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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第13部分阅读(1/2)

    ?”

    岳飞一怔,仰视星空,叹息说:“泰山非一日而成,抗金也要有部署,朝廷怕是有朝廷的主张。要抗外辱,先清内乱。”

    “可云儿认为,应该聚集所有力量去抗金才是。狼群于外,还在纠缠什么白羊黑羊谁是羊?”岳云脱口而出,就见父亲的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如阴云蔽月一般。

    奈何明月照沟渠 ii

    奈何明月照沟渠 ii

    大哥,大哥!”杨再兴闯进门:“大哥,前军营去追匪,帅了残部向千丈岭一带逃窜。再兴忽然记起,柳姑娘带了月儿离去,那千丈领是必经之道,如若遇到山匪,怕是必遭不测。”

    “月儿有危险!”岳云大叫了一声:“爹爹,云儿要去救月儿和玉姑姑。”

    “云儿!”岳飞责怪的声音,又吩咐杨再兴说:“杨贤弟,你带些人马追去护送一程。”

    岳飞皱起眉头。

    他怎么不知道柳玉娘同当今的万岁爷有着某种隐烁的关系,而自己的六弟岳翻,似乎又对柳玉娘有着痴情不改。但柳玉娘的刚烈,一位弱女子面对金兵的笑看生死都不失为女中豪杰。就是凭了是旁人,岳飞也不会不管。

    “爹爹,云儿要去。若是玉姑姑有意外,云儿对不住地下的六叔。”

    一句话,杨再兴也是黯然。

    “擒拿山匪也是练兵的好机会,大哥放心,有再兴在,不会让云儿有事。”杨再兴为岳云讲情。

    岳云心急如焚,策马跑在前面,一支队伍紧随,向千丈岭方向敢去。

    追到离千丈岭不远的地方,路经一座小山村,岳云一眼认出玉娘的车马,惊喜之余悬着的心放下来。

    “云哥哥,你怎么来了?”吃过早饭准备启程的月儿一出门正遇到岳云和杨再兴,兴奋得蹿跳过来。

    晨曦下,一脸斑驳的丑脸带着笑,露出一嘴齐整的小银牙。月牙般弯弯的笑眼却美得同她丑陋地面容不相称。

    岳云拍了月儿地肩,若平日在军营里般同这个小兄弟打招呼:“还不是担心你被土匪抓去掏心挖肺。连夜赶来送送你。”

    见到柳玉娘。云儿忙认真的说明来意,玉娘也连连感谢岳元帅的好意。

    众人打马赶路,杨再兴说,过了千丈岭,大概再赶两天的路,就到了江边,有了宋军的把守,都是管道就安全了。柳玉娘出行也是带了大内的御林军微服保护,所以还算安心。

    千丈岭果然是个险要的所在,一入山间。阴寒阵阵,两起湿衣。

    柳玉娘说:“杨将军不消多虑,还是请回吧。玉娘随行的是镖局的高手,不怕几名山贼。况且玉娘来时走过此路,也是安全。”

    杨再兴推说,只要送过山。他就放心了。

    翻过山梁时,忽然一阵巨响。从天而降般出现一群喽啰,而且漫山遍野冲下来,越聚越多。

    “保护好柳姑娘!”杨再兴大喝一声,挥枪就上,同山匪战做一团。

    为首的山匪是个小个子。凶猛无比。绰号“二狼”,手舞两柄狼牙棒,冲向杨再兴。

    杨再兴一阵冷笑。擒贼先擒王,而这山贼动静大,一动手就知道不过是花拳绣腿地招式。

    不消两三个回合,“二狼”一听是岳飞帐下的杨再兴,吓得掉头就跑。

    岳云弯弓搭箭,手起箭飞,“二狼”被射落下马。喽啰们哄散。

    玉娘惊魂未定,虽然眼前的意外有惊无险,但是若果没有岳飞派人来接应,怕她的那些随从也会寡不敌众。

    “杨叔父,云儿乘胜追杀了这些土匪,押回去见爹爹,也为当地百姓除了大患。”岳云拍马带兵紧追。

    众人追剿绑了擒来的土匪,押到土匪窝,一座半山的破庙里。

    殿堂里传来隐隐地女人哭声。

    荒山野岭,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

    岳云等人闯入殿里,香案脚下捆绑着两名女子。

    哭得梨花带雨般可怜。

    岳云只看到抬头看她地一个大概十二三岁的样子,瘦小的样子扎着两个髻。哭得满脸发脏花,却是掩不住几分姿色。服饰打扮看上去像是个大户人家的丫鬟。

    柳玉娘抢前几步近前,伸手去抚那个低头的女子,安慰说:“不怕不怕。”

    低头地女子忽然厉声嚷道:“别碰我,你们杀了我罢了!”

