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聂大哥，你这是在找什么？”路跟着聂阳到了山下，渐渐走入荒僻
无人的长草陡坡，云盼情不禁有些纳闷，他左顾右盼，不停下思索片刻，
仿佛在绞尽脑汁回想模糊的记忆。
&bsp;
白继羽去后山确认董剑鸣的尸体，顺便把垂死的宋贤带去找人救治。
&bsp;
身边没了别人，又见到聂阳举止有些反常，云盼情心里也有些慌张，见他不
答，又问道：“你不是知道仇隋在哪儿么？为何又下山了？”
&bsp;
聂阳挥剑砍掉阻碍视线的枝丫，随口答道：“我知道他在哪儿，但我不知道
从山上去那里该怎么走。我只能这里找，你容我好好想想。”
&bsp;
从山边径拐入荒坡已经走出半里有余，虽他拐弯的选择极为坚定应该
是确认了什么，可到了这儿半天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云盼情心中隐隐不安，
心的持剑护在了他斜后方位，提防着四周目力不及的暗处随可能出现的埋伏。
&bsp;
“找到了！”聂阳低呼声，飞快的斩断面前纵横交错的灌木，大步往处
陡坡走去。
&bsp;
云盼情随在他身后，眼望去，却只到片被冲刷下的山泥中露出
块淡青色的条石角。
&bsp;
聂阳找的是这几块天长日久划落山脚的青石山阶，以他此刻的功夫，不需
这些石阶也可以轻易攀上山去，他抬眼向上望去，影影绰绰的茂密枝叶，还能
到几块未被泥土完全掩盖的石阶，可见这方向绝没有错。
&bsp;
不自觉地紧紧握住剑鞘，他身形矮，踏着松软山泥向上爬去。
&bsp;
每高，模糊的记忆便清晰几分。
&bsp;
老夫人温暖干燥的手掌，只有在这条陡峭山道上，才会变得冰凉潮湿。
&bsp;
过的不止是他，还有那个姐姐样温柔的陪伴着他的女孩，那次，她默
默的流泪良久，直紧紧地抱着他那还很瘦弱的身躯，想是要把身上的温都
借给他样。
&bsp;
之后，她拿出了手帕，为不知所措的他擦去了湿润的眼角、额头。如既
往。
&bsp;
那座坟冢朴素到近乎简陋，墓碑上片光滑，没有字，只有风雨留下的粗
粝痕迹。
&bsp;
&bsp;
每次，老夫人都会在坟前跪上很久，直到露湿裙衫，心神倦惫，才静静
的带着他离开。
&bsp;
他还记得，每次离开，他都会忍不住回头上眼。莫名的，眼眶便有些
发酸。
&bsp;
不曾想，光流逝，他记忆中未被掩埋的，竟只剩下那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
的青石台阶。
&bsp;
真是可笑。
&bsp;
可笑！
&bsp;
“聂大哥，你没事吧？”有些担忧的呼唤从聂阳身后传，云盼情提气
抢到他身侧，道，“咱们这是去哪儿？”
&bsp;
聂阳口中片苦涩，他拉起云盼情的滑嫩柔荑，在掌中握了握，哑声道：
“这上面，南宫盼去过。按理，你也该去。可上面着实危险，我心底，其实不愿
意你去，我宁肯你在这里静静等我。”
&bsp;
云盼情微微笑，反握住他的手掌，柔声道：“你知道，我定不肯呆在这
儿的。既然姐去过，我非去不可。仇隋也在那儿么？”
&bsp;
聂阳了头，道：“他若不在那儿，我想，以后恐怕我也再难找到他了。”
&bsp;
“这是为何？”云盼情略觉不解，歪头问道。
&bsp;
“不知道，我只是这样感觉罢了。”聂阳淡淡答道，脚下加力，向上攀的
