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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第10部分阅读(1/2)

    月儿学会了骑马注坡,兴奋得笑闹不停。她讨厌的那身笨重的铠甲也显得无比可爱,她觉得自己威武得像名大将,尽管吃尽了宫闱中不曾吃的苦,但总比金国洗衣院那屈辱的日子舒心。而云哥哥却总坐在床上彻夜不眠,敲打着自己的右腿,喃喃自问:“不该如此。”

    小兄弟们安慰岳云,月儿也乖巧的说:“云哥哥,不过是一时的伤,好了还能上马。月儿一脸蛤蟆 ,都相信会有好的一天。”

    云儿摇头,心里得怨葛无人知晓:“现世没脸。”

    “云儿你过去的马术最强,成*人的军士都不敌你,就是永远上不去马,也不丢脸。”

    云儿心想,你们哪里知晓,云儿如今丢得是爹爹的脸,谁让云儿是岳飞元帅的儿子,一举一动都会同爹爹联系到一处。

    “云儿,最近军营里有些无聊饶舌的人,他们说~~”

    “银钩~”月儿慌忙制止。

    银钩却说:“不说怎办?总比云儿从别人口中听到好。”

    银钩说:“军营里四处传说,说云儿你不是相公亲生的儿子,所以相公才往死里打你,杀鸡警猴。”

    岳云猛然抬头,惊愕的望着银钩,不知道为何有如此狠毒的猜疑。

    “若不是见云儿和相公那夜寻找那枚铜钱,宝帘~~宝帘也险些相信~~相信

    “云儿,别听那些人胡扯,凭他们说你不是相公亲生的儿子你就不是啦?”银钩不服气的说。

    宝帘也忿忿不平:“也不怪那些人多心乱想,哪里有当爹的把儿子打成这样。云儿都死去活来的几遭了,相公都不曾来看上一眼。”

    “是不是只有相公心里清楚。”岳云笑了说,逗趣的侧身躺下,“就是养子又如何?”

    “也不足为奇,在金邦不是也见四狼主狠打小王爷。”

    “可那不过是抽打几鞭子!”

    月儿听了银钩宝帘的斗嘴,不由想到玉离子哥哥,哥哥在宏村山里那顿打,可谓着实,但随和四狼主哄抱了小王爷一夜未合眼,用血肉之躯为小王爷招揽水 做药为小王爷疗伤。哪里如岳相公狠毒,云哥哥险些被打死,相公都不露一面。

    “还有传言说,云儿是相公领养的战争孤儿,给口饭吃活条命就该对相公感恩戴德了,打死也是欠相公的。”

    “还有流传说,云儿是相公的前妻趁相公不在家时同人生的野种,所以才~~”

    宝帘从来的老实,话未说完,脸上着了银钩重重一拳。

    “打我做什么?是营里传的。”宝帘大声哭泣。

    “宵禁了,做什么!”帐外巡营卫队的呵斥,宝帘止住悲声。

    月儿听得心酸,云

    衣睡下,不再说话。

    月儿责怪的瞪着银钩宝帘,却也是说不出的心酸。

    银钩不服的说:“若是我,巴不得相信这留言是真的,心里也好过些。”

    云儿捏着那枚铜钱睡熟。

    岳飞随傅庆张宪骑马来到山坡视察时,生龙活虎的士兵正练习重铠注坡,一个个满头大汗,认真卖力。

    岳飞满意的点点头,余光却偶然落在山坡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

    那个瘦小的身影坐在山坡上,痴呆呆凝视演练的士兵,烈日下一动不动宛如一截木桩。

    岳飞心中一惊,那是云儿,自己的儿子不用靠近,只看身影就能辨出。

    马鞭一指,岳飞喝问张宪:“如何有士兵偷懒?”

    张宪叉手施礼:“相公,非是偷懒。是云儿重伤未愈,不能上马。”

    “这些时日将养,未伤及腿骨,如何不能上马?”

