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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丈夫第10部分阅读(2/2)

忙不迭行礼道:“恩师在上,弟子厚照有礼。”罢,又乖乖地到一边,斟了茶奉给柳乘风喝,等发现了温晨曦的存在,才笑呵呵地问:“师父,这是师母吗?”

    温晨曦笑着向他点了个头。

    朱厚照精神一振,道:“师父好,还白捡了一个好师母,师母,我给你斟茶。”

    温晨曦不禁莞尔笑起来,连几个好字。

    朱厚照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师父,礼单我都带来了,请师父过目。”罢掏出一张单子,得意洋洋地要递过去。

    柳乘风可惜自己没有胡子,只好瞪眼了,大义凛然地道:“礼单是什么?拜师也要收礼的吗?别人兴这一套,为师却是深痛恶绝。”他用一副很傲然的口吻道:“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难道传道授业也要收人礼物吗?拿回去,为师不稀罕!”

    朱厚照呆住了,呐呐地道:“我……师父……”

    柳乘风便给他台阶下,连忙道:“罢了,你既然送来,好歹也是心意,总不能叫你带回去,否则让你的面子也不好看,往后可不许这样了,为师和别人不同的。”

    朱厚照笑起来,道:“是,是,师父果然是高人,武功好,武德也好。”

    “对。”柳乘风飘飘然了,道:“德行很重要,你要是能学到师父的一半,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柳乘风一面,一面接过礼单,就在放目过去的一刹那,他的笑脸僵住了,腊肉一千斤,桂圆三百斤、芹菜三百斤、红豆五百斤、莲子五百斤、枣子八百斤……

    这……

    按道理来,拜师确实应该送这六礼的,只是这都是户人家的礼仪,一般对大户人家来,往往拿了这六礼意思意思也就是了,真正的大头是金银玉器、绸缎瓷器什么的,可是现在……

    “夫君……夫君……”温晨曦见柳乘风脸上有异,低唤几声。

    柳乘风回过头神来,若不是有温晨曦在,他非要发飙不可,可是现在嘛……

    柳乘风露出熙和的笑容,平易近人地对朱厚照道:“这礼物太多了,为师不收礼的,不过你既然送来,为师也不能拒绝,不过今日拜了师,为师倒要问一下你的喜好,这样才能因材施教,我问你,你最喜欢做什么?”

    朱厚照眉飞色舞的道:“强棒拳脚、行军布阵。”

    柳乘风又问:“你最讨厌什么?”

    朱厚照露出痛苦之色,道:“最讨厌看书识字,一见顿觉头大如斗了。”

    柳乘风一拍手道:“好,太好了,为师已经想到了教导你成才的办法了。”心里很阴险地想,你怕什么,我就教你什么,叫你什么不好送送腊肉。

    朱厚照眼睛一亮,道:“好极了,不知今日教什么,是不是先教王八拳?”

    柳乘风站起来,道:“这个待会儿再,时候不早,先去百户所,你先在外头等着,我和你师母还有话要。”

    朱厚照嗯了一声,乖乖地去了。

    柳乘风对温晨曦安嘱道:“待会儿给你二叔、堂舅这些人每人送十斤腊肉、五斤芹菜、枣子、红豆、莲子、桂圆去,就算这是我的心意,自家人不要气。”

    温晨曦好奇道:“夫君怎么突发奇想送这些?再者这东西也不稀罕,只怕送出去,人家反而我们气。”

    柳乘风便拿礼单给温晨曦看,温晨曦看了,不禁笑起来,道:“你这弟子真有趣,嘻嘻,好吧,我这便送出去,否则到时候怕要坏了。”

    柳乘风大模大样地带着朱厚照出了门,后头跟着十几个护卫还是很拉风的,这也算是柳乘风的免费壁了,柳乘风心里有疑,一路问朱厚照道:“你是谁家的子弟?怎么这么阔气?连出个门都这么多人看着?你看为师好歹也是朝廷六品大员,都没有这么大的阵仗。”

    “那是因为师父你为人朴素,不喜张扬。”朱厚照拍马屁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多半是从身边那些伴伴口里学来的,这一记马屁拍得柳乘风很舒服,让他一时也忘记了再追问他刚才问朱厚照的问题。

    “有前途……不过看在腊肉和芹菜的份上,为师还要阴你一把才成。”柳乘风心里想着。

    等到了百户所,柳乘风叫朱厚照带来的随从全部在外头候着,自己则带着朱厚照进百户大堂,吩咐了王司吏一些公事,又过问了老霍招募帮闲的状况,才慢吞吞地喝了口茶,让朱厚照坐下。

    “师父,我要学王八拳,不知那王八拳有什么口诀?又有什么要点没有?”