快。
&bsp;
幼力充沛，即便费力攀山也不觉长久，此刻匆匆上行，才发觉原这陡
坡山阶通往的地方，竟比山腰墓园足足高出半有余。
&bsp;
直到接近山头，坡地骤然平缓，倚着陡峭山峰现出块曲折狭长的空地，石
阶才算到了尽头。
&bsp;
他知道，转过那斜延峰顶犹如利刃割天的山岩之后，能到他要找的地方。
&bsp;
但他的脚步却顿在了石阶尽头。
&bsp;
他知道仇隋的身边跟着几个心腹，也许还有多的天风弟子。
&bsp;
可他没想到，他竟到了顺风镇上所有的天风弟子。
&bsp;
包括林鹤鸣。
&bsp;
这位天风剑派的副掌门，挂在最显眼的地方----那山岩石缝里歪脖探出的
颗老树，垂下了条麻绳，麻绳深深地陷入了林鹤鸣的脖颈，将他扭曲的面孔
勒成阴森可怖的青紫颜色。
&bsp;
其余的弟子也没有个活着。
&bsp;
应该是又场以偷袭开始的激战。
&bsp;
远处多半是通往山腰墓园的条隐秘径道口之处，倒着三名被搠透了后心
的弟子。
&bsp;
从那里过，四周树干布满剑痕，个个遍体鳞伤的天风弟子倒在地上，血
染山石。
&bsp;
尸体路铺至被勒死吊起的林鹤鸣脚下，而那最后倒下的两人，竟也是被从
后心剑致命。
&bsp;
他草草了遍，除了仇隋，天风剑派残剩下的弟子，显然个也没有剩下。
&bsp;
这个多年前经仇家两代努力才名望中兴的六大剑派之，至此可以算是灰飞
烟灭。
&bsp;
仇隋死后，连半残渣也不会剩下。
&bsp;
莫非，这也是他所希望的？
&bsp;
聂阳轻轻晃了晃头，不愿再想下去，脸颊上还在热辣辣的痛，这已足以提醒
他，他现在该做的是什么。
&bsp;
云盼情颇为吃惊，但她知道聂阳也不可能知道内情，没有多问废话，只是
心的防范这些死尸中可能会有的假死埋伏，乌溜溜的眼珠不住在每具尸身上
打转。
&bsp;
山岩边的长草已被心的踏平，背阴的软泥上还留着清楚的靴印。
&bsp;
聂阳低头了，从足印上迈了过去，绕到了后面。
&bsp;
后方的开阔平地并不算大，呈水滴型凸在岩壁之外，杂草丛生，边缘长着不
少歪脖老树，颤巍巍伸出崖边，聂阳侧头了，从这里掉下去，会直坠山底，
连借力之处也休想找到。
&bsp;
靠近山壁侧的背阴处，约莫丈方圆的地方，被青石仔细铺紧压实，只有
缝隙里冒出几茎草芽，青石中央，便是竖着块无字孤碑的黄土坟冢。
&bsp;
坟冢后数尺外铺开了块素白床单，仇隋盘腿坐在上面，左膝边摆着把
酒壶，两个酒盅。右膝紧贴地面。他的外袍敞开大半前襟，露出片结实的胸膛，
配合面上的闲逸懒散，到真如夏日纳凉的富贾子弟。
&bsp;
两杯酒，自然不会是个人。
&bsp;
花可衣躺在他身边，螓首枕在膝上，丰腴娇美的身躯好似并未穿着衣物，
只用件展开的吴服盖住，下面露出双嫩白赤足，顶上亮着两片玉润雪肩。
&bsp;
她面上红潮未退，媚眼如丝，竟好似才刚刚云雨番，再她懒洋洋半侧
躺着，身上却没处使力，犹如被抽去了身的骨头，只剩下滩酥软香肌。
&bsp;
样子，这位天女门曾经的高徒，终究还是为了情爱舍弃了苦修多年的天灵
诀，身内功，尽数交给了身边的男子。
&bsp;
仇隋并未抬眼，仿佛聂阳刻意踏重的脚步没传进他耳中似的，他端起酒壶，
往酒盅里缓缓倒了杯，送到花可衣唇边。
&bsp;
花可衣微微张口，却无力抬头，仇隋往里送，她才抿进嘴里，微微笑，
