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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狂妃,废物三小姐第52部分阅读(1/2)

    “臣女才疏学浅,看不出来。”落云曦说着一脸惭愧,叹口气,“得回去翻翻医书。”

    端木离垂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光芒,思忖片刻道:“我也一时难以诊断。落神医,咱们出去商量下。”

    落云曦点点头,先一步走出房。

    君澜风看着端木离出去,再看看太后膝盖处的红肿,眉头深皱,冲着几个御医怒喝:“你们都用心一点,太后的这点小毛病都治不好,宫中还要你们干什么!”

    那几个御医吓得跪成一团:“中山王息怒,太后息怒,臣们一定尽心尽力!”

    “哼!都上前来商议办法!”君澜风甩开长袖,让出空间,几名御医立刻围了上来,一张脸早已苦大仇深了。

    而君澜风则趁着这当口走了出去。

    “师妹,你想要做什么?”端木离看着那张略显陌生的漂亮脸庞,不解地询问。

    见他看出来了,落云曦也不再装,径直说道:“也没什么,太后得罪了我,只是想要她吃几天苦而已。”

    端木离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良久喃喃道:“你胆子倒大,就不怕被看出来吗?”

    “至少,宫里头的御医一时半会儿是查不出的。”落云曦颇有自信地说道。

    “师妹,你好像不是个记仇的人。”端木离狐疑地看着她。

    记得从前,欺负落云曦的人多着去了,可没见她一一去报复啊,何况太后训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落云曦微挑眉头,嘴角生起笑意:“我不是个记仇的人 ?'…'师兄,你还不了解你师妹吧!人敬我一尺,我还一丈,这就是我的性格!只不过,有时还得早,有时还得晚罢了。而太后,她敢打我男人的主意,那就是得罪定了我!”

    “你男人 ?'…'谁?”端木离嘴角轻抽,心中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是本王。”君澜风不知何时踱步过来,那张阴沉的脸庞此刻挂满笑意,握住落云曦的小手,满脸宠溺。

    “不羞,谁说是你了!”落云曦瞪了他一眼。

    君澜风不以为意,看向端木离,说道:“前几天晚上,太后密召曦儿进慈宁宫。”

    “哦?有这样的事?”

    “就在皇帝受伤那夜,曦儿两更天来的皇宫,原是想来看望我。按理说,太后不应该知道才是。”

    “半夜去看你?”端木离脸色一黑。

    君澜风眼角眉梢的得意掩也掩不住,深情地看向落云曦,说道:“那当然了,她知道本王夜里要守着皇帝,便来陪我。”

    落云曦不喜欢他这样子在端木离面前得瑟,接过他的话头道:“我进宫后,御林军将我骗去了慈宁宫,内门还有太监接应,太后显然知道我进了宫。如果我没猜错,她应该派了人监视我。”

    端木离猜明白了一些,问道:“是不是为了烟儿的事?”

    “太后要我将中山王让给你们的好烟儿。”落云曦淡淡说道,“中山王他是一个人,不是一样东西,你说,这怎么让?”

    端木离不语。

    “还有你们的好烟儿也在,她劝我听太后的话,那就是说,她也很想我将君澜风让给她了。”

    听着她一句接一句“你们的好烟儿”,端木离与君澜风的眉头都深深蹙了起来。

    “烟儿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端木离不相信。

    瞥了眼君澜风,后者也一脸深思。

    落云曦知道他们不会相信,杜晴烟她做出的事情可要比这件小事出格得多,他们只怕更不能接受。

    “算了,不说这个了,太后我已经惩罚到了,反正我是不想给她解毒的,师兄去吧。”

    落云曦说完,抽出自己的手,快步朝宫外的方向走去。

    “曦儿,这么快就走?”君澜风追上她。

    “嗯,外公在家等着我,怕他着急。”

    “我送你。”

    看着两人远去,端木离微眯凤眸,转身进了主宫。

    见只有他一人进来,太后脸色一沉,问道:“澜风是不是在落云曦身边?”

    端木离柳眉轻皱,委婉地说道:“太后,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

    “你是说哀家多管闲事?”太后冷嗖嗖地看向他,挥手示意御医等人退出去。

    “臣孙不是这个意思。”端木离命宫女去取笔来写解毒方子。

    “离儿,你那么聪明,怎么比哀家还要糊涂?”太后脸色一缓,说道,“哀家让杜晴烟嫁给君澜风,也就能一手掌控颜府、杜府和君府,将来,太子登基,就算他想对付你,也绝对越不过世家这道坎去!哀家做这么多事,难道不是为了你?”

