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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誉之剑第28部分阅读(2/2)

适吗?我们在汉尼拔与罗马人战斗时,给他的后院放把火,而且做这种卑劣事情的人居然是控制国家的议会,令人感到奇怪。现在我们应该共同对付罗马人才对。”

    议长之女听了王玉婷的疑问,掩住嘴唇,眼睛弯成了一条缝,“你的话充满了正直,我不得不承认,它是无可反驳的。但这是斗争。如果罗马人遭受天灾,粮食欠收,人民染上瘟疫,你认为汉尼拔会因他的敌人正在受罪而停止攻击,放弃取得胜利的机会吗?对议会来说,现在同样遇上了可以压制汉尼拔的时机。趁着他与我们的敌人作战时削弱他的权力确实是不仁义的事,但议会必须这样做,作为国家的管理者必须控制所有领土。特别是战争时期,将所有资源统一支配,才能团结国内战胜敌人,议会不仅是为党派私利,汉尼拔会理解的。议员们不会危害到在外作战的将军,只是让他回到将军的本职工作而已,他受议员厌恶仅因为他过多插手了政治。”

    “可是我认为有时候汉尼拔没有错。虽然很不服气,但士兵和军官对他的评价很高,而且他的作法对迦太基也没什么坏处。至少我不认为强硬的态度会在外交上有损失。”待在军队里时间长了,总会听见一些传闻,士兵们也爱评论政治,王玉婷没兴趣,却不耳聋,对巴尔西德党与议会的行事风格渐渐有了了解。从前尽管她参与了两个派系的斗争,却对他们为什么争斗一无所知,与汉尼拔作对仅是因为最初愿意做她的靠山的是巴尔西德党的政敌而已。

    “看来你在由巴尔西德党控制的军队里呆太久了。”安娜特不以为然地说,“记住,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我们的目的是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在这个世界上实现自我理想。因此你需要尽快从对巴尔西德党的情感中摆脱出来,幸好我已经有安排了。”

    “我将在近期把你调出马哈巴尔的骑兵队。汉尼拔离开后,你将很快得到提升。首先依靠过去的功绩进入议会为哈斯德鲁巴组建的顾问团,尽管你是女人,但你在卡彼坦尼亚时比哈斯德鲁巴更出色的表现已经使你具备了资格。时机成熟后,你将担任哈斯德鲁巴的助手工作,由于你没有强大的背景,因此将比马西尼萨更受议会重用。然后,我们需要等待。你只需要在战争中立下几个小小的军功,其余的事交给我,我会为哈斯德鲁巴制造一、两个小错误,并说服议员们提议由你接替哈斯德鲁巴的职位,我父亲领导的派系也将以哈斯德鲁巴的失误为,铲除巴尔西德党在议会中的势力。这样伊比利亚将重新回到讨论会的控制之下,而我们也将利用在战争中取得的地位进一步作长久打算。”

    “听起来好像不错。”王玉婷掏了掏耳洞,“不过会这么顺利吗?汉尼拔一定有防范。”

    “我承认这位将军会有考虑,但与巴尔西德党对抗的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人,议员们更加急切地想要除掉他们。巴尔西德党中汉尼拔是他们的灵魂,汉尼拔一旦陷入与罗马人的战斗,其余人根本没有智慧与议员们较量。”

    安娜特考虑周全,王玉婷无意中发出一声浅笑,但这声笑决不是认同,她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些迦太基人心中想的不是怎样迎战威胁国家的敌人,而是如何利用他们的敌人同他们的将军争夺权力。

    “我经过考虑,”安娜特接着说,“仅以我们两人可能人手不够,而这样的密谋不便于允许外人参与,因此将有人加入我们的行动。这个人也是自愿要求加入的。”

    王玉婷刚想要追问那位被安娜特选中的人是谁。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来吧!”安娜特允许了门外的人。

    门开了,出现于门外的人令王玉婷大吃一惊。“爸爸!”她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瞪大了眼睛。

    第二十节 母亲的线索

    “爸爸?你怎么会来?”王玉婷望着门外站着的人,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门外的大胡子男人摊开双手,“是安娜特小姐刚才请我来的。”安娜特支出屋子的侍女把王重阳给请来了,当然是出于安娜特的意思。

    父亲在这个时候出现,王玉婷已经联想到了安娜特的意图。“爸爸,你要加入我们的行动?”她不敢肯定,需要确认。

    王重阳点了点头,“没错女儿。我不能总是看着你们忙,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有点本事,怎么可以让别人说我靠女儿养活?”

