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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暗香如故(2/2)

不急着出去,将火折吹得亮些,仔细打量着周遭,这,才发现帐边有线浅痕,尽头的油布,似乎被谁动过。

    莫非这圆筒竟是从地下直接塞进的?可不打开帐篷,要如何知道里面是谁?还是帐篷的人都已经遭了毒手?

    不对,聂阳盯着那圆筒,这做工极为细,可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玩意,若要他猜,多半是龙十九的杰作,想必不会有很多存世。

    “难道程大人的心腹中也有内鬼?”刘悝的声音依旧微微颤抖,显然他猜测的事正在极大地动摇他的信心。

    若是个组织在次高层级都已被人渗透,那在指挥者殒命之后,其余人的命运显然不会有半乐观。

    聂阳面色凝重的退了出,犹疑道:“那倒也未必。”

    云盼情觉得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还没开口询问,听到声尖利的破风锐响。

    三人齐齐四散躲开,见那飞的暗器准无比的打中了刘悝系在帐门外的那条细绳,细绳断裂,铜环摇晃,阵清脆铃声响亮无比的传了出去。

    “糟!”刘悝面色大变,飞身纵了出去,顺势在聂阳肩上拽了把,急道,“快走!不然百口莫辩!”

    聂阳本想逆着暗器势追去,但听周遭已传众人起身之声,旦解释不清当真是场血战,只得拉住云盼情的手跟着刘悝起窜出。

    虽有明玉功的浑厚真气做底,但真到轻功身法比拼速的候,聂阳还是比不上云盼情步履敏捷,没出十丈,已变成被她拉着扯向前方。

    后方林中转眼已经火光闪动照亮大片,伴着几声呼喝,数十道身影四散追出。

    只不过聂阳他们三人脚下本快,又因为刘悝见机迅捷先行步,趁着天色未明,几个起落便把追兵远远甩在了后面。

    虽逃离了危机,可程定之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再无转圜余地,最晚到了正午交接之,仇隋便能夺回大半导在手,到不论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恣意妄为。

    此刻,至少仇隋的其中个目的已经清楚地被聂阳了解,那是设法除掉这次几乎倾巢出动的侯府。如果镇上集结的这些江湖全是天道中人的话,程定已死,正是决死战的良机。

    可按如意楼估算,仇隋集合的绝没有这个数目,至多不过占到人数三成,即便加上天风剑派所有弟子,也不及四成,算程定殒命,不靠些别的手段,拼杀起,胜负还是之数。

    刘悝边引路,带着二人往刘府迂回,边低声提醒道:“你别忘了,还有那些偷偷从山上溜下的鬼煞。加上这些专业刺客,侯爷手下这批兵猛将,只怕是有无回。”

    “莫非玉总管早出天道这次的目标是北严侯府麾下众人,才索性袖手旁观?”聂阳喃喃自语,心底颇受冲击,诚然,玉若嫣并非狼魂直系,曾为官府中人不会有江湖内外界限分明互不干扰的想法,以她此刻南三堂总管的身份,观望天道与侯府英鏖战无疑是最佳选择,如意楼没有多少聚集过,想必南宫楼也是默许了的。

    若不是有他聂阳牵涉其中,只怕如意楼只会围在外围不会有任何多余动作。

    云盼情与他想法近似,神情略显黯然,但还是强打神微笑着握住他手掌,柔声道:“聂大哥,这其中还有很多事咱们并不知情,先不要急着下结论。好么?”

    离家近了,刘悝的神情也轻松了少许,笑道:“咱们整夜都没得休息,我这是弄得身血糊糊的,还是先空空脑子,到我家里,你们休息休息,我好好包扎包扎,顺便,我家也有个人想见你,大表弟。”

    聂阳正在苦思冥想,骤然中断,不免怔了怔,反倒是云盼情先问出:“谁?”

