外件铜器,另有

    支铜棒被铁锤砸成了扭转的曲形,那件铜器是在进城前经由好几个巴人工匠努力

    定制,在棍棒表面用利斧砍削出倒刺,生火烤红,并且用铁钳夹持插进到白女人

    的阴户和肛门中去的。她的遍及腿胯的金黄色毛发在那刻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化为炭灰。所以当她沿街进城的候,她的下半只臀股以及前面的腹仍然在冉

    冉缭绕起青烟和焦臭,并且在她赤露的胯下堕坠出个铜棍拧成的半圆弧。

    健壮的海盗船长女人在自己的身体上携带着她的著名战斧,回到她战斗而且

    最终失败了的南海旁边。她被穿透双脚跟腱直拖行着的,是对被砸碎后重

    熔铸的铜斧刃口,两支鹰纹的铜杆是战斧的柄。工匠们在将她悬挂到阳台底下

    泼洒了许多冷水使她清醒。直到楼车行驶过整条大街的候,二楼回廊上仍然

    留守着仆役,继续向她头顶灌注下清凉的水柱。我被推挤到她身边的候到从

    她的赤胸白腿上掠过些微弱的战栗。

    瞳的黑瘦的裸体应该也在那个刻接受了蚌城人民的观礼。不过她那是被

    穿插在与白女人相对的反面。无论如何,等到易的胜利殿堂终于在蚌城纵横大街

    相交的十字路口上停止前进,接受人民欢呼的候,我请求藤解下阿菡,这

    回巴人女孩立刻去做了。她只是依旧默不作声。殿堂前后数以几百计的赤身妇

    女车奴,在欢呼声中整排整排地朝向地面跪倒下去。我和猎人们在路边的人群里

    用布毯包裹住了大周女孩阿菡的赤裸身体。

    易的梦想宫殿在以后的七天中直停放在蚌城中心。她的士兵和工匠们直

    忙碌地在城中交叉的两条大路边上,每隔百五十尺的距离,挖掘个深坑,

    摆放好十字形的木架。蚌城的纵和横向各有六里的长,当天入夜,众目睽睽,

    使用铁链牵引脖颈的两队女子从宫殿下起身出发,她们错落分别走向西和北的大

    街尽头。在走出百五十尺的地方会遭遇到具木架。

    由于恐惧或者疲惫,确实有很多女人已经不能那样平静的走路。因此还有好

    几辆牛车跟随着她们。有些经过许多鞭打仍然爬不起身的女人被拖上了牛车。

    而辆牛车上装满了从城外草原上收割回的玫瑰和荨麻枝条。为了建造塔林,

    易的城市中跟随有许多工匠,几天以他们直在赶制钉死女人的木架。我的象

    牙被锯断后留出最顶端的三寸尖刺,它们都被竖直地固定在木柱中部榫装的块

    凸台上。从铁链末端解开的个女人仰躺到平置的桩柱上,她被按压住手脚,

    人们戴上厚布手套向她的阴户中填塞进去盘绕成团的玫瑰和荨麻,而后拖拽她的

    两腿去适合那支象牙。在确定牙尖已经插入身体之后,才是钉紧住她的手和脚。

    她始终是戴着脚镣的,但是她的铁制项圈和手铐都没有用处了。所以项圈和手铐

    已经先行取下,到这再用铁钎扎通她的右边乳房下缘,将铁环穿透乳肉重上

    锁复圆,而铁环中还另外穿进去她的手铐箍圈。

    手铐都有两个箍圈,另个箍圈中铐进支犀牛角。那是已经经过了打磨切

    削,犀角粗端开有浅槽以适应铐具,犀角的尖端处镶有金属钩。巨大的货运厢

    车隆隆行驶到她们身边停住。厢车顶上支立有吊杆绳索。工匠们操作这些起重器

    械,可以容易地起竖那些丈五尺高的十字立木以及钉紧在上面的献祭女人,车

