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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菜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如影逐形 > 第一百零六章 善恶追人

第一百零六章 善恶追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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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身份,天道残余的部属大多心中惊,有几个甚至情不自禁后退了

    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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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煞与狼魂素没有干戈,那几个东瀛死士不认得退隐江湖多年的沈离秋,

    反倒她相貌柔美,眼底漏出丝丝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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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个反而斗志盛的,却是已受了不轻内伤的焦枯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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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是否把对薛怜的满腔恨意迁怒在同为狼魂女子的沈离秋身上,他声

    怪叫,干瘦身躯拔地而起,十根乌黑指甲弹出数劲风,把便抓向沈离秋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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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煞那几人自然不会讲什么单打独斗的江湖规矩,立刻分散包抄,十余枚形

    似流星镖的暗器脱手而出。那头目也不敢怠慢,两把斜持两侧,身形变幻闪

    在众人之后奔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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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面色微变,立要上前帮忙,但余光瞥见赵阳双手抱肘毫无动手之意,

    眉心微皱对他摇了摇头,只得顿住步子,停在十余丈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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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程的飞镖怎可能伤的到沈离秋,她随手晃,软剑如鞭凌空卷,那

    些飞镖尽数倒飞回去,反倒将冲在最前的焦枯竹逼得手忙脚乱,双爪连抓,断了

    两根指甲才将这些暗器全部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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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枯竹,你放着好好的大夫不做,又想寻我家薛侄女的晦气么?”沈离

    秋软语问道,秀足轻,闪便已到了焦枯竹身前,“不如我行行好,送你早

    下去,见你那些杏林盟的狐朋狗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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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枯竹身形未稳,惊出身冷汗,所幸鬼煞众人已经杀到,心中略有了几分

    底气,怒喝道:“薛怜的帮手都得死!”爪挥出,豁命般往沈离秋脸上招呼过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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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面前扇形围拢的众人,沈离秋冷哼声,左掌扬,颗圆球分毫不差

    的落入焦枯竹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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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蓄满真气的魂手触即发,啪的声将那圆球抓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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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嘭的声闷响,蓬白色的粉末瞬爆裂开,弥漫成伸手不见五指的

    浓白雾障,有两人不及闭眼,只觉眼中霎灼痛如烧,片漆黑再也不见任何

    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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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他们两个也不必觉得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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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刻,道清冷的剑光闪电般从白烟中划出,瞬便斩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除了应变急速向后跳开的那个头目,包括焦枯竹在内的众人只招便尽数做

    了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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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剑甩荡,劲风将烟雾吹散,沈离秋悠然从那些双手乱舞几乎自相残杀

    起的瞎子中走过,错肩而过之,剑光骤然连闪,只听数声凄厉惨嚎并响起,

    啪嗒啪嗒几声轻响,所有瞎子的手臂,尽皆齐肩而断,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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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剑柄,屈指轻轻弹,猩红血浆甩在地上,平添数朵暗梅。杏目斜勾,

    她温柔笑,向着那头目道:“刚才还势汹汹的,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敢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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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中,这轻柔询问竟显得格外瘆人,连不远处着的聂阳,

    也觉得股寒气从脊骨飞速上行,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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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鬼煞头目向后退了两步,咬牙道:“这这单生意,我不做了!我是

    个拿钱办事的杀手,和你们无怨无仇,今天我认了这个栽,回去以后禀告鬼王,

    整个鬼煞绝不敢再寻你们狼魂的晦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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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七星战三狼役他不是没有听过,鬼王也叮嘱过不要接太勉强的任务,

    可这次初期的行动实在太顺,让他有些盲目的自信起,甚至觉得当年七星门本

    没有什么真功夫,才会败涂地无力东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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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刻,他的信心已经濒临崩溃,心底本能的感到危险,仿佛只要步踏错,

    今日会凄惨无比的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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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多少知道些狼魂与天道的恩怨,沈离秋并未回答,试探着又往后退了

    两步,哑声道:“你若肯放我,我我便把这件事的幕后谋指认出。他

    他在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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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出,聂阳心中顿惊,他本以为仇隋或龙十九必定是买鬼煞这支

    人马的幕后指使,可那两人此俱不在此,难道还有什么人被遗漏过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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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神情未变,款款上前两步,柔声道:“哦?你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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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目擦了擦额上冷汗,猛然抬手指,大声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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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手指指着的,赫然竟是慕容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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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根手指指出,那头目紧接着便转过身去,蓄足内劲的左腿全力蹬,身