    朱厚照是急性子,一见柳乘风空下来,便激动地要学拳。

    柳乘风压压手,语重心长地道:“厚照啊,你师父这绝世的拳法要学出来可不容易,首先呢,要先筑基……”

    “筑基……”朱厚照犹如干枯的草,贪婪地吸收着养分。

    柳乘风道:“就比如这王八拳,要想略有成,这第一就是筑基,就是打基础,第二步是练皮,第三步是炼骨……”

    朱厚照不禁咂舌,心想原来一个王八拳就有这么多道道,不容易啊不容易!

    不过柳乘风所的功法和寻常武师不同,反而更加深了朱厚照的信念:“这才是真正的高人,才是真正的绝世武功,本宫真是遗憾,只恨本宫不能提早认识师父,否则也不会将时间荒废在那些三脚猫的功夫里。”(。。 )

    第五十七章:厂公

    “师父,这就是筑基?”朱厚照很悲催地握着笔,眼眶里含着泪水,这笔在他手里宛若千斤重担,握着笔的手在微微地颤抖。 。。

    柳乘风坐在边上喝茶,正色道:“没错,这就是筑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读书识字就是筑基,等你略有成了,心志磨砺得坚不可摧,师父再教你劳其筋骨、练皮炼骨的法子。还有,不许偷懒,这一篇论语今日先抄一遍,边抄还要边记,否则师父这独门的王八拳,你永远也别想学成了。”

    柳乘风的道理起来一套一套的,朱厚照哪里知道他这师父是借机报复?一边是最讨厌的读书识字,另一边却又是王八拳,朱厚照犹豫了一下,道:“好,我要发奋刻苦,一定要好好磨砺自己的心志,学成这神功,好传承师父的衣钵。”

    朱厚照紧紧握着笔,正要抄录摊在桌前的论语,可是犹豫了一下,又抬起头来,期期艾艾地道:“师父……我……我不识字怎么记……”

    “不识字?”柳乘风不禁呆了一下,这个徒弟的身家,柳乘风却是知道的,是腰缠百万也不为过,单看他出门的随从,便能瞧出他非富即贵的出身。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识字?难道这家伙有爹娘生没爹娘教?谁家的爹娘这么不负责啊!

    柳乘风心里腹诽了一番,倒是开始同情朱厚照了,想着这朱厚照虽然出身高贵,多半是庶子或者不受父母宠溺,对他的教育很是放任。他哪里知道,眼下这大明太子乃是自古以来一等一的顽劣,当今皇帝不知为他请了多少名儒教导,只可惜这朱厚照被逼着学了大半辈子,至今还是个半文盲,一篇论语居然有半数的字不认识。

    朱厚照的顽劣,却是有本钱的,他是当今皇帝和皇后的独子,那些太子太傅、少傅、侍读侍讲们虽是才高八斗,可是人家不听,你能拿他怎么办?别是几个太子老师制不住他,便是在当今皇帝面前,朱厚照照样敢上房揭瓦,这样的家伙若不是文盲才怪了。

    柳乘风不禁摇摇头,便叫了个文吏先教朱厚照识字,朱厚照一心要学王八拳,居然认真地照做了。

    相比朱厚照,柳乘风就清闲得多了,伸了个懒腰出了大堂,看到刘瑾几个在外头候着,那刘瑾一见柳乘风出来,笑吟吟地跑过来,道:“柳百户,我家公子……”

    柳乘风看到这刘瑾感觉有些亲切,这个人话虽然阴阳怪气了一些,可是眼睛很清澈,举止也不粗俗,言谈之间更是心翼翼,有一种过份的谨慎,浑身上下几乎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柳乘风朝他笑了笑,道:“你的是厚照?厚照现在正在读书识字,你们不要进去打扰。”

    “读书识字……”刘瑾呆住了,太子爷居然读书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刘瑾伺候朱厚照也有了些年头,对朱厚照的脾气摸得一清二楚,太子爷什么时候认真读过书了?