    下开始为桩脚埋土。到那那个女人的裸体正好浮现在厢车的平顶边上。她的两

    臂平展受钉,她的右乳因为肉中穿挂的铁环铐件而下坠,悬挂在她乳下的犀角是

    支经过打磨切削的烛台,台面定住铁针,车顶上的工人在这给犀台插上支

    鲸脂的烛灯,燃,而将犀角尖头的金钩插进她的肚皮里固定位置。那盏烛火会

    在整夜里烧灼她的乳房,并且为大路照亮。

    因为荨麻的刺激和玫瑰的刺,女人们整晚都会真的直扭动起肉体,她们

    实际上是依靠着阴部骑坐在木柱凸出的承载上,她们能够保持住体力,很难死去

    了。象牙的尖刺并没有长到能够刺死她们,也许只是从始到终地为她们提供了耻

    辱的满溢感和抽插感,还有在敏锐深处的很多疼痛割划。与那些湖边的献祭者不

    同,她们真的会在城中大路边上扭动挣扎过很久。

    在以后的七天中,从易的楼殿下陆续地送出去赤裸的献祭,为大路上的某

    支立柱换死掉的女人。易的士兵和工人们依靠货运楼车回行驶,可以直接在

    半空中操作那些献祭前的程序。不过我和猎人们还有阿菡并没有等到最后。实际

    上易在二天下午找到条波斯人的货船,她付给他们很多残缺破损,但是仍

    然具有很大商业价值的象牙柱体,要求他们改变切原定计划,立刻启程直航中

    国。

    阿菡在临行前悄悄地于观赏的人群之后,朝向易之宫殿的车轮跪拜告别。四

    面的长街上正在变暗,沿途空中有微微摇动的灯火延续。我在那到个

    驼背瘸腿的衰老女人,连带着另外两个年轻人和个姑娘被领出已经稀疏零散的

    车奴阵列,她们暂还被铁链连成支队,跟在辆开动的厢车后边走过大路

    当中。那是即将有次最的献礼了,熙攘的人流中发出些憧憬的躁动,

    他们前呼后拥地伴随着祭品走向远的地方去。

    肆

    巴国公易率领的舰队在我们返回中国仅仅十天之后突然现身在琼州港外的

    海面上,战舰排列开严整的战斗队形。那场从王朝长期殖民经营的方向上突然

    发出的逆袭,使承平日久的官吏,士兵和居民陷入了巨大的恐慌。易显然不是

    个会相信文辞的军事领袖。她当然已经猜测到大周在处理完毕西北边陲的事务之

    后,会调转方向回到南洋。如果等到王朝部署完毕,巴恐怕只是另个娜兰而

    已。她所能想出的或许是唯的计谋,是先发制人的锐利击。她直接挥戈所

    向的敌人软肋,是大周凭以称霸海洋的舰队所驻扎的琼崖基地。

    易似乎是用她在蚌城中心组织的炫目祭典吸引人们的注意力,用以掩盖她

    在城边港湾里筹备舰队出航的秘密行动。我已经怀疑过为她拖拉另外十三辆楼车

    的壮男人们,是数千名装扮成奴隶的士兵。他们的货车中应该装满了刀枪弓箭。

    她随队带领的工匠是为了修缮维护她的舰船。如果我多的考虑那些阴谋理

    论的话,也许她的朱子家训和送给我的礼物阿菡,都是假装她正在仰慕中原文化,

    并且希望释放善意的故作姿态。她坚决地留下瞳,是为了向我表达维护既有权益

    的决心。那几乎可以是种既示好,亦于示强中划定界线的双重欺骗。她在努力

    破坏大周人的判断。但这切也许并不是全部的实情。因为那场大水仍然是真实

    的,我想她在计谋之外,仍然会像我们每个普通人样,对于难以预测的命运

    产生真实的敬畏。也许在场国运的赌博之前,她确实需要祭献她希望能够见,

    并且希望得到的树木和土地。

