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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第4部分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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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红歌轻讶的看着她,唇角蠕动了下,但终究没说话。

    “你当初与耿先生恋爱时,有没有误会过呢?”觉得上司今天美丽非凡又平易近人,所以她才敢跟上司一直闲扯淡下去。

    “没有。”

    “没有哦?真厉害,我们都会误会说。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差点以为看到帮派大哥呢,都忘了现在台湾的黑道老大不是流亡海外就是蹲绿岛说。”

    孟红歌摇头,轻拍梁霞衣的肩膀。

    “我说的”没有“,是指我与他并非恋爱结婚。”

    “怎么可能?你们这么相爱!”她叫,根本不信。

    她脱口而出的话,让孟红歌美丽的双颊猛地泛上红潮。天!这小女生说话就不能修饰一下吗?非得这么直剌剌地。

    “不会是相亲吧?”可她看来,耿先生不会是上司相亲的对象,一点也不门当户对啊!这是看得出来的,耿先生身上没有半丝富家子弟的气味。

    “当然不是。原本与他……该是没交集的。”

    “是苦恋喽?”小姐与流氓“那种范例?”这有可能。

    小秘书充满梦幻的双眼教她差点不知该如何说起。

    “不是的……”

    “说嘛说嘛!是怎样的情况?”既然说了,就要说个全啊,不然她会好奇得吃不下、睡不着耶!

    孟红歌觉得这小女生真是逗,笑了出来,说了:

    “他,并不想要我,我们的婚姻是我的一厢情愿。”声音涩涩然。

    梁霞衣张大嘴巴,没料到上司会这么说,还用一种几近自厌的口吻。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因为那是事实。”

    “是你认为的事实?还是你们夫妻一致同意的事实?”

    “没差的,都一样。”

    梁霞衣摇头。

    “我不认为耿先生是能够被勉强的人。”拜托!那种意志力坚定的人,岂会允许别人对他搓圆捏扁的?

    “婚姻上,他无所谓,不在乎,娶谁都没差。”她只是他的负担。“他活着,活到今天,只有一个目标——找到他的妹妹。其它,都无所谓,没什么能让他留恋

    “才不是!耿先生看向你时,眼光多温柔呀!”

    “他的妻子,就算不是我,也会得到他的忠诚与温柔。”她是实际的人,这一辈子都不作白日梦。

    梁霞衣摇头,觉得上司的思想好灰暗。不行!她一定要说说自己的看法,明明不是那样的!她这个人其它方面或许普普,但是察言观色上来说可是一把罩呢!不会出错的。

    那代表她看到的事实比上司透彻!

    “耿先生不会娶他不爱的人的,我——”

    孟红歌没有察觉身边突来的静默,只道:

    “你不明白,我们的婚姻只是别人的一场游戏。他配合得无可奈何。”

    再没有梁霞衣反驳的声音。也好,别来这么多聒噪,让她安静的看他吧……咦?他呢?竟是不在前方的位子上了,几时离开了?

    然后,她寒毛不由自主的直竖,感应到身边勃发着一股冷锐的气势——是他!

    还没回头,他的声音已经在她左耳边沉缓扬起:

    “我需要一个示范的对象,你来吗?”耿介桓的语调里听不出情绪。

    “示范什么?”孟红歌压抑着心惊,力持镇定的问。

    前方突来的女声介入夫妻隐匿的氛围,将两人世界硬生生拆开成众目睽睽。

    “耿大哥,我来就好了,一直都是我陪您示范给学员看的,孟小姐是台北的娇贵小姐,恐怕禁不起摔打。”

    如果梁霞衣的记忆没出错,这位小姐好像是叫……宜娜……是吧?一个很明显爱慕着耿介桓的女子。

    爱情真是伟大啊,让即使是气质温文的女子,也会产生大无畏的求偶勇气。可是……人家是夫妻耶,想死会活标的话,有点不太道德吧?尤其在人家妻子面前。

    不过,这些杂七杂八的个人观感现在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她亲爱的美女上司会怎么回应呢?大美女会乖乖双手奉上夫婿给小美女吗?