    岳飞随口一问,似有责怪之意,心里也紧张不安。

    张宪同傅庆互视,傅庆扯了把张宪口直心快的说:“小张,别瞒了,迟早瞒不过。”

    又对岳飞说:“大哥,这事一直瞒了你,云儿的腿怕是难以复原了。医官也说不出个经纬,只是云儿试过几此,都迈不开步纵身上马。”

    岳飞的面色益发阴沉。云儿平日鬼滑,岳翻总叫他鬼灵精,主意多得很,怕又在耍小性玩花招。

    “让他去试试!”岳飞吩咐,张宪有些为难,傅庆劝阻不行。

    远远的,岳飞见到云儿走向马,看到他左脚抬起迈上马镫,稳了稳,纵身飞起右腿,却忽然滞在空中,掉了下来。停了停,又重新试过,几此反复,那右腿始终没有飞过马背骑上去。

    “傅庆,你吩咐云儿回家候着。”岳飞吩咐一声,打马离去。

    “大哥,大哥你不要为难孩子~~”傅庆随和劝阻。

    岳老夫人已经近一个月未见到孙儿,只听说孙儿是去江南送信,路远未归。

    拉了云儿吃了顿饭,同云儿聊过一阵,待老夫人睡下,岳飞带了云儿牵马来到空地。

    岳飞先考云儿练了套拳脚,看起来灵活自如。又令他劈叉弓腰,云儿从命照办。

    战马    的叫了两声,马鞭在岳飞手中晃动,指指战马。

    云儿心惊肉跳,他近前摸摸战马的鬃毛,又偷眼乞求般看着父亲。一脚上马,纵身飞腿,那腿却如被空中无形的手擒住,迈不开,只得掉下来。再试,仍然如此。

    想想刚才打拳踢腿全无办法破绽,底甚在马上迈不开腿上马?岳飞心中火起,平日军旅繁忙,却还要跟个孩子斗费时间,索性近前,一把将云儿的右腿托上马,云儿却从马背右边翻下,险些拐了脚。

    云儿跪地,不敢抬头,失落而又心惊。

    “你还要赌气到何时?再若胡闹,重责不怠!”岳飞盛怒:“上马!”

    云儿跪地摇头:“爹爹,云儿试过多次,云儿不行,腿如被栓缠,抬不起。”

    在地上飞腿打拳生龙活虎,如何上不去马?为那一百军棍,胆敢嫉恨?天下哪有儿女嫉恨父母的道理!

    岳飞震怒,抓过云儿夹在腋下欲打。有些道理对孩子讲不清,或许说得唇干舌燥他们也未准体谅父母的苦心,关键时候责打一顿反是最能令孩子驯服的办法。

    “兄长!”岳翻赶到:“五哥还要如何逼迫云儿?”

    岳翻上前一把扯落云儿的裤子,月光下伤疤纵横骇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    0    )        者,支持正版阅读!)

    一百军棍 v

    一百军棍 v      云儿是血肉之躯,他不是牲畜,五哥要打尽管打,就    三军传诵岳相公大义灭亲的美名了!”

    一阵僵持,岳翻抢过云儿抱在怀里哄拍。

    “五哥,云儿的腿怕是废了,或许今生今世难以骑马,或许难以纵横疆场。这些都是拜五哥这父亲所赐。但云儿始终是岳翻最疼爱的侄儿,岳翻不嫌弃他,岳翻要带云儿走。”

    “云儿。”岳飞呵斥。

    岳云跪在地上:“爹爹,云儿随六叔走。”

    岳飞咽气,转身离去。

    忽然回身厉声呵斥:“你六叔可以走,贪恋繁华享受者不要留在岳飞帐下!只是云儿,你胆敢忤逆,就不要后悔!”

    岳飞满心烦闷回营,一身青衣小帽在营里走动。

    不远处的帐子中,传来士兵们高声说笑议论:“听说岳云小官人是相公的养子,不是亲生,所以相公才往死里打他,拿他立军威。哪里有把亲生儿子非斩即打的,十来岁的孩子,一百军棍呢。”

    “听说,小官人是战场上死难兄弟的遗孤,相公好心收养了。这亲生爹娘知道十来岁的孩子被打得死去活来,要多心疼。”

    “要是我,宁可不被收养。养大了不过做筏子为老子的功名垫路。”

    “胡说!岳相公不是这种人。”

    “谁胡说,小官人帐里的银钩说小官人都默认了。”

    “别乱操心,人家的事,愿打愿挨的你管啥?”