    端木离一脸淡漠地说道:“多谢太后为臣孙着想,只是,臣孙既然不想染指皇权,将来太子若真登了基,也必远离京城,远离政权。何况,太子未必是个威胁。”

    最大的威胁是端木哲。

    他进来后,便发现端木哲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

    “唉。”太后轻叹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秦家,就毁在你母亲手里了!她害了秦家,更害了你。”

    “这是臣孙的命,与母亲无关。”端木离闻言颇是不悦,脸色一沉。

    他母亲做错了什么?

    不过是爱错了一个人罢了!其实,爱情又能有什么错呢?只是身在世家,又成为太后着重培养的对象,便彻底失去了爱的资格!

    “无关?”太后眼中迸射出恨意,“怎么会无关!你要是想好,就学着澜风一些,强势一点!可哀家看,你怎么不行?”

    “对不起,臣孙就这么大的能力!”端木离被气得脸色铁青,开过方子,便告辞了。

    他一走,太后便砸了桌上的杯子。

    进来的宫女吓得再一次跪倒。

    “那该死的贱人!”太后冷冷骂道,“她倒是快活,死了这么多年了,却留一个烂摊子给哀家!好得很,好得很!”

    “太后息怒。”一名年长的嬷嬷走了过来,她正是太后的贴身侍婢花嬷嬷,一直陪在太后身旁。

    “离王爷不识好歹,太后不必为他气坏了身子。”花嬷嬷示意宫女们出去,低低劝道。

    “哀家子孙众多,当真会为他生气?他的身份不尴不尬的,哀家从没在他身上用过心,只是念着他是秦家血脉,能保着我秦家更好。”太后对着亲信之人大倒苦水,“哀家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不就是澜风吗?哀家疼他爱他,想把世间所有的一切都给他,可他倒好,喜欢上颜容倾的女儿!”

    “太后,您若真疼中山王,其实落云曦真的很适合他。”花嬷嬷沉吟着说道,“不提她现在的身份,光凭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对中山王也有极大的帮助。”

    “不行,她是颜容倾的女儿,还长着跟那人一样的脸,哀家绝不许她靠近澜风!”

    花嬷嬷叹口气。

    她知道,太后恨颜容倾入骨。

    而此时此刻,颜家正厅,落云曦也问出类似的问题。

    “外公,太后是不是不喜欢我娘?”

    她母亲当初居然敢向皇室提退婚,甚至逃婚,太后那样心胸窄小的人,肯定不喜欢。

    颜国公叹口气,自落云曦进宫后,他就一直坐在正厅里,焦急不安地等待着。

    “这事过去了。你记着,以后太后若召见你,别单独去。外公不在,你就不要进宫。”

    落云曦有些好奇,她敢肯定,这其中必有故事。

    而这个故事,很快就揭开了。

    因为,十天后,钱妈来了。

    半夜,她进了落云曦房间,一脸凝重地叫道:“小姐!”

    落云曦睡得浅,翻身坐起,沉声道:“钱妈,在一尺外站着。”

    钱妈缩了步。

    “有消息了?”落云曦伸手掀起一面床帘,淡淡问。

    一双大手,自后头环住她的腰,君澜风也坐了起来,右手已将雪锦抽了出来。

    这几日,他每晚都会赖在颜府,落云曦赶也赶不走,就当多了一个免费的抱枕吧。

    男人幽深的双眸在黑暗中格外明亮,紧紧盯住床帘外的黑影。

    239、卖主求荣

    钱妈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垂得很低,声音异样:“小姐太客气了。”

    她说着半跪于地,重重向落云曦磕下头,口中说道:“小姐,这是属下最后一次给您行礼了!”

    落云曦站在床前,没有上前,只是侧了侧身子,算作避开她的大礼。

    “钱--”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落云曦忽觉眼前银光一闪,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惊呼出声。

    右手猛地扯出雪锦,还没挥出去,后腰被一只坚硬温实的手臂托住,整个人便是一旋,转到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

    白光耀眼,君澜风脸色阴沉,一手护着落云曦,避开那狠绝的一剑,雪锦也如雷电般击向钱妈的胸口。

    闷哼一声,钱妈捂住胸口,在这重击之下扑倒在地,浑身如散了架般,动弹不得,一双惊骇的眼睛正努力穿透黑暗看向两人,满面的不敢置信与后悔!