    就见得,原本表情有些紧张的孟红歌在面对突然蹦出来的情敌时,双眼变得冷漠威严,那种一生下来就处于发号施令地位的身世背景,当然会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根本不必开口说些什么,就已经让刚刚勇敢发言的那位小姑娘畏却的退了一小步,连说话也结结巴巴起来——

    “我跟……跟耿大哥比较有默契,他不会弄痛我……”

    “我也不会弄痛你,放心。”孟红歌出人意表这么说。盘坐的身躯微一使劲,便已起身。“走吧,别让大家久等。”

    咦?!上司要跟宜娜示范防身术?梁霞衣张大嘴巴,没法去预料哪一位会被扁得比较惨……经理长得窈窕纤瘦,感觉上不会占到多少便宜耶。

    不过耿介桓当然不允许这种事在他眼皮下发生。何况,比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刚才他所听到的言论。夫妻俩沟通之途仍迢遥,没空搅和其它旁事。他伸手抓住她,转身对不远处的卓然道:

    “卓然,你来示范。宜娜学了一年,不是初学者,你可以放心。”交代完后,带着妻子走人。

    众人只好遗憾的叹气,错过一场好戏,真失落啊!

    觉得有点生气。

    梁霞衣第n次瞥向厨房,从窗口望进去,清楚看到一群莺莺燕燕正绕着几位猛男团团转。上完防身术的课程之后,少女们的新偶像于焉产生。尤以卓然与赵永新最受青睐。

    所以梁霞衣不意外上完烹饪课的现在,每一位女孩都企图将成品塞进他们嘴巴里,看能不能抓住他们的胃之后,也得来一场美妙的恋情。

    就说嘛!他们那种长得不差、事业前景看好的精英们,是永远不退时的白马王子人选之一。还说什么没有位阶之别,明明就有好不好!这种差别在于:他的好条件可以一路吃香到老,但她则不行。虽然她是长得不差,工作上也算平顺,可是绝不可能在异性里吃香到老。这也是为什么务实的女人总是找比她丑的男人下嫁的原因了,理智嘛!

    像她自己就很理智,所以出社会后就不曾对条件超好的男人流口水,顶多乐于听他们的八卦而已。

    这卓然,哼!一定要把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不太明白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很气!一定是花莲的天气热得没天理的关系。幸好等一下吃完晚餐之后就要回台北了,不然她一定会中暑。哼!

    女人会吸引男人的原因有千百种,而男人会吸引女人的原因就简单得多。俊帅、多金、有前途、老实、可靠……等等等,通常只要具备以上一个特色,就有让女生心仪的本钱;有时候甚至是蠢,都会被当成可爱的原因。

    所以卓然理所当然被包围。他长得不错,有前途,加上还有帅帅的身手……真是看不出来啊!

    她当然知道冰山特助的工作职责之一是保护经理的人身安全,但倒是没亲眼看过他们大展身手,于是一直也就把他们当白面书生等闲视之。直到亲眼看到他们充满力与美的身手后,才认知到他们是文武双全的。

    哼!有什么了不起。如果说红颜注定是祸水,那俊男的下场也差不多啦!她才不跟他们搅和呢,随便他去给那些女生拆吃入腹好了,她没兴趣。用力踢开脚下碍眼的小石头,决定不要耗在这里浪费生命,到别的地方去乱晃都好过没事杵在这里踢石头,都快踢出一个坑了。

    “霞衣。”走没几步,身后便传来卓然的声音。

    她小姐选择性失聪,没听到啦!

    不对!等等等一下!他叫她什么?霞衣?!请问她跟他很熟了吗?转身决定兴师问罪,但不幸转得太快,步伐也倏止得突然,她一头给转进满堵厚实的胸怀中。嗯……有肌肉的喔……不,不对!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就算她对猛男型的异性有着不可遏抑的偏好,也不可以对这一位流口水!做人要有风骨。

    “放开我啦!”她推开他。“谁说你可以叫我名字的?请叫我梁小姐。”

    卓然也没为难她,将她扶正后,与她并肩走着。

    “为什么不能叫霞衣?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答应了吗?”

    “你没有拒绝。也同意要教我如何追你了不是?”

    她忍住大叫的欲望。

    “没有拒绝是因为我吓呆了,忘了反应!”