    就在刘瑾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恰好总旗陈泓宇从烟花胡同巡街回来,见到柳乘风,快步过来给柳乘风行了礼,柳乘风问他道:“怎么?没有出事吧?”

    陈泓宇笑道:“大人放心,一点事都没有,倒是有两个公子哥在一家青楼里争吵,弟兄们冲进去直接把他们拖了出来交给顺天府了。”

    柳乘风松了口气,百户所现在虽然还是百废待兴,可是也总算步入了正轨,柳乘风的心情也轻松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陈泓宇道:“陈总旗平时在家里都吃些什么?”

    陈泓宇呆了一下,没有想到柳乘风居然关心上自己的生活问题了,他心里不禁暗喜,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这表明百户大人对自家很关心哪。上司对下属关切,自然是一件欢欣鼓舞的事。况且这位百户大人身份非同凡响,背后不知有多少大人物,如今又抓住了京城最大的钱袋子,可谓呼风唤雨,便是比那些千户也不遑多让了。

    陈泓宇对柳乘风是打心眼的佩服,受宠若惊地道:“人在外头走得勤,体力也消耗快,所以平时回家都是吃面食居多,偶尔也会切几斤牛肉回去下酒,家里倒是雇了个厨子,不过……嘿嘿……”

    陈泓宇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不断自家雇来的厨子的坏处,柳乘风打断他道:“近来吃了腊肉吗?”

    “腊肉?”陈泓宇道:“这倒是不常吃。”

    柳乘风微微一笑,道:“明日我送几十斤腊肉给你,除此之外,再送你些莲子、红枣什么的,你拿回去吃吧。”

    陈泓宇的受宠若惊之感不由更浓,道:“这……怎么好让大人给卑下送东西。”他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继续道:“不能,不能,万万不能,大人抬爱,卑下只能心领,无功不受禄……”

    柳乘风却硬是要送,陈泓宇又不敢接,连续拒绝了几次,柳乘风才叹口气道:“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所以才送些不值钱的东西给你,你若是不接,岂不是不给我面子?”

    话到这份上,陈泓宇是想不接也不成了,他连忙道:“让大人破费了,实在不好意思。”心里却在想,大人送了腊肉给我,我怎么能不孝敬一下?好,待会儿值堂回家的时候想办法备些礼物礼尚往来,大人送我十几斤腊肉,怎么着这回礼也不能寒酸了,他是读书人出身,最好风雅,倒是可以去古玩铺子那里寻一些金银首饰或是青花瓷瓶来。

    柳乘风与他打了个招呼,便又去签押房了,陈泓宇仍然在想着回礼的事,呆呆地出了神。

    签押房里,王司吏正埋首在案牍上,冷不防看到柳乘风悄然无声地进来,王司吏连忙将手中的笔放入笔筒,站起来道:“大人怎么来了。”

    柳乘风压压手道:“本大人只是随便走走,你坐下话。王司吏,你这里倒是清静。”他背着手,目光落在靠墙的一幅赝品画上饶有兴趣地打量。

    王司吏呵呵一笑,道:“不知大人有什么见教?”

    “没有什么事,我只是来问问,王司吏喜欢吃腊肉吗?莲子呢?红枣呢?亦或是桂圆、芹菜……”

    “……”

    ………………………………………………………………………………

    紫禁城、司礼监。

    与外朝的内阁一样,司礼监只是个不起眼的院落,是衙门,其实并不大,与不远处的经厂一比较,实在是天壤之别。

    只是出入这里的太监,一个个都是蹑手蹑脚的,要多谨慎就有多谨慎,在这司礼监附近,已有不少太监弓着身子等候了。

    若内阁是外朝的中枢,那么这里,则是整个内宫的枢密,当今皇上虽然勤政,可是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是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内阁通过通政司递进的奏书除了一些重要的要送到皇帝那里,大部分还是由秉笔太监和掌印太监处置。

    灯火冉冉之中,坐在案首位置上的老太监正在奋笔疾书,不知写些什么,站在他的身边的是个脸色漠然的太监,给他心研着磨。

    这司礼监内堂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只能刘公公跪在内堂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是杂家糊涂了,丢了烟花胡同不,还惹人笑话,缉事厂的脸面都让杂家丢尽了,请厂公责罚。”