咽了下去。
&bsp;
“在下倒没想到，你竟然能上的这么快。”仇隋用拇指帮花可衣轻轻抚去
唇上的酒滴，微笑道，“样子，应该是又杀出了什么程咬金。那么，是南宫星
大驾亲临，还是沈离秋大开杀戒？亦或是，他们两人同到了？”
&bsp;
聂阳沉默片刻，道：“是沈前辈到了。”
&bsp;
“那真糟，净空和尚是没命回嵩山了。”仇隋笑容突然僵，皱了皱眉，
喃喃道，“的是沈离秋，为何先上的会是你？莫非”
&bsp;
聂阳走近两步，手掌松了松，跟着紧紧握住剑柄，道：“她去追东方漠，
暂不在这边。”
&bsp;
仇隋眉心越拧越深，仿佛沈离秋没有先上山，对他而言意味着件极为不
祥的事情，但他思忖片刻，还是展眉笑，道：“罢了，算真是那样，也是我
大意，怪不得别人。”
&bsp;
这没头没尾的句颇有几分遗憾之意，聂阳完全不懂，也不想去问，只是极
为缓慢的抬脚放下，步步迈过去，口中道：“你等得本是我。”
&bsp;
仇隋整了整衣襟，将花可衣轻轻放下，双足挺了起，反手拔出插在背
后土地上的长剑，抖落上面的残泥污血，淡淡道：“自以为是。我在这里的候，
从不等任何人。”
&bsp;
聂阳盯着他持剑右手，道：“哦？”
&bsp;
仇隋侧目望着身边不远处的那块墓碑，微笑道：“有净空、慕青莲两人在下
面掠阵，按在下的计算，即使有强援突至，他们也能帮我谋片刻清闲。可惜世
事难如人意，先是林鹤鸣好死不死想要趁机发难，跟着你又早早窜了上，这
壶美酒，都不能叫我安静喝完。”
&bsp;
聂阳道：“外面死的那些，好像不全是林鹤鸣的人吧？”
&bsp;
仇隋淡淡道：“有什么区别，天风剑派那些百足不僵的虫，在下本没打
算叫他们活着离开顺风镇。”他顿了顿，望了花可衣眼，微笑道，“聂家的
切，我已亲手毁掉，仇家的切，自然也到了毁于旦的候。”
&bsp;
“为了花可衣？”手心已经开始出汗，聂阳深吸了口气，用掌心感受着剑柄
缠进的绸布上湿润的感觉。
&bsp;
仇隋没有回答，而是略带讥诮的笑道：“你今日倒颇沉得住气。怎么，知道
你我的关系之后，不忍心下手了么？还是”他的口气骤然变得低沉阴森，
“你见到这座坟墓，知道你父母他们其实都是罪有应得，连出手也没了底气？”
&bsp;
聂阳微微摇了摇头，道：“我等的起。山下已经没有你的帮手，过去越
久，你越难离开这座山。即使我杀不了你，你也插翅难飞。”
&bsp;
仇隋轻哼声，弯腰端起酒壶，仰头灌了口，呵的吁了口气，道：“你总
算变得有样子了。早知道有如此神效，在下早该豁出去刺杀聂月儿。”
&bsp;
听到月儿的名字，聂阳的瞳孔猛然收缩，但他仍是缓缓地迈着步子，并未有
半要出手的迹象。
&bsp;
“你还在犹豫什么？担心杀错人么？”仇隋冷笑道，“不如生帮你把。”
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文尔雅，略带迂腐，听起像个呆头呆脑的书生，
“生是邢碎影，是赢隋，有些候，还是赵玉笛。”
&bsp;
“还是仇隋？”
&bsp;
“不，”仇隋笑道，“今日之后，江湖不会再有仇隋。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仇
隋。天风剑派的晋掌门，已在执意报仇的影狼错认之下，枉死在游仙峰。从这
山上下去之后，生便只是个与江湖无关的本分商人。”