    一阵哄笑声。

    “相公,别听那些嚼舌根的乱说,都是闲得欠打嘴的。”

    岳飞瞟眼朱大壮,淡笑无语,不屑的一笑。

    谣言越传越凶,终于有一日,岳翻不知为何一位副将打架,打得那位副将满脸是血。

    岳翻被相公下令抽了二十鞭,在辕门罚跪示众。

    宝帘心惊肉跳,低声对云儿说:“云儿,那位被打的副将,就是那天在讲云儿的娘是~~是~~的哪位。”

    两行清泪滴淌,云儿跑去辕门,跪在六叔眼前。

    “六叔,云儿知道六叔为什么?云儿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云儿是六叔的乖侄儿就是了,云儿随六叔走,云儿不在军中给爹爹丢脸现世。”

    岳翻揽过云儿,搂在怀里,低声耳语:“云儿,不听那些鸟厮喷粪,云儿是岳家的长孙,谁也改不了。”

    张宪和傅庆传令下去,如若再有人妄议军队无关的长官家事,严惩不贷。

    云儿在小河里洗澡,洗尽身上的污血痕迹,新落痂的疤仍是明显。

    散落一头乌发,旭日晨光中泛了幽兰的光彩。

    “月儿,你会盘发,帮哥哥的忙,把头发束上去。”

    “束发?”宝帘接话说:“那是要及冠的年龄由爹爹和族里长辈去束的。过两年自然会束,你急的什么?”

    “抓髻带兜鍪不便,怕那日就是抓髻刮了兜鍪才害云儿下马。月儿帮我盘上。”云儿坚持的吩咐,阳光下的笑容遮掩着内心的阴翳。

    头发高高束起,月儿用一根竹枝为云儿当发簪插上。再看束发后的云儿,额头上那顽童般的碎发全无,露出宽展的额头,浓眉长睫下一双小鹿般忽闪明润的眸子,少男般的英俊青涩,立时显得如个小男人般。

    月儿看着,脸上绽现舒心的笑容。她一笑,云儿看了月儿那丑丑滑稽的笑容,也笑靥飞绽。

    面对着战马,云儿一头的冷汗,几次咬牙拉住缰绳,左脚踩鞍,右脚一抬,却如千钧巨石牵扯在腿上,抬不起来。

    “云哥哥,别急,慢慢来。”月儿担忧的劝慰。云儿却倔强的坚持不停得走向战马。

    岳云被唤到中军帐,父亲很少在军营里召见他。

    望着立在一旁的云儿,风吹过麻衣下摆飞卷,高挽的发髻显得英气勃勃。

    岳飞本想斥骂他胆大妄为自己束发,却又咽下埋怨。

    “不想当兵了?”岳飞问。

    “岳云不能骑马,也会上阵杀敌。”

    云儿傲然的说。

    “为了那一百军棍嫉恨为父不成?”岳飞愠怒,云儿跪地:“孩儿不敢。岳云无能,落马受责,无话可说

    “相公,安吉军情禀报!”一阵战甲战靴的响声,几名裨将报名进帐。

    云儿垂手立在一旁。

    “相公,楚昭明太尉率一千精兵追杀戚方匪部,大败戚方前军,却撤军时遭戚方暗算,被戚方之子戚继祖射杀。一箭穿颅而过。”

    岳飞极力控制惊骇的神情,戚方不过是匪寇,楚昭明一员大将,未能捐躯抗金沙场,却死在戚方草寇之手。

    “相公,戚方匪类十分小贼,他们拆毁官桥,骚扰当地驻军,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更有甚者,戚方之子戚继祖箭法甚是了得,射杀不少宋军,都是绿竹箭穿眼透颅伤命。”

    “相公,戚方伤亡惨重,对岳家军恨之入骨,抓到的俘虏立刻斩杀。”

    接过偏将递上的绿竹箭,青绿色箭杆与众不同,上面赫然刻了“戚继祖”三字。

    云儿看出父亲的痛心愤怒,只听父亲对朱大壮吩咐:“传岳翻来见。”

    “相公三思,戚方凶悍,总是埋伏暗算,莫要伤了六爷。”偏将慌忙拦阻。

    往往危险的仗,都是六叔和傅庆这些父亲亲近的人去应战。岳云心里不由为六叔担忧。

    六叔得令出帐,岳云见父亲目不斜视的出帐,不屑看他一眼。

    云儿进退不是,看父亲走远,才蓦然的出帐,朱大壮一旁拉了他劝阻:“小衙内,相公近来心情不好,就是委屈,小官人也担待些。”

    岳云点点头,忍了泪绽出笑颜。

    “有刺客!”帐后一阵纷乱叫嚣,就听一阵匆促的马蹄声,一匹黑马驮了一重甲士兵飞马过来,弯弓搭箭直向孤身离去的父亲奔去。

    云儿头脑忽然一阵空白,惊叫一声:“爹爹!”