    形如离弦之箭,化作道乌光激射而出,他甚至不敢扭头去眼自己的伎俩

    是否奏效,右足凌空踏下,几乎跺裂了厚重泥土,把身躯用尽全力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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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传呼呼的风声,他百忙之中从怀中摸出把暗器,甩手往后丢去,光

    是上面淬炼的剧毒,也足够将追击者拦下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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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二十瞬方为弹指,但在真正的之,瞬便足以让人死上二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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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左足再将落地之,双手拍,将腰的两把

    也往后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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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头次如此想逃,即使知道沈离秋的武功比起赵阳并不会强上太多,恐惧

    仍无法控制的爬满了他的心墙,狰狞的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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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那并不是杀气,作为杀手,他自信这双认人的眼绝对比常人敏锐不止

    数倍,那女人身上流露出的,是只有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人才会有的气质,兴许

    她杀过的人,比他见过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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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脚踏在了地上,所有的真气尽数涌向膝弯,准备把他再抛出,这纵,

    他可以进入旁边的山林之中,那充满阴暗角落的地方,才是最适合他发挥的场

    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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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不知为何,膝盖传阵细碎的凉意,他的身体被抛了起,却大不如他

    预计的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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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呆呆地低下头,向刚才跳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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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到了他的左脚,连着他的腿,安静的留在了他刚才踏出的深

    邃足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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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节这才传钻心的剧痛,他嘶嚎着倒在地上,想要用右

    脚撑起身体,可大腿才使劲,感到整条腿骤然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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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另条腿,这样滑稽的飞了起,在空中划出条无力的弧线,垃

    圾样摔在烂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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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温柔的笑着的女人,在他的身边,侧面,极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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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似从刚才起,她直在那儿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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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我刚才没有,你现在方便再遍,你打算指的是谁么?”沈离

    秋的笑容愈发温柔,但她手上的软剑,却毒蛇样的缠在那鬼煞头目的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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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脑中团混乱,连方才的谎言也忘得干干净净,结结巴巴

    连了两个我字,他才嚎哭样的叫道,“我是骗你的,我我道歉我道

    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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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么,”沈离秋淡淡道,“谎这种事,会害你下拔舌地狱的。”她的

    手轻轻提,软剑迎风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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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目连忙捂住自己的右肩,为了得以保全的右臂欣喜的张开了嘴,但没人

    知道他究竟想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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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森冷的剑光闪,他的舌头从嘴里跳了出,像条的虫子,抽搐着落

    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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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的咸味霎流了满口,他呆呆的着地上的舌头,浑身都剧烈的颤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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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舌头,是他最后到的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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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把最后根发簪别入女儿如云的秀发,沈离秋缓缓抬起手,轻轻挥了

    下,那头目盈满泪水的双眼,随着声惨叫,变成了对血淋林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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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那些翻滚惨叫的废人,天道还剩下七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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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前的气势荡然无存,甚至已经有两人的膝盖在轻轻地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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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嘲笑他们,剩下的五人,也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手中的兵器没

    有因颤抖而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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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根本不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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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只她的动作和神态,你甚至会以为她是在案板前,为自己心爱的儿女

    准备喷香扑鼻的家常菜,剖开的鱼肚、切断的鸡脖、剁碎的青菜、拍扁的蒜瓣

    ----那地的断肢、碎裂的眼球和猩红的血,在她眼中和这些材料好似也没什么

    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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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了,乖乖受死的人,我会给他个痛快。”象是在责怪晚归的顽童,

    沈离秋轻叹着道,步步走向剩下的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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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上的废人仍在惨嚎,先前受了些伤的焦枯竹,则已连惨叫的力气都已失

    去,双肩的断口,喷溅的血衰弱成流,身上唯还在动弹的,是那双偶尔抽动

    下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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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那样,要等真正断气,恐怕也还要半个辰,若是血脉收缩渐渐止血,

    疼上大半天再死,也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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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糟的,却是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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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人中的个年轻刀客突然大叫了起,疯子样丢掉了手里的兵器,把

    扯开了胸前的衣襟,迈开大步跑向了沈离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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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神,他毫无疑问已经彻底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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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的轻声细语,仿佛带着地狱深处附着的妖邪之力,这样轻易地撕碎

    了这年轻人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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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算头个。”沈离秋莞尔笑,素手微扬,寒光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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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赤着胸膛的年轻人摇摇晃晃的从她身边跑过,路跑远,直跑到近十丈