&bsp;
“你以为会那么容易么？”
&bsp;
“并不太难。”仇隋盯着聂阳有些木然的面孔，淡淡道，“只要多想想你身
上属于那无耻之徒的半血脉即可。”
&bsp;
聂阳了头，道：“很好。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你可以出手了。”
&bsp;
“向你的云姑娘交待后事么？”仇隋口中讥诮道，脚下却向后退了两步，
副已猜到他意欲何为的模样。
&bsp;
聂阳停下步子，斜迈两步，定在那座孤坟之前，他抖了抖前襟，直挺挺的
跪了下去，向着并无字的石碑，端端正正的磕了九个响头，抬起的候，额头
已能见到片模糊的血迹。
&bsp;
云盼情面色微变，唯恐仇隋趁机出手，连忙纵身落在墓碑另侧，随准备
动手。
&bsp;
聂阳抬手向下压了压，干涩道：“盼情，无论如何，你也不许出手。即使
我死在这里，也是我咎由自取。你定要保住性命，替我照顾好她们。”
&bsp;
云盼情咬了咬唇，不甘不愿的了头，向后退开两步，将视线转到花可衣
身上，留意着是否会从旁偷袭。不过她的手并未从剑柄上挪开半分，也根本没去
适合逃走的路线。
&bsp;
聂阳挺直身子，走近仇隋几步，突然矮身长长拜，半晌才抬起身，道：
“虽恩怨是非并不那么清楚，但你终究是帮我报了母仇。动手之前，我让你三
招。”
&bsp;
仇隋双目微眯，微笑道：“怎么让法？”
&bsp;
聂阳双足半开，沉声道：“不守不攻，躲你三剑，或是不闪不避，接你三掌。
由你选吧。”
&bsp;
仇隋先是怔，跟着轻笑声，道：“你功力才不过刚刚复原，接生三掌？
你莫非听到妹妹死的太惨，得了失心疯么？”
&bsp;
“怎么？你不敢选？”聂阳盯着他的脸，冷冷道。
&bsp;
仇隋笑容敛，缓缓道：“你食指断，只不过草草勒住，与生对掌，
简直是让了只手出，如此大的破绽，你也敢这么直接卖给生？”他口中
着，长剑缓缓举起。
&bsp;
“你选三剑？”聂阳呛的声收剑回鞘，双膝微弯，显然已准备全力施展身
法躲避。
&bsp;
仇隋略犹豫，突然耍了个剑花，将剑插回地上，蓦然踏上两步，双掌平
平推，道：“掌！”
&bsp;
这幽冥掌力胸涌如潮森寒如雪，的确并未手下留情，若是先前的聂阳，出掌
硬接次，只怕已分出胜负。
&bsp;
但他此刻等的，本是仇隋运足真力的掌力。
&bsp;
先前所耗，能否得以补足均在此举，他左足后撤，双掌翻迎上。
&bsp;
两股玄阴真气随着四掌相交正面相击，聂阳闷哼声，双臂霎半透如玉，
左掌血凝未久的残存指根被真气激，陡然向上喷出股血箭。
&bsp;
“怎么？二掌呢？”聂阳抚胸后退，只觉双耳嗡嗡作响，但经脉中充盈无
比，显然得了不少好处，当即便微微笑，强撑道。
&bsp;
仇隋面色微变，并未再次出手，反而后退两步，略思索，唇角微勾，道：
“原如此，你竟得了这么身邪门功夫。难怪在山下折腾这许久，还副神采
奕奕的模样。”
&bsp;
“还有两掌，你打还是不打？”聂阳冷笑道，“你若不打，我便只当已经清
了。”
&bsp;
“哼，你本也没觉得欠生什么，你想要的真气已经骗到，这两掌生却不
能白白浪费。”仇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双掌推又是同样招打。
&bsp;
聂阳此刻经脉大振，自然不肯再冒着受内伤的风险留手去换真气注入，这次