    “我们需要一位稳重的男士在必要时为我们出面说话。”安娜特解释。

    王玉婷的心里升起了万般滋味,父亲的参与使她平静的内心又掀起了波澜。她不是不愿意父亲来帮忙,只是突然感到一个人的事转眼间变成了大家的事,让她莫明徒增了许多负担。

    安娜特不会放过她的盟友脸上的一小点儿变化,她明显知道王玉婷的担忧,“不用担心,我会为你的父亲争取到职务,虽然不可能担任重要职位,但类似顾问、助手这样的工作不难找。我们所作的是长期打算,只要避免心急和引人注意,不会有危险。即使出现意外状况,以我和我父亲的势力保住你们性命没有问题。”

    “不是的,我并不是担心这个。”王玉婷也说不清心里顾忌的究竟是什么。

    这时又有人出现在了门口,是在大门旁碰上的安娜特的贴身侍女。侍女弯着腰,低垂下头,向屋里的人施礼,之后才说明来意。“玉婷小姐的朋友叫我来提醒小姐——她应该离开了,要是太晚回军营会受罚的。”

    “现在不是还早吗?”王玉婷瞥了眼窗外明亮的天空,嘀咕着说。

    “你的朋友似乎不愿意你太靠近我们,或者说不愿意与你分开太久。”安娜特弯着眼眸会心一笑。

    王玉婷面对她的玩笑反而有些尴尬地不知所措,她感到安娜特似乎误会了什么,没有接上话的沉默间隙传来了王重阳的咳嗽声。

    “你应该回去了,为了你的朋友,也为了你自己。在我这里呆太久会让人起疑。”安娜特转而对侍女说,“告诉客人,玉婷小姐立刻回去,请他去门外等候。”

    侍女应声离开。

    安娜特已经说守凶她要说的话,王玉婷只好听从她的决定。

    努米底亚人已在门外等着她了。见到王玉婷从宅院里出来,黑皮肤的青年立刻拍了拍马背上薄毯的尘埃。

    王重阳送女儿直到大门外,“我知道你担心我会卷入危险,不过别忘了你老爸是做什么的,我会害怕阴谋诡计吗?”他劝导女儿,“让我参与也是有好处的,如果出现情况至少可以相互照应。安娜特靠不住。”

    王玉婷沉默地点头认同了王重阳的话,她明白自己正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摸索,安娜特这个领路人只是想要把她这个路盲带上她所希望的路上而已。她必须学会以自己的眼睛去看世界。

    王玉婷扶着马背跨了上去。加鲁站立在她身边,小心地看护着她上马,尽管她的动作已经熟练,不再需要别人帮忙了。努米底亚人察觉到有使人上舒服的目光看着他,送王玉婷出门的那个男人正注视着他。他知道这个人是她的父亲,青年假装没有察觉到父亲的审视目光。

    “这是什么东西?”王玉婷跨上马,碰到一块软物,把它从身下抽出,竟然是个包袱。“一定是那个死老太婆的!”她肯定地猜测。路上碰见的老妇人骑过这匹马。

    “是什么老太婆让你这样生气?”王重阳疑惑地问。

    加鲁立刻对包袱的事解释说:“老人走的时候把包袱忘了,我打算回去时顺路还给她。”

    “顺路?我可不觉得特地跑一趟旅馆很顺路!不用还了!”这件东西又将王玉婷对老妇人的怨气激了上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王重阳追问。王玉婷的情绪激动,估计说不清了,于是他问向努米底亚人,“你来说吧!你们遇上了什么?”

    他从来没有与王玉婷的父亲谈过话,加鲁居然紧张到嘴唇僵硬,“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城外的路上遇见了位老人,她是一位女祭司。这位可敬的老人曾经听她的导师预言,将来必定会遇见一位与这位导师相似的少女,到时她必须提醒少女今后的命运。”

    “他们很相似?”王重阳看着女儿的脸,在这里会有什么人与他们的东方面孔相似?