    她以为屋子里只有落云曦一人,怎么也没想到还会藏着一个男人,还是武功极深的中山王衾!

    “啪!”落云曦已经将灯点亮,烛光由昏暗渐渐转明,也照清了钱妈的脸。

    落云曦看到,她脚下有一柄雪亮的匕首,适才正被君澜风的雪锦反弹回来,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而钱妈,刚才所受的那一脚显然不轻,她的嘴角流下两道鲜血,红艳艳的血染湿了衣衫。

    “为什么要这样做?”落云曦紧紧盯住她,不善地询问。

    从前的落云曦待她们可是不薄!自己对她们也不差呀!如果不是自己,她们能得到自由吗?

    钱妈缓缓抬袖,拭去嘴角的血迹,眼一低,看到不远处的匕首,也不知是什么支使着她的行为,她竟然动了动身子,想要将那匕首拣起来。

    “嗖!”君澜风一脚踢开匕首,紧跟着一脚狠狠踹向钱妈的下巴,钱妈痛得惨呼一声,头整个儿偏向一边,摔倒在地,这会儿连爬都爬不起来了。

    “不识好歹!”君澜风冷冷骂道。

    他认识这是晨楼的劳保,也知道是曦儿从前的属下,只是,未想到她还是这么没良心。

    “你收了多少银子要我的命?”落云曦沉声开口。

    钱妈咳了好几声,才抬起眼睛,恐惧地看了一眼君澜风,她又低下眼,不语。

    “说不说?”君澜风威胁地问道。

    钱妈冷笑一声,扬起头,与落云曦眼光相对,已是面如死灰。

    “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

    她知道,就算小姐会饶过她,中山王也绝对不会!那个如死神一般的男人,根本不可能允许她活下来。

    “不过,我还是告诉小姐。”钱妈的笑容有一些凄厉。

    “说。”落云曦顾不得太多,径直问。

    钱妈喘了几口气,将身子蜷缩成一团,疼痛才减轻一点。右手摸向胸口,在那里蹭了好一会儿。

    落云曦眉头皱起,冷声道:“别给我玩什么花样!”

    钱妈不答理她,摸了良久,小指与无名指夹出一封羊皮包裹的书信来,扔到落云曦面前。

    “先看这个吧。”钱妈说道,“你若不敢看,怕我使诡计,也可以不看,听我说。”

    也不关心他们俩看还是不看,钱妈已经接着说道:“太后花重金买颜容娇与杜晴烟的命是真的,只不过,那金银我们怕是无福消受。事成之后,太后怎么会留我们活下来呢?她找上我们,我们接也是死,不接也是死,所以只有离开。”

    说到这,她苦笑一声:“小姐不管是在颜家还是落家,都是做小姐的命,不知道我们苦人家的难处。逃亡需要银子,我手下还有不少人,需求更多。而这时,有人出万两黄金要你的命。一万两,够我们一个大院用一辈子了!”

    “谁?”君澜风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到了一起。

    一万两黄金?呵呵,又是谁,这么大方呢?月钧华?落云曦自嘲地勾起唇。

    而钱妈一字一字说出那人的名字:“杜晴烟。”她冷笑着看向那封信,“那就是证据!”

    “不可能!”君澜风吃了一惊,根本不相信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你在血口喷人!”

    杜晴烟怎么可能买凶杀人 ?'…'

    钱妈并不想向他解释,而是冲落云曦说道:“今天晚上,我便准备办成此事,拿着信去要赏,然后远远离开。”

    落云曦听她说完这些,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问道:“你既存杀我的心思,十天前怎么不动手,何必假惺惺地说要去和月呢?”

    “能为小姐做到的事情,我自然尽力。”

    “好笑!”落云曦声音拔高了一些,一脸讥笑,“别再将‘小姐’两字挂在嘴上了,那只能叫我恶心!”