招迎上，却连颈侧肌肤都现出蛛般的血脉印痕。
&bsp;
砰的声闷响，两人踏足之处土石飞溅，竟齐齐沉下数寸，四只手掌合即
分，两人身形后仰，各自向后退去，聂阳多退了步，这才稳住身形。
&bsp;
“真没想到，竟然是移花宫的旷世绝学。”仇隋深深吸了口气，字字道，
“你的运气，果然总是能出乎生的意料。”
&bsp;
“这不是运气。是你的报应。”聂阳咬牙道，“三掌，你还敢么？”
&bsp;
“哈哈哈”仇隋纵声大笑起，随着他的笑声，那宽松外袍竟逆着山风
猎猎舞动，他笑声渐止，朗声道，“生不过上了你个当而已，你当真以为，
因缘际会捡个元宝，能自以为家财万贯了么？三掌，给生好好接着！”
&bsp;
末字出口，他未动，右掌呼的声推出，劲风霎劈面而。
&bsp;
聂阳不敢怠慢，受伤左掌垫在右掌之后，全力迎上。
&bsp;
相击之前，两人刹那手臂均是微微晃，起做出想要变招的架势。
&bsp;
但他们却都没有真的变招，两股雄浑阴寒的掌力，在两人那串极为相似的
变化之后，依旧结结实实的撞在起。
&bsp;
澎湃巨力瞬将两人抛向远处，仇隋双足，凌空倒翻了三个筋斗，仍踉
跄了两步才定在地。
&bsp;
而聂阳瞬只觉经脉饱胀欲裂，径直向后飞出数丈，脚下连顿两次仍没止
住身形，不得不强运真气个侧翻，重重刷在地上，地打了个滚，才狼狈起。
&bsp;
这掌果然才是仇隋的真正实力，聂阳刚稳，觉浑身阵酸痛，四肢
骨节恍若散架，险些重又跪倒。
&bsp;
仇隋冷笑道：“三掌已过，你不再欠生什么。杀父之仇，弑妹之恨，并
放马过吧。”
&bsp;
“好！”聂阳低喝声，斜掠而起，双足在山壁踏，寒光闪长剑出鞘，
如天外游龙直取仇隋喉头。
&bsp;
仇隋侧身闪，反手抄起兵器，顺势招“贯虹式”反撩而起，扫开聂阳追
击而至的锐利剑气。
&bsp;
他似乎担心无力动弹的花可衣被聂阳刻意卷入战局，出手同足尖挑，将
花可衣远远送出，那丰腴娇躯好似被双无形手臂托在下面，稳稳落在云盼情面
前。这手内功，当真是惊世骇俗。
&bsp;
聂阳连出三剑，冷笑道：“好强横的内力，不知道你身后跟着那些冤魂，会
作何感想。”
&bsp;
“物尽其用，她们自然只会满心感激。”仇隋随口应答，招“散雾式”化
去攻势，剑光闪，“破云式”径直反刺聂阳肋下。
&bsp;
“你黄泉路上到绝不会寂寞，她们必定会好生‘谢你’番。”聂阳反
手拆招，见对方剑势突转，脚下错滑向边，迅影逐风剑连划数道剑气，封住
身前空门。
&bsp;
“反正她们还要等上几，生才不在乎。”仇隋微微笑，“扫叶式”
抢攻聂阳下盘，出剑狠辣已隐隐带上股摄人杀气。
&bsp;
聂阳是早已杀意上涌，方才听他提到月儿之已双目映红，此刻不怒反
笑，跃起剑反削仇隋头冠，道：“送不下去你，我下去向她们亲自声抱歉。”
&bsp;
仇隋哈哈笑，“扬雪式”连消带打，转眼便与聂阳拆了七招，天风剑法论
起招式巧妙与迅影逐风剑不过是旗鼓相当，他又要避免过多交击被聂阳吸去真气，
到也难以找到突破之处，但口气仍旧悠闲至极，“肯趟江湖这滩混水的
女人，只怕前脚刚死，后脚便抱着牛头马面的大腿哭求转世投胎去了，你要下去，
不妨对你的好妹妹声抱歉，你这哥哥无能，害她死得塌糊涂。”
&bsp;
聂阳终究恨意盛，登便有些按捺不住，手中迅影逐风剑使得加凌厉，
阴寒剑气几乎凝化成刃，口中怒道：“今日杀不死你，的确便是我无能！”
