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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粉末之谜第4部分阅读(1/2)

    间等候室。但说实在的,这屋子还真没怎么用过。你知道,弗兰奇在住宅区那边有一套很大的办公套房;反邪恶协会的事大部分都在那边办。不过,我估计,他让人设计这套寓所时,心里肯定想着要在这儿招待些老朋友。”

    “最近有过客人吗?”埃勒里握着里屋门上的门钮,问道。

    “哦,没有!有好几个月都没来了。我们马上就要兼并惠特尼公司,老板一直在忙这事,反邪恶协会的事他可能一时也顾不上了。”

    “嗯,好吧,”埃勒里果断地说道,“既然这儿没什么意思,咱们就开路吧。”

    两人走进了隔壁屋子。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弹了回去,不过,这门倒是没安锁。

    “这间,”威弗介绍道。“是书房。”

    “看出来了。”埃勒里懒洋洋地倚在门上,急切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审视着屋内的一切。

    威弗像是害怕沉默似的,舔了舔嘴唇说道:“这屋子身兼数职,它还是董事们的会议室、老板的隐身所,等等。布置得相当利落,是吧?”

    埃勒里估计,这屋面积至少有20平方英尺。整间屋子的气氛尽管悠闲舒适,仍是工作场所。屋中央是一张长长的红木桌,周围摆了一圈笨重的红皮椅。椅子歪歪斜斜地散在桌边,这是早上会议被仓促打断留下的痕迹。桌面上杂乱无章地散放着一堆堆的文件。

    “并非总是这样的。”威弗注意到埃勒里做了个表示厌恶的怪相,便解释道。

    “但这个会议很重要,大家都很激动。就在这时,传来了楼下出事的消息……能这样就算是个奇迹了。”

    “当然了!”

    埃勒里注意到,对面的墙上挂着副画框简朴的肖像画。画中的男子面色红润,神情刚毅,身上的衣着打扮还是18世纪的款式。埃勒里好奇地挑起了眉毛。

    “是弗兰奇先生的父亲——弗兰奇百货公司的缔造者。”威弗解释道。

    油画下面是一个嵌入式书柜,一把看上去很舒适的大椅子及一张样式新颖的茶几。椅子上方的墙上挂着幅蚀刻画。

    屋里摆着些讲究的家具,左右两边的墙上各有一扇装饰相同的双动自止门,门上包着细纹红皮,钉着铜钉。

    房间靠第五大街的那一面摆了一张办公桌,桌子距后墙约有五英尺。挣亮的桌面上有一部法式电话,一张蓝色的备忘录稿纸,面对屋内的桌边上搁着两个精美的玛瑙书档,中间立着几本书。桌后是一面落地窗,窗上垂挂着厚重的红色丝绒窗帘,探身向外望去,正好能看到下面的第五大街。

    埃勒里站在原地将屋子打量了一番,皱着眉头结束了他的审视。他低头看着被自己攥在手中的钥匙包。

    “顺便问一句,韦斯,”他冷不防问道,“这是你自己的钥匙吗?是否曾借给别人用过?”

    “当然是我自己的钥匙,埃勒里,”威弗颇有些不以为然。“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想问问这把钥匙是否曾离开过你。”

    “恐怕没有,”威弗答道。“这把钥匙我一直随身带着。说实在的,据我所知,自寓所落成后,另外的五把钥匙也都一直在它们的主人手中攥着。”

    “恐怕不是这么回事吧,”埃勒里淡淡地回敬了一句。“你忘了弗兰奇夫人的那把钥匙。”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钥匙。“给你添个大麻烦,韦斯特利,能不能暂时借你的钥匙用用?我确实觉得有必要收集这种特殊的钥匙。”

    “你自便吧。”威弗小声答道。埃勒里取下钥匙,把它装进马甲口袋里,顺手将钥匙包还给了威弗。

    “顺便问一下,”埃勒里问道。“这也是你的办公室吗?”

    “噢,不!”威弗答道。“我自己的办公室在五楼。每天早上来这儿之前,我先到那儿报到。”

    “终于到了!”埃勒里突然向前走去。“做好准备!韦斯特利,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偷窥一眼弗兰奇先生卧室的隐私。请带个路好吗?”