    不顾一切的迎上,就在黑马从身旁飞过的一瞬间,云儿纵身抓住那黑甲人的 甲丝绦跃上马,紧紧从后面卡住那人的咽喉。二人挣扎片刻,云儿拔出腰间赵构御赐的短剑,捅入刺客的大腿。扭打在一处就在岳飞身后不远处一起滚落在地,巡营的士兵追上,将刺客擒住。

    “相公,是抓了几名刺客,是戚方的人来行刺!”

    “嚣张!”

    岳飞怒喝。

    云儿落地时,脸被磕青,追上来的朱大壮心疼得为他揉着:“小官人,大叔拿个鸡蛋给你揉揉。小官人人小,可真是英勇。”

    众人对岳云智勇双全的赞许,岳云却摸摸那匹马,惊魂初定,却高兴自己突然能骑马了。

    岳飞阴鸷的目光上下打量儿子,用手和蔼的抚弄儿子的头发,在众人对云儿的赞誉声中,一把揪过云儿扛在肩头,向营帐走去,吩咐亲兵任何人不许擅入。

    云儿慌了神,他忽然醒悟,爹爹定然是误会他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紧急关头突然能骑马,他无法解释。

    “还要如何欺瞒为父?”岳飞将云儿掼在榻上,掀翻云儿狠狠的几巴掌抽下,云儿放声大哭起来,他委屈难言,急得抓了爹爹的腰带求饶:“爹爹不打云儿,云儿不敢欺瞒爹爹,云儿没有。”

    “为父打得打不得你?”爹爹的巴掌重重落在云儿身上,云儿踢了脚挣扎。

    “爹爹还是拿军棍打云儿吧,爹爹的手重。”

    云儿的挣扎哭闹,没了那日受那一百军棍的坚强倔强。

    云儿在啜泣,抓了爹爹的腰带,头贴到爹爹怀里蹭腻。

    “爹爹,云儿能骑马了,云儿不会给爹爹丢脸,云儿不走了。”云儿抽噎着,岳飞伸手想看看孩子伤得如何,冰冷的手触及云儿的腰,云儿周身一颤。

    岳飞搂紧云儿,孩子一脸的泪,俊美的面颊令人怜惜。岳飞嗔怪责问:“云儿可是爹的亲生儿子?”

    云儿羞愧的低头。

    岳飞露出难得的笑意,揉揉云儿的伤,伸手拔下云儿束在顶上的发髻,一头乌发落下。

    “你六叔小时候也一般的无赖,怕再过两年及冠了就生远了。”“爹爹,云儿没有欺瞒爹爹。云儿不敢。”

    竹海未了情 i

    竹海未了情 i      飞率队整装待发,誓师去安吉剿灭戚方匪患,保境安

    大军出营,云儿却打马追上:“爹爹,带云儿一道去,云儿去帮爹爹和六叔。”

    岳飞皱眉,沉声呵斥:“云儿,放肆!这里是军营。”

    爹爹一直训诫云儿,营中没有父子叔侄,只有官长部属。

    “相公,岳云请缨同童子营的兵卒一起出征讨伐戚方逆贼。相公,讨逆练军,正可以验查童子营操练的成果,日后也好去疆场抗击金兵。”岳云没了小儿女娇纵的神情,眉目飞扬一本正经的请缨出征。

    张宪在一旁也赞成的附和:“岳云所言有理,讨伐贼寇,也可以练兵。”

    岳飞沉默片刻,吩咐张宪:“点上十名童子营精干的士卒,随军出征。”

    大军扎营时,岳云偷偷溜进父亲的营帐。发生了诸多变故,云儿反是对父亲益发的依赖。

    岳飞正在伏案仔细观察地图,抬眼见云儿进来,哼了一声低头看图问:“你竟是跟来了?打得不肿还能骑马?”

