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二十九(2/2)

用一个货柜车给拉走的。谁送的?你让我想想,对了,就是办公室当时新来的一个中专生,叫武振海。当时是他负责搬运并一直送到夏中民指定的地方的。具体送到哪儿了,我可就不知道了。这个武振海现在还在办公室,你们可以直接问他。

    记录员:除了烟,还有别的吗?

    李居博:多了多了,像夏中民干的这些事情,那数得清吗?他什么不干呀,表面上说得好听,其实呀,你们没听报纸上说吗?越是装得清廉,其实越贪。有时候你看夏中民穿得像个叫花子似的,那都是在做秀,在蒙人。

    记录员:你还能说说具体的吗?

    李居博:具体的,好,你让我想想,你比如……对了,就像酒呀,饮料呀,还有什么水果这类的东西,整整给拉走了一汽车!说是要送给那些被他请来的领导干部,反正就是借机会拉关系铺路呗。

    记录员:一汽车?多大的一汽车?还有,你说的酒呀,饮料呀,都是什么品牌,都有多少?水果是用箱子装的,还是筐子装的?大约有多少斤?具体都送给什么人了?

    李居博:酒当然都是名酒啦,茅台呀,五粮液呀,饮料也都肯定是名牌的啦,你想想一汽车呀,那还没有几十箱子?最少也有二十箱子名酒,五十箱子饮料吧。水果肯定也都是进口的啦,要是进口当然也是装箱的啦,往少说,也得百十箱子吧。人家用汽车拉,谁知道都送哪儿去啦?

    记录员:具体负责运送的是谁?

    李居博:具体运送的是谁?你让我想想,对了,记起来了,运送的人里头好像还有那个叫武振海的。

    记录员:你能不能再具体点,这一车东西送的时候,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交货的是谁?负责接受转送的又都是谁?

    李居博:这我可真的不清楚了,再具体的你得问武振海。

    记录员:帐目上的证据你有吗?

    李居博:那当然有了,早就准备好了。

    记录员:上面有可以证明确实是夏中民拿走的证据吗?

    李居博:……这怎么能有?夏中民哪会那么傻,把自己的名字留在帐目上面!

    记录员:那你凭什么说是夏中民把这些东西拿走了?

    李居博:凭什么?就凭我呀!我是主管财务的副经理,东西到底是谁拿走的,我心里还能没数?

    记录员:可仅有你一个,那还是不具备法律意义的,至少还得有别的旁证和证据。

    李居博,这还不好找吗?你要多少我就可以给你找多少!

    记录员:那你尽快给我找吧,越快越好。

    李居博:没问题,你放心,很快就会给你找来。

    记录员:你所说的那个叫武振海的中专生,你说他现在还在你们水运公司?

    李居博:在,在呀!

    记录员:你能不能马上把他叫来,我觉得他是一个很重要的证人。

    李居博:……没问题,我现在就去找他,一找见他,立刻就让他到你这儿来!

    ……

    武振海被李居博叫到嶝江宾馆9楼套间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这时套间里又多了一个人,除了那个记录员外,还有一个黑胖黑胖的人,不停地抽烟。

    李居博把武振海叫到这里来时,始终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但李居博什么也没给他说。只说是调查组要找他谈话,有什么就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没有任何关系,也不要有什么担心。

    武振海一进来就感到气氛好像不太对头,那个黑胖汉子好像非常生气的样子。

    不过那个黑胖汉子很少说话,大都是那个记录员在问他。

    ……

    记录员:你叫武振海吗?

    武振海:是。

    记录员:你现在水运公司工作?

    武振海:是。

    记录员:干了多少年了?

    武振海:从中专毕业就一直在水运公司工作,快六年了。

    记录员:今年多大了?

    武振海:二十七,十月份生日。

    记录员:你认识夏中民吗?

    武振海:……夏中民?就是夏书记?

    记录员:对,就是夏中民副书记。

    武振海:那怎么会不认识?嶝江没有人会不认识!只是夏书记肯定不会认识我……

    记录员: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夏书记的?

