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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第7部分阅读(2/2)

意打仗,所以百姓为了躲避战乱才如此慌张逃窜。不禁意间,一位大婶拉过岳云低声问:“小哥儿,你怎么还进城呀?还不快逃?”

    “我,我带妹妹进城看病。”云儿指着出发前扮作女孩子掩人耳目的月儿。

    看了月儿一脸的怪癣,大婶惊骇的停了停又说:“怕是大夫也未准逃命去了,这金兵在建康城里抢东西拉壮丁运给养,见到什么抢什么。快逃快逃。”

    大婶匆匆将包里几块儿地瓜干塞给云儿,怜惜的说了句:“饿了吧?肚子都在叫。”

    笑笑转身跳上个板车离去。

    望着远去的板车,月儿心里窃笑,不由多看了几眼容颜俊美出众的云儿哥哥,这才是人长得俊,走到哪里都讨些便宜。月儿调皮的学了大婶的腔调:“小哥儿,你怎么还进城呀?还不快逃?”

    头上被云儿凿了个暴栗,手里多了块儿地瓜干,月儿嬉笑的看着云儿哥哥。

    “贫嘴,吃吧。”岳云打马折返,月儿惊得大叫:“云儿哥哥,去哪里?”

    岳云将马寄放在曾经几次帮父亲去接头送信的小村庄,拉了月儿徒步折返回建康城。

    “你我两个孩子,骑匹军马会令人生疑。而且城里在抢东西,如果是为了打仗,这马怕要被充公。”

    月儿不由佩服云哥哥的谨慎,二人就又摸回建康城。

    一座山路瓜棚边小茶社,远远能看到山崖下金兵挖的凉洞。云儿摸摸兜,就只有两枚铜钱,是他们身上的所有。老板娘看了小兄妹尴尬的样子,咯咯的笑了:“小娃娃,没钱想吃瓜是吗?”

    月儿看看云哥哥,云哥哥的脸上尴尬的绯红,老板娘却爽快的挪过条凳子:“坐吧,兵荒马乱的,大娘不会赚你们两个孩子的钱。”

    一个西瓜就剖开在桌上,几牙红红的汁水横流的西瓜放在月儿面前。

    “吃罢,你们不是建康府的人氏吧?”

    岳云灿烂的笑浮现在脸上,道了声谢,拿起西瓜就吃。边回答说:“我和妹妹是从相州逃难来六合投亲的。妹妹染了怪病,说是建康府夫子庙有位老郎中可以治,可一进城,老郎中一家逃难去了。”

    老板娘叹气说:“能活命就不错,治什么病呀。依大娘说,这小妹妹的病不治为好,反是平安些。反正也不急了找婆家嫁人,这治好病不定就被那番狗抢了去。这些天抢了多少女孩子押出了建康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有人说是押去了金邦当奴隶。”

    28 深山古庙藏机关

    28 深山古庙藏机关     “不是要打仗吗?抓了人往哪里送?”旁边喝茶歇脚的两位客商模样的人摇头说:“不像要打仗,巴不是这金狗要逃走。你们想要,这连抢了几日了,来来往往也没见往城里增兵,反是撤出去的兵越来越多了,大车小车运钱粮。”

    岳云立着耳朵细听,又听另一个人说:“这话有道理。怕是金兵在城外挖的护城河,不过是掩人耳目。怕韩元帅和‘岳爷爷’来追打他们吧?”

    月儿指了山上的凉洞明知故问:“山上的洞是什么?”

    老板娘笑笑说:“金兵挖了要避暑打仗的,自挖了就没来过。有时候我还往里面放些西瓜。那洞极冷,是个避暑的好去处。”

    “山上有座庙。”月儿指了山顶的一座庙喊道。其实这都是童子营训练出来的打探敌情的套路话。

    老板娘说:“那个庙是座尼姑庵,被金兵占了。前些时候金兵挖凉洞时,我那汉子还被拉了去往山上帮金狗搬运粮食。原本山上有位静月师太,是位好人,不知道如何了。”

    岳云好奇的拉起月儿说:“走,去看看。”

    老板娘慌忙阻止:“这孩子,山上若遇到金兵如何是好?”

