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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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

    这样的决定整个家族除了提议的外婆之外,无人不反对。

    “容辉,你愿意接受继承沈玉香女士的财产吗?”律师把公文念了一遍给辉听。

    辉慢慢的抬起手臂,指著小立,沙哑的说:“继承人应该是他。”然後转动轮椅离开那个地方。

    这件事情一直拖著,因为外婆身体健康每况愈下,但是她却坚持不改遗嘱。看得他的儿子们心急如焚,深怕她那副尊骨一不小心哪天不再能动了,自己该得的那份也被辉独占了。

    即使再怎麽诱惑,辉始终不愿意接受这份遗产。随著外婆的病越来越重,大家准备了最後杀手!。几位养父把小立关起来,然後又不惜重金收买外婆安顿在辉身边的保镖。另一方面,外婆却给一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人拨了电话。

    这通电话打破了四个半月来的钦和德允辛苦制造的假象。

    “容斌,我是英雅的母亲,我决定由你的长子──容辉继承我的财产,希望你三天後能准时出席。”外婆仍然语气冷淡,一想起自己的宝贝女儿为这种人自杀,心里就有气。

    “等一下,你说我还有个儿子?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斌完全没想过真如乾和坤所说的他还有一个儿子。

    “他是一直在你身边生活著,直到4个半月前才跟我写信说要搬来我这边住。我不管你们发生什麽,他那双脚……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待。记住,三天内一定给我到家里。”外婆不想理会斌,挂断电话。扮傻也没用,只要过来说服辉,她可以容忍斌这几天。

    突然间自己多出了一个儿子,而且他还一直跟自己一起生活?为什麽会没有他的任何一丝记忆?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记忆里确实遗失了什麽珍贵的东西。

    他一定要确认,丈母口中所说的孩子到底是谁?而且,那些记忆中的空白到底是什麽?

    “德允!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儿子叫容辉?!”被突然冲进自己家里的斌,德允完全没意料到斌会这麽快知道,毕竟自己和钦的隐瞒计划可以称得上密不透风。

    “你记起来了?”一时脑袋转不过来,竟给了斌一个确定的答复。

    “我见过他吗?快告诉我!”斌无法抗拒脑里不断涌现出来的伤感,似乎是非常非常深的伤痛。

    “他就是和你住过同病房的男孩子。”德允并不支持让斌保持失忆的状态生活著,这样对辉太不公平了。“那个叫辉的孩子是你的儿子。就算是再痛苦,你也要给我记起他,那是你的责任!”

    “德允帮我照顾钦和孩子们,我去找他。”

    外婆,这个自己的亲人却几乎没跟自己谈过几句话,就连记忆都只是那麽一点点而已。荒唐的仅仅因为自己身上流著的是她女儿的血,而把自己辛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事业交给一个什麽都不会的人。

    或许真的不该要求要她收留下自己,如今原本残缺的知觉只会被破坏得更彻底。

    “你这个贱人凭什麽抢走我们辛苦经营的一切?!”盐水侵入鞭子划开的皮肤里面的感觉直令人发狂的尖叫。

    其实辉清楚地知道自己强迫对任何东西麻木,最终被麻木的只是心而已,身体如实地传递痛楚。

    本来偷偷跑出来想帮辉求情的小立第一次看到辉完整的裸体。这次他彻底的鄙夷辉,先前的敬佩完全没有了,只是单纯的觉得眼前这个人很脏!甚至连怜悯也没有了!这样肮脏的人用怎麽能跟自己比呢?!