    加鲁点点头,“是的,那位祭司告诉我说,看见玉婷小姐就像亲眼看见导师的少女时代,他们非常相似,除去年龄上的差异,几乎是同一人。她们就如同母亲和女儿一般……”

    “母亲和女儿?”王重阳诧异地打断了加鲁的话。食指与拇指托住下巴,中年男子被迷团难住。

    骑着马的王玉婷轻蔑地叫喊:“别听老太婆胡说!哪个巫婆不给自己披上几件神秘外衣?”

    “你难道没察觉出不对劲吗?”王重阳反过来打断了王玉婷的轻蔑,“她说你们像母女。”

    “说说而已,当真了?”王玉婷上翻眼皮,想了想老太婆说过的话,“你怀疑是妈妈?不可能!妈妈去的时代和我们还差几百年,除非那老太婆有几百岁了。”

    “怎么没可能?姓陈的造的机器也能靠得住?他能把我们扔这里,也能把你妈半途扔下。”

    王重阳的疑问提醒了王玉婷,她的轻视态度立刻收敛了。这的确有可能,如果母亲的机器如同他们的那样中途坏掉,而没有到达目的地,那么母亲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了。不过她没有立刻确定是母亲,疑点仍然存在。“可是妈妈怎么知道我会来?而且特地托人找我,但却不向我们求救,非得暗示什么命运,太不寻常了。”

    “有什么奇怪的。出了意外,宋瑜当然知道我们会去救她。谁会冒险到古代呢?当然是最爱她的丈夫和亲生女儿,难道会是情夫和叫别人为妈的‘儿子’吗?”王重阳说着说着便跨上了马,坐在王玉婷身后,“走,先去瞧瞧那个老太婆!喂,你来带路!”他向加鲁招手。

    加鲁也跨上了另一匹马,绕到他们前面,领头走向女祭司下榻的旅馆方向。

    城市市场附近的旅店虽然不是最舒适的,但价格却是最昂贵的,因为这里靠的市场,是来往的商人和旅行者最密集的聚集地,在这里投宿方便了解市场和打听各类小道消息。王玉婷真不明白,这个自称大巫女、女祭司的老太婆不去找个清静地方静心,却偏偏喜欢嘈杂。

    加鲁带着王玉婷和王重阳进入了旅馆。老妇人是他扶进屋里的,因此他知道老人的房间在哪里。

    穿过来来往往着不同旅人的大厅,三人跑进带水池的中庭。水池里的水也不是清澈的,而是肮脏的墨绿色,漂浮着泡沫与食物残渣,围绕着水池的墙壁上开着一扇扇窄小的门,这些木门随时会指不定打开哪扇,然后从里边泼出盆脏水,落进池子里。

    老妇人的房间在走廊最里边,可是刚到走廊入口,有人把他们挡住了。

    “请等等!现在你们不能到里面去。”说话的是个平民装束的男子。

    “为什么不能去?路是你家的?”王玉婷不理会阻拦,往前迈出两步,但她很快停止了强行通过的意图,另几位高大的“平民”从他们背后聚拢过来。

    “请你们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另一位“平民”再次向他们解释。

    王重阳紧握拳头,把他的铁拳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王玉婷拉住了父亲冲动的胳膊,“算了爸爸,等会儿吧!我们惹不起。”

    女儿反常的态度使王重阳吃了一惊,王玉婷居然会退让,不寻常的状况令王重阳压下了怒火,三人暂时退回了中庭。

    他们这才发现,中庭的水池旁已坐着十来位旅馆的客人,就连旅店老板也站立在那里。客人们进不去房间,只能焦急地等待,老板似乎也拿这些拦路者没办法,只好陪着客人们,不能让他们因这样的意外状况而对他的小店产生埋怨。

    “他们是巴尔卡家族的卫兵。”王玉婷低声向王重阳和加鲁解释,她瞥了眼刚才与他们说话的男人,“他是卫队长。这个人我在参加巴尔卡家的晚宴时见过,当时我和小汉诺在一起,就是他阻止了我们跟踪吉斯科卫兵的行动,后来逮捕了打算刺杀汉尼拔的吉斯科的卫兵。”

    “没有错,是巴尔卡家的卫队。”旅店老板听见了王玉婷的话,无奈地肯定了她的说法。如果是普通流氓,或许他还有法子。“汉尼拔将军在里面会见大巫女塔尔奎尼珀夫人。”他提醒眼前的三人,千万别去打扰。