    云儿笑了说:“大娘,咱家信佛的,逢庙必拜。我们是小孩子,金兵不会抓我们丁。”

    “山上若见到静月师太,就说山下瓜田的阿三媳妇问她好。”老板娘弯身去棚里拿出一包茶叶:“这师太爱喝的白叶茶,也捎些给她。”

    山顶的尼姑庵大门禁闭,月儿调皮的推了云儿在前面说:“月儿这张丑脸,敲开门就会被踢出来。还是云哥哥生得人见人怜,你去敲门没人舍得拒绝你。”

    借口讨杯水喝,小尼姑才带了云儿和月儿进庵。

    月儿四下张望,没见到金兵的影子,心也就略放下些。

    尼姑庵的地势十分特殊,从庙外的围墙能一览建康城的全貌。

    见岳云提到静月师太,小尼姑带他们去见庵堂。

    诵经完毕的静月师太轻轻起身,人近中年却是风韵依然。秀雅的面颊带着亲和的笑容,就如佛堂上供的观音娘娘般端庄清丽,周身上下散着母性的特有的余味,令月儿情不自禁的望着静月师太的眼神向她走近。

    静月师太是待发修行的尼姑,灰色的佛帽中依稀露出丝乌发。

    那眼睛似乎在哪里熟识,只是月儿一时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她。

    “师太婶婶,月儿仿佛在哪里见过你。”月儿脱口而出。

    静月师太看了丑丑的月儿笑了,满眼的怜惜说:“那是贫尼同施主投缘。”

    月儿愣愣的呢喃:“师太婶婶好像月儿梦里见到的亲娘。”

    静月师太笑容可掬的拉了月儿的小手,丝毫没有嫌怨她一身怪癣,反是用手轻拂月儿的发鬓,那纤长的手指冰润,月儿开心的笑了。

    “阿三媳妇在山下还好吗?”静月师太问。

    月儿刚要答话,忽然殿外一阵脚步声,两员金将大踏步进来,大叫一声:“什么人!”。

    “当啷”一声腰间牛刀出鞘。

    月儿吓得一惊,扑到静月师太怀里“哇”的哭了。

    “乌路里,不要胡来!”静月师太呵斥,那威严的话语没有丝毫对金将的畏惧。

    如果是普通的民妇僧尼,在金兵面前不卑不亢已经是不易,如何面对钢刀如训斥奴仆般的疾言厉色。

    岳云心中发寒,该不是这尼姑是同这些番狗一伙的?

    “这两个孩子不过是山下买瓜的阿三媳妇派上山来看望我,送香茶的。”

    “王妃,这~~”

    静月师太一瞪眼,乌路里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口。

    “你们两个下山吧,带话给阿三嫂,我很好。有空请她来喝茶。”乌路里和另一番将轰着岳云和月儿离开。

    看来这座尼姑庵大有名堂,月儿从云哥哥不甘心的目光中看出他想留下了查个究竟。

    月儿忽然蹲身大叫肚子疼,急着要找茅厕。

    小尼姑带了月儿和云儿去方便,趁了左右无人岳云低声抱怨:“可惜不能久留,这个庙里大有机关,尼姑庵里有这么多金将。”

    月儿也点点头:“那个金将好像在叫王妃。”

    话音未落,远远的见又有几名金兵金将向庵外走去。月儿惊恐的拉了岳云低声说:“那个,那个走在前面的,他叫黑鹰,我认识,他是四狼主金兀术手下的大将。”

    岳云惊愕的看着月儿:“你如何知道?”