    灯火幽暗,看不到老太监的面容,他似乎对刘公公的话无动于衷,一对浑浊的眼睛仍旧盯着桌上的奏书,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那斑白的鬓发和漆黑的眼袋显得他老态龙钟,已经佝偻的腰椎弓起来,像是整个人拍在案牍上。

    “厂公,事情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也怪那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此人大奸大恶,烟花胡同的事八成就是他指使的,现在又与咱们东厂对着干,他这是不将咱们东厂放在眼里,不将厂公放在眼里。”刘公公还在絮絮叨叨。

    老太监的笔锋突然顿了一下,还是没有抬起头来,只是道:“你该死!”

    这三个字得很是平淡,宛如闲扯家里长短一样,语气轻松,可是刘公公听了,整个人却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吓得魂不附体,连忙重重地在地砖上磕头,额头都咳出了血来:“我知罪了,请厂公责罚,厂公……”

    老太监又开始动笔,任刘公公磕得头破血流也是无动于衷。(。。 )

    第五十八章:皇帝老子不是好人

    青砖石上已滴淌了一滩的血,刘公公身如筛糠,仍旧一次次的用脑袋重重磕着头,发出咚咚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老太监终于搁下了笔,用着浑浊的眸子扫视了刘公公一眼,却是如沐春风地道:“茶……”

    站在老太监身边的太监弓着身子去斟茶了。

    “厂公……我……我……”刘公公整个人已经虚脱,抬起脸时,整张脸鲜血淋漓,恐怖到了极点。

    老太监叹了口气,靠在椅上微微笑道:“杂家是怎么的?要拿回烟花胡同,你当时听到了吗?”

    “听……听到了……”刘公公胆战心惊地道。

    老太监冷笑道:“你没有听到,你是在阳奉阴违,杂家问你,烟花胡同现在在谁家的手里?”

    “当时听太子殿下……”

    砰……

    老太监笑得更冷,拍案打断了刘公公的解释:“杂家要的是烟花胡同的份子钱,你再多也是狡辩!”他目光一收,凌厉的气势瞬间不见,一副懒洋洋的样子靠在椅后的软垫上,干枯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慢吞吞地道:“牟斌那边,不必再管了。他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肯站出来鱼死破,咱们没有必要陪他一道粉身碎骨。事情闹大了,不但让人笑话,内阁那边也有了把柄辞,到时候没准儿会有人出什么是非来。把咱们东厂的人都收回来,叫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与锦衣卫的争执暂时放一放。”

    “是。”虽是这么,但刘公公心里还是不甘,若是东厂这边示弱,这烟花胡同只怕再也收不回了。他这时脑子已是昏昏沉沉的,脑门上还泊泊地渗出血来,顺着他的鼻尖、下巴滴淌下去。

    这时候那太监已经端了一杯热茶来,老太监慢悠悠地接住,揭开茶盖好整以暇的吹着茶沫,漫不经心地道:“问题的症结不在锦衣卫,也不在牟斌,而是在那个姓柳的百户身上。你方才太子殿下这几日都与他走得近,还拜了师?”

    “没错,姓柳的那边,人已叫人死死地盯着,这几日太子殿下每日都去百户所与他呆在一起,好像是学什么拳脚,闹得很不像话。”

    见厂公消了气,刘公公才放下了心,恢复了神智,对答如流起来。

    “还有一样,听那姓柳的还时常与太子切磋武艺,对太子爷动拳脚,太子每次回东宫的时候都是伤痕累累。除此之外,还要让太子做什么帮闲……”

    老太监一动不动地听刘公公的絮叨,待刘公公完了,便喝了一口茶,眼中掠过一丝杀机,道:“这么来,这个姓柳的是再不能留了,就算不为烟花胡同,有他在一日,早晚要为祸,若是攀附了太子,你我迟早要人头落地。”

    刘公公抬起头,惊讶地道:“厂公的意思是叫人动手?”