    武振海:电视上呀,要说什么时候,那可就太早了,夏书记一来我们就知道了。夏书记讲话我们最喜欢听了,还在学校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还有我们家那一个大院的人就都喜欢夏书记。

    记录员:你没有直接同夏中民接触过吗?

    武振海:……那倒没有,夏书记那么忙,人家是书记,我是什么人呀,能跟人家直接接触?前年夏书记来公司讲话剪彩,本想着能有机会跟夏书记握握手,可前边排的人太多了,夏书记没走到我们这儿,就被人领到会场去了。大家都知道的,我这人就是爱面子,要是像别的人那样啥也不顾地冲上去,兴许就能跟夏书记握握手了……

    记录员:确实没有跟夏中民直接接触过?

    武振海:……没有呀?真的没有。

    记录员:那你给夏中民家或者办公室直接送过东西吗?

    武振海:送东西?送什么东西?我能给夏书记送什么东西?

    记录员:就是公司派你去送东西。

    武振海:没有,从来也没有给夏书记送过东西。

    记录员:刚才你们李经理已经给我们说过了,前年五月份的时候,曾经派你给夏中民送过东西。

    武振海:……李经理说的?哪个李经理?

    记录员:就是刚才和你一块儿来的李居博呀!

    武振海:他呀,他早就不是我们的经理了,去年年底就让夏书记给撤了!他的问题还没有处理呢,要不是有人保着他,他早完了。不进监狱也得开除党籍。你们可别听他的,这个人太贪了,公司要不是他,哪能像今天这样。就这一直还想当什么总经理,为了当官,把公司的钱全都送光了。夏书记把他罢免的那天,整个公司都在放鞭炮,响了整整一天……

    记录员:我们要问的不是这些。李居博当时是经理吗?

    武振海:当时还是。

    记录员:他分管的是财务吗?

    武振海:对,要不是分管财务,怎么能把公司搞得一团糟!实话给你们说吧,他能当分管财务的副经理,还不是因为他是原来刘石贝书记儿媳妇妹妹的女婿?要不是这个……

    记录员:我主要问李居博当时是不是分管财务的副经理,问什么答什么,不要离题好吗?

    武振海:好的,你们是不是要调查李居博的问题?

    记录员:据李居博副经理说,前年五月份你们水运公司搞过一次合并剪彩活动?

    武振海:是呀!夏书记就是那次去的呀!

    记录员:据李居博副经理说,晚上有两箱软中华香烟,是让你负责运送的?

    武振海:……是。李居博已经给你们交代了?

    记录员:送的时间,地点?

    武振海:他没给你们讲?就在公司的四号库房呀,那里面装的全是名牌货,我们公司的人都在骂,那是水运公司的**基地!

    记录员:是两箱吗?

    武振海:是。

    记录员:用的什么运输工具?

    武振海:这公司的人都知道,就是那种像运钞机的货柜车呀,什么东西也放得下。

    记录员:具体时间?

    武振海:大概就是晚上十点左右吧。

    记录员:都送到哪儿了?

    武振海:……李居博没给你们说吗?

    记录员:我现在是在问你。我们是想再证实一下。

    武振海:……送到汪书记那里了呀。

    记录员:……汪书记!哪个汪书记?你再说一遍!

    武振海:就是现在还在市委的那个常务副书记汪思继呀!

    记录员:你送给他了?

    武振海:是呀,李居博没给你们说清楚?

    记录员:你好好再想一想,确实是送给汪书记了?

    武振海:那还有假!这两大箱软中华呀,五六万块哪!这种事情谁敢瞎说!李居博当时就给我说了,由于业务的需要,这是公司的决定,公司党委也同意的,让我只管运送,别的一概不要乱说。

    记录员:你知道知道送去的地方就是送给汪思继书记的?

    武振海:这还能假了?我直接送到汪思继书记家里的呀!就在他家一楼的那个老大老大的储藏室里,我直接搬进去的呀!他家保姆还让我喝了一瓶可口可乐呢!

    记录员:你敢保证你说的不是假话吗?

    武振海:就是总书记来了我也是这么说,你们问问公司的人,我武振海什么时候说过假话!你们可以进一步调查嘛,要不是送给了汪书记,我说的这些要是有一句不是事实,我甘愿负一切法律责任!