    月儿暗悔失口,忙敷衍说:“是,是在玉娘姐姐那里见过。”

    月儿和云儿蹑手蹑脚的回到庵堂,里面乌路里的声音:“王妃,玉离子小王爷就在四狼主身边,他很好,又壮实了。四狼主也很疼惜关爱他,四狼主请王妃勿为挂念。”

    月儿心里暗惊,难道世上有这么巧合的事?

    月儿的眼睛蒙上迷雾,她恨不能闯进去对静月师太讲,小王爷是多么的想娘,如何在月下吹笛怀念,又如何被父王非人般的责打虐待。月儿情不自禁的摸摸自己脖子上的那块儿双鱼玉佩,难道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而王妃出现了,小王爷却坠崖摔死了。虽然她无比难过伤心,可在岳家军和云哥哥面前又要极力掩饰这段难言之痛。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使命,那就是等到皇兄从海水避难归来,她一定要不顾一切的去找九哥,让九哥去救在金国受苦的爹娘。

    “月儿,跟我来。”云哥哥一声呼唤,月儿随了岳云向后面的院落探去。

    厢房内堆的是满屋的麻袋,门没有锁,也无人看管,用短刀扎开个口子,流出来的竟然是大米。

    后面几进的大殿大门紧锁,从窗棂向里望去,能看到些横斜的武器。

    “奇怪,这里是什么所在?依照这个情景,番兵应该觉得这个庙很安全才不会设防。大殿中那位面如观音娘娘般清秀雅静的师太又是什么身份?”

    一只大手提了月儿的脖子拎起,月儿惊叫一声,发现岳云也被金将擒住。

    “小奸细,砍了你们!”

    月儿“哇”的大哭:“庙太大了,走丢了。”

    “走丢了,走丢了能跑到这里来?”金将喝骂。

    “静月师太,师太婶婶。”月儿尖叫着,静月师太闻声赶来。

    “将这两个小贼砍了,算他们不走运撞了进来。”乌路里刚要举刀,月儿却咬了金将的手,扑到了静月师太身上哭道:“佛门净地是不能杀生的。”

    金将被月儿逗得“噗哧”笑出来:“这个女娃娃还很鬼灵,不在庙里杀你,庙外从山上扔你下去总可以。”

    月儿挣扎的叫着:“我不是奸细!”

    岳云也看到不知道从哪里忽然冒出的越来越多的金兵。

    “乌路里,贫尼同这娃儿们投缘,勿伤他们,遣他们下山吧。”

    “滚!”乌路里一脚踹到月儿腿上,月儿扑倒在地。

    29 军中无粮度饥荒

    29 军中无粮度饥荒     月儿随了云儿哥哥匆忙下山,回到山下茶棚讨来纸笔描绘下山庙周围路线地形。

    “不好!”月儿摸摸脖子一声惊叫:“玉佩,玉佩不见了。”

    凉棚中众人的目光投向月儿。

    岳云一把拉过月儿不屑的说:“你那块儿劳什子石头丢了也罢!不是什么值钱物件。”

    月儿急得刚要对云哥哥喊:“我那玉佩是价值连城的宝贝,是玉离子小王爷寻回母亲惟一的信物。”

    目光接触到云哥哥那责备而溢出坚定的光芒的漂亮眼睛,那眼睛对她说:“你不能去,你是军人,你有军规!我是押队,你要听我的。”

    “云哥哥,那块儿~~”月儿眼泪汪汪。月儿忽然想到坠崖身亡的小王爷玉离子,心里酸楚难奈。小王爷死了,他娘或许还不知道。但又一想庵堂里那位静月师太,如果没有猜错,她若是真是小王爷的亲娘,这该是一场上天作弄。

    云哥哥的手紧紧握了她问:“丢哪里了?”