    “你没拒绝,就是同意。”他坚持。

    “我没同意,就是拒绝!”要比口才吗?她可是“说”遍天下无敌手喔。

    卓然一点也没有想跟她比口才的念头,只问:

    “你在气什么?”她看起来就是很生气的样子。

    “你管我气什么!你忙那些女人都忙不完了,别来管我气什么。反正我的心情不干你的事,走开啦!”出奇不意推他,但也只能推开他一小步。

    “你生气?为什么?我以为你不懂生气的。”他好稀奇的看她,索性抓住她手转身对他,让两人面对面看着。

    什么叫她不懂生气?

    “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会没有七情六欲?”就算是圣人也会有抓狂的时候好不好!

    “以前没看过,为什么现在会生气给我看?”他只想了解这一点。

    对耶!她干么生气给他看?他又不是她的家人。她向来下会对外人生气的,因为从无意与外人交恶或结仇,“以和为贵”正是她的座右铭哪!那现在……在他面前,是在气个什么劲儿?更别说他真的没惹到她了……

    真是发神经了!

    0k!神经发完了,道歉吧!

    “我错了,真是对不起。”

    卓然没有露出被道歉的欣喜,他一脸迷茫的看她,怀疑她是不是去过四川观光,并且顺便学回变脸的绝活?

    梁霞衣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情绪会起伏成这样,但幸好自己有克制,没有失态太多。

    唉……真是尴尬。

    “你嫉妒吗?所以生气。”不管了,还是把话题转回正事上。不管她变不变脸,他只在乎这个。

    吓!什么嫉妒?!才、才没有好不好?!不要乱说啦!

    她一定要辩驳!用她滔滔不绝的好口才辩驳回去,让他不要没事胡思乱想……

    “卓然,我——啊——”她尖叫出来,因为看到卓然身后、大门的方向正奔进一群骑着重型机车、手持开山刀的暴走族!

    天呀!哪来这种阵仗呀?!

    她惊吓过度,以至于完全没发现卓然迅速搂她入怀,将她抱得好紧,都快把她尚称小小挺挺的骄傲上围给挤凹成吐鲁番洼地……

    轰轰轰——

    一场战役即将触发,血,将流成河。

    第八章

    “谁是这里的负责人?给老子滚出来!”

    重型机车呼啸在“雪颐院”前方的空地上,绕了好几个大圈之后排列成马蹄形,以卓然二人为中心,面对宅院的方位叫嚣。

    怎么会?怎么会?这种古惑仔式的情节不都是发生在香港电影中以及社会新闻里吗?

    梁霞衣傻眼之余不忘抖出秋风下的落叶姿态。常常听人家感叹说台湾的治安日渐败坏、人民痛苦指数节节高升到青天白云里去,但是她以前都没什么实质的感受,也觉得大家都言过其实了。而今证明,她错了。

    可是……老天爷也太不够意思了,居然用这么震撼的方式让她领悟自己的无知与错误!呜……莫非是最近没常去拜三太子的关系?还是三太子跟老天爷的私交不太好所以庇佑不了她?不要吧,她最怕坏人了,还有那些西瓜刀、开山刀的,真是吓人呀!

    卓然沉着的拥住她,绷紧的肌肉是一触即发的气势。他身边不知何时已经聚集四五位猛男,不过都没有人开口,任由那些人恶形恶状的叫嚣。

    梁霞衣觉得一股凉意从头顶灌到脚底,对眼前的情况很忧虑。这些男人既然出来干架了,为啥竟是连一根木棍也舍不得拿出来壮场面?人家手上拿的可是刀耶!刀——耶!

    真实生活毕竟不若拍电影,恐怕就算是黄飞鸿在此也肯定会被打成猪头,就别说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了。这些人懂不懂呀?!呜……三太子,救人喔……

    “带她进屋去。”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边的耿介桓开口对卓然交代。

    咦?上司的老公几时出现的?他不是拉着经理出门去了吗?虽然在现下这情况里还能好奇这种事很奇怪,但她就是偏生好奇起来。至少,要是她今天不幸给波及个正着,飘去了枉死城的话,还能做个明白鬼嘛!对,这样一想,就不觉得奇怪了,还有点理直气壮呢。

    “走。”卓然拥住她,转身走向屋子。

    “我、我自己进去啦,你趁现在去厨房搜集菜刀、水果刀拿出来分大家用,也许还可以搏他一搏,千万别逞强。”

    他将她推入纱门内。

    “把门锁好。”根本没采纳她务实的建言。

    这些逞英雄的男人就那么想当烈士吗?!他们有没有替会为他们担心的家人想一下啊?