    而且她至少亲手毁掉了归途,她是在告诉自己不会再乘坐那座宫殿返回大湖

    的另端了。

    赌赛国运的激战在南中国的近海持续了整个晚上。双方的大船像歪倒了蜡

    烛的灯笼那样周身蔓延出火焰,海面上到处漂浮着焦黑的空洞框架和多的船板

    残片。海滩上遍地躺卧着男女桨奴的赤裸尸体。著名的豪华班轮珍珠海岸号是在

    外海航线上被敌舰俘获,她在短暂抵抗之后遭到了屠戮和洗劫,变成了条四处

    流溢鲜血的鬼船。

    我想在双方竭尽全力,拼死缠斗的候,易可能真的想到并且祈祷过,她能

    够再次遇见上回面对白人女船长的候,她的神祇所恩赐给她的好运。我能够

    理解易在狂暴地折磨维京女人可能具有的忐忑心情。

    在王亲自登临泊于王府门外,白鹅潭中的御驾之艨从广州出发,奋力赶到海

    战现场以前,易几乎已经获得了成功。而王的巨舰是倾半个南中国的财富供给,

    还有工匠日积月累的机巧经验历经修建而成,它完全压制了已经耗尽最后

    分余力的易公。我在王船的舷侧亲眼目睹了易的旗舰抢到了横切战位,它笔直

    地冲撞上,但是那个地方全体包覆有钢的防御甲带。这是个经济和国力的

    对撞,并不是仅仅只凭借勇武和计谋能够赢得胜利的。

    大湖的居民应该都有很好的水性。但是易的旗舰崩塌成为碎片以后,她被掉

    落的木梁困在了残存的船桥里,公佩戴的红宝石可能也在那被扯断系绳沉

    落到海底。易被俘获后在琼州和粤经受了两场赤裸献俘的仪式,王入奏当朝天子,

    皇恩浩荡,宏量齐天地免除了押解蛮女铁车入京的处罚和审判。

    战争之后巴人撤出了娜兰城府的驻军,他们也向大周承诺岁币。作为种还

    以颜色的报复,周朝的舰队运载军队前出至蚌城登陆,纵兵劫掠奸杀十天后焚毁

    了那座富裕的海港城市。但是中原王朝最后却放弃了全面占领中南亚洲的计划。

    或许是易的诡谲突袭,以及经由各种方式对娜兰和巴的考察,使人认识到治理这

    些民智未开,狂野难驯的夷蛮邦国需要耗费太高的成本。中原像是也不需要多

    那样的领土。王朝的战略资源将被继续坚决地投入由海制陆的方向,扩张海军以

    确保广大南洋中滨海城市的商业繁荣。"&bsp;笨蛋,重要的是经济!"&bsp;传岭南王在

    闭门召集的策士会议上曾经如此地喊叫。我甚至怀疑过南王在晋京面圣,检讨大

    国方略的候,是不是曾经在脑海里出现过猪鲜血淋漓的桀骜姿容。那么易的

    豪情血祭,竟然是通过种曲折婉转的方式保全了族群的土地。

    易在经过三年囚禁之后,被带上白鹅潭边的南王座舰。她在王船层层甲板下

    的桨舱深处,到了为战败被俘的公定制的桨奴座位。那上面安装有耸翘的硬

    木阳具。易骑坐到上面,经受了在鞭笞下为敌人划船泛海的侮辱。经过了些幕

    后的折冲运筹,易被送到蚌城交还给巴国,而带着铁栏囚车在大湖边上等待公

    和大周使者的当地官吏都是些陌生人。在军事失败造成的政治动荡中易所隶属

    的家族统治被推翻,现在的国王是另些部落集团选出的首领。战败后直赤

    裸着全身的易被装进木笼,甚至都没有被允许穿上些衣服。易被带回大湖北方的

    巴国京城去,在那以后没什么人还听到过关于她的确切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