    那声音尖利却是甜美,抬起地脸令岳云一惊,应该说是惊艳。

    这女子看上去十四、五岁大小,眉若远山含黛,眼如秋水泛波。肌肤莹白如玉一般,樱唇一点,未着粉妆却是天生丽质的秀美。杏目含嗔,眉头微蹙,一脸不屈的倔强。

    “姑娘,我们是过路地好人,这来的军爷是岳飞元帅的帐下的将军。”

    听了柳玉娘的话,女子惶惑的抬眼看着玉娘,又看看她身后的岳云,白袍少年。

    一阵风吹过,小姑娘一阵瑟缩。

    岳云忙解下袍子递给那小姑娘,小姑娘惊魂未定的眼神同岳云接触,慌得忽然闪去一边。

    玉娘为两个姑娘松开绑绳,绿色绸衫的小丫鬟哭了说:“我和姑娘是去天齐庙进香,被土匪掳了来。这些土匪不怀好意,我们姑娘一死相拼。”

    说到这里,丫鬟哭着看看小姐,那小姐的浏海遮掩处有隐隐血迹。

    “哎呦,这姑娘,快拿药来包扎一下。性子可是刚烈。”玉娘赞道,又问:“你是谁家的姑娘?我送你回去。”

    “我家姑娘是山下巩家庄庄主的女儿,我是小姐的丫鬟,我叫小娥。”

    小娥话音一落,那姑娘才抚了鸦鬓定定神起身施礼:“奴家巩玉蝉,夫人万福。”

    又远远的看了眼岳云和杨再兴,轻服一礼。

    见云哥哥的眼神始终停在巩玉蝉脸上,还殷勤的送袍子给巩玉蝉穿。月儿心里一阵阵不快,心想这才是美人勾魂了,可看是这巩玉蝉长得有些姿色,令云哥哥侧目。又一想自己这丑丑的模样,若是一辈子都这么丑样难改,岂不总被云哥哥当了小兄弟看?不由开始妒忌巩玉蝉。

    “不如,先送巩姑娘回家,再赶路。”玉娘提议:“我同这个姑娘有缘,我们名中都带了个‘玉’字。”玉娘说。

    “是了,恩人随我们回巩家庄吧。我家员外就一子一女,小公子才四岁,大小姐可是我家员外的掌上明珠。小姐被劫,我家员外不定如何着急,送了小姐回去,员外一定重金像谢,我家员外是当地首富。”

    小娥骄矜的说,没了先时的失魂落魄。

    银钩猜出月儿心里的不快,拉了月儿在一旁低声说:“一个土财主,就充起什么首富了。若说首富,也是帝姬你呀,普天之下,什么不姓赵?帝姬不用同这么个货色计较。等回了宫中,见到官家,想赏岳云什么还不是帝姬你一句话?”

    奈何明月照沟渠 iii

    奈何明月照沟渠 iii

    家庄是个拥有上百家庄户的山庄。

    月儿随了岳云和杨再兴等人护送巩小姐到了庄外,闻讯赶来的巩员外和夫人早就相互搀扶了迎在庄外,搂了惊魂未定的巩玉蝉小姐痛哭。

    听说是岳家军的将军救了女儿,而且领军的将领又是岳元帅的义弟和儿子,巩员外更是热情。

    众人进了正堂,岳云听了身后的巩员外夫人担忧的问女儿:“蝉儿,你这头上的血痂是~~”

    “夫人,小姐不甘强盗屈辱,以死相拼用头撞墙,幸亏有岳家军赶来。”小娥接话解释,满是对小姐的敬意。

    岳云本猜想巩员外夫人一定心疼的搂了女儿怜惜的痛哭安抚,出乎意外,巩员外夫人竟然低声担忧而又闪烁的问:“蝉儿,那你,那你的砂可曾~~”