    说到这里时,那个黑胖子突然嚷了一句:别再问这些了!如果还有别的,就继续问别的,如果没有,就算了!

    记录员:……好吧。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也还是在那一次,你还负责送过一汽车礼品?

    武振海:李居博说是一汽车?

    记录员:不要随意插话,我们现在是问你。懂了吗?

    武振海:懂了。你问吧。

    记录员:是送了整整一汽车吗?

    武振海:不是一汽车,是三汽车。

    记录员:三汽车?你能确定吗?

    武振海:我已经保证过了,如果我说假话,甘愿承担法律责任。

    记录员:三汽车都是什么东西?

    武振海:一汽车全是名酒,一汽车饮料,还有一汽车进口水果。

    记录员:名酒都是什么酒?

    武振海:就两种,五粮液和茅台。

    记录员:具体有多少箱?

    武振海:大概有四十多箱吧。

    记录员:价值多少?

    武振海:那你们得问李居博了,这一箱茅台,差不多也有四五千吧!一箱五粮液,我看还不得六七午,你们算算,大概得多少钱?李居博是分管财务的,他干的这些事情,他什么不知道?把他找来一问不就清楚了?

    黑胖子这时突然插话问道:这三汽车东西都送给谁了?

    武振海:说是公司由于业务的需要,都送给开发区了呀!

    记录员:……开发区?哪里的开发区?

    武振海:就是市里的开发区呀!当时老书记刘石贝就要退下来,马上要到开发区去任职。李居博说了,水运公司要支持开发区的发展,反过来,也是对老书记多年来对水运公司支持的感谢,所以领导们一致同意以实物支援。因为老书记到开发区上任时,需要这些东西……

    记录员:你送给开发区谁了?

    武振海:不是我送的呀!是安排我负责清点数目的。具体送给谁了,那要问李居博,我们怎么能知道!

    记录员:当时拉这些东西时,不是你们水运公司的车吗?

    武振海:那么多东西,怎么能用我们的车?要用我们的车,我们公司里不就谁也知道了?哪还不吵翻了天?

    记录员:负责来拉这三车东西的人是谁?

    武振海:杨肖贵呀!就是刚刚抓起来的那个杨肖贵!要不是杨肖贵已经被抓起来了,我还敢在这里给你们说这些吗?那家伙在嶝江纯粹是个黑社会头子,要在平时,若要走了风声,让他听到什么,那可是逮谁灭谁。阎王要你半夜死,谁敢留你到三更?怕哪!

    记录员:你敢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吗?

    武振海:怎么老问这个问题?你们不是组织上派来调查问题的吗?我刚刚写了入党申请书,对组织我怎么敢说假话?我刚才已经说了,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呀!

    说到这里,记录员似乎还想再问什么,坐在一旁的黑胖子突然挥了挥手,大声制止道:不用再问了!把李居博马上叫过来,让他们当面对质,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十分钟后,李居博便赶到了9楼套间。

    大概事先已经通过电话了,李居博一来到九楼,便把武振海叫到了另一个房间里。

    李居博一进房间就满脸不高兴地说道,“振海,你说句实话,我当经理那几年,对你怎么样?我亏待过你没有?“

    武振海见李居博气急败坏的样子,以为调查组把他刚才说的那些都翻给李居博了,于是辩解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当时就是你负责的嘛,我总不能说送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决定的吧。我要不说出你来,难道会是我从库房里偷出来的?说了人家也不会相信嘛。”

    直到说了好半天,李居博似乎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武振海想的根本就是两码事。于是他赶忙说道,“弄错了,弄错了,你看你,也不问明白,就瞎说一气,现在根本就不是查我,你懂不懂?现在要查的是夏中民!明白吗?我实话告诉你,汪书记已经同意了,我马上就是水运公司的总经理!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要是能配合我,只要我一到任,办公室主任马上就是你!你一定放心,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一向说话都是算数的……”

    武振海猛地张大了嘴巴,好久没有合拢,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回事!他们几个要告夏书记!