    云儿猴上爹爹身边,一脸谄笑:“痛,都肿了,可一想到能上战场杀敌,云儿就顾不得许多。”

    岳飞只得放下手中的地图,揽过云儿到身边。

    十三、四岁的孩子已经长得身材颀高,却还是一脸孩子般纯真地笑。

    云儿半蹲半跪在他膝下。岳飞抚抚云儿的头发,心里却隐约迟疑。他似乎对云儿过于宠溺,尽管对云儿的错处从不姑纵,但毕竟平日对云儿不免的疼惜。想自己幼年,尽管父亲中年才得了他颇为珍视,却从未记得父亲抱过他,甚至十一、二岁上下,父亲就开始对他正其衣冠。尊其瞻仰的拿起为父的尊严,没有笑颜。平日父亲同母亲说笑间但凡见了他出现,立刻做起声色拿出老子威严,动辄则咎的训斥。古训说:“君子抱孙不抱子”,断没有宠溺儿子的道理,但他每见了云儿乖觉地样子。心里总是不忍的去疼惜。

    同岳翻的军队会合时,戚方的匪军已经被追逐到苦岭一带。

    岳翻提及戚方大骂不止,才不过交战三天,虽然大局上胜利,但宋军将士不熟悉竹海茂竹修林的地形,中了戚方诡计被射杀者无数。

    “抓了戚方父子,定食肉吞骨!”宋军将领大骂不止。

    月儿随了云儿的左右,总听人说戚继祖地飞箭如何厉害,从眼睛穿颅杀人。夜晚月儿去小解都要拉了云儿去放风。银钩和宝帘骑术不精,没能被选上出征。只月儿随了岳云来到安吉。

    安吉。张俊元帅的营帐。穷凶极恶的戚方匪军在岳飞大军追赶下已经走投无路,恰遇到张俊元帅大军赶到。于是趁机投降了素来待人平和的张俊。

    “血债血偿,不杀嚣张的戚方不足以平民愤。”岳飞闻讯带岳云赶去张俊大营。血债未偿,如何令戚方归降。

    诸将一阵争执,张俊捻须平和的笑:“鹏举,降将勿杀,这是规矩。鹏举此外的条件但讲无妨。”

    傅庆同岳翻对视,厉声说:“若要归降也容易,拿了戚继祖来血祭广德军无数亡魂,否则民愤难平。”

    张俊元帅舒缓了语气似乎为难的口气同降将戚方商量。目光却探寻的看了眼一旁的岳飞。岳飞地条件十分苛刻,张俊也不忍得罪岳飞。但毕竟戚方归降了他。

    云儿偷眼看父亲,一脸沉肃。莫说广德军近年来屡屡被戚方匪患祸害,爹爹前番险遭戚方暗杀。就是这些日傅庆大叔和六叔岳翻剿匪也伤亡惨重。前些时傅庆大叔被戚继祖骗入竹海,忽然间埋伏的匪人弓弩齐发,险些要了傅庆大叔地性命。另一次父亲亲自率一千精兵追杀戚方,戚方却拆毁官桥,肆无忌惮的令他儿子戚继祖射杀父亲。好在父亲躲闪及时,那箭正中入旁边一颗翠竹。父亲拔下箭,那根莹绿地竹杆上赫然刻着“戚继祖”三个字,父亲惊愕之余将箭插入箭簇。自剿杀戚方匪患以来,岳家军的将士提到戚继祖这箭无虚发箭箭穿目而入的绿竹箭,无不胆战心惊。也正是为此,父亲才要鼓舞士气亲自带兵追赶捉拿戚方,不想戚方被追得走投无路,反印胀督盗烁崭侠窗布恼趴≡А?br />

    如今父亲提的条件,分明就是想杀了这恶贼。哪里有父亲为了求活命,把自己儿子献出来的道理。况且戚继祖虽然年少,却是骁勇无比,哪里肯如此束手就擒。

    令云儿奇怪的是,张俊竟然喏喏称是的退下,允喏说傍晚必然绑子来请罪,听凭张相公处置。

    看了满脸谄笑离去地戚方,张俊捋了胡须叹息:“当年这戚方早年也是同鹏举你同帐在杜充元帅帐下为将,不想却背叛朝廷落草为寇。这戚方的夫人可还是杜充元帅地侄女。”