    老太监微微一笑,讥讽地看了刘公公一眼,道:“他是钦赐的百户,你这些话未免太大逆不道了。解铃还需系铃人,要动手的不是东厂,而是皇上。你先查清楚太子与柳乘风来往的规律,等什么时候皇上有了闲情雅致,再请皇上出宫一趟。”

    刘公公为难地道:“皇上日理万机,未必肯出宫去。”

    “这也未必。”老太监冷笑一声,慢吞吞地喝了口茶,继续道:“若是关系到了太子,就大大不同了。”

    刘公公恍然大悟,连忙道:“我明白了,这是借刀杀人,皇上新近夸奖了柳乘风,要除掉那姓柳的,也只有皇上才成,只要让皇上看到姓柳的谄媚太子,到时龙颜大怒,谁也救不了他。”

    老太监叹了口气,道:“刘成,你别的地方都好,有忠心、也肯办事,就是脑子里缺了一根弦,许多事不是喊打喊杀就能办成的,阳光大道走不通,就走路,只要能把事办成,总会有办法。你额头上的伤怎么样?”

    刘成公公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道:“厂公,不打紧的,是人该死,不会办事,差点毁了厂公的清誉,令厂公让人耻笑,从此以后一定悉听厂公教诲,凡事多用脑子。”

    老太监颌首点头,脸色平淡地道:“好,很好,也不枉杂家疼你一场,湖州镇守太监周勇送来了一些稀奇的玩意,待会儿你去挑几个好的去玩玩吧。”

    刘成连不敢。

    老太监道:“这有什么敢不敢的?这是杂家赏你的,下去吧。”

    刘成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退了出去。

    老太监吁了口气,眼中掠过一丝冷意,目光注视着桌上冉冉的宫灯,随即将目光阖起来,淡淡道:“这狗东西,真是越来越不会办事了。”

    一边的太监微微一笑,谄媚地朝老太监笑了笑,道:“干爹,这宫里肯办事的多了去了,刘成既然惹得干爹不高兴,就索性把他分派到针工局去,这样的废物,留着有什么用?”

    老太监抬眸看了太监一眼,冷冷一笑道:“怎么?你就这么急不可待要将刘成取而代之吗?”

    太监不由打了个冷战,忙道:“儿子不敢。”

    老太监换上笑容,道:“你有这个心思也未必是坏处,咱们都是没了根的人,若是连这点儿野心都没了,活着还有个什么意思?不过刘成还要留着,他虽然愚钝,却总还算勤恳,只要这一趟除掉了姓柳的,也算是他将功赎罪了。”

    老太监罢,便沉默下去,又捡起桌上的奏书翻阅,专注到忘了身边太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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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乘风的日子过得平淡无奇,每日除了值堂,偶尔也会去王鳌府上一趟,王鳌的痔疮已经进入了第二个疗程,病情明显缓和了不少,身为柳乘风的恩师,自然免不得要教诲柳乘风几句,柳乘风反过头去,便将王鳌的教导返还给朱厚照。

    朱厚照每日都兴致勃勃地到百户所,对这个顽劣的太子来,柳乘风越是折腾他,这神功才越厉害,若是绝世武功唾手可得,那还叫什么绝世神功?几天的功夫,柳乘风已经让他抄了四遍论语,原先那如狗爬的行书如今总算有了几分模样,进步很明显。

    到了后来,柳乘风在百户所里闲着没事便让朱厚照背诵论语,朱厚照咬着牙诵读记忆,好在这论语字数不多,还不至于把朱厚照难倒,朱厚照本就是个极聪明的人,只要用了心,虽然未必能倒背如流,却也不至于有太多的误差。

    “师父,磨砺心志还要多久?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练皮炼骨?”

    朱厚照渐渐和柳乘风熟稔了,隔三差五总要问一遍这问题才肯罢休。

    “不急,不急,好徒儿,这练功就像建房一样,地基打得牢,房子才好。现在师父让你筑基,便是让你打好基础,将来练起功来才能事半功倍。”

    柳乘风每次都只能这样回答,事实上,真要让柳乘风教朱厚照学武功,柳乘风也是不会,现在拿了人家的手短,想把这家伙逐出门墙都没有借口,只好能拖延几日算几日,反正让这家伙读读书也不是什么坏事,总归对得起那一千斤腊肉的学费。

    不过那拜师的六礼,也让柳乘风赚了个钵满盆满,他将这些东西全部送出去,各家也都送了回礼来,有字画有瓷瓶有金银首饰有丝绸布匹,满打满算下来,折银居然赚了两千多两,更有意思的是那陈泓宇,送他十斤腊肉,总共也不过百文银子的东西,人家硬是回了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来,柳乘风颇知道一些识别古玩的技巧,只一看便知道这瓷瓶儿的价值在纹银三十两以上。

    这一笔财富,可是朱厚照这徒儿给柳乘风赚来的,柳乘风决心对朱厚照好一些。所以有时候他闲来无事就会过问朱厚照的功课,也会叫他坐在一边闲聊。

    “师父,那郭靖这么蠢,也能学到绝世武功?”