    外,蓬血花才冲天而起,顶飞了他带着奇妙神情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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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七分不敢相信的惊愕,和三分莫名其妙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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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有些呆滞的着眼前的切,不久前还充满战意试图围杀目标的天道高

    手们,竟突然失去了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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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两人的裤裆,都已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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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心中最后丝不甘,让那六人没有坐以待毙,他们展开阵势,尽管连

    剑尖都在颤抖,仍围攻上去,做了最后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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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们出手的模样,只怕是连真正功夫的三成也不曾发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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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月儿使出的寒天吹雪,只怕还不到沈离秋的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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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负实在太过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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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的六个瞎子,与他们四散落下的手臂起倒在地上的同,沈离秋的身

    影,已定在聂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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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轻轻抖,寒光闪闪的软剑便以奇妙的韵律颤动起,鲜红的血珠列

    队从剑尖跃下,滴滴渗进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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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并没收剑回腰,而是用和方才样温柔的口气轻声问道:“聂阳,我那不

    成器的徒儿,偷偷溜出,可是为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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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忍着心中的刺痛,垂下头,毕恭毕敬的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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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找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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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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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总对我,她哥哥自疼她,处处护着她,我教她稍微严些,她哭

    着喊着要找你,既然她找到你了,你是不是该好好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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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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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最后个是字才出口,听啪的声脆响,竟是沈离秋的左掌结结实

    实的给了他记耳光,紧接着反手抽了回,啪啪连响,竟正正反反扇了他十几

    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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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颊热如火烧,聂阳既不敢躲,也不敢护,这么直挺挺的在那儿,动

    不动的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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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盼情先是情不自禁上前半步,跟着又觉得不妥,只好紧咬下唇在原地,

    聂阳多挨记耳光,她细细的眉毛便蹙紧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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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不管你们是真兄妹还是假兄妹,她不管不顾奔着你去了,是天塌地

    陷,你也得顶天立地把她护在当。”沈离秋杏目圆瞪,自出现后,次疾言

    厉色的道,“可你呢?个破仇报报去报不出头绪,我好端端活蹦乱跳的徒

    儿,再让我见到成了那副样子,流言蜚语传的满天下人尽皆知,既没了人,又

    没了名声,我告诉你,要不是杜没有别的传人,我今天把你剁碎了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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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无话可,只是静静地低着头,紧紧咬住了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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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抬手指了圈,怒道:“这群垃圾,整日在江湖逞勇斗狠,那群杂碎,

    拿人银子护院宅,这种货色值得救么?你放着仇人不管,这里显摆你的侠义

    心肠?你瞪大你的狗眼给我好好,地上躺着的哪个手上没有过几条人命,哪

    个是真正该保护的平民百姓?他们既然敢钻进这弱肉强食的臭酱缸,被人宰了

    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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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盼情口唇颤动,心中极不认同,刘悝也面带怒色,两人都欲开口,却被慕

    容极摆手拦下,只听他低声道:“不想和那些人样躺下等死,别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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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都有些不信,侧目向赵阳,赵阳却神情异样的了头,用低的声

    音道:“官府狗腿和江湖人,七姐杀起绝不会有半分手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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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离得虽远,耳朵却颇为好使,双目冷冷往这边扫,口中语调却霎

    转柔,问候般道:“这是清风烟雨楼的妹子么?心疼情郎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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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双肩紧,连忙横踏半步挡在沈离秋面前,道:“盼情直帮我保护月

    儿,绝对是尽心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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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轻轻哼了声,手臂微微颤,软剑闪没入腰皮鞘,消失不见。

    她抬手将聂阳拨到边,大步走了过去,眼中盯着的,却是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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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姐许久不见,别无恙?”这还是旁边几人次听到赵阳用这种

    口气话,三分尊敬,两分怀念,剩下半,竟像是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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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了头,微笑道:“老九,上次宫奇辉惹了屁股麻烦,你可还记

    得是谁帮他收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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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道:“全赖七姐帮忙,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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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劣徒被人盯上的候,好像你也在镇上,对么?”像谈天样,沈

    离秋随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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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浓眉皱,立刻道:“七姐,我那天去帮忙了,只不过我被东方漠

    缠住,最后还受了内伤。要不是仁庄田爷出手,恐怕连我也要折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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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这是失心疯了么?连话也不敢跟我上半句,兔子样窜的没了