    “戚方浪得虚名,无非是草寇,也值得一剿?”张俊身边一身戎装的小衙内张绣开口接道。云儿不由多看了张绣两眼,依然的风姿俊逸,戎装仍显美少年英姿。适才在大帐外,张绣一把拦了云儿的去路,挑衅般捏起云儿的下颌端详:“长大了,益发的俊秀了。难怪官家赐你锦袍。”

    云儿没理会他,绕开他的纠缠在帐外等候,张绣在一旁笑问:“明日回宫,你可想随了本衙内去见官家?”

    自此扬州蹴鞠胜了张绣,害得张绣当众被辱打,张绣每见了云儿就似乎想到那份屈辱,总是忿忿。

    暮色罩大地,转眼晚饭吃过,岳元帅起身告辞:“相公,怕是这戚方使诈,故意拖延。岳飞定要回去布置,明日发兵剿平戚方残部。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通禀:“降将戚方到。”

    昏黄的灯光,戚方走进来,怀中紧紧横抱一黑色包裹,包裹外空垂两条腿。

    “大帅,戚方诚信投诚,望张相公和岳相公体察。所谈条件,戚方已将小犬带来,凭相公们发落,只是求相公饶他狗命,有开罪相公之处,戚某定去严惩。

    众将哗然,难以置信戚方真能捆子来受戮。

    双眼喷火迫不及待冲上前的是傅庆,一把揪了那黑色的包裹掼在地上,包裹滚开,里面趴在地上的是一位清瘦的少年。傅庆上前一脚踢去,少年翻滚几下,在地上抽搐几下。

    傅庆嘡啷一声抽出宝剑,戚方慌忙凑上前挡了孩子跪在地上:“傅庆将军,饶命。他~~他服了蒙*汗*药,    。: :

    傅庆一把踢开戚方,踢翻过地上的戚继祖,手起剑落。

    那剑就在戚继祖头上三寸的地方停遏。

    苍白的面色,薄唇柔和的线条,真难看出凶狠。

    云儿一直好奇这传说中凶悍的小贼是如何摸样,如今一看,惊奇又有些失望。不是青面獠牙的怪兽,倒似是阎罗殿里的孤鬼。

    “我这就弄醒他。”戚方慌张的四周寻茶水。

    “慢些,给他绑了。”岳翻吩咐。云儿反是鄙视的看了眼六叔。如何这被抓到宋营地俘虏,还怕他不成。

    泼醒戚继祖,戚继祖缓缓抬起沉重的眼皮四下环顾,单眼皮下那眼睛不是很大,却是炯然有神,那目光清寒如利刃。眼色中的惊慌,扫视到父亲忽然变作愕然,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头痛欲裂总记不起来路,只愣愣的叫了声:“爹爹”

    他只记得父亲唤自己去喝了碗汤,不记得如何来这陌生的地方。

    惊慌的眼色看着父亲,探寻眼前的一切。

    “儿呀,去给相公叩头谢罪!”戚方板起脸,没了同张俊岳飞说话时的卑微赔笑。

    戚继祖不解而羞愤:“爹爹果是降了?若降爹爹自己去降。儿子死也不降!继祖带娘离开就是。”

    “放肆!”戚方低声呵斥,“继祖,去给傅庆将军磕头赔罪。”

    戚继祖傲然地爬起身,斜睨傅庆、岳飞一脸奚落:“原来靠蒙*汗*药的伎俩擒拿戚继祖,也不光明磊落。”

    “叶儿!”戚方呵斥。

    傅庆上前一把揪起戚继祖,几个耳光,反手扣剑架在戚继祖脖子上:“小畜生,你杀了多少宋军兄弟,今天将你千刀万剐!”