    巩玉蝉小姐忽然立住步子,面容镇定,沉声说:“母亲,女儿既然以死去守贞洁,清白自然不容人猜疑。”

    说罢一拉衣袖,露出一段凝脂般莹白泛了微粉色的玉臂,那上面一点红玉般鲜艳的红色。

    “守宫砂没退!”巩员外夫人欣喜的眼泪都流了出来,频频点头说:“这就好,这就是了,不然让我如何去面对你爹和你地下的亲娘。”

    巩玉蝉一脸不快,轻轻的服了一礼告罪说了几句“失礼,得罪。”,转身就带了小娥退去后堂。

    巩员外嗔怪的看了眼夫人,呵呵笑了千恩万谢的说着感激涕零的话,流了杨再兴和岳云等人吃酒答谢。

    天色已晚,定然要在巩家庄歇脚。

    月儿偷偷缠了玉娘问:“玉姐姐。什么是守宫砂?”

    玉娘这才帮月儿整理凌乱地头发对她说:“守宫砂。就是女孩子手臂上点地一滴砂血。这砂血来的奇妙,要将朱砂喂到壁虎的肚子里,然后将吃了朱砂的壁虎的血滴点在女子的臂上。这女子若是贞洁的,那朱砂是不退色的,若是失了贞洁,那朱砂就退了色。月儿还小,怕这回回家去,就要为你点守宫砂了。”

    岳云进来,正听到一些,玉娘看了他。也不过笑笑,心想云儿还是似懂非懂的年龄,怕也和月儿一样不谙男女之情。

    一阵狂风,窗外飘起大雨。

    巩员外忙吩咐人把玉娘的车马和岳家军地马匹移到干处看守起来,摆了酒宴答谢杨再兴和岳云。

    巩小姐再出来时,一身素雅清淡的淡青色绸衫。轻盈合体,外披一薄如蝉翼般的纱背子。那纱很奇特,看似莹薄,却似透非透,灯光下有着蚕丝七彩的莹亮之色。头上的小鬟微偏,斜插一支碧玉钗。齐眉的浏海微薄。一双俊眼秋水凝波。端庄娴雅地坐在案旁,显得大家闺秀般的应对得体雍容可人。

    柳玉娘都频频含着欣赏地笑容打量巩玉蝉。

    月儿见云哥哥的眼睛始终同巩姐姐相遇又闪开,心里越发的不高兴。倒了五味瓶一般。

    想了想,月儿笑了问:“巩姐姐,你的名字好生奇怪。‘蝉儿’,不过是‘知了’,又黑又丑,还聒噪个不停。昔日月儿在宫~~家里时,总有许多下人去熬胶皮粘了那些讨厌的‘蝉’扔进火堆烧掉。”

    “月儿!”玉娘动容地责备。

    “无妨无妨,童言无忌。”巩员外解围说。

    巩玉蝉端丽地样子抿嘴微笑:“蝉自古来就是高洁之士的象征。譬如唐朝的骆宾王那首有名地《在狱咏蝉》。就是千古绝唱,真真的把那蝉的心,

    都描绘出来,令人钦佩爱怜。玉蝉都恐自己人微品性这个名字。”

    杨再兴和岳云听了频频点头,岳云接话说:“骆宾王一句‘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余心’道出了多少古今名士的无奈长叹。”

    玉蝉赞同的目光投向岳云,四目相视,目光又自然的一笑游移开。

    月儿一计不成反被巩玉蝉轻松的贬薄奚落一场,心里更是不快。

    玉娘却低声对月儿说:“月儿,这多是你平日不读书,不用功的结果。你看巩姐姐大你没几岁,这些典故诗词就是朗朗上口,你云哥哥一听也是读了书的。但你,别枉生在书香门第。”