    “卓然!你没听到我说的吗?拿把菜刀防身——”声音嘎止。

    因为被偷亲了唇角一下。

    “欠你一个吻,等会还你。”说完,推她进去,顺手扣上门板,转身离开。

    呆若木鸡。纷纷乱乱的大脑只闪着一个疑问:她……遇到劫匪了?遇到劫匪了?她都还没同意当他女朋友,他就来这招偷香,真是……真是太过分了!

    她碰碰嘴唇,麻麻的,热热的,觉得生气,但又……有点回味……

    广场上,一群上门踢馆的人持续威胁恐吓:

    “老子早就说过了,这块地我们”见建“营造公司是买定了!好声好气跟你们商量,叫你们离开,你们就是不识相!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恁爸今天就让你们知道跟我们作对的下场!怕了吧?怕了的话就乖乖签下土地让渡书,然后跪在地上道歉!”多么趾高气扬,不忘随时摧动引擎声轰炸他人脆弱的耳膜。

    “我们无意在花莲惹事。”耿介桓沉声说着。

    不若敌方此起彼落的叫阵声,这边里只有他一人发言。

    “啧!果然是怕事的卒仔!过来过来!让大哥我教训教训你,也许里面的那些妓女就不会被我们抓去接客。”他们当然清楚这里是私人的雏妓收容所,没啥靠山的。

    旁边的小喽罗瞥见二楼窗口有位大美人,大叫道:

    “那个!二楼那个!厚,去接客一定赚很多钱。老大你看!”

    众人看过去,没看到人。

    “阿狗,你别耍宝了,这里的女人只是能看而已,哪有美人?”

    “有啦!穿白衣的那个。喂!卒仔,去把那女人叫出来!”直接自认为是这里的老大了,便对那些沉默的男人颐指气使了起来,根本没发现为首的那个男人脸色已不知打何时起冷沉了下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连在屋子里发抖兼发呆的梁霞衣都感觉得出来。虽然不太了解为什么,可是空气变得沉凝是很明显的事。怎么了吗?好像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

    “梁?”下楼来的孟红歌对门边的梁霞衣轻唤着。

    “经理,外面好像要打架了,我们要不要报警?”对对对!马上报警才是正事,刚刚是在发呆个什么劲啊?浪费宝贵时间!

    孟红歌伸手按住她已拿起电话的手。

    “不必,他们应付得了。”

    “你不明白啦,经理!外面很多坏人,手上有刀耶!我们什么都没有,你一点也不担心耿先生他——”

    孟红歌摇头。

    “我刚从二楼窗口看到了,这些人不晓得他们惹到了谁。”

    就见她转向厨房,拿出茶壶烧热水,一副准备泡茶的样子。梁霞衣当然跟了过来,厨房这边的大窗户可以更清楚的看到外边的状况,满屋子的女人不知都躲到哪里去了,感觉上每个地方都空荡荡的。

    “经理,耿先生他们就算身手矫健得足以参加奥运拿金牌,也只怕不敌黑社会的开山刀乱砍一通呀!”现在是怎样?如此危急的情况,为何担心害怕的人只有她一个?显得她好歇斯底里似的。

    孟红歌微微一笑,道:

    “黑社会?虽然黑社会里有很多人渣,但人渣倒不一定全出自黑社会。”

    “经理,现在不是玩谜语或俚语的时候吧?我心脏都快吓停掉啦!”

    孟红歌将小秘书拉到窗边,外头不知何时已经开扁了。梁霞衣吓得不敢看,怕看到卓然被砍得乱七八糟的模样,就算不会那么惨,但刀光剑影的,总会有血液四处乱喷吧?

    她不敢看啦!