    而这时,君澜风已经将那封信拾了起来,他很警惕,用了桌上一双筷子,将信夹起来,用筷头挑开,确认无事再读起来。

    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信上写着什么?”落云曦轻声问。

    君澜风没有回答,而是信手一折,将信对折起来,冷冷看着钱妈,说道:“这上面没有写具体谁买的凶,你怎么就肯定是杜晴烟?”

    “我们自然有我们的办法了解。”钱妈淡淡道,“不会弄错的。”

    落云曦心里头信了钱妈的话,杀手组织对于东家的身份是需要通过一定渠道得知的,而这个渠道通常是保密的。

    是不是杜晴烟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该怎么处理钱妈。

    君澜风捏着薄薄的信纸,冷声道:“卖主求荣,还不是头一回,留不得!”

    落云曦点头:“嗯,你帮我处置吧。”

    她也不想再留钱妈了,她放了她们走,对她们算是有情有义,得到的却是这样的回报。

    天平的两端,十多年的人情敌不过一万两黄金呵!

    钱妈知道要死,但是离死亡的脚步近了的感觉却着实不好受。

    她忍不住要叫出声,君澜风早有防备,上前点了她的穴道,走到窗前,低声叫道:“无肠,进来。”

    无肠进屋后,按着君澜风的吩咐将钱妈拎了出去,钱妈吓得浑身发抖,额上全是汗水,眼光充满浓浓的哀求。

    落云曦冷冷勾起唇瓣,看也不看她一眼。这种人,连一眼都不值得!

    脚步声远去,落云曦将那封信卷起,挨近烛焰,瞬间,信便燃了起来,化为灰烬。

    君澜风眼光复杂地看她做这一切,未加阻止,却疑惑地喃出声:“怎么会是她呢?”

    “是不是她,凭这一封信证明不了。”落云曦淡淡道,“若真是杜晴烟做的,找这样小的杀手组织,她一定十分谨慎小心,不会留把柄给我们抓的。”

    待收拾好桌面的纸灰,落云曦在一旁铜盆里净了手,低声道:“纸包不住火,这事只要用心查,肯定能查出来。”

    “嗯,曦儿,这几天我会派人去查探。”君澜风走过来,吹熄烛火。

    “小姐,你醒了吗?”春柳的声音在房外试探地响起,她知道中山王有时会晚上来,早上离开,每每发现时已经晚了,所以春柳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被主房内的动静惊醒,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爬起来看看。

    “没事,你睡吧。”灯火熄灭,房内一片漆黑,落云曦懒懒说道。

    君澜风打横一抱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抱到床上,很是亲昵地将头埋在她脖颈间,嗅着那令人愉悦安心的淡淡奶香味,手有些不规矩地在她身上游走起来。

    “曦儿……”君澜风低低唤着,在她脖颈上又啃又咬,唇也一路向下。

    就在他的唇碰到自己的锁骨时,落云曦有些紧张地托住他的下巴,脸颊微红:“你受刺激了吧?赶紧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起进宫。”

    眼看着就要够到神秘之地,却失败了,君澜风眸色加深,舒展开身子,将落云曦抱进怀里,声音沙哑:“睡吧。”

    一夜安稳到天亮,两人显然没有被钱妈的事影响太多。

    落云曦起了个早,陪君澜风用过早膳,目送他远去。

    消息就像长了脚似的,很快就传进了天夜。

    晌午时分,落云曦领了春柳和轻虹在茶楼闲坐,便有不少茶客低声议论着此事,声音虽小,落云曦却听得清楚。

    回国公府后,她直接去找颜国公。

    凑巧的是,不仅颜国公在,颜少卿也没有出门,正与颜国公两人在正厅内议事。

    落云曦进来后,行过礼,见两人脸色肃穆,心中划过疑色,他们不会也在讨论这事吧?

    “外公,现在外面流传着一个谣言,十分疯狂。”落云曦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谣言?”颜国公脸部肌肉有些微的僵硬。

    “他们都说,颜容娇并不是害死母亲的真正凶手,背后另有其人。”落云曦一字一字答道。

    颜国公身躯微动,苦笑着说道:“我与你二舅也正在说这事。”

    颜少卿招呼落云曦在下手坐下。

    落云曦理智淡定地问道:“太后与母亲到底哪里不和,她们之间的仇,是不是可以到买凶杀人的地步了?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又该怎么办?”