    月儿愤恨的小银牙都要咬碎。又碍了玉娘姐姐的眼色,只有撅嘴坐着。

    “巩姑娘脖颈上的项圈很是别致,那个玉挂件也是别致。”玉娘在巩玉蝉身边,女人对女儿身上的衣饰总是敏感。一句话,岳云和月儿好奇的目光都投向巩玉蝉。

    巩玉蝉含着笑,解下项圈递给玉娘看:“是蝉儿自幼的护身符。含金戴玉是这代的风俗,只不过平素的人家多是带金锁,蝉儿出生时,一位隐士高人正留宿在庄子,送了这个玉蝉给蝉儿。说这块儿玉是蓝田的冻玉,色泽如沉冰,单是两点瑕疵却是蝉的眼睛。”

    玉娘拿在手中把玩,月儿接过来看,越看越郁气,故意失手,将金项圈和玉掉在地上。

    “哎呀”一声惊叫,玉娘忙慌了去捡那块儿玉和项圈。

    月儿装做无辜胆怯的说:“月儿失手了。”

    云儿拾起了那块儿玉,灯光烛影下通透莹润。

    “不妨事,这玉蝉儿生性极坚,摔砸都无损,不然何以为玉?”玉蝉笑了说:“玉有五德,人人尽晓。”

    月儿心里简直丧气之极,不想自己同云哥哥处了这么久,云哥哥一见漂亮的姐姐,就冷落了她。

    玉娘本想责怪月儿,又顾及出门在外,安抚她说:“月儿,姐姐知道你不满那蝉儿小姐,只是你云哥哥对你只是当小兄弟,他自然不知道你是女孩子。”

    “月儿这么丑,若是女孩子,云哥哥更不看我了。”

    月儿赌气的哭了,在廊子下独自看雨生气。

    银钩过来哄劝说“帝姬,不是岳云不知道帝姬是女孩子,是他不知道帝姬的身份。帝姬哪怕丑得像老母猪,只要是当今的长公主,是个王孙公子都会趋之若骛的追捧,何况岳云?”

    风卷了大雨洒落到廊间,打湿月儿的衣衫。

    岳云却走了过来。

    “云哥哥没去歇息?”月儿问。初离开岳云有过隐隐的伤感,却不如巩玉蝉意外出现后,她对岳云反多了些眷恋。

    难怪玉姐姐说她,其实她未必真喜欢岳云,不过就是有人同她抢时,她才会为要失去的东西难过或想独占。

    凄风冷雨中,房檐上风铃在风中叮咚作响,凄凉的雨声铃声中飘过一阵苍凉的声音。

    那乐声同铃声相和,时而如狂风卷沙,震得屋瓦齐鸣一般。时而如风过秋水,又如马蹄蹙踏,大旗翻卷,干戈大作,金鼓征伐。

    这曲子好生奇怪,柳玉娘却从屋内走出,惊喜的叹了句:“谁在弹奏这曲《胡马嘶风》,这是    曲,趁了这屋檐上的铃声雨声,别有番意境深韵。”

    奈何明月照沟渠 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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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向庭院深处走去,屋檐上满是雨帘风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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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尽头小亭中,一女子拥了    在膝上,紧鈎慢摘,连批带拂,叮咚只声和了雨打芭蕉,同亭角雨奏铜铃声唱和,苍凉断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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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娘赞叹说:“    曲多是凄清悲壮,感人涕下,是    曲就如平柔之音。只是你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如何弹得一手好    ?还趁在这雨声萧瑟,檐外风铃清冷声中,别有一番韵味。”

    玉蝉一笑,谦逊的说:“不过是喜欢这些秋风铁马的曲子,胡乱弹了罢了。”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曲果然尽是‘空山凝云颓不流’的凄愁曲子。”岳云感叹。

    玉蝉秀目一亮,如遇知音般赞了句:“小将军也喜欢李长吉的诗?”