    “塔尔奎尼珀夫人是伊比利亚最有名的巫女,可是她长年在外旅行,很难见到本人。我竟然能与她同住一家旅馆!”抱着孩子的妇女眼中闪出虔诚的崇敬。

    没想到老巫婆真是女祭司,而且这样有名,王玉婷不禁暗自惊嘘。汉尼拔竟会求见一个巫女,这更让她奇怪。汉尼拔做事从来很低调,如果他想要秘密地见某个人,通常地独自乔装赴约,但这次居然让士兵装扮成平民,拦去别人的去路,以看似低调的形式表现出高调风格,似乎是想故意引起旁人的猜测。直觉告诉她,这是汉尼拔的又一次花招。

    王玉婷抑制不住对诡计的好奇,三、两步奔向了卫队长身旁。她热情地打招呼,“队长,还记得我吗?我是晚宴中与你合作抓住刺客的那个勇敢少女,安娜特的朋友。”

    平民打扮的卫队长冲着女孩微笑,“记得。可爱的小姐,你是接替吉斯科将军的统兵官对吧?前些日子受审的军需官也是你。”

    “这些事就不要提了。”王玉婷不好意思是挠了挠脑勺,“其实我有事要见老巫婆。不,那个……夫人。让我过去吧!”说完她趁卫兵们没在意,穿过他们的间隙,像兔子般窜进了走廊。

    卫兵们和王重阳、加鲁都吃惊不已。卫兵们想要把她抓回来,但队长制止了他们,“让她去。听见了也没什么不好。”

    这声音虽然小,但同样想要追上去的王重阳听见了,中年父亲感到了困惑。

    王玉婷纳闷卫兵们为什么没追上来,不过她的这点纳闷很快被门后的秘密淹没了。她贴近紧闭的门,努力听清里边的对话。

    第二十一节 汉尼拔之梦

    屋里光线昏暗,一双苍老的手点亮油灯,火光照亮了满布皱纹的脸,老太婆一手拿稳油灯,一手挡住行走时扇起的吹向火苗的风,迈着小步伐缓慢来到桌前,把灯放下,而她自己坐在了桌旁的矮凳上。这家简陋的旅馆里家具不多,除了一张窄短的床和一张桌子就只剩下这几条矮凳了。

    跳跃的火苗照亮了老妇人面对的青年男子,他的头发在火光下如同金子般闪闪发光。

    老妇人露出老年人时常有的和蔼笑容,对面前的男子说:“您的密探还是那样消息灵通。您怎么到我这儿来呢?我的智慧已不再适合这个时代了,就连小姑娘也把我当作骗财的巫婆。听说您攻陷了萨干坦,挑起了战争。现在您应该把精力用于对付罗马人才对,他们与您父亲在世时相比更强大了。我还听说您与迦太基的长老会相处很不愉快,在目前的情况下这可不是好兆头,当心出征的时候他们给您背后捅刀子。您还把吉斯科赶走了?是的,那孩子的确不讨人喜欢,与他父亲一样令人反感,但这样做除了得罪你们的长老,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知道您担心一旦您率军出征,哈斯德鲁巴无法压制吉斯科。可是您没想过吗?您太爱护两个弟弟了,他们将永远长不大,不要什么事都为他们做。”

    “您比我的密探更加消息灵通呢!”汉尼拔打断了老妇人近乎自言自语的不绝的对话。

    老太婆立刻停止了话语,笑容变得有些惭愧,“人老了,除了爱叨唠,没有别的爱好了。特别是长期独自旅行,没有人陪伴会学得很寂寞,一旦在城镇中停下,总想找个热闹的地方,多听听多看看别人在干什么。”

    “正是因为多听多看才使您比别人拥有了更渊博的智慧。”

    “将军阁下,您是在称赞我这个上年纪的人吗?”老妇人笑了,裂开缺牙的嘴,“现在请您告诉我您的目的吧!假如我们闲聊太久,那些被您的卫兵赶走的客人恐怕会对我生出怨恨了。”

    “任何怨恨请让我一人承担吧!没有人会责怪伊比利亚伟大的女祭司。”汉尼拔谦逊而恭敬地说,“我希望曾经见过神迹的塔尔奎尼珀夫人能给我指示。”

    老祭司眯住了双眼,仿佛是在笑,弯弯的眼缝中却又闪露出明白了某种事理的狡黠。“是什么让不信神的汉尼拔将军需要一位神的仆人的帮助了?”老妇人说,“尽管我是一个不住神殿,不称职的祭司,但既然您愿意向我询问,我自然会倾尽所有智慧为您解答。”