    颜国公沉静半晌,眸光慈祥地看着落云曦,语气里含着浓浓愧意:“曦儿,这事说起来还是外公连累了你们,你可千万别怪外公,也希望容倾别怪我。”

    落云曦愕然,不解地望着他。

    “当年,太后年轻时,是秦家的嫡出小姐,而我,是颜家世子,世家联姻本就平常。”

    说到这,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端起茶喝了几口。

    落云曦恍然,心中已明白几分。

    “两家长辈,太上皇以及先皇祖都赞成此事,虽没有正式订婚,可这婚事几乎算是订下来了。后来,我……在战场上结识了你外婆,将她带了回来,原本木头一样的心也不知怎么就动了,要娶她,而且铁了心,先皇祖都拿我没办法。秦家这一头便黄了,先皇祖为了补偿他们,就将婉--太后召进宫,配给了皇帝。”

    落云曦完全明白过来,低声道:“所以,太后恨你,恨颜家,更恨我外婆?”

    “嗯,你外婆,和你娘,你长相差不多。”说到逝去的夫人,颜国公脸色越加柔和。

    颜少卿从旁补充道:“所以,这就是为什么你娘小时候很少进宫的原因了。皇上认识容倾,也是在宫外结识的,这是个意外。”

    “嗯,我不要她进宫,就是怕她遭太后刁难。”颜国公声音飘忽,似乎想到遥远的过去,“不承想,她还是与皇帝私下相识了,当时并没告诉皇上名字,只是骗他,说叫素素。可当时还年幼的皇帝已经很有能力了,哪里还查不出一个人来?太上皇还特地召容倾进宫玩,十分喜爱她,太后也表现正常,我的心才放了下来。”

    “容倾十五岁一过,太上皇便找了朝中重臣为保,来颜家提亲,我们虽然不想容倾嫁进皇室,可人算不如天算,在她认识皇上的时候,事情注定要这样发展。”颜国公重重叹了一声,“可没想到,她拒绝了。”

    这件事,落云曦曾从三姨娘那听过,但颜国公说得更详细一些。

    “她告诉我,说她心里有人了。”颜国公眼角有些湿润,“我听了将她大骂一顿,关在房间里,你说,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心里居然装了男人,这传出去还要得吗?”

    是她父亲?落云曦想问却不敢问。

    颜国公怕是不喜欢那男人吧?

    “悦儿应该告诉过你了,她逃婚,与月天离开了天夜,再后来……”颜国公住嘴不语,一滴热泪,缓缓沿着眼角落下。

    “这是命,是命啊!她躲不掉,逃不出!”他的声音蓦然苍老了好几分,十分悲凉。

    落云曦默然。

    如果母亲嫁进皇宫,有那样的太后,她能活下去吗?也不一定。那就是说,无论如何选择,都是一条危险的路了?

    看颜国公万般悲痛,落云曦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外公,现在该怎么办?”

    “太后是难以动摇的,但颜容倾,绝对不能放过!”颜国公冷声道,“明的不行来暗的,少卿,你费心点。”

    颜少卿点头。

    这事在天夜越传越烈,自然也进了宫。

    皇上的伤恢复得特别快,此时已经能下床走路了,而这个消息,不知怎么,竟然传进了他的耳里。

    他将君澜风找来询问,君澜风闻言眉头一皱,他也听说了此事,还没有去证实,皇帝便也知道了。

    “去慈宁宫!”皇帝怒喝。

    他知道母后从来就不喜欢颜容倾,曾多次想要拆散他们两人,想要他娶她的侄女秦梨白,而父皇当年深知母后的意思,偏给他安排的是杜家女儿杜兰芷。

    唉,想到此事,他轻轻一叹,爱恨情仇,十多年来,三朵雪莲烟消云散,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家寡人。

    太后面对儿子的质问,自是不承认,还骂皇上没有孝心。

    皇帝气得伤口发痛,硬是被君澜风架了出去。

    “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将颜容娇找回来,如果此事是真,她必能说得出来,若是假,她的话也一定能找出漏洞。”

    君澜风建议皇帝。

    皇帝捂着胸口,半倚在床上,微点头:“此事交与你去办吧。”

    君澜风点头,当即手书一封信寄给月钧华,让他派人将颜容娇送回来。第二日月金钧华的飞鹰传书便到了。

    信中洋洋洒洒一大堆,却委婉地表达了拒绝。

    这一回,皇帝可真是被气得不轻,颜容娇弑姐,就算证据不够,也要押回天夜审讯,看在华皇子面上,让他带走了人。可现在,证据确着,而且事情涉及的已经不是一件事那么简单了,牵到了皇室,关系到了皇家威严和脸面,如果不给出一个交代,必会寒了天下百姓之心。

    但这样,华皇子还不放人,简直是太不把他们天夜放在眼里了吧!