&bsp;
仇隋他怒极之仍是套迅影逐风剑抢攻不休，声冷笑，“展旗”、
“落雁”、“断木”、“平山”四式气呵成连环进击，剑锋直透聂阳急攻中漏
出的细破绽，嗤的声便在他腿侧留下道血口，“怎么，放着绝招不用，非
要拿这套你学到顶天也不过二流的剑法与声拼命么？”
&bsp;
“这是你们赢家的剑法，我还要问你为何不用呢？”聂阳咬紧牙关，剑招混
杂上影返的牵引内劲，才勉强格开仇隋随即而的“横江式”。
&bsp;
仇隋武功确实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明玉功从他身上得的补益越越少，
斗到百招，纵横剑气尽是聂阳所发，他全仗剑招妙以巧敌力竟仍不落下风，几
次剑脊被影返力道黏住，都靠着经验丰富逆向拖堪堪避过。
&bsp;
“这剑法怎么也和生姐姐的死脱不开干系，不到情非得已，生自然不
愿去用。对付你，生也没必要用。”转眼又在聂阳左臂留下两道剑创，仇隋气
定神闲缓缓道，他足下步法纯，此刻全力施为，聂阳的迅影逐风剑根本难以
沾到他的衣角。
&bsp;
而天风剑派中的三大杀招“驱凤”“乘龙”“裂天”三式，仇隋次都还没
有用过，仅靠十五式首尾相衔，便封住了周身所有破绽，犹有余暇反击。
&bsp;
聂阳心知仅靠迅影逐风剑已不能再有寸进，如此消耗真气对他极为不利，虽
心中不愿，但还是不得不拧身晃，变招成聂家剑法，剑刺出，使出那招浮
生若尘。
&bsp;
“的好！”仇隋声低喝，也跟着变换剑招，招“乘龙式”凝力刺出，
转瞬便化作模样的若尘。
&bsp;
霎繁星如雨，无数虚晃剑芒凌空交击，两道身影均被剑光掩盖，周遭草
叶离地而起，卷碎成无形细末。
&bsp;
云盼情眉心紧锁，不得不拖着花可衣向后退了两步，避免被剑气波及。
&bsp;
可那墓碑却是扎根于地动弹不得，起初剑气仍在掌控之中，剧斗二人到都不
约而同将其逼开，但随着这招若尘催动的越发激烈，两人腕力均已提至极限，
撩出的剑招再也称不上准，噗噗数声连响，那厚重青石上顿便浮现数发白
印痕。
&bsp;
这声音出，漫天剑光同消失不见，聂阳仇隋齐齐退开数步，同向那墓
碑瞥了眼。
&bsp;
“去崖边吧。”仇隋侧步向远离墓碑的地方挪去，聂阳抹了抹额上汗水，也
跟着远离坟冢。
&bsp;
若尘出招尽是虚化剑气，刚才番激斗聂阳几乎没有补充半真气，大
耗内力的情形下，连面色都有些苍白。
&bsp;
幸好仇隋为了提防明玉功的神效，除了出招真气损耗，心神也消耗极大，气
色并不比聂阳好上多少。
&bsp;
在崖边定，山风拂面，两人都清醒几分，剑锋摆同抢上，再斗在
起。
&bsp;
聂阳仍是自练熟的聂家剑法，而仇隋见聂家剑法的剑招，“裂天式”凌
空变，化作门细密绵长的陌生剑法。
&bsp;
这剑法聂阳虽从没见过，可那运剑手腕近乎不合常理的变化，也不难猜
到，这便是昔年赢北周赖以成名的烟雨剑。
&bsp;
聂家剑法比这种需要异常天赋才能修习的剑法自然远远不如，纯比招式不出
二十招便要败下阵。
&bsp;
只是聂阳占了明玉功的便宜，仇隋斩刺挡格，都要尽力逼开与他剑锋相交，
烟雨剑又不是以快见长，反倒不如天风剑法那占优势。
&bsp;
花可衣他们离开墓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