    老夫人的回答像是使汉尼拔安了心,迦太基的将军缓缓地说:“昨晚我做了个梦。梦中的自己在无际的白色大地上向北方行走,前方高耸入云的山峰挡住我的道路,当我发愁不知该怎样前进时,一位英武的天神出现在山脚下,他带领我上山,我们走了很长时间,站在世界最高处俯看渺小的大地。真是个奇怪的梦,请您告诉我,它是否预示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的确是非常奇怪的梦。”老夫人和蔼地笑着,她保持着笑容,闭上眼睛,进入了睿智的思考。没多久,夫人睁开眼睛,乐呵呵地说:“尊敬的将军,这个梦似乎不是昨天才做的,对吧?”

    汉尼拔抿住嘴唇微笑着稍稍低垂下眼神,就像少年在智者面前被识破了小诡计。

    “曾经我也做过类似的‘梦’。巍峨的雪峰下有一条通往天神住所的路,我数次经过路口,却总没能拿出勇气拜访神灵的住所。我想您并不是专程来问我这个老太婆那条路在哪儿,有许多从比我知道得更清楚。现在整个旅馆的客人都知道汉尼拔将军来拜访那位著名的大巫女了,用不了多久,市场里的人也会知道,无论多么真实的事到了那儿,立刻会变得叫人分辨不出。将军向大巫女问卜,而且是在战争时期,多么值得议论的谈资。”

    “我的心事永远瞒不过您。”汉尼拔看着老妇人,如同看着令人尊敬的智者,“我需要舆论。迦太基将面临一场大战,必须让散漫的雇佣兵团结起来,一个接受神意的将军是个不错的身份,请原谅我对神的冒犯,尽管我不知道他是哪一位天神。”

    “迦太基人的神、希腊人的神,还是伊比利亚人崇拜的自然之神,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您正在做的事,踏上通往群山顶峰的道路,与天神一起俯看大地,近乎疯狂的想法。不过也只有您才能产生出这样的想法,出于现实需要,外表被沉稳与冷酷伪装,其实里边有着狂放炽热的心。我会帮助您的,就像从前帮助哈米尔卡那样,尽管我不能为您提供一个士兵、一匹马,但我会用还仅剩的这点名望给予您支持。”

    “感谢您的支持。夫人,您要去父亲的墓前祭拜吗?我会派人护送您。”

    老夫人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会自己去。难道您害怕有人会刺杀我这个日子不多的老太婆?快回去吧!繁重的军务等着您。”

    “请您保重身体。”汉尼拔站起身向老祭司告别。

    他走向门口。拉开木门,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外窜开,汉尼拔无法忽视这个偷听者的身影,偷听的家伙动作慌乱,身体娇小,像是个孩子。

    当王玉婷听见汉尼拔向老巫婆告别时,她便四处张望可以躲藏的地方,但这条狭窄的走廊里连个障碍物也没有,她无处可躲。直到汉尼拔开门,她只得慌乱地想逃走。

    “有客人吗?”老祭司塔尔奎尼珀迈着因年老而显得笨重的脚步来到门前。

    王玉婷打消了逃走的念头,已经被看见了,逃跑还有什么用。她回过头,反而冲着另两人笑。

    “又是你?”老祭司相当惊讶,“没想到你会再来见我。这次是想要摘下我的巫婆面具吗?”

    王玉婷笑嘻嘻地说:“不仅有我,我的爸爸也想要见你。我们有些事需要向你请教。”

    “夫人,请您的小客人进屋里坐吧!她似乎与您很有渊源。我见到她第一眼时已察觉她与我少年时期从您哪里听到的故事中的女性十分相似,建议您与她谈谈。”汉尼拔离开了两位女性身边。

    “请进吧!”老祭司迈着缓慢地步子进入了屋内。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塔尔奎尼珀老祭司面对父女俩的追问,缓缓说出了她的那位神秘导师的事,“当时我离开故乡,到世界各地旅行。路经意大利时,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蓝色亮光,还伴随着骇人的巨响,我以为是雷神的愤怒,可这时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它用金属外壳保护全身,砸在了我的身边。我奇怪着遇上了怎样的怪物,但这只怪物的身体突然裂开,一位黑发女性钻出它的体内。”