    “我不能把一切让给你!你不配。”这是小立看到辉的身体时的第一反应。

    看著小立带著轻蔑的表情走过来,辉只能苦笑。自己确实没有资格和他争什麽,现在连在他面前辩解的勇气也没有。

    “你是男人的……”小立一时找不到适合的词语来表达。

    “……不会是任何人的东西,我就是我,不需要别人的施舍,怜悯……外婆也好,你们也好。我只为一个人而活……但却不属於他!”这是自己唯一保存下来的尊严,已经被剥离身体的心灵裸露在冰冷彻骨的地域,已经失去温暖的怀抱,这个生命只能在绝望中覆灭。只是自己没办法完全抛弃对斌的感觉,点燃自己生命之火的仅仅只是渴望能够在一次感觉到斌对自己的爱,即使是一丝一毫他就满足了。

    即使鄙视辉的过去,面对这样的辉,小立依然觉得他令自己由衷的折服。

    “这个身体有多脏我自己最清楚,我从不认为自己适合接受那份财产。我的身体没有承受憎恨的折磨,所以我要离开这里。”辉奇迹般的站起来,靠著颤抖蹒跚的步伐,一步步走出别馆。

    小立不明白为什麽会那麽希望他留下来,为什麽会追出去,抓住那可怜的身影。“辉……我不要你离开……我让你,我不要什麽继承权。”可是那一瞬间,他确实这麽做了。

    辉怜惜的帮他抹去脸上的泪水,晶莹而剔透,就像小立的人生一样,跟自己完全相反的人生。“再见。”

    “不许走!”外婆的突然出现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始料未及。

    “辉??”小立抱著身边僵硬了的辉,把目光移到外婆身边的人身上。

    “辉?”对方慢慢的走近,把那具瘦弱的身体拥进怀里。“你是我的儿子吧。”

    渴望已久的可以将自己所受的一切痛苦包容的地方──那温暖的怀抱正紧紧地拥抱著辉。辉默默的流下眼泪。

    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看著斌和外婆谈话,辉已经看出斌g本就没有恢复记忆,或许是听别人提起他还有自己这个儿子才来的吧。

    “你说什麽?!”外婆一声拍案而起的怒吼让辉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我要带辉回家,我不会帮你劝他接受财产的。”斌冷冷的把话摊开。“英雅跟我儿子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会让他留在你身边。”

    “你说什麽?!他是英雅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当然是我的外孙。他是我们叶家的骨r,本就该由他来继承。我叫你来,别以为我是在求你。你还不够格!你逼死英雅这事我已经忍了很久了,你不配当他的父亲!”外婆怒急攻心,拍著x部顺了顺气,才摆手让保镖上前来。

    “像那种狠毒的女人,她自己要去死关我什麽事!”斌拉起辉举步往门口走,撇下这句话。天知道他有多恨那个女人,逼死他最爱的人。他恨不得剥她的皮,拆她的骨!而那女人却连让他报复的机会都不给他,自己冲进马路那麽轻易就死了。他恨她!恨和她有著血缘关系的任何人!

    “你──!”外婆气到失去常态,转身拔出保镖身上的枪。“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女儿来!”

    一声巨响之後,大家都惊讶的望著枪口对著的方向──一滴滴鲜血几乎连成线的坠落地面,斌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看著怀里染成鲜红的瘦小的身体。

    “辉?!!”几乎和斌同时惊呼出声的外婆颤抖著双手,手枪铿啷的跌落地面。

    “爸爸,我们回家……”辉纤细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却仍艰难的微微翘起嘴角,微笑著对斌说。

    斌不明白为什麽辉会突然闪现在他跟前,替自己接下那颗子弹。所幸的是那子弹正好穿透了皮r无情的钻进辉的左肩并没有伤及内脏器官。斌狠狠的瞪了一眼外婆,抱起血流不止的辉走出那房子。

    “斌──”一出门口就看见钦在外面等他。

    “你怎麽来了?”斌温柔的复上钦的香唇,满满的甜蜜。“我们回家吧。”

    钦自然一来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看到斌怀里的辉,已经明白了七八成,帮忙把辉平放进车内之後,半刻也没耽误直接回到医院去。

    钦满腹疑问却没有问出来,看著斌一直陪在辉身旁,心底一股股酸涩涌上来,说不出的痛苦滋味压抑在x口。斌真的想起辉的事情了吗?想起他对辉那种爱恨纠结的感情了吗?