    “一定在那个大殿外。金兵推搡我的时候,是觉得脖子上似乎~~”

    月儿的话音未落,云哥哥已经拉起她大步的启程,不是回庙找玉佩,而是不管她如何哭闹执拗,拖了她向城门走去。

    路上几次险遇金兵,月儿都在云哥哥的带领下巧妙逃脱,出城打马向宜兴军营狂奔。

    原来建康城处于金兵撤离逃跑的状态,四处都在哄抢财物。所谓的挖沟壑建岩洞都是在迷惑宋军掩人耳目。

    如果按这个情势,此事收复建康府就是个最好时机。

    中军帐里,月儿眼中那一路同她说笑玩闹调皮的云哥哥镇定的如一员骁将般,他滔滔不绝的禀告一路上的所见所闻,所有的话都是据实以告,没有半分自己的臆测或增减。月儿眼前的云哥哥似乎高大起来,仿佛也如她心爱的九哥,他敬佩的小王爷一样,是位不折不扣的少年英雄。

    “岳云、康赛月,你们下去歇息吧。”岳飞元帅低头仔细看着手中几张图吩咐,都没有抬眼看云哥哥一眼。月儿心里有些为云哥哥抱屈,一路上多么艰险,竟然都没半句奖励的话。反是张宪统制说了几句褒奖的话安慰她们。月儿看了看面容沉肃的岳太尉,那脸形,鼻嘴同云哥哥真是蛮像。不过就凭刚才那场对答,谁又相信云哥哥和这位三军统帅是父子关系?岳太尉有没有顾念到云哥哥和她还是十来岁的孩子。

    小伙伴们拥上来围了月儿和云儿问寒问暖的说笑,月儿头一次觉得立功的荣耀,仿佛她是个英雄一般被小伙伴们仰视。讲到在庙里的险境,小伙伴们更是听得吐舌头捏冷汗。

    月儿忽然诡异的一笑:“云哥哥,你说太尉会赏什么给我们?”

    岳云拍拍月儿的肩膀说:“跟哥哥一道办差,怕要苦了你一道受罪了。哥哥的军功多半是不能上报的,欠你的,哥哥以后补你。再不然,下辈子变个乌龟给兄弟你驼碑。”

    小兄弟们哈哈取笑:“云儿,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怎么不说,来世让小月儿投胎变个女的,你以身相许罢了。你是不是也嫌弃康赛月长得丑?”

    “混说,月儿可比你们这些痴鸟强百倍,他来世若是个女的,我就娶了她。”云儿豪爽的说,拍拍月儿的肩。

    月儿脸发热,心里也暖暖的。

    云儿回家去给奶奶请安,月儿才听伙伴们抱憾说:“岳太尉只对云儿严厉,平时云儿犯了一星点错也要严惩;可童子营去勘查敌情送书信遇到艰险些的事情,都让云儿去做。大功立了也不赏,反不如待我们这些不沾亲带故的孤儿公正。”

    月儿心想,哪个父母不偏心自己的孩子,像四狼主金兀术那样的怪人已经是少有,可金兀术不会淹没小王爷的功绩,小王爷获胜他会派人拿了美女美酒来哄小王爷开心。可怎么岳太尉如此各色?

    吃饭时,童子营的干粮就是半块马铃薯,一小碗地瓜粥。

    “月儿走的那天就是吃地瓜粥,怎么今天还是这个?”月儿记得初一、十五应该有肉的,而且这点干粮也未准能充饥。

    “军中没粮食了。”宝帘说:“听说米仓里连老鼠都不赶光顾了,知道为什么吗?”