    “喜欢谈不上,不过认得几个字胡乱读了些罢了。”岳云随口应着:“看来巩姑娘喜欢李贺的诗,倒是奇异了。此等鬼才森冷的诗,怕很少有女子欣赏,反不如李义山的诗更温婉些。”

    谈到诗词,月儿几乎是插不上嘴。从小九哥倒是逼她背过些诗赋,只是她任性调皮,九哥往往也无奈不能强逼,由了她去了。此时怕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了。搜肠刮肚想了想驳斥说:“也不尽然如此,李贺的那首《南园》就很豪迈,也不都是凄绝的调子。”

    话音未落,玉蝉已经得意的一笑。信手批弦拢拂着一曲又起。珠喉委婉地唱起那“南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月儿本以为自己占了风头,却被这巩玉蝉又轻易地占了上风,气得胸闷难过。

    一旁的杨再兴静静看了三个孩子的对应表情,暗自生笑。

    也不顾了风雨微寒,众人立在亭中又听巩玉蝉弹了几曲才离去。

    月儿回到房里就哭闹:“哪是是什么千金小姐,就如同那蝴蝶一般,见了人就抖落彩衣斑斓,生怕人看不到。她使劲浑身招数,就不过是去惹云哥哥注意她。”

    “帝姬。平日在军营,你不是总嫌岳云狂妄自大,不见你喜欢他。”银钩逗趣说:“回到宫里,什么王孙公子见不到,比岳云强百倍的大有人在。”

    但月儿却跑了出去看雨。

    趁月儿离开,银钩小心对玉娘说:“帝姬在军营。也是童子营的娃娃们年纪渐渐大了,似懂非懂人事了。月儿帝姬在军营的时候。虽然没被觉察出是女子,可银钩就怕出些什么意外,一个头口不够砍的。所以银钩急了给柳姨捎信,求你快接了月儿离开。”

    “可曾出过什么龌龊事。”玉娘追问。

    银钩头摇得乱晃:“不曾有,小的寸步不离帝姬左右。就连去解手。都是我为帝姬守了。只是说我们都是太监要脸,所以不许旁人靠近的。除去住宿麻烦些,同岳云和几个童子营的孩子一起。但都是小孩子。过了十五岁地娃子就被从童子营分去各个军中了。只是~”

    银钩犹豫一下说:“帝姬似乎对岳云格外的好,就是,帝姬平日同岳云一榻同眠,先时二人都还小,银钩一直想了机会分开她两个。前些时候,帝姬平日好吃懒做的~~”

    银钩自觉说错话,抽了自己两个嘴巴接了说:“帝姬的衣服都是银钩洗,不知从何时起,他偷偷为岳云洗衣服,还洗底衣。那天岳云私藏了在床下未洗的脏了的内衣都被帝姬偷拿了去洗,岳云回来发觉都臊个大红脸。月儿却一无所知地。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

    玉娘叹息一声,不再多问。

    门外忽然响起喧闹声。

    “柳姑娘,快去看看,月儿被巩员外夫妇抓了押去了杨再兴将军的房里,说是他调戏巩小姐。”

    柳玉娘猜到月儿一定是不服巩玉蝉,设计去报复,不知道又生出什么祸事,忙快步赶去杨再兴和岳云地房间。

    月儿跳了脚的挣扎辩解:“我没有调戏巩姐姐。”

    “小贼,你还一口一个巩姐姐。小女的清白名声就要被你败坏了。”巩夫人哭骂。

    玉娘一进屋,七嘴八舌的解释哭诉,玉娘隐约听明白。

    原来是月儿趁人不备闯进了正在沐浴的巩玉蝉地房间,偷偷将拾到地蚯蚓扔进玉蝉的浴桶去吓她,被丫鬟小娥误做是浪荡子,大喊来人。

    巩员外夫妇不依不饶,玉娘连连赔罪,说月儿不

    孩子,顽劣成性,定去教训他,而其月儿是个太监。

    巩员外这才稍微平息怒气,只是巩夫人在骂:“难怪是个太监,做这下作不争气的事。”

    月儿一把扯了头巾,拉落一头长发:“你才是太监呢,我也是女孩子,难道就你家小姐尊贵,月儿还是~~”

    “月儿!”玉娘惊叫,不想到月儿暴露身份。

    杨再兴岳云惊愕地目光但着月儿。

    月儿哭了拉着玉娘说:“姐姐,月儿要做回女儿身,月儿不要当太监了。月儿的病什么时候好呀,月儿的病好了,比巩姐姐更美丽。”

    玉娘不得不说:“柳家遭奸人蔡京陷害,全家抄没。女子都要卖入乐坊为妓为奴。玉娘姐妹蒙贵人搭救,只得隐姓埋名。妹妹年纪小,乱世求生不易,就令她易容改妆,夫人员外莫怪。”