    戚继祖毫无惧意,惨然的目光看着父亲。那出卖了他。拿他当筹码换取安宁的竟然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叶儿,爹不怕死。这全是为了你娘和兄弟们一家太平。”戚方的眼色游动,不敢正视儿子。岳飞心中鄙夷地暗笑:怕你还有面目面对儿子倒是奇事。

    傅庆将剑入鞘,戚方如释重负般跪地给傅庆磕头:“傅将军,谢傅将军不蘸之恩。”

    “爹爹~~”戚继祖羞愤的喝止,“死就死了,爹爹何必给这狗头下跪。”

    傅庆哈哈大笑,一脚踢翻戚继祖:“饶了你,哪里有此等美事。你傅爷爷要你慢慢死,活活的打死你。”

    “六郎。鞭子!”傅庆一嚷,岳翻扔过一根马鞭。

    “叶儿。戚方按着孩子的头,戚继祖梗着脖子,反透露出土匪的蛮横。

    傅庆提了马鞭过来,劈头盖脸的边骂边抽,那咆哮声压过了皮鞭的狰狞声响,满屋人看着戚继祖身上血花飞溅,皮衫被马鞭肆虐得褴褛破碎,斥骂声渐渐平静。

    “小狼崽子,跪在低声磕头叫几声爷爷,就饶儿狗命。”傅庆几脚踢翻过戚继祖的身躯,一脚踏在戚继祖小腹上,如踩一只臭虫。

    戚继祖脸上掠过丝痛苦的嘲讽笑意,竭尽气力挤出几句话:“要杀就杀,少来聒噪,爷爷不会眨眼,动手!”阴凉的目光如那绿竹箭般射穿人心,令人不寒而栗。冷峻地话语,哪里像十四、五岁的孩童。

    岳云看得心下暗惊,这小家伙竟然心狠手辣射杀多员宋军战将,死到临头还嘴硬,可谓死不改悔,死有余辜。侧眼看戚方躬身打揖,唯唯诺诺,丝毫不敢再开口为儿子求情,似乎父子天性在他那里已经泯灭一般。

    戚继祖显然不肯投降,戚方竟然为了向宋军求和而出卖了自己地亲生骨肉,亲手抱子送来宋军帐中。为了自己的安危富贵,不惜割舍骨肉亲情。想这小孩子同宋军无冤无仇,就是射杀宋将,多半也是父亲授意。思及此,岳飞心中反如吞了 螂苍鹰般恶习,对戚方不尽地鄙视,而对眼前这宁折不弯的孩子却是有了几分好感。

    戚继祖在傅庆马鞭下翻滚,咬牙不语,那副倔强的神色反是比他老子戚方更刚强血性。

    岳飞喝令傅庆暂且住手,戚继祖在地上痛苦的喘着粗气。

    “娃儿,你不服?”岳飞问。

    “自当宋军是什么磊落之师,不过暗箭伤人的小人,拿蒙药骗了你家爷爷来送死,也不见得有大丈夫处世的光明磊落。”戚继祖满嘴血渣的吐口暗红的唾液咒骂,岳翻却上前踢他一脚喝斥:“蒙了你献于张总兵帐下以求屈膝求和地是你老爹,关自家们何事?”

    儿子歹毒得躲在竹林暗箭伤人,老子软骨的贪生怕死不惜出卖自己地儿子,这家父子还真是罕世少有。岳飞一阵冷笑,吩咐说:“放开他。”

    竹海未了情 ii

    竹海未了情 ii

    继祖背负着瞎眼的母亲向山里行走,步伐沉重,汗水

    “儿呀,到哪里了?累就停下歇息片刻。”杜氏老夫人颤巍巍的摸着儿子的脸。虽然眼睛看不到,但她的鼻子耳朵能感受周围一切。

    “娘,叶儿不累,天黑前走出这片树林,翻过苦岭就是安吉境,叶儿雇一套车马,娘就不必如此辛苦。有个十日,就能赶到临安去寻找舅父。”戚继祖回答,头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

    “儿呀,娘渴了,歇息片刻。”杜氏夫人拍拍儿子,戚继祖小心寻块大石,放了娘坐下。

    自己伸展腰身,伤口仍是疼痛。

    仰头看天,夕阳无限,山川披霞,万竹浴金。

    可惜壮丽河山,娘自幼失明的眼睛看不到。就连他的模样,娘也只能无数次的靠手去摸索感觉。

    “娘,水。”戚继祖递上水葫芦。

    杜氏夫人摇头:“儿呀,去给娘打些清冽的泉水,去去火气,凉凉心火。来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