    那麽──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还算是斌的情人吗?

    呆呆望著跟随在医生後面出来的斌,却没办法走过去说任何话,只坐在椅上巴巴的望著他最爱的人。

    斌发现了无助的钦,走过去在他不安的唇瓣上映下一吻,好像弱小的动物终於找到安全的居所般,宁愿一直沈溺下去,不舍得离开。

    “斌?还爱我吗?”钦含著眼泪抱住他,一样的不安,他们在乞求彼此的爱,否则没办法从不安中释放出来。

    斌把钦抱在怀里,紧紧地,狂乱的吻著钦柔软的嘴唇,雪白的脖子,灵巧的锁骨,钦热烈的回应,两人天昏地暗的纠缠在一起,不需要言语,斌还爱著他,需要他。

    空无一人的走廊上他再次感受到斌对自己的爱,不避韪,这样交换爱的承诺,交换彼此的身心。

    “我爱你,钦……现在,将来……绝对不会让你不安,绝对不会让你伤心,我要成为你的全部……”斌喃喃的爱语把钦从不安中完全解放出来。

    病床上的辉默默地听著他们一遍又一遍的承诺,仿佛被利刃一下下的剖开身体,伸手覆上泪湿的双眼,已经没有权利哭泣了。自己不过是斌的儿子,一个夺走他曾经最爱的人的那个女人的孩子罢了。斌没有想起自己,所以,他没有爱他的权利,死心吧!自己的存在总有一天会妨碍到他的幸福。

    辉颤抖的拔掉手臂上输y的针头,背靠在床头默默地坐著。透过纱窗的月光依然那麽皎洁,可惜却没有人去欣赏。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的眼泪已经被风吹干了,走廊上早已没有了任何声响,辉望著y体从倒挂的瓶子里通过垂下来的针管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晶莹的y体闪著月亮的光芒,比晨曦的露珠更加美丽,是一种逝去的瞬间的美丽。它却让辉不不知不觉产生了共鸣。

    辉再一次觉得放弃生存或许是上帝对自己的宽恕。

    25

    对死亡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辉无言的看著焦急的在自己床边忙得不知方向的医生们,还有远远坐在对面的斌,曾经那麽深爱著的人,如今却连碰触的勇气都失去了。

    彼此之间存在著一段遥远的距离,辉没有死,所以注定他要遗忘了斌才能生存下去。否则心会被挖空,痛苦会填满他的身体的每一寸空间。对爱情的绝望,反而让辉的心境开朗了不少。

    斌还是对他很生疏,只是礼貌式的偶尔来医院看看他。他也不再介意。

    时间过的飞快,辉好像把对斌的感情遗忘了。他跟以前大不相同,经常笑,却不是伪装出来的,灿烂得耀眼的笑容看出它的主人已不再伤心了。辉会主动跟别的病人聊天。甚至连斌和秦钦来了,他也会拿他们开玩笑。

    “辉,今天替小诗带了他亲手做的布丁给你。”从那次事件之後,德允抓住辉的主治医生犯了错误这点,重新成为辉的主治医生。在每天的细心的照顾下,辉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双脚已经可以不用依靠拐杖行走了。而且他最高兴的是辉渐渐的变得很开朗,跟以前受刺激时反应完全不同。

    “讨厌医院……我想出去玩。”辉吃完布丁之後用手背擦干净嘴巴向德允撒娇,因为可以重新控制自己的双脚行走,他向德允要求出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德允越来越拿辉没辙,他好像变成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爱闹脾气,爱捣蛋。

    “什麽时候帮我办出院手续?”每次德允和斌来看他,他都闹著要出院,不过却对回家一事只字不提。

    一直拖了3个月,快到除夕的时候,德允还是不同意他出院。辉现在完全康复了,已经可以和其他病人在草坪里追逐嬉闹。

    除夕夜,德允把辉接到自己家里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最开心的当然是小诗,她最想过一个有孩子的大年夜,结果她灌了德允和辉很多的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