    威弗指了指对面墙上饰有铜钉的门。两人默默地从厚厚的地毯上走过,威弗推开了门。这是一间正方形的大卧室,两面墙上的窗子分别俯视着第五大街和三十九街。

    埃勒里惊诧地发现,这间卧室不论在情调上还是在装潢上都极富现代派风格,他的双眼一时间几乎无法适应周围的豪华。屋内的两张床格外引人注目。床矮得几乎贴到了地板上,床下铺着一大块铮亮的椭圆形木地板,两张床分别放在椭圆的两端。屋内有一个形状怪异的男士衣橱和一个设计前卫的女士用的梳妆台,这屋子显然是供弗兰奇夫妇共同使用的。墙壁的设计透着立体派风格,但选用的颜色却很素净。墙上两处引人瞩目之处是壁橱的门。屋内还有两把形状怪异的椅子,一个小床头柜,两张床之间有张电话桌,几块色彩艳丽的小地毯——埃勒里并不是十分了解欧洲大陆的时尚,弗兰奇夫妇的卧室着实令他大开眼界。

    朝向楼道的那面墙上有扇半敞着的门。埃勒里往里望去。这是一间铺着彩色瓷砖的盥洗室,其惊人的时尚风格丝毫不逊色于卧室本身。

    “你到底在找什么?”成弗问道。

    “口红。应该在这儿……还有钥匙。但愿它不在这儿。”埃勒里笑着走到了屋子中央。

    他注意到,床收拾得很整齐。一切似乎都井井有条。他大步走到衣杨前,里头空荡荡的。梳妆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向梳妆台走去。威弗好奇地跟在他后面。

    梳妆台上没几样东西。一个镶螺钿的小托盘;一个粉盒;一面小镜子。托盘里放着些女士用品——一把小剪子,一个指甲锉,一个剃毛器。没一样东西看上去像是最近用过。

    埃勒里锁紧了眉头,他先是掉开头,随后又转了过来,像是对梳妆台产生了兴趣。

    “真的,”他咕哝道,“它应该在这儿。不可能在别的地方。应该在这儿才对。当然是这样!”

    他碰了碰托盘,盘子的边是稍稍向外翻卷着的,盘身一动,有样东西从盘边儿下滚出来,掉在了地板上。

    埃勒里俯身抬起它,不禁得意地一笑。这是支小巧的镂金口红。威弗有些诧异,于是便走过来看看他到底找到了什么。埃勒里指了指帽盖上的三个字母:w.f。

    “哦,是弗兰奇夫人的!”威弗不禁喊了一声。

    “亲爱的弗兰奇夫人。”埃勒里低低地说了一句。他打开口红盖,转了转,一块粉色的唇膏露了出来。

    “好像是对上了。”他大声说道。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衣袋里摸了会儿,拍出了一支稍大些的镂银口红。这就是死者手包里的那支口红。

    威弗差点儿喊出声来。埃勒里紧紧地盯着他。

    “这么说,你认出它了,韦斯?”他微笑着问道。“既然咱们是私下里密谈,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把你那单纯脑袋里想到的都说出来……这支刻着c的口红是谁的?”

    威弗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看着埃勒里冷冷的双眼,不情愿地说道:“是伯尼斯的。”

    “帕尼斯?帕尼斯·卡莫迪?那位下落不明的女士,”埃勒里慢吞吞地说道。“弗兰奇夫人应该是她的生母吧?”

    “弗兰奇夫人是我们老板的第二位太太。玛丽安是他和前妻生的女儿,他前妻大约在7年前亡故了。弗兰奇夫人嫁给老板时,是带着女儿一块过来的。”

    “这是伯尼斯的口红?”

    “是的,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显然是这样,”埃勒里轻轻一笑,“看你吓一跳的样子就知道……韦斯,关于这位伯尼斯失踪的事,你知道多少?从玛丽安·弗兰奇的举止看,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喂,喂,韦斯——对我有点耐心好不好!你知道,我可没在谈恋爱。”

    “噢,但我敢肯定,玛丽安并没有隐瞒什么!”威弗抗议道。“刚才我和警长去门口接她时,她就已经告诉他了,伯尼斯和弗兰奇夫人都没在家过夜……”

    “是吗!”埃勒里着实吃了一惊。“怎么回事,韦斯?告诉我事实,老兄,事实!”