    刘悝的笑容难得的盈满了温柔的暖意,他故意叹了口气,道:“还能有谁,不是我那回家听聂家家丑远扬急得寝食难安的娘亲。”

    这的,自然是刘家三奶奶,聂琴。

    刘家老太爷四代单传,每辈妻妾成群,却偏偏都只能剩下个儿子,到了刘老太爷这代,家里五房妾位正室,仍是夭折了两女男后,才由侧室聂琴那争气的肚皮生下了唯的男丁。

    母凭子贵,刘夫人积郁成疾撒手人寰之后,刘家上下人尽皆知,外当家的仍是刘老太爷,内当家的,却已是这位三奶奶聂琴。

    全家大半都已搬至附近的郡城别院,只有三奶奶舍不得儿子在这边受苦,身子不适仍匆匆赶了回。

    哪知道还没进家,聂家的那些秘闻便已传进她耳中,街知巷闻。

    于是回家换洗皂衣的刘悝,又被娘亲委派了额外任务,带聂阳见她。

    幸好今日巧遇在起,否则刘悝算从游仙峰上逃下,也不知道该从哪儿找起。

    聂阳心中片黯然,他亲人本不多,知道月儿死讯之后,身边血脉相近的亲属,便已个不剩,这位堂姑,反倒显得格外亲近。只不过上次两人见面的候,聂阳身上的裤子,还敞着裤裆。

    心想有些事情可能聂琴知道,进刘家后门,聂阳便要刘悝引见,也不管天色刚亮人都未起,刘悝只好苦笑道:“大表弟,我知道你也心急,我那娘亲也很心急,可你总得让我换件没这么多破洞的衣服吧?”

    云盼情心知要见聂家长辈,此刻身份不同,自然不可能还有置身事外的心态,低头了自己身夜行黑衣,布靴上满是泥土,忙扯住聂阳衣角,不安道:“聂大哥,咱们咱们也好歹换身衣服吧。”

    回头望见她紧张到有些发僵的微红面庞,聂阳登明白了她的心思,只好压下心里的急切,了头,道:“刘兄,那麻烦你找两套合适的衣服。别叫我们这副样子吓到了姑姑。”

    刘悝边将他们带往客房,边苦笑道:“我要是不包扎好伤口,让她见几处,恐怕房顶都会被掀了。你们等我,我去去。”

    毕竟是府内实际意义上的男人,刘悝很快弄了两套干净衣服,聂阳身形与他相若,拿的是他难得穿的朴素私服,云盼情身量娇,刘家女眷找不到合身衣物,只有从丫鬟那边临借了套,挽起段裤管,勉强倒也能穿。

    他们两人匆匆收拾番,起总算整洁爽利许多,刘悝包扎的也颇快,换了身备用差服,除了脸色略有些苍白,也不出什么异样。

    临去前,云盼情左思右想,还是把佩剑留在了房中,金丝手套也摘了下,颇为忐忑的又对着镜子整了整发鬓,才跟了上去。

    刘悝回家,又通知带了聂阳,聂琴哪里还睡得住,等他们三人进门的候,这个四十余岁的妇人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太师椅上,刘悝上前附耳了两句,她那和聂清漪颇有几分相似的眼睛里登便涌起了水光。

    聂阳他们过去坐在聂琴身边凳子上,她擦着眼泪哀叹了几句老天无眼红颜薄命,这次回竟没缘分见上月儿眼,刘悝唯恐勾到聂阳伤处,连忙用几句闲话带开。

    “阿阳,这是你的媳妇么?”似乎是也发觉了话头惹得聂阳伤心,聂琴抹着眼角,转脸着云盼情,声问道。

    云盼情脸上红,登有些不知所措,求救样的扯了扯聂阳衣角。要起,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将也免不了进他聂家偏房,只不过即便是侧门入轿,纳妾也总要有个婚礼,此她这情形放在江湖上可以算是不拘节,最多惹些闲话,要给聂琴听,伤风败俗倒是事,少不得要给这长辈留下个品行不端的印象。

    她兀自着急,手上暖,却是被聂阳握在掌中牵了起。他毫不迟疑便道:“这是内子,聂云氏。”

    聂琴当即破涕为笑,喜滋滋的从聂阳手中抢过云盼晴的手掌,道:“模样可真不错,是身子有些单薄,着年纪也轻了些。阿阳,咱们聂家人丁单薄,到你这辈,可要努力才行。你啊,别总是和你爹娘样跑江湖打打杀杀的,你内人,穿的这么破落,像什么话。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早安顿下吧,聂家的家业,等那群混账东西滚蛋了,我帮你好好整顿下,保管够你家子吃穿住用。唉,云丫头,外面那些传言都是胡扯,你别往心里去,早给聂家生个胖娃娃,谁敢欺负你,你找姑姑,姑姑给你出头。你今天别走了,晚会儿我带你去转转布庄,做身像样的衣服,顺峰镇上,老聂家的人,怎么也不能如此寒酸”

    眼见她絮絮叨叨要转去家长里短,聂阳连忙打断道:“姑姑,你刚才,外面那些传言都是胡扯?”

