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女的,另一个怎么看都是蹩脚货,很容易收拾的。”
道田推想那个“蹩脚货”就是自己,很不高兴。这对夫妻似乎有什么阴谋,看来其中另有隐情。道田只能推测到这种程度。
这件事一定要回去向真弓报告。他蹑着脚走开,却顺利找到厕所了。
怎么办?现在不是上厕所的时候,可是处在这种不稳定的状态下,遇到紧急的情况可就糟了。
好吧,道田下定决心。先去上厕所!
不可以被大木他们发现。道田轻轻打开厕所的门进去。顺利办好事情,松了一口气。还好决定先上了。
道田压下冲水钮。
水哗啦地流了出来。道田脸色发青。
等他慌忙走出厕所,大木和利子已经站在那里了。
“你、们好……我借了一下厕所。”
道田挤出僵硬的笑容,“晚安。”
敬了个礼就要走开,可是走不到五步,就有个很重的陶制花瓶打在他的后脑部上,然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淳一在十一点四十五分来到大木宅邸的后门近处。
太早抵达目的地并不妙。因为在那边踱步打发时间时,可能会遇上巡逻的警察,也会增加引人注目的危险。
不过,迟到更是严重。十五分钟前是最恰当不过的。
后门是低矮的小门。他把耳朵附在门上聆听,似乎道田还没有来。
“要等到十二点吗……”
他嘟哝着,暂时退到远一点的阴暗处,这时却有一辆车驶来。
可不能被车灯给照到了。淳一迅速往反方向跑去。他穿着黑衬衫、黑长裤,所以不会引人注意。
他一口气跑了二、三十公尺,发觉车声停下来了。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车子是停在大木宅邸的后门前面。车灯熄掉了,从车上走下一个男人。
淳一在黑暗中探索,一边蹑着脚步,一边走回门的那边。那个男人左右迅速一瞥,彷佛在确认四周动静,然后在矮门上轻敌了三下。门立刻从里面打开。
“等你好久了。”传来女人的声音。男人的踪影在矮门内消失。
“这家伙有意思罗。”
淳一咧嘴低喃。刚刚进去的男人看起来绝非善类。如果是同行的小偷,他一看就知道。那个人应该是从事更粗暴的工作。
至于那个女的,他猜是这家的夫人。
这里没有人会有那么年轻的声音。淳一事先做过周密的调查。
他悄悄靠近矮门聆听,有阵低沈、受抑的声音传来。
“好像听见了什么?”
“嘘,没事。是一个蹩脚的警察,已经被我们捆绑起来了。”
“那家伙是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是女的。”
“女的?那就省事了。”
“可是看来比男的还难缠喔。小心一点。”
“别小看我,我可不会迷糊到被女的给耍了。”
“不过她人长得不错。”
“哦。那就有趣了。”
“不可以起不良的念头。”
“可是先奸后杀不是会显得更真实吗?”
“不行!你总是这样。”
“哈哈,开玩笑的。”男人安抚似的说着……沈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接吻。
“小心一点……”
“我知道。你先生没有起疑心吧?”
“他百分之百相信你。”
“好可怜,”男人嘻嘻笑着,“迎头撞见强盗,一切就此结束了。”
“邮票怎么办?”
“那种东西要处理掉很难呢。”
“不过再怎么便宜,值价也不低于一亿呢。”
“一亿呀……”
“不能就放弃了。”
“反正你先生死掉以后,就是你的啦。”
“还有保险金,傻瓜,你忘了吗?”
“对了,还有那个。”
“你偷去卖了,我则领取失窃险的保险金,两方面都可以赚到手。”
男人笑了一下,说:“女人真贪心呀。”
“我贪心的可不只是钱。”
“我知道。”
“走了,那个贪婪的老爷子在等着呢!”
“好,走。”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淳一大吁了一口气。
“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
本以为他们故意让小偷进来,其中一定有什么内幕,没想到内幕里面还有蹊跷。
被捆绑起来的“蹩脚警察”应该是道田吧。这么一来,不管等多久,他都不会来开门了。
没办法,自己设法进去吧。
这里的围墙有点麻烦……
他抬头望着,忽然心生一念,虽想着不可能,却还是把矮门往旁边拉看看。竟然轻松地开了。
他们好像忘了插上门闩。淳一不禁忍住笑意,低喃道:“不小心门户怎么行哪……” —— 4 —— 道田在做什么呀?
他是说过会晚回,可是有那么严重的便宜吗?
真弓为了除去睡意,大大伸了个懒腰,在房里来回踱步。
“这么有钱,却小气八拉的,连咖啡也不端一杯来。”
正在抱怨时,走廊传来脚步声,纸门刷地打开。
“好慢啊。”一回头却大吃一惊。“亲爱的!你来干什么?”
“嘘!会被听到。”
淳一低声说着进入房里,关上纸门。真弓愤慨地说:“好差劲!我明明警告过你……”
“我死不了心。”
“你这样……万一道田回来了怎么办?”
“他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
“他在那边被一圈圈绑起来了。”
“你怎么……”
“不是我干的。”
“那是谁干的?”真弓惊讶地问道。
“可能是大木和他太太吧。”
“你说什么?”
淳一很快地对茫然的真弓说明状况。
“好可怕!真像是狗咬狗!”
“我调查过了。大木那家伙把大量的钱花在年轻妻子的身上,做投机生意又失败。现在缺钱缺得很厉害。”
“那怎么还能有这么大的房子?”
“这栋房子也已经用来抵押借钱了。所以那家伙希望假装邮票被偷,就有保险金可以领。然后再偷偷把邮票卖掉,这笔钱还不需要缴税呢!”
“可是那么有名的邮票,卖掉的话马上就会被发觉,不是吗?”
“你不懂得收藏迷的心理。管它是不是赃物,有很多人会不计代价要买到手。”
“是这样的吗?”
“是啊。所以我才会想得到它。否则偷了卖不掉的东西也没有用。”
“说的也是。”真弓竟感佩起来。
“而且那个年轻妻子,当先生倾家荡产时,一定会逃走的。所以大木才要拚命地弄钱。”
“那种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谁知道。不过她另外有男人,而且和他联手要偷出邮票,顺便也把自己的先生给做掉。”
“大木真可怜,被瞒在鼓里。”
“还有人更可怜呢!”
“谁?”
“会被强盗杀死的两位警察。”
“你是说我和道田?”真弓变了脸色。
“对。起初他们当然没有要杀你们的意思,之所以叫你们来就是要证明真的有强盗进来,而不是在撒谎,可是道田似乎偷听到大木和妻子的谈话。既然被人知道了,就不能留活口。”
“那糟了!道田可能现在已经没命了。”
“哎,镇定一点,让我来处理。”
“怎么做?”
淳一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能保护自己吗?”
“别小看我,我可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呢!”
“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小心点哦!”
说着,淳一轻轻拉开纸门,张望了一下走廊便走了出去。
留下来的真弓做了个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环顾了四周。角落里有一份叠好的报纸。真弓拾起那份报纸,坐在房间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