    “今天早上,就在开会之前,”成弗解释道,“老板让我往他家打个电话,告诉弗兰奇太太地已经从格雷耐克平安返回了。接电话的是管家霍坦丝·安德希尔——她可不仅仅是管家;她服侍老板已有十几年了。霍坦丝说,她只看到玛丽安一人起来了。那时11点刚过。弗兰奇就和玛丽安说了会儿话,告诉她一切均好。”

    “差一刻12点时,霍坦丝惊慌失措地打电话过来,说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一直没露面,她有些担心,就进了两人的卧室,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发现两间屋里都空荡荡的,床上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这显然意味着两人彻夜未归……”

    “弗兰奇听完后有什么反应?”

    “他看上去似乎很生气,而不是担心,”威弗答道。“他似乎认为两人可能是在朋友家过夜了。于是,我们就接着开会,然后就传来了消息,说是——你也知道,会议就散了。”

    “老爸到底为什么不查查这一失踪事件呢……”埃勒里暗自嘀咕了一句,作了个鬼脸。他急匆匆地抓起电话,要求店里的接线员找一下维利警官。不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了维利低沉的嗓音。埃勒里飞快地讲了遍事情的经过,然后让他转告警官,说他认为当务之急就是要马上找到伯尼斯;并且补充说,请警官务必全力缠住韦尔斯警督,让他呆在楼下。维利咕哝着表示全听明白后,便挂断了电话。

    埃勒里又立刻向威弗要了弗兰奇家的电话号码,并将号码告诉了接线员。

    “喂!”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含糊不清的低语,听上去似乎很遥远。“喂,我是警官。是霍坦丝·安德希尔小姐吗?……现在先别管这些了,安德希尔小姐……伯尼斯·卡莫迪回来了吗?……明白了……是的!马上叫辆出租,直接到弗兰奇百货大楼来。是的,是的,马上!……顺便问一下,卡莫迪小姐有贴身女佣吗?……很好,带她一块来……是的,到弗兰奇先生的大楼寓所。您到楼下时,找维利警官就行了。”

    他挂断了电话。“你们那位伯尼斯还没回家,”他轻声说道。“其中原因恐怕只有弗图纳特斯才知道。”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两支口红。“嫁给弗兰奇先生前,弗兰奇夫人是位寡妇吗,韦斯?”他沉吟了片刻,问道。

    “不是。她和卡莫迪离了婚。”

    “该不会是那个古董商,文森特·卡莫迪吧?”埃勒里面不改色地问道。

    “就是他。你认识他?”

    “认识,但不熟。我曾在他的店里干过。”埃勒里看着口红,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突然敏锐起来。

    “现在,我倒很想知道……”他说着,将金色的口红搁到一边,开始摆弄那支银色口红。他打开帽盖,转动着口红,暗红色的膏体露了出来。他心不在焉地继续转着,直至整支唇膏都展露无遗。他试图再转一圈。只听咔哒一声,他吃了一惊,整支唇膏连带着铁制底座一起从银色套子里掉了出来,正落在他手中。

    “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他朝套子里看着,诧异地问道。威弗倾过身来,想看个究竟。埃勒里弹了一下套子,又摇了摇。

    一个小胶囊掉到了他手中。它的周长约有半英寸,长约一英寸,里面装着粉末状白色晶体。

    “这是什么?”威弗轻声问道。

    埃勒里晃了晃胶囊,又将它举起,对着光线看了看。“嘿,先生,”他慢悠悠地说道,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我觉得这东西看上去非常像海洛因!”

    “海洛因?你是指,毒品?”威弗激动地问道。

    “正是。”埃勒里将胶囊放回口红套中,把膏体拧回原处,然后把整支口红搁进了衣袋里。“非常纯的商品海洛因。可能是我搞错了,但我对此表示怀疑。我会把这东西带回警察局,让人替我分析的。韦斯特利,”他转身正视着弗兰奇的秘书,“告诉我实话。据你所知,弗兰奇家有人——或过去有人吸毒吗?”