    聂琴扭脸着他,道:“当然,街头巷尾那些贩夫走卒只会信口胡扯,别人难道比自在你们家串串去的我还清楚么?”

    聂阳手中登出了层细汗,他探过头去,认真问道:“姑姑,这些事对我极为重要,你定要仔仔细细的讲给我听。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哪些假的,原本该是什么。”

    虽此刻有月儿死讯激励,无论什么事实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杀心,兄妹乱伦、窃用剑招的事早已传开,聂家的名望也绝无挽救可能,但他始终觉得,应该听到个清楚明白的答案。

    聂琴显然也知道此刻聂阳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她挥了挥手,让刘愧起身离开,两个丫头也跟着走了出去,屋中只留下了她眼中的聂阳夫妇,这才开口道:“南姑娘要是活到今天,见到儿子讨了个这么俊俏的媳妇,定开心的很。她原本,是个很容易开心,也很容易伤心的女人。”

    她眼角的纹路变深了几分,道:“我不知道聂家当年下人的闺女在那里讲了什么,但她那痴呆老爹,总不会比我清楚那的事。聂老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两人,可不是我那清漪妹妹,而是南姑娘和我。”

    聂阳双眼圆睁,不解道:“是是您?”

    聂琴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命不好,爹娘都去的早,几乎可以算是寄养在你家。我知道,这些年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知道当年的事情的人,好像不知不觉越越少。我那候用的还是名,你们家的人喊我,都叫二丫头。南姑娘有次还取笑我,她有个亲人叫二石头,我不嫌他,大可以凑成对。唉宅子里还有个丫鬟也叫二丫头,我出嫁后,她进了婶婶的房,几年前,那个二丫头不知怎么,掉进井里淹死了。”

    她这话,口气中有着淡淡的庆幸,显然这个不懂武功也没走过天江湖的女人,却对发生了什么事心知肚明。

    “这桩,他们倒是也没有传错。”聂琴沉默片刻,开口道,“你的确是我堂哥和南姑娘的亲生儿子,假作寄养的意,还是我和婶婶起商量出的。当也没想别的,是是不忍心南姑娘的骨血托在别人家里。”她握紧云盼情的手掌,叹道,“阿阳,回头你带着妻子,跟我上游仙峰上,给你娘拜祭下吧。”

    虽然有千头万绪想要仔细询问,但番思潮涌动,聂阳最先问出口的,还是在心底不知盘旋过多少次的那句:“我娘,到底是怎样的人?”他对当日听到的话格外不甘,略迟疑,还是补问道,“她真是因为我爹始乱终弃才被逼死的么?”

    似乎仍对外界的流言蜚语愤愤不平,聂琴抬手摸了摸聂阳头顶,略带怒气道:“你不要听外面那些人胡言乱语,我和南姑娘情同姐妹,你爹对她虽然谈不上有情有义,也绝没有始乱终弃的心思。事实上,为了把南姑娘收为侧室,你爹当初和几个族叔族伯闹了不止场,最后还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到此处,聂琴轻轻叹了口气,转而道:“想还没人对你,你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婶婶当年对我过不少事,南姑娘对我也极少隐瞒什么,叔叔去的早,你家当年那些事情,只怕你爹和姑姑,都未必有我这么清楚。”聂琴视线低垂,道,“你娘并不是他们嘴里的丫鬟。真论起出身,只怕咱们家谁也及不上她。”

    聂阳早已隐约猜到自己母亲与仇隋多半是亲生姐弟,方才堂姑到二石头,印证了他的想法,可他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涉及了什么出身。

    “南姑娘姓嬴,外祖家系是前朝重臣脉。她闺名望南,是她娘所起,因为心想要再生个男丁。可惜身子骨不好,废了近功夫将养,才勉强生下南姑娘的弟弟二石头,当晚便见了大红,香消玉殒。”

    “他们家,都是入情极深近乎偏执的性子,她爹赢北周,是为了她娘,才费尽心思钻研剑法,只为有朝日能胜过四大,叫他们身败名裂。”四大昔年朝野迭之,皆是武林中支持本朝圣祖脉,还得到了御赐金牌,会有此仇怨,也属必然,“她娘去世后,她爹心力交瘁,仍拼着最后丝气,想要再试试能否赢过南宫家,结果到了咱们家中,才与我叔叔试战场,因悲痛过,油尽灯枯而死。”