    原来月儿是个女孩子,一场误会,巩员外破涕为笑,巩夫人也连忙赔罪。

    玉娘带了月儿去给巩玉蝉赔罪,玉蝉见是一场误会,红肿了眼睛也只得陪了笑不再计较。还将几身漂亮的衣衫送给月儿。

    月儿终于换了女装,对了菱花镜一照,里面一美一丑两张脸是那么的悬殊,眼泪就在翻涌。

    巩玉蝉似乎是看出月儿的心思,安慰她说:“月儿妹妹的眼睛真漂亮,弯弯的像月牙,笑笑的醉人。让姐姐看得羡慕。还有妹妹的嘴,小巧朱红,皓齿内鲜,都是美韵天成。怕也是老天有意苦你心志,不能白给妹妹美貌,才让妹妹有了一脸怪病。这病迟早会治愈,到时候妹妹也是明艳照人,姐姐送妹妹的这身衣衫都要被妹妹比得逊色了。”

    月儿这才笑了对镜子里仔细端详自己的眼睛和嘴,似乎真如巩姐姐说得很是好看,就堆出一脸笑对了玉蝉笑笑。

    知道月儿是女孩子,岳云反是同月儿见面尴尬了许多。窘然的样子,月儿看了他都觉得难过。

    月儿同玉蝉搬去同睡一晚。夜里,月儿炫耀的对玉蝉和小娥讲述她和岳云在军营里的趣事,还有岳云如何年少英勇杀敌的故事,讲到岳云孤身夜入楚州城和赵立将军殉国的故事,玉蝉和小娥哭的满脸是泪。听到月儿和岳云在军营里如何促狭调皮,从县令手里骗军粮,玉蝉又笑得开心。听月儿讲了云儿惹祸被岳飞元帅责罚,玉蝉又惊又急。满眼对月儿这段不同寻常经历的羡慕。

    月儿也越说越得意,转眼鸡鸣破晓,日出东方。

    两个女孩子依依不舍,巩员外也为昨天错怪了月儿这个身世可怜可叹的女孩子而后悔,又见女儿喜欢她,就提议让玉蝉和月儿结拜姐妹,给他做了干闺女。

    玉娘想劝阻,月儿却一口兴奋的答应,玉娘也是有苦难言。

    玉蝉十五,月儿十三,玉蝉就是月儿的姐姐。

    在巩家庄分手,玉蝉和月儿依依惜别。

    “姐姐,月儿回去临安看九哥,明年春暖花开,一定来看姐姐。”

    玉蝉也说,临安是个天堂般美丽的地方,有机会他去游西子湖,一定去找月儿玩耍。

    玉蝉送给月儿一个自己绣的香囊,里面放了九色香料,贴身放了芳香满襟,月儿十分喜欢。

    送走玉娘和月儿到了安全地带,告辞时月儿忽然搂了岳云哭起来。

    岳云措手不及。

    平日里只当月儿是小兄弟,所以月儿撒娇哭闹,哪怕是无理取闹,岳云都去容忍。谁让月儿是他小兄弟,又是个可怜的小太监。

    自知道了月儿是女孩子,岳云反是尴尬难过起来。他同一个女孩子同榻而眠了两年,竟然没有察觉。

    “云哥哥,月儿是不是很丑,云哥哥嫌弃月儿了。”月儿问。

    “头一眼见你就是个丑娃娃,丑娃娃多可爱,别说傻话了。月儿还是月儿。”

    “云哥哥什么时候来临安,一定来看月儿,月儿到了临安,给云哥哥写书信。”

    送走月儿,岳云杨再兴折返回洪州营地。

    周围弥漫了异样的气氛,迎面而来的戚继祖见了岳云先是一惊,然后动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只问了声:“一路可好?”