    影子。”沈离秋收起笑容,淡淡道,“咱们狼魂不是没见过叛徒,按,这种事

    该交给三姐或是四哥,长幼有序,我不该越俎代庖。只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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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扭头了眼聂阳,接道:“我答应了星,给杜的徒弟。免

    得他没办法亲手报仇抱憾终生。这我不打算订得太久,不如这样,”她着

    把面巾重拉起,轻轻活动了下双肩,带着丝令人心寒的笑意道,“我这

    去杀东方漠,割了他的脑袋扔进猪圈,等猪吃完我回,到候聂阳还没下手

    杀掉的人,全由我亲手送他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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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连忙伸手道:“七姐!东方漠真发起狠,连三姐也要忌惮几分。再

    ,这这事颇为要紧,三姐和四哥都还不知情,你直接动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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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把将他拍开,道:“你休想,让四哥知道,可便宜了东方漠。他

    变成这样,根本不配死的那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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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心知这位七姐不是听人劝的性子,只好无奈闭嘴,东方漠毕竟和他们有

    多年交情,昔年为了凌绝世本做出过两次出格举动,这次也算事出有因,而且

    他始终觉得隐隐有些蹊跷,只是毫无头绪,无从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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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离秋回头扫了眼她亲手造的十几个垂死废人,朗声道:“你们这些人,

    该救谁赶紧去救谁,该杀谁赶紧去动手,我只有条,你们给我牢牢记清楚,

    我废掉的那几个杂碎,谁也不准去管,要是谁想大发慈悲或是给他们个痛快了断

    的,好生祈求,这辈子以后都不要被我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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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话音未落,纤腰拧,人已闪至数丈之外,远远送句温柔叮嘱:“对

    了,记得托人带个话给凌绝世,叫她不必等东方家的休书了,改嫁,天经地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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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着那修长的黑影消失在林木之,众人才有了种恍然回神的感觉,

    云盼情这才发觉自己的拳头竟直捏的死紧,连指节都有些麻木,连忙撒开,掌

    心的汗水中,都被掐出了几个暗红的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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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慕容极的肩膀,道:“知道么,我宁可跟四哥

    喝场酒,也不愿意跟七姐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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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极挤出个微笑,调侃道:“我哪个都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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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盼情聂阳直低着头默然不语,连忙跑过去,歪头向他的脸,柔声

    道:“聂大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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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缓缓抬起头,眼中尽是令人心悸的阴森杀气,他把长剑随便别在腰,

    自语般道:“沈前辈得没错。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为何要在这种地方

    耽搁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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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猛然回身,大步走到被围攻受伤不起的众人身边,沉声问道:“谁知道仇

    隋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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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论如何,聂阳也算是他们半个救命恩人,而且之后也要靠他的同伴请人施

    救,立刻便有几个声音参差不齐的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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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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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掌门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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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隋往山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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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转身便走,这次倒是走的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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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有赵阳慕容极刘悝三人,天道本不多的锐也已被彻底击溃,这里多

    半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云盼情略踌躇,匆匆过去与慕容极低声交谈了两句,颇

    为恼怒的瞪了他眼,连忙追上聂阳,顺手从地上捡了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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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上的银子是假的,仇隋这候上山做什么?”云盼情越走越觉得气氛有

    些不对,走出数里之后,左思右想,开口问了这么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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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我其实直都没清楚过。我

    也不打算再去想了。我以前最大的错误,是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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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极为消极的话语,可云盼情听他的口气却平平淡淡,好似真的了解了

    什么,也有了什么觉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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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种候,最不该向你的,是这些。可可我还是觉得,

    你找仇隋报仇的事情,真的不应该再考虑考虑么?他毕竟是”云盼情犹

    豫再三,还是把最后的舅舅二字吞了下去,转而道,“为了帮自己最爱的姐

    姐报仇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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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错。我父亲若还活着,今天我知道了母亲含恨而终的事情,也许我也

    会忍不住做些什么。”聂阳脚下的步伐愈发稳定,呼吸也渐渐平顺下,先前眼

    中还有的丝紧张,彻底的消失不见,“他替我报了份仇,剩下的几份,便再

    也不能靠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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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次也许会杀你。”云盼情咬了咬牙,道,“他想通过你使聂家失

    去的,已经都做到了,他唯不杀你的理由,只剩个血脉亲缘,我我很不

    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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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动了杀心,反倒不是什么坏事。”聂阳捏了捏拳头,淡淡道,“他杀