    “没粮食可偷了?”月儿咧嘴笑答。

    宝帘认真的摇头:“那只是不屑光顾,老鼠大官人不敢光顾是因为,岳家军的粮仓非但没有它们可吃的东西,就它们这些老鼠进了粮仓,反会被一帮饿红眼的官兵抓去当粮食充饥。”

    兄弟们大笑,月儿却听得作呕。

    “大营里的士兵们吃的就更少得可怜,张统制说我们年纪小,所以才挤出地瓜给童子营吃。大营已经有人饿肚子了。”

    “为什么又要岳家军打仗,又不给粮食呢?”月儿问。

    “现在打仗,跑的跑撤得撤,都乱了。本来是县官负责给军队征粮,可是县官存了粮食以备战乱时自己用,就是不肯军队。我是听那天张统制和王统制骂娘时牢骚说的。”

    “没见出营的路口把守严紧,就是前些时候又兄弟火了要去抢粮,被张统制抓了痛打板子,然后把路口给封了。”

    听了众人神秘的议论,月儿刚要开口细问,就见远远的王贵统制走过来。

    前军后军平日不常往来,王贵统制来张统制的童子营,目的只会是为了找云儿。

    月儿乖巧的起来迎上去:“王统制,云儿哥哥不在,他回家给奶奶请安去了。”

    王贵裂了大嘴笑笑,黝黑的肌肤显得憨直。

    “这包东西替我给云儿。”

    月儿接过那个油纸包,看了王贵统制远去,偷偷的摸摸,圆圆的。好奇心令她偷偷打开一看,竟然是四个熟鸡蛋。

    小兄弟们馋的流口水,云儿却一脸阳光的笑欢蹦乱跳的从外面回来。

    看着四个鸡蛋,云儿爽快的说:“八个人,一人一半。吃了我的鸡蛋可要听我吩咐去办事。”

    孩子们哪里管那些,争抢着把鸡蛋吃了,还品味着鸡蛋的余香。

    “大军要出征打仗,却没有粮食了。”云儿说:“这样下去,怕是出征都困难。”

    “云儿,你主意最多,你说如何办,我们随了就是。”小兄弟们纷纷誓死效忠。

    月儿笑骂说:“半个鸡蛋就把你们收买了?”

    岳云正经的说:“刚才回营时,前军已经开始哗变,听说后天可能就要没粮食吃了。”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

    月儿安慰说:“云哥哥,你爹爹很着急吧?”

    岳云点点头:“他眼疾又犯了,一急火攻心眼就痛。”

    “还记得我们那天在县衙粮库看到那些粮食吗?”岳云问。

    “云儿,你不是要大胆到去抢官粮吧?”冯虎瞪大眼睛。

    岳云狡黠的笑了说:“抢军粮那是犯法,但如果那军粮自己跑到军营来,犯得是哪家的国法军法?”

    30 机智果敢借军粮

    30 机智果敢借军粮     月儿看着云哥哥同几位小兄弟窃窃耳语,哥慧黠的眸子飞转,轻扬的嘴角流露着调皮的笑。

    岳家军的军规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抢粮”,也因为这铁的纪律,岳家军所到之处才受百姓欢迎。

    月儿每次听云哥哥对他骄傲的讲岳家军威名赫赫的历史,心里也不由对严厉的岳飞太尉充满崇敬。

    月儿静静望着眼前眉飞色舞部署“抢粮行动”云儿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隽秀的云儿哥哥,月儿都忍不住要多看几眼。云儿哥哥秀美的五官令月儿掩饰不住的羡慕,因为生得一副人见人怜的小模样,云儿哥哥得到了多少人的疼爱。而看看自己这一身的赖癣,人人厌恶避之不及。每到这时候,月儿心里对云哥哥的羡慕又含了些许难言的嫉妒。

    “月儿听令!”云哥哥调皮的腔调犹如岳元帅升帐派兵遣将。

    小伙伴们都捧场的大喊:“末将得令!”

    而月儿却仗着云哥哥的对她的疼爱,一撇嘴说:“才不去,你们惹事是要挨军棍的。”

    “月儿”云哥哥从石台上跳下来拉住月儿的手,那双令月儿每每望了就心跳不止的流彩俊目就那样逼视着月儿:“你尝过肚子饿几天没饭吃的滋味吗?那比挨板子还难熬。”

    云哥哥那双眼睛就像长江水,风和日丽时水波潋滟粼光魅人;阴云翻滚时就立刻是惊澜翻涛,令人心寒。

    多年后,月儿总在回味云哥哥那时的眼神,也在不解的问自己,那时候她们都年少,还是孩子,是由于自己的爱屋及乌为那记忆中难忘的眼神过多渲色,还是那时的沧海横流、风云际会令年少的她们比沧海桑田岁月的孩子们成熟的更多?