    240、得寸进尺

    皇帝因为这封信大怒,当下就命君澜风前去和月谈判要人,如果他们再不从,就统领边境大军前去攻打。

    反正这些年,天夜也一直在向周边开阔领土,军队状态极佳。

    君澜风见状,并无异议,看来这趟和月是必行的了。

    皇帝又指派了几名朝臣随他一起,次日早晨便动身。

    君澜风回府后,命九煞等人收拾行李,自己则去了颜府。

    落云曦得知此事后,没有太大的意外,既然君澜风要去和月,她在家无事,便随他一起去,顺便看看官寒怎么样了。

    君澜风早有此意,听说她愿意与自己同行,喜不自胜,连行李也不用她收拾了,直接吩咐九煞准备两个人的日常用品。

    当晚,皇帝在宫中召开为君澜风等人送行的晚宴,颜国公十分关心这件事,自是要去袅。

    晚风习习,金华殿内一片灯火通明。

    落云曦一走进来,整个大殿便安静了下来,众人皆不由自主地看向她,眼光有羡慕,更有忌妒。

    她拖着长长的桃红裙摆,径直走到属于台阶右侧,四大世家的专座处,优雅坐下。

    落飞颖看得眼都红了,凭什么落云曦就能坐那个位置,她却不能?为什么落云曦就有那样好的身份,而她却没有?不甘在胸间激荡着。

    那是属于世家贵族的圈子,是她融不进去的,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看着落云曦与那些人平等地说话。

    不一会儿,皇帝、皇后和几个王爷进了宫。

    太后并没有露面,估计也不会露面。

    这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在场之人无有不知。

    皇帝的伤势好得多了,由两名内侍抬了顶软榻放在殿上方,两旁的御林军比之从前要多上好几倍,严格防护。

    半躺在榻上,皇帝询问君澜风此去和月一行可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君澜风站起身,眼光瞟向颜国公这边,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朗声说道:“颜容娇,从前是颜家的庶女,此事又跟颜家有关,所以,颜家也应有人一同去和月才是。”

    “说得对。”皇帝赞同,目光扫了过去。

    颜国公还未说话,落云曦已起身说道:“这事和我娘有关系,我去。”

    这话说得十分有理。

    “那好。”君澜风微微一笑,两人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

    而宫殿中,却陷入一片沉默,对于两人那丝丝缕缕的关系都有耳闻,此刻竟然要同去和月,他们不得不惊讶。

    颜国公眉头紧蹙,看看落云曦,再看看君澜风,女子眉目温婉,男人脸色俊毅,怎么看竟怎么顺眼。

    他想到那天皇帝被刺时君澜风护着曦儿的场景,想着他对曦儿与对别人的不同,苍眉渐渐舒展,点了点头,说道:“好,皇上,就让曦儿一同去吧。”

    落云曦没再说话,坐在座椅上喝茶吃糕。突然间,一名长相秀丽的宫女快步走来,在落云曦面前弯下腰身,低低叫了声:“落小姐。”

    “嗯?”落云曦挑起眉头,斜斜睨向她。

    “齐侧妃有事请您出去一下。”宫女的声音更轻更柔了,一面说话,一面警惕地打量四周。

    “我知道了。”落云曦答应一声后,趁旁人没加注意,起身出了宫。

    宫女提起一只羊皮宫灯,在前面引路。

    “齐侧妃人呢?”落云曦反问她。

    “在前面巷子口。”宫女压低声音说道,“小姐若是不信,我这就去通禀侧妃。”

    “这倒不必。”落云曦淡淡拒绝了她,随她一起走下宫前长长的白玉石阶。

    回头看了一眼,金华殿沐浴在一片灯火中,越发衬得这里黑暗寂静了。

    “曦儿。”宫巷墙侧,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落云曦进来一看,有些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