    “如果他们算是黑社会,那也还是比不上那些混了大半生黑社会、如今正努力漂白的人。别怕,卓然他们会有分寸的。”

    “什、什么分寸?”她没敢看向外面,大眼睛牢定在上司美美的脸上不敢挪栘些许。

    “那就是……”说到一半,外边传来凄厉嚎叫声。

    “我的手!我的手……被踹断了……哇!”叫完,昏倒。

    孟红歌静静说完:“整治他们晓得痛,但绝不杀人。”

    接下来,一群人纷纷自报灾情——

    “你!你打断我的肋骨——”

    “我的脚好痛啊!”

    “西瓜刀刺穿了我的大腿,救人喔——”

    “会死人啦,快逃!”

    然后是机车引擎声狼狈响起,声音依然刺耳,像挽歌般哀鸣。

    “等等。”耿介桓挡在伤兵残将面前,不是没打够,只道:“把那些昏在地上的人也清走。这里是山上,环保清洁车不会开上来收垃圾。”

    那些人当然不敢抗命,事实上没被揪住再打一顿就是老天保佑了,只不过要他们清走同伴,那有什么问题!

    两三下,乌合之众退场也。

    “大哥,需要我们留下来几天吗?”赵永新问。

    “不用。他们不会再有机会上山挑衅。”耿介桓不厌其烦多说几次:“你们该明白,没有什么事比保护她重要。”

    “我们明白。但是看到您这边这样的情况,大嫂也会担心得坐立难安。”卓然平实说道。

    耿介桓忍不住抬头望向厨房那方的窗口,那边,妻子也正看着他。很冷静的脸色,但眼中是不是仍有一抹藏不住的忧虑?

    “她没机会担心。明天我就去解决在”见建营造“背后撑腰的地方角头。”这种事早该解决了,他一直隐忍,是想和平解决,而不要动用义父的势力摆平。毕竟……他已渐渐淡出江湖、淡出龙焰盟,所谓的漂白,不就是一切困难靠自己解决吗?但,为了不让红歌担心,速战速决是唯一的方法。他愿意破坏自己的原则。

    “我们愿意帮忙……”卓然二人急于表示跟随赴汤蹈火的意愿。但耿介桓打断他们的话。

    “重新做人不容易,你们是所有兄弟们的表率,别走回头路。一旦动用龙焰盟的势力,还差你们两个吗?别冲动,小子。”见屋子里的妇孺都开门迎了出来,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心情说什么,因为正向他走来的美丽妻子,已占据了他满心满眼……

    偷看一眼。他转头,她闪开,装作正在看车外风景。

    车子开到客户公司门口,趁他找停车位时,又偷看他一眼。仍是被察觉,但这次他因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车位,先抢再说,暂且放过她。

    他绅士地替她开车门(以前没那么殷勤的,不过从他“钦点”她为女友后就有了),但抓她出来的动作实在粗鲁——

    “哎,你!”她低叫:“我所谓的”绅士风度“,是指搀扶淑女下车,而不是把人当一袋物品似的拎出来!”

    “好,那再来一次。”不罗嗦,立刻将她推进去,乐意而勤勉的练习着当人男友必须具备的各种美德。

    “哎啊……噢!”

    才跌进去,就被一只健臂勾搂住后腰,以慢动作捞出车子——据说这样就叫做温柔体贴。卓然虽然不太能理解,但是仍乖乖学习着,只要她喜欢就好,毕竟她是他要追的人,完全按她的指示,一个口令、一个动作,追女友便万无一失。

    “你、你、你……”她叫得近似哀鸣。

    “还是不对?”他问。虽然还有公事在等着,但他还是可以再练习个几次,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反正他们有提早到达,不怕迟到。0k,再把她放进去——

    “住手啦!你在丢沙包哦?想趁机吃豆腐也不是这样!”

    吃豆腐?这个他有兴趣,马上求教:

    “那要怎样?”