    威弗的回答快得几乎出人意料。“如果这真是海洛因的话,既然你发现了它,我倒是想起来了,伯尼斯的举止似乎是有些怪,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那是她的口红,对吧?——埃勒里,如果说伯尼斯吸毒,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她总是那么神经质,一直都那么憔悴——一会儿忧郁得不得了,一会儿又兴奋得发狂……”

    “你所描述的都是吸毒者的症状,好极了,”埃勒里说道。“伯尼斯,呢?这位女士真的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弗兰奇夫人吸毒吗?——弗兰奇本人——玛丽安呢?”“不,——玛丽安不会吸毒的!”威弗几乎是在怒吼。但紧接着,他又愧疚地一笑。“对不起,但我们老板绝不会吸毒,埃勒里,他可是反邪恶协会.的主席——老天爷!”

    “这事可热闹了,呃?”埃勒里笑道。“弗兰奇夫人在这方面应该没问题吧,你觉得呢?”

    “噢,绝对没问题。”

    “除你之外,这家中有人怀疑伯尼斯吸毒吗?”

    “应该没有吧。不,我敢肯定,没人起过疑心。老板肯定不会知道。玛丽安虽曾多次提到伯尼斯举止怪异,但我敢肯定,她并没有怀疑到——这点。至于弗兰奇夫人——唉,很难说她是怎么想的。凡事只要牵扯到她的宝贝伯尼斯,她就总是守口如瓶。不过,即使她确实有所怀疑,她也没采取什么措施。我还是觉得她对整件事一无所知。”

    “不过——”埃勒里的双眼闪闪发光,“这事也太奇怪了,韦斯特利,竟然在弗兰奇夫人身上找到了证据——实际上,是在她的手包里……不是吗?”

    威弗疲惫地耸耸肩。“我已经是头晕脑胀了。”

    “韦斯特利老兄,”埃勒里扶了扶他的夹鼻眼镜,继续说道,“如果弗兰奇先生发现他自己家里竟有人吸毒,你觉得他会有什么反应?”

    威弗打了个寒颤。“你可不知道老板发起火来有多吓人。我觉得这事会让他上火的——”他突然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埃勒里。埃勒里微微一笑。

    “时间过得真快,”他说这话时显得很真诚,但眼中却闪着不安。“走,去盥洗室看看!”

    第二章  寓所内:盥洗室

    “简直不知道能在这儿找到什么,”埃勒里疑虑重重地说道。此刻,两人已置身于盥洗室的豪华之中。“实际上,盥洗室是最不可能找到东西的地方。……一切都还正常吧,韦斯特利?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吗?”

    威弗回答得非常迅速,“没有,”但声音中却透出一丝不确定。埃勒里犀利地看了他一眼,接着便四下打量起来。

    这是间狭长的屋子。浴盆陷入地下,洗脸池呈细长形,样式很新潮。墙上吊着个设计别致的吊柜。埃勒里打开关着的柜门,只见里面安着三层玻璃隔板。隔板上散放着些零碎物件:几个装着药品、洗发液、润肤膏的小瓶子,一管牙膏,一管剃须膏,两把梳子,一个样式怪异的小木盒,里面有把安全剃须刀,除此之外,隔板上还放了些其他东西。

    埃勒里带着稍许的厌恶,重重地关上了吊柜的门。“走吧,韦斯,”他大声说道。“我真是老了。这儿什么都没有。”

    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另一扇门前停了下来。这是个放置浴巾的壁柜。埃勒里打开壁柜门,伸手在里面的一个大篮子里翻了翻,拽出了几条脏毛巾。他漫不经心地查看了一下,又将它们扔回篮中,抬眼看着威弗……

    “得了,都说出来吧,老兄,别憋着了!”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你心里肯定有事。到底是怎么了?”

    “这事有点怪,”威弗慢吞吞地答道,他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事情出来了,嗯——我越琢磨,越觉得怪……埃勒里,有件东西不见了。”

    “不见了?”埃勒里猛地抓住了威弗的胳膊。“我的天!你竟然一直不吭声!什么东西不见了,老兄?”

    “说出来你会笑话我的……”威弗踌躇着。

    “韦斯特利!”