    “南姑娘那年纪尚,直觉得,是咱们聂家害的她寄人篱下,姐弟分离。为此还和婶婶起过几次冲突,直到起生活久了,才渐渐消去了敌意。可之后她却偷偷喜欢上了你爹。”聂琴到此处,眼中浮现出鲜明的痛楚神情,略作停顿,才接着道,“她也是动情之后便不惜切的性子,偷偷告诉我她喜欢你爹后没过多久,将烟雨剑中的绝招,若尘,默写出,交给了你爹。”

    “那我爹,他是什么想法?”知道聂清远并非始乱终弃,聂阳心中莫名落下块大石。

    “堂兄他并不喜欢南姑娘。”聂琴缓缓道,“可他收下了剑招,心里总觉得理应回报你娘些什么。后受伤回,南姑娘对他悉心照料,两人也有了你。事后,这真是个可怕的错误。”

    “你爹为人有些优柔寡断,他认识堂嫂之后,稍作试探,发现堂嫂性情激烈,并不愿意他纳妾,而且,堂兄曾问过要是家中曾有定下亲的女子,她会如何,堂嫂并没直接回答,只是相信堂兄能处理好。否则,便刀两断。”

    “你爹起初不愿接受,偷偷回家趟,向长辈提出把南姑娘收为侧室的事,只可惜,连直颇为疼惜南姑娘的婶婶,也没有赞成。南姑娘最后次找我谈心,有句话足足了三四遍,她:”原我忘掉的那些,其实都去了他们的心里‘。“聂琴着聂阳,眼里又浮现无法克制的水光,”你知道她的是什么么?“

    聂阳了头,他当然知道。她忘记了的,旁人却并不相信的,那样东西,叫做仇恨。

    “他们的最后那段,倒是没有错。”聂琴丰润的面庞染上丝恐惧,低声道,“南姑娘知道你爹黯然离去之后,心如死灰,将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写下了些什么东西,转天交给了常找她玩的那个孩,之后不久,便穿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大红嫁衣,悬梁自尽了先发现的那个孩子,我猜,可能是她自被送到别人家的那个弟弟,赢二石头。”

    “您没见过那个孩子?”聂阳压下心头酸楚,追问道。其实他心里也清楚,在聂琴眼中聂清远不算始乱终弃,可这件事换成旁人,怎么也谈不上有情有义。

    “没有,传闻他是现下天风剑派的掌门,威风得很,也好,这样南姑娘在天有灵,也足以告慰了。”聂琴对南姑娘以外的事似乎并不怎么关心,只是道,“南姑娘去世那天,我恰好没有在家。”

    聂阳盯着她的眼睛,知道堂姑并没有实话,她那天定也在,而且,定到了那孩子做了什么,只是她不忍,宁愿扯了这样个谎。

    “外头的传言实在是乌七八糟,竟然还有人你和亲生妹妹坐下了苟且之事。要不是我急着回家,在驿里要打破他的头。”聂琴也不愿多谈南姑娘的死,转而起了另条流言,“他们他们明知道月儿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无从辩驳,便泼了这么盆脏水上,简直可恨!”

    云盼情连忙握住聂阳手掌,柔声道:“姑姑,江湖人心险恶,这些闲言碎语,还是不要太放在心上的好。”

    她脆生生的句姑姑叫的聂琴心花怒放,眼角的细纹都微微上扬,连声道:“是是,阿阳有这么乖巧听话的媳妇,月儿也肯定为你们高兴。那帮造谣生事的,今后必定不得好死,下拔舌地狱。”

    高兴?不管身边有了什么女子,月儿都绝不会有半高兴的,聂阳满心苦涩,却无从开口,只有默默低下头,想着还有什么该问。

    他还没想出,云盼情已在旁问道:“姑姑,有件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聂大哥的亲姑姑那也在家里,她和和娘的关系如何?”