    “南帝真是个呆子,好好的皇帝不做,偏偏要去做和尚。”

    柳乘风和朱厚照的关系已是亲近了许多,听到朱厚照对他的‘故事’大发议论,不禁吹胡子瞪眼道:“你懂什么,并不是每个人都爱做皇帝的。”

    朱厚照想了想,道:“这个倒是,就比如我父……比如当今皇上,日夜在宫里处理政务,看上去坐拥天下,拥有四海,可是头发都熬白了,真是可怜。”

    柳乘风冷笑,很世故地道:“皇帝老子在宫里,你如何知道他是日理万机,还是在与三千佳丽周旋,卧醉在温柔乡里?”

    柳乘风这句话有些大逆不道,不过毕竟这里没有外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对任何事都抱有一种怀疑态度,出这番话倒也不觉得什么。(。。 )

    第五十九章:大事业

    朱厚照听了柳乘风的话,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立即反驳道:“当今皇上只有皇后一人,哪里有什么醉卧三千美色?你不知道不要胡。!@ 。。”

    这是朱厚照第一次在柳乘风的面前顶撞,毕竟涉及到了自己的老爹,子不言父过。

    柳乘风见他这样激动,便语重心长地道:“厚照啊,很多事你不明白,好吧,为师不和你争论,就算是皇帝日理万机吧。”

    柳乘风越是不争,朱厚照的脸就涨得越红,什么叫就算,真是气死人了。

    朱厚照道:“师父,这不是争不争的事,咱们总要个明白,不能冤枉了好人,当今皇上是一等一的好皇帝,每日批阅奏书到深更半夜……”

    柳乘风打起哈哈:“好了,就算为师的不是,我们不计较这个……”

    朱厚照急了,大叫道:“师父,我的话,你听不听。”

    咦,这倒是奇了,世上还有师父听徒弟话的?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安份的好东西,看来是皮痒痒了,柳乘风已经摩拳擦掌了,决心教训教训他不可。

    “厚照,师父要试一试你的功底,走,我们到外面去试一试拳脚。”

    柳乘风努努嘴,语气很真挚,一点都看不出打击报复的迹象,心里想:“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这一句果然是至理名言,先打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顶撞。”

    朱厚照方才还是义愤填膺,听到柳乘风叫自己出去试一试身手,一肚子的怨气一扫而空,雀跃道:“好,我们这就去。”

    朱厚照的性子就是这样,对一切拳脚的事物都带着浓厚的兴趣,想到又能见识到柳乘风的王八拳,眼睛不禁一亮,哪里知道柳乘风心中的险恶?

    二人都是兴致勃勃地到了百户所外头的一块空地,各自脱了外衣,柳乘风这一次不等朱厚照先动手,大叫一声:“看师父王八拳第七式痛打落水狗。”整个人仗着身体强健,力气又大,一拳直捣过去。

    “哎哟……”这一拳打中朱厚照的面门,朱厚照痛叫了一声,眼窝下头便出了一个拳印,这还是柳乘风留了气力的结果,却也让朱厚照吃不消,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趁着朱厚照还没有恢复过来,柳乘风又大叫:“看我王八拳第八式,抓奶龙爪手……”时迟,那时快,柳乘风化拳为爪,直拍朱厚照的胸膛。

    ………………

    半柱香功夫下来,朱厚照已是鼻青脸肿,柳乘风洒脱地掸掸身上的灰尘,心里想:“痛快,难怪这么多人想开山门收徒弟门生,原来有了徒弟,还能治疗心理伤,排解心中阴郁,揍了这家伙一顿,腰不酸、腿不疼,神清气爽、精神奕奕,总而言之,就是一个爽字。”

    朱厚照捂着脸上的伤口歪歪扭扭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