    我的那刹那,我杀他的机会能提高到四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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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盼情脸色顿变得有些发白,颤声问道:“那你现在有几成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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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成。也许还是过于乐观了。”聂阳侧头了她眼,柔声道,“盼

    情,若是我害你们做了,当是我欠下的,希望下辈子有机会,能加倍还给

    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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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盼情迎着他的视线,勉强挤出个微笑,轻声道:“不会有事的,从别人

    我有旺夫命。若是旺不了你,我定去砸了他们的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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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微微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视线侧,却发现远处的陡坡上,竟

    倒着两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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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是用轻功上山的人遭了埋伏,是不知道死在那里的,是挖坑的还是跳

    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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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打算从缓的山坡攀爬上去,既然到了尸体,免不得要过去上眼,

    云盼情内力虽大有损耗,沈离秋出现后却也趁机调息恢复了七七八八,聂阳的消

    耗反倒多些,不过应付这种山坡,仍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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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得近了,身上衣着打扮和腰佩剑,倒毙的两人应该是天风剑派的年轻

    弟子,从在聂宅的模糊印象判断,这应该是仇隋系,多半也是天道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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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死的应该是设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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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俯身查了下,死了两个,却只剩下把剑,两具尸体又都有剑创在

    身,显然是被人夺剑在先,单剑伤,出手的人剑法圆转平滑,应该是以柔克刚

    的路子,只是内力似乎有些不稳,伤口深浅不,本可招致命的地方,后力不

    继不得不多出几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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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猜是谁?”云盼情有些担心的抬眼了山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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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直身子,望着枝叶斑驳的阳光,低声道:“我只希望,别是宋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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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段山坡爬上去后,离墓园还有段路程,聂阳和云盼情不约而同的放缓

    了脚程,开始留意四周任何细微的动静。

    &bsp;

    “不该这么安静的”聂阳皱了皱眉,有些担心的向下山那边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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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他这么,云盼情明显的松了口气,轻声道:“担心的话,去吧。”

    &bsp;

    聂阳略踌躇,了头,转而往山下走去。

    &bsp;

    下了段路,是田义斌与慕青莲交手的地方,转过处凸岩,远远到

    个高大的身躯靠在山壁上,低头着。

    &bsp;

    是田义斌,他身躯微微晃动,呼吸虽仍有些急促,却不像受了重伤。

    &bsp;

    聂阳吁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

    &bsp;

    田义斌听到动静,抬起头了过,见是他俩,咧嘴露出了个颇有些勉

    强的微笑,问道:“下面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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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阳有些无力的摇了摇头,云盼情在旁道:“还是去的晚了些,最后

    只救下不足三十人。侯爷府上的那些,还只剩下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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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义斌眼底闪过丝黯然,旋即哈哈笑,拍了拍聂阳肩膀,道:“你们若

    是不去,这二十多人肯定没命不算,天道那群狗日的杂种还能逍遥快活全身而退,

    对不对?那不结了,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如意,若是每件事都做到十分才值

    得高兴下,那活着不也太辛苦了么?你们救下二十多条人命,这是造了百

    四五十级浮屠,还苦着张脸做什么,起码,也该笑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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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盼情微微笑,了头,聂阳则开口问道:“慕青莲呢?田爷,你怎么

    样?有没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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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义斌抬手拍了拍宽阔的胸膛,笑道:“受了伤,不足挂齿,家里的

    老婆撒泼吃醋,丢梳子砸下也比这重些。你们该干什么放手去干,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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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是他靠墙着的模样,也知道受伤虽然不重,却绝不是安然无恙,但聂

    阳知道他心思,也不再废话,追问道:“结果如何?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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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义斌默然片刻,才道:“他不能杀我,我不会杀他,能有什么结果。不过

    他本想上山,最后输了半招,把剑丢到山下,人也走了。”他又沉默会儿,

    突然咧嘴笑,道,“其实我知道,那半招是他让我的。我认识他这些年,还是

    次见他全力出手,我要是年轻个五岁,不必他故意让我,只是多半要和他

    打上三天三夜。这慕兄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江山代有人才出,老了,终究

    还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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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苦笑着摇了摇头,田义斌挺直腰杆,道:“你们了,我也安心了,山上

    的人,靠你们了。我这种老家伙,还是下去帮忙救人吧。”

    &bsp;

    聂阳本想安慰他两句,可不知从何起,反倒是云盼情对着他略显落寞的背

    影,脆生生道:“田爷,您可都不老。我师伯常,心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