    “你还真敢问?!你居然以为我会教你如何吃我的豆腐而不被呼巴掌这个绝活?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冰山机器人是哪里短路了?!”她瞪他一眼,飞快抓开他的手,不让他再行凶下去。

    她虽然身强体壮,可没有被摔来甩去的癖好。

    “你不教?为什么?”再怎么没追过女人,也知道接吻吃豆腐是情人间必经的甜蜜过程,更是他该享有的福利,他才不会放弃。

    “我还没喜欢你到那种地步啦!更别说你上次偷亲我的事,我还没原谅你。一想来就气闷。那天打架前偷亲她一次不说,打完后又来一下,趁她呆若木鸡时得逞,真是……胜之不武,呃,好像不是这个成语,下过那不重要,总之那不是他该得的就是了。

    “那你什么时候要原谅?”他好想再亲亲她,尤其当她偷看他的时候、当她只对他摆凶脸的时候,当她杏眼圆瞪如现在的时候……他都好想用力抱住她,深深烙印下一个吻,在她唇上、在她心上。

    他从来不是有耐心的人,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中,曾有一大段时间是逞凶斗狠、强取豪夺的。而女人之于他,更是像件唾手可得的消耗品,只要他要,随时就有,不识“等待”为何物。

    但是,她不是他以前那个世界的女子,他也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流氓。

    他必须学会如何在这个“正常”的世界里当个正常人;而今,他喜欢上这个正常世界里的正常小姐,却不知如何正确表达起。总是感到笨拙,常常让她赏白眼,但不知怎地,竟是不觉生气,只更想吻她:但下敢孟浪,除非有时太过克制不住。

    如果是以前,他只须拽着人就走,通常女方还会自备床与保险套。

    如果是以前,女人只求一晌贪欢,嘟来的红唇如烈焰,只想一夜焚烧成灰烬,任其沉沦、醉生梦死。

    男男女女的肢体纠缠,与其说是交欢,不如说是取暖;就像卖火柴的女孩,在冻死之前,以一根根的火柴寻得慰藉,不求明天,也不敢想有明天。

    摆脱过去,而今一切都是新生,他依然手脚没个放处,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却又无计可施。

    而她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像座发光体,有着他所欣羡的如鱼得水——处在这个世界如鱼得水悠游自在。多么多么希望自己终有一天也可以……

    原本只是看着她、欣羡着她,也偷偷学着她,因为太渴望活出一个正常人的模样,但后来逐渐变调。已经不是羡慕,而是喜爱。当他猛然察觉时,烙印于心的喜爱已经不可自拔,病人膏盲,吓了自己好大一跳。

    但他一点也不想抗拒,顺着心的方向,喜悦的沉沦。

    沉沦于爱情绝对比沉沦于黑暗的社会底层好过太多,恐怕不只两个宇宙的距离,即使天堂与地狱之遥也不过如此。就算现在她又瞪他,红红小嘴正叨叨念着

    “你这个人真过分,魂游天外,根本没在听我说话,那你干嘛发问呀?浪费我的时间。走人了啦!我们跟刘董约十点见面,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哼!别以为她会忘记这件事,如果晚上他有送她回家,一定要再念念他。哪有人一边请教如何吃豆腐,又心不在焉不肯乖乖听骂的?

    他笑,轻轻扶住她乎肘,领她穿越斑马线。

    “嗯,现在比较像样了,可别再把我当沙袋捞来扛去的。这一次我打六十分。”她念归念,却不吝惜赞美他的进步。

    对嘛!轻手轻脚多好,粗鲁的莽汉是追不到女友的。毕竟当今世代,母性爱已渐渐式微,女孩子们要的是被疼宠尊重的甜蜜爱情,而不再会因为“那个男人需要我救赎照顾”这等蠢念头而去投入一段把屎把尿的感情里牺牲奉献。

    既然他要追的人是她(唉!不给追也不行呢),那么她的种种教授,受益者还是自己嘛,所以她不得不小心指导呀。

    虽然这种进展很奇怪,但是他的机器化加上她的年幼无知,凑和凑和喽!她这个人一向不挑的,多随和呀!

    嘻!老实说,跟帅哥走在一起的感觉还真棒,有一种麻雀变凤凰的虚荣感耶。谁会知道他其实一点情趣都没有,还不怎么懂人情世故呢。人家现在只看到他对女伴的体贴,根本不晓得这是刚刚恶补成功的结果。

    如果以后想转行,开一间“理想情人训练班”或许是不错的主意,肯定会财源滚滚喔!她真的很厉害呢。

    其实她有驾照,但就是不敢开车上路。但那不是她傻眼的原因,而是他……

    星期天,约会与待训的日子。也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现下这个样子,梁霞衣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