    云哥哥那命令的目光,月儿难以抗拒。尾随了小兄弟们从后墙的一个狗洞爬出去溜出军营,月儿一路上心跳得自己都能听见声音。

    夜晚,王县令家来了两个揭“招贤”榜的小道童,那就是小月儿和银钩。

    “老爷,就是这两位仙童借了榜,他说是从齐云山云游来宜兴城的。”家院的话音刚落,王县令的上下打量着小月儿和银钩的眼色半信半疑,县令夫人早已迫不及待的拉了银钩央告:“仙童,救救奴家的儿子,他才十二岁。”

    银钩比月儿年岁大,也显得清秀挺拔些,拿腔作态的四下看看,对县令夫人神秘的说:“贵府这风水,阴气过种,这宅门开的不好,犯煞星。”

    县令夫人频频点头:“仙童说的是,曾有人也如此说过。”

    县令还在犹豫的仔细观察月儿和银钩,月儿已经提出去见见县令那位得怪病的儿子。

    月儿粗通些药理,但也是知些皮毛。但今天敢揭这榜还是心有成竹的。

    回到宜兴城就听众人在议论县令公子的怪病,听说原是中指上一个黑色的斑点,渐渐变成手指到手掌溃烂,如今已经是小臂肉烂露骨。

    这个叫“蛇眼”的病症世间少见,但月儿竟是见过的。那是珠珠姐姐在去上京的路上得了这怪症,太医都无可奈何时,是母妃执意用猪胆囊为珠珠姐姐敷治,伴了些猪囊草调理胃气才治愈。

    母妃说过,这病她幼时也见过,是因为只了生冷的食物同胃中急火冲撞而应在手指上。

    月儿问云哥哥:“如果月儿为那县官公子治好病,县官就会给岳家军军粮吗?”

    云哥哥忽然嘴角一挑,一脸促狭的笑,开始了今晚的行动。

    “夫人,你尽可看看我师弟的脸,这一脸的疹子,就不是疹子,是炼丹蒸出的仙气,薰落的皮。我师弟的道行比贫道还要深。”银钩喋喋不休的说着。

    月儿看过小公子的伤势,对银钩肯定的点点头。

    “我师弟说了,令郎的病呀,唉,那怕是要烂下去了,最后四肢溃烂见骨,浑身腐臭而亡。”

    银钩话音一落,县令夫人急的痛哭失声,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求仙童指点。”

    “夫人,令郎这病症,都是府上寡德,感应上天获罪。”

    “胡说!”县官正要发怒,银钩忙指了他说:“唉,大人,大人是不是平日对属下苛刻,而且近来有饿死之人要来求粮,被你拒绝?”

    “是了是了。”县官夫人应了说:“是岳家军曾来求粮。”

    银钩跺脚掐了手指说:“晚了晚了,这岳太尉,是天上的金翅大鹏鸟下凡的天将,定然是他去天庭告了你们一状,玉皇大帝动怒了,要擒了小官人去阎罗殿,惩戒你们。”

    县官夫人大哭失声,县官疑惑的望着银钩。

    “那,仙童可有破解的办法?”