    “没错,是时空机器,那东西从来不好好着陆。”王玉婷听到这里立刻兴奋地对父亲嘀咕。王重阳赞同地点头。

    老妇人塔尔奎尼珀听不清他们在低语什么,只见到中年男子向她作继续的手势,老祭司接着说,“她是位成熟、美丽,非常睿智的女性,而且具有预知未来的神力,她给我讲了许多将来会发生的事。嘱咐我如果今后遇上了一位外貌与她相似的少女,务必告知她警惕命运,但她却不肯告诉我,那位少女的具体命运是什么。”

    “这些不重要!后来呢?她现在在哪儿?”王重阳急切追问。

    “以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在一个罗马贵族的庄园里住了许久,之后我离开了那儿,继续旅行,她那时依然住在庄园里。由于我没有固定居所,我们因此没有通信,她以后去了哪儿,是否仍作为客人住在那位贵族家里,已经不知道了。”老祭司的语气有着几分遗憾,“她留下了许多秘密。是什么人 ?'…3u'从哪里来?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

    “你还记得那个罗马贵族的名字吗?”王重阳再次追问,这是条十分有价值的线索。

    老祭司舒展开眉头,耸了耸浑圆的肩,“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那一长串名字中第一个是‘普布利乌斯’。”

    普布利乌斯?王玉婷眨了眨眼睛,这是个很耳熟的名字。

    “那么我们去找一个叫普布利乌斯的罗马人。”王重阳当即下了决定。

    “我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们真的是她的丈夫和女儿吗?”老夫人疑惑地问。

    “如假包换!”王重阳像一个发现了连环凶杀案关键线索的侦探,难以抑住兴奋。他拉住王玉婷立刻往外走,似乎要赶着去实现他的计划。

    “等等,可是……”老夫人想要叫回他们,但父女俩根本不会听从她,“可是她告诉我,她没有结婚,也没有女儿。”这句话对走远的父女俩来说已听不见了。

    “爸爸,我们要去罗马吗?”

    “当然!找罗马人首先必须去罗马。我们有线索,叫普布利乌斯,是个贵族,而且有庄园。”

    “那么安娜特那边只有拒绝了。”

    “找你妈才是大事。”

    王重阳拍了拍女儿的肩,两人走出了狭小的过道。

    第二十二节 有事拜托你

    营房里传出了陶罐碎裂的惨叫声,王玉婷呼出口气,对她的行为表示出遗憾。她又转过身,去抓第二只陶罐。

    这些罐子被放置在一个较高的依靠两只木棒和墙壁支撑的悬架上,王玉婷即使踏着凳子也还差上一截,需要踮着脚尖伸直手臂和手指才能勉强够着。绷直的指尖在罐壁上拨动了几下,陶罐往前挪动,可突然摇晃起来,罐子失去平衡向着她的头顶砸下。王玉婷吓得只叫出半声,另一只手横挡住额头,保护头部。不过罐子却没有砸下,她睁开眼睛,下落的陶罐竟然消失了。

    “队长,如果你继续碍手碍脚,我就请你出去。”明达斯捧着陶罐说。他把罐子放到地上,“我们并不需要这个。你想帮忙,请收拾些对我们有用的东西。”

    王玉婷从凳子上跳下,看了看营房里忙碌地收拾东西的队员们,她也想帮帮忙,只不过该收拾的已经有人收拾了。她“哼”出一声,离开了这个让她觉得自己多余的地方。

    营房外有更多忙碌着的人。士兵们抬着箱子,驱赶着满载杂物的车辆,在来往的人群中穿插,整座军营的现状使王玉婷想到了一个小区拆迁时的前一天。负责管理军营的军官踱着步子在营地里巡视,他总是冷不防地向闲散的士兵大叫:“还有五天!离全军出发仅剩五天了!”以此提醒他们抓紧时间,做好自己的战前准备。

    汉尼拔究竟要带走多少军队?王玉婷只是个小队长,不可能知道这种事,就连消息一向准确的安娜特也不知道。他只是秘密给各军营的将军发布了命令,看来只有到了军队集结那天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营房间的狭窄空地上总会看到三、五个不怎么忙碌的士兵在闲聊。这些人如果不是太懒惰,要等到最后期限才收拾行装,就是太勤快,早准备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