    “爹爹在哪里?”岳云问。

    戚继祖答了声:“在~~在~~傅将军的灵堂。”

    “傅将军的灵堂?谁死了?哪个傅将军?”岳云惶惑的问。

    “是,是傅庆将军。”戚继祖的一句答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岳云立在原地半晌没动。

    冷血 i

    冷血 i

    色灵幔妆点的灵堂冷清寂静,堂中显眼的躺了口棺木

    两名亲兵戴了孝在守灵,再没他人前来。

    岳云的脚如被抽去了筋,每一步跨出都是软绵绵的。

    “我走的时候傅大叔还是好好的,傅大叔如何死的?”岳云转向戚继祖。

    继祖正跪在灵柩前烧着纸钱,看黑色的灰烬飞舞,惶然的说:“那就要问张宪统制了。”

    继祖话音哽咽凄冷。

    云儿知道,当年收服戚继祖就是件难上加难的事。若不是戚方关键时刻被父亲的巧计威慑,为求活命保荣华出卖了自己的儿子,怕难得戚继祖归降。当年傅庆大叔和六叔岳翻是最恨戚继祖不过,喊打喊杀的是他们,但在最后关头惜才挽留戚继祖的也是他们二人。所以后来尽管戚继祖被父亲收为螟蛉义子,却是同六叔和傅庆大叔亲热得很。六叔死了,戚继祖哥哥平素寡言少语虽然不多说,但难以掩饰悲伤。几次岳云见他独自去六叔坟头喝闷酒,仰头垂泪;几次岳云见傅庆大叔拉了继祖哥哥去酒肆消愁,仿佛继祖哥哥填充了六叔在傅庆大叔心头的位置。傅庆大叔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今朝又酒今朝醉,明日断头鬼不愁。”

    岳云揣测着继祖哥的话,难道是张宪大哥杀了傅庆大叔?

    戚继祖说:“云儿,快离开吧。你还没去跟义父复命,不要惹义父不快。”

    “傅庆大叔是怎么死的?”岳云惊愕过后悲绪顿生:“六叔去了,舅公去了,月儿也离开了。这是怎么了?”

    “张宪统制向元帅告发。傅庆大叔私下纠集岳家军将领们去投奔刘光世元帅,叛离义父。”

    岳云眼泪翻滚摇头说:“不会的,傅庆大叔同爹爹多年的兄弟,情同手足。平日傅庆大叔脾气不好,同六叔口脚时,爹爹多是责罚六叔也不忍责怪傅庆大叔。傅庆大叔爱喝酒,爱耍钱,没了钱就去爹爹那里讨要,爹爹从来对他大方。傅大叔不会背叛爹爹。”

    岳云泪水潸然而下,眼前又是傅庆大叔那憨憨地笑脸。满嘴络腮胡子在他小脸上扎亲。小时候从爹爹地手下救出被责打的他,他满脸的泪就撒娇的在傅大叔身上乱蹭。

    “此事查证属实,傅庆将军动摇军心,被义父斩了,是张宪统制亲自行刑。”继祖的话音中对傅庆的死也是心有余悸。

    岳云仍不甘心,急了嚷:“不会。爹爹不会杀傅大叔。”

    眼前却出现爹爹为了傅大叔同赵秉渊的小妾媾和时,父亲气急败坏的责备傅大叔的景象。

    “朝廷派人来赐赏。赐了条金玉带,只能赏赐一位功劳卓著的将军。义父就吩咐军中演练阵法和比试箭法给朝廷派来地官员看,傅庆大叔的箭法最高,射得最远。可义父只赏他一碗酒,反吩咐将玉带赏给王贵将军。傅庆大叔当场就急了。同义父大闹起来。他说岳家军有今天,多是他的功劳,若没他出生入死。岳家军哪里有今天的胜利。义父起初压了怒火没发作,说是傅大叔喝醉了,让他退下,傅庆大叔当时就恼了,抢过王贵将军那条金玉带,摔个稀烂剁砍得粉碎,当了朝廷来的官员。”

    岳云没有说话,转身出门去见父亲。

    小院里,一阵枪舞寒风动的声音,万道银光笼罩了父亲,那枪绕身如撩云雾,枪花万点。见了云儿过来,岳飞一抖枪头向云儿刺来。

    若是往日,云儿定然兴奋地跳上去接招躲闪腾挪去设法去夺枪。

    但此刻,岳云停在原处不躲不闪。反令岳飞惊慌之下放侧转枪头,那枪从岳云眼前划过。

    隐隐的失望,岳飞问:“你去过了?”

    岳云点点头。

    想再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