    银钩掐指一算,摇摇头:“依贫道算来,这岳太尉无粮,已经要移兵离开宜兴去江阴方向。怕宜兴城立刻就要大难临头了,没了岳家军,金兵就会杀过来,到时候放火抢粮。令郎就是活了,也逃不过金兵的杀戮。”

    “岳飞要走?”县令夫人止住哭声,呆楞在那里。

    银钩忽然笑骂:“谁个还在这里等了饿死。”话一出口也觉得唐突,忙装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为今的办法,只要留住岳太尉,向他老赔罪,贫道再请贫道的师父上天庭去向玉帝讨个情,令郎的病才能有起色。”

    月儿始终忍了心头的窃笑,心想云哥哥的这个主意出的未免太可笑了,而银钩逢场作戏的本事也真令人刮目。

    月儿将事先寻来的百硝粉喂了公子服下,又用蛇囊草熬了灌小公子喝下,小公子开始狂吐。

    吐过后竟然脸色好了许多。

    猪胆囊套在小公子的手上,第二日孩子的病就有了起色,伤势竟然没有蔓延。

    县令这才开始相信月儿可能真是仙童,慌得跪地叩头。

    “给贫道叩头何用?”银钩不屑:“快去留住岳太尉,不然令郎就没活路了。”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岳家军军营一阵骚乱,涌到出营那惟一的道口的士兵越来越多,都大嚷着不要当兵,要出去另谋生计,反正当逃兵是死,一刀掉脑袋反比活活的饿死要痛快。

    不多时,张宪和王贵两位统制来了,站在高台上不停向兄弟们解释已经去借粮。

    小月儿和伙伴们就是趁了这片混乱局面从狗洞里爬回来,混在人群中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岳太尉来了!”一阵叫喊,士兵们都围拥了闻讯赶来的岳飞元帅。

    “兄弟们,金兵来犯,践踏我大宋疆土,荼毒我父老兄弟。诸君从军报国,沥血疆场杀敌,随岳某转战南北。如今大战当前,反令诸位义士食不果腹,岳某的罪过。”岳飞慷慨激昂的几句发自肺腑的话,一撩已经要对众人下拜,慌得几位老兵帮搀扶起岳元帅痛哭失声:“岳太尉,小的们跟了你从江北杀到江南,谁都知道岳家军各个是不怕死的好汉,谁都知道岳太尉治军严明不许扰民,不去抢粮。可为什么越是这不怕死、不扰民的军队要受冻挨饿?”

    “太尉,你别劝慰咱家们了,谁个不知太尉自家的钱粮全部贴补军用了。别人当官把公家的东西往自家拿,各个衙内们都风光体面;单单岳太尉把自家的俸禄倾囊而出,小衙内小小年纪就从军受苦。”

    哭得最凶的老兵层是岳飞的亲兵,如今是个伍长,从人群中寻出了云儿拉到自己面前,依依不舍的搂住。

    月儿见云哥哥忽闪着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抱住老伍长的腰,头贴到老伍长的胸前,下面一片唏嘘声不止。

    月儿也被气氛感染得落了几滴泪,却见搂在伍长怀里的云哥哥调皮的向她偷偷挤眼睛。

    “粮食来了,快看!粮车!”

    一声大喊,众人拥向大道,就见望不到尾的独轮粮车满载了袋袋粮食嘎吱吱推来。

    惊喜的人群涌了过去,月儿却被云哥哥牵牵一袖,拉了她趁乱溜走。

    31 立功无赏反遭难

    31 立功无赏反遭难     夕阳西下,军营里又升起久违的炊烟,那味道诱惑得月儿的肠子在唱歌。

    终于有了粮食,月儿就如打了胜仗凯旋的将军。

    云哥哥被亲兵传唤去中军帐,月儿和小伙伴们尾随了去偷看情形。

    月儿扒开门缝往里看,心突突的跳得像小鹿。

    帐里坐着岳元帅、张宪统制、王贵将军还有王敏求。

    云哥哥跪在地上,低了头不说话。

    王贵将军哈哈的笑打破僵局:“岳大哥,兄弟就说吗,这王县令为何忽然良心发现终于同意给岳家军拨粮了。原来是云儿的机关。”

    王敏求也笑骂:“云儿真是人小鬼大,长大定然是太尉身边的幕僚。”

    张宪统制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