    若是聂清漪和赢望南并没什么直接干系,那当日她独自去找仇隋,根本无法解释。

    聂琴略显踌躇,犹豫着望了聂阳眼,道:“这两人起初关系还好,只是清漪直疑心南姑娘在伺机报仇,从未真正相信过她,后有些事上,对她也处处刁难。南姑娘临去前那天晚上,清漪气势汹汹的训斥了她顿,我被赶出屋子,也不知道究竟了什么。过后问起,南姑娘也只是默默垂泪,不肯告诉我。”

    聂琴分明被这刺痛,不愿再多提及,摇了摇头,道:“当年的事,你们还有什么不明白,再问我,不要轻信外头的流言蜚语。我听悝儿你们忙了晚,先去休息吧,不急在这半刻。这辰,我该去佛堂诵经了。”

    云盼情立刻起身扶着聂琴起,道:“姑姑,我送您过去。”

    “哎,”聂琴安慰的微笑起,摸着云盼情的手背,瞥了眼聂阳腰的长剑,边往门口走去,边低声道,“你也多劝劝阿阳,早丢下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安安分分的过平常日子吧。”

    云盼情边柔声应承,边陪着她走了出去。聂阳留在后头,静静平顺了下纷杂心绪,缓步踱向门口。

    他早已隐约猜到仇隋的姐姐是他的生母,尽管如此,听到亲人真正印证,仍免不了受到些冲击,若不是月儿死讯夯实了他心底的杀意,此刻多半会有几分动摇。

    甥舅之,只有人可以活在世上,在这纷争无数的江湖上,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是么?

    他深深吸了口气,踏出了门槛。

    屋外晨光正好,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这正是适合撑开窗棂,好好卧床休息的候。

    可随着阵急促脚步,刘悝几乎是跑着匆匆赶,四周并无他人,径直走到聂阳身边道:“没歇脚了,我刚才出门找人,正碰上你们的人在四处找你,那人不信我,幸亏田爷在附近。去叫上云姑娘,咱们走。”

    不及细问,聂阳只好匆匆跑去叫上认真守在佛堂门口的云盼情,让她带上佩剑同去到后门。

    果然,田义斌正等在那里,浓眉紧锁,黝黑的面庞上满是肃杀之气。

    满腹疑窦需要让田爷解释清楚,聂阳快步走到田义斌身边,正要开口,满肚子的问题却又憋回了肚子里。

    只因他从田爷的衣袖那边闻到了,股淡淡的,熟悉的,好似檀香样的味道。

    乳硬助性&bsp;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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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是聂阳次完整见到中原以外的女子,以前的都有马赛克,极为不爽。

    (二)

    内室屋门吱嘎打开,花可衣从里面懒洋洋的踱了出,面色嫣红衣襟蓬松,也不知在里面做了些什么勾当,她水汪汪的眼睛勾,扭动腰肢走到刘悝身边,声温软柔腻的轻笑,按下了那扶桑女子抬起的腰刀,道:“官差哥,你直口口声声要把我们擒拿归案,可不知道我们两个被人遗弃的弱女子,犯了什么王法呢?”

    刘悝冷哼声,道:“在这里,老子是王法!”

    “”

    “抱歉,最近富二代官少爷演得有多,串词了。你知道,这种角色需求量大啊,哪个片场每天都得死上百十个的,我们这些群演,最喜欢这种龙套了”

    (三)

    旁边那东瀛女子不耐道:“花生,和他废话做甚,杀吧。”

    “闭嘴,夏洛克。”

    (四)

    刘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纵使遍体鳞伤,被她柔滑玉指这么番玩弄,那根阳物还是颤巍巍涨了起,急得他满脸通红,怒道:“你你这淫妇,好不要脸!”

    口中虽叫骂不休,胯下的兄弟却还是不受控制昂起了头,花可衣阳根已经完全位,声轻笑,道:“哟,还是个蹭得累。”

    (五)

    刘悝面上的戒备顿松,长出了口气道:“竟然是你,大弟弟。”

    聂阳皱了皱眉,拔剑出鞘,剑尖抖,寒光闪过胯下,刘悝命根顿断开

    (六)

    他略停顿,肃容道:“那,本该在这里的人呢?”

    “据他们忘了买门票,被景保安赶下山去了。”

    (七)

    刘悝抬手扯下墙上之前栓他的绳子,给他们俩人丢了根,“捆上,先丢在这儿。这会儿顾不上他们。”

    几分钟后。

    “大表弟,没空绑龟甲缚了,随便捆下好吗?”

    (八)

    聂阳心中片黯然,他亲人本不多,知道月儿死讯之后,身边血脉相近的亲属,便已个不剩,这位堂姑,反倒显得格外亲近。只不过上次两人见面的候,聂阳身上的裤子,还敞着裤裆。

    “什么,你对我娘干了什么!”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