    “对不起。”威弗清了清嗓子。“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吧,是剃须刀的刀片不见了!”他的目光掠过埃勒里的脸庞,搜寻着预料中的那丝讥讽。

    但埃勒里并没有笑。“剃须刀的刀片?说说看,是怎么回事。”他一边敦促着,一边靠在了壁柜门上,满腹心事地盯着洗脸地上方的吊柜。

    “我今天早上稍微早来了会儿,”威弗愁眉紧锁,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得在老板来之前把一切都收拾利落,另外,还有几份董事会议用的文件需要整理出来。你知道,我们老板一般10点后才到,只有情况特殊时——就像今天早上这个会议——他才提前来……所以我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家,打算到这儿来刮脸。顺便说一句,这事我常干——我之所以在寓所备了把剃须刀,这也可以算是原因之—……我到这儿时——大约是8点30分——我奔着剃须刀就去了, 但却发现剃须器里没有刀片。”

    “这似乎没什么好奇怪的,”埃勒里微笑道,“只不过是你没搁刀片罢了。”

    “喔,但我搁了!”威弗抗议道。“昨晚下班前,我还在这儿刮了脸。我没取出刀片。所以我觉得这事有些怪。”

    “你就这一把刀片?”

    “是的。其他的都用完了,想着要带些来的,但今天早上又忘了。所以,当我想刮胡子时,却不见了工具。刀片失踪了!听起来很可笑,不是吗?我昨天特意把刀片留在剃须刀里,因为以前也曾有过忘带刀片的时候,每次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凑合着用旧刀片刮了脸。”

    “你的意思是,它绝对丢了?你肯定没把它拿出来?”

    “绝对肯定。我把它擦干净后,又装了回去。”

    “你该不会是把它弄坏了吧?或者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

    “绝对没有,埃勒里,”威弗耐心地答道。“那个刀片肯定是放在剃刀具里了。”

    埃勒里笑着打趣道:“这可麻烦了,所以你的脸就变得如此这般毛绒绒的了?”

    “可不是嘛。整整一天,我连出去刮个脸的工夫都没有。”

    “似乎是挺怪的,”埃勒里若有所思地说道。“我是说你竟然只在吊柜里搁一把刀片。弗兰奇的刀片呢?”

    “他从不自己修面,”威弗答道,稍稍有些不自在。“从不亲自动手。每天早上都有专门的理发师替他服务。”

    埃勒里没再说什么,他打开吊柜,取下装剃须刀的木盒。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里面的纯银剃须刀,但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今天早上你动过这把剃须刀吗?”

    “什么意思?”

    “你把它从盒里取出来过吗?”

    “喔,没有!我根本就没动过。当我发现刀片不见时,就懒得再动它了。”

    “这事可真有意思。”埃勒里捏着剃须刀刀柄的顶端,小心翼翼地避免碰它的银制表面。他将刀具举到眼前,往金属表面上吹了口气,刀具上立刻蒙上了一层雾气。

    “没有指纹印记,”他说道,“无疑是被擦掉了。”他突然微笑道。“昨天夜里,有人来过这儿,一个鬼魂,一个幽灵,我们找到了迹象,老兄。他,她,或者他们,非常谨慎,不是吗?”

    威弗大声笑了起来。“这么说,你认为我那把失窃的刀片和这复杂的案子有关喽?”

    “我思,”埃勒里一本正经地说道,“故我知……记住这话,韦斯特利。记得你刚才在楼下时说过, 昨晚快7点了你才离开这儿。那么,刀片失窃的时间应该是在昨晚7点到今早8点30分之间。”

    “惊人的推理!”威弗低声嘲讽道。“要想当侦探,是不是都得学会这招?”

    “笑吧,你这恶棍!”埃勒里放作严肃地说道……他站在那儿陷入了沉思,样子怪怪的。“咱们去下一间屋子看看吧,”他用一种全新的语气说道。“我开始看到一丝光明了。虽然还很遥远,但是——不管怎样,总算有一线希望了!孩子,我们走吧!”

    第三章  寓所内:牌室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大踏步地走出盥洗室,穿过卧室,又进了书房。威弗兴致勃勃地跟在后头,脸上的神情与一小时前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满腹的心事似乎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那扇门通向哪儿?”埃勒里指着对面墙上的那扇红皮饰铜钉门。突然问道。

    “牌室。”威弗一脸的兴致。“你觉得能在那儿找到东西,埃尔?我的天!你把我的情绪都调动起来了!”他收住了嘴,认真地审视他的朋友,神色又凝重起来。

    “牌室,呃?”埃勒里的双眼闪闪发光。“告诉我,韦斯——你今天早上来得最早,对这儿的情况应该最清楚——今天早上,这书房里的人有谁去过其他房间吗?”

    威弗沉吟了片刻。“除老板早上去了趟卧室外,没人离开过书房。他进去搁外套和帽子。”

    “弗兰奇没去盥洗室梳洗一番?”

    “没有。他忙得团团转,先是对店里的业务作了些指示,接着又准备开会。”

    “你和他一起去的卧室?”

    “是的。”

    “你能肯定其他人——佐恩、特拉斯克、格雷、马奇本克思——整个早上都没离开过这间屋子?”他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顺便问一句,你一刻也没离开过吧?”

    威弗微微一笑。“今天下午我似乎处在一种肯定的情绪之中。——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埃勒里颇为兴奋地搓握手。“这么说,除书房外,整套寓所还保持着早上八点半你来时的原样喽。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韦斯特利,你不仅是个万事通,而且还是个一流的帮手。”

    他快步走向牌室,推开了门。威弗紧跟在他身后。突然,从埃勒里宽阔的双肩后传来了威弗的一声惊呼……

    牌室比书房、卧室小些。整间屋子的装修用的是胡桃木,唯一的一面大窗户正对着第五大街,窗上垂挂着颜色明快的窗帘。地上铺着块厚厚的地毯。

    埃勒里循着威弗的视线望去,发现他正恐惧地盯着屋中央的一张六角牌桌。桌面上铺了块台面呢,上面有一个铜制小烟缸和一些排列奇怪的纸牌。两张笨重的折叠椅被推离了桌边。

    “怎么了,韦斯?”埃勒里厉声喝道。

    “噢,那——那张桌子昨晚不在那儿!”威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临走前还来这儿找过烟斗,所以,我敢肯定……”

    “是吗!”埃勒里咕噜了一句。“你是说,桌子,折叠起来收好了,根本就看不见?”

    “当然!昨天早上女清洁工刚来收拾过。烟灰缸里的那些烟蒂……埃勒里,昨晚我离开后,有人进来过!”

    “显然是这样。如果刀片失踪的故事是事实,那么这个人还去过盥洗室。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人来这儿干什么?你等一下,我去看看。”他快步走到桌边,低头好奇地看着纸牌。

    桌子的两边各摆着两小堆牌——一堆翻开了,另一堆仍扣着。桌子中央排着两行筹码,一行四个,共有八个。经过仔细研究,埃勒里发现,双方已经开始出牌了,打出的牌按由大到小的顺序排列着。在两行筹码之间,摆着张数更少的三堆牌。

    “本克,”(banque——俄罗斯的一种纸牌游戏,带有赌博性质)埃勒里暗自嘀咕了一句。“奇怪!”他看着威弗。“你该会玩这种牌吧?”

    “不,不会。”威弗答道。“我是从牌的摆放方式上看出这是‘本克’的,曾在弗兰奇家见她们玩过。但我弄不明白该怎么玩,看到它就头痛。不过,几乎所有的牌都令我发愁,我一直就不怎么会打牌。”

    “我也记得是这样。”埃勒里取笑道,“尤其是那晚在布卢姆伯雷,你玩纸牌输了100块钱, 害得我不得不坐到桌边替你还账……你曾在弗兰奇家见人玩过这种牌——这真有意思。我确实认为有必要深究一下你这句话。没多少人会玩这种俄罗斯‘本克’牌。”

    威弗看埃勒里时,眼神有些怪异。他偷偷地瞥了眼烟灰缸里的四个烟蒂,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弗兰奇家只有两个人, ”他听起来像是被人拧断了脖子,“玩‘本克’。”

    “她们是——或许我应该延用你的过去时态?”埃勒里冷冷地问道。

    “弗兰奇夫人和——伯尼斯。”

    “喔噢!”埃勒里轻轻地吹了声口哨。“神秘的伯尼斯……其他人都不玩吗?”

    “老板痛恨任何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