    李居博接着说道,“振海呀,夏中民现在是兔子的尾巴,在嶝江呆不了几天啦!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干吗还为他卖命呀?他又给了你什么好处?他从来也不认识你,你也根本就不认识他,你还能指望上他什么?就像刚才的事情,我都已经承认了,你只需要说有那么回事就行了,干吗非要说得那么清楚?你是不是糊涂了?什么把烟直接送给汪书记?谁让你这么说的呀!你就说是你送的就完了,多那些嘴干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将来汪书记要是知道了,你还怎么在嶝江这个地方呆?还有老书记刘石贝那儿,你不是故意要给自己过不去嘛!”

    武振海仍然有些惊骇不已地说,“……我没想到,怎么是这么回事。可,可这都是真的呀,我又没说假话;而且人家就是这么问的,我能不回答吗?”

    “怎么不好回答?看你精精干干的,怎么净干这些没头脑的事情?”李居博显出一副长辈的样子,“人家要再问你,你就说是你负责送的,具体送给谁,我这里有底子,有记录,主要责任都在我这里,你担心什么?跟你又没有直接关系,我都不怕呢,你还怕?好了,现在再挽回局面还来得及,一会儿咱们一道过去,你就说你记错了,想不起来了。人家要再问你是不是送给夏中民了,你说我当时也闹不清了,大概是吧,反正是送给那天剪彩来的一个领导了。就这么含含糊糊地说一下就行了,别的就不用你再管了,好吗?”

    武振海低着头,好久好久不说话。

    李居博大概是等不及了,不禁又问了一句,“振海呀,我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要我怎么样?你想想,等我过几天上了任,我还能忘了你吗?你家里的情况那么困难,快三十的人了,连房子都还没着落,只要我上了任,你还发愁什么?……说话呀!行不行,你就给我一句痛快话,好不好?”

    武振海又沉默了好久,终于抬起头来,慢慢地说道,“我想好了,我不能做这种亏心事。我要是害了人家夏书记,我这辈子还怎么在水运公司做人哪。”

    听了这话,李居博一下子来了气,“武振海,我问你,夏中民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你非要这样护着他?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还有你这么傻的?”

    “可人活在世上,总得讲良心吧。”武振海昂着脖子说道,“再说,一个人要是好赖都不分了,那还是个人吗。我想来想去,虽说夏书记并不认识我,我也并不认识夏书记,但夏书记可是大伙都夸的一个好书记,这么好的一个书记,我为什么要害他……”

    “简直不可理喻!”李居博终于发作起来,“什么好赖不分,让我说你真是不识好歹!我告诉你,武振海,我已经都承认了,那些烟和酒都送给了夏中民,你要是说你送给了别的什么人,那后果是什么,你自己斟酌吧!还有,我都承认了,你不承认又能管什么用?我承认是你送的,你不承认,也不想想调查组将来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阳关大道你不走,非要走你的独木桥,你要是再这么执迷不悟,将来只能是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武振海好像一副死心塌地地样子,等到李居博发作完了,才说道,“……那我也认了,就是我死了,也死干干净净,一辈子也不后悔。既然你什么都说了,什么都承认了,那还找我来干什么?我真想不通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来这里,你让送的东西,为什么非要让我来承认?你送给西家的东西,又为什么非要让我说送给了东家?你说我不识好歹,那我也告诉你,我就不信**会让你们这些人掌权,就算你今天掌了权,像你们这样子,过不了几天,迟早也得完蛋。**也不是那么好让你们哄的,就算你们哄得了今天,还哄得了明天……”

    李居博猛地嗷叫了起来,“那就等着吧!好好等着你他妈的有什么好果子吃!狗肉不上席,天生的就是一辈子打工的穷命!滚!马上给我滚……”

    ……

    武振海从宾馆里出来时,直觉得步子越来越沉,身子也越来越软。

    活了快三十岁了,还是头一回碰到这种事情。

    从宾馆到家只有两站地的路,他走了足有一个多小时。

    回到家,妻子陪着孩子早就睡了。孩子刚刚过了一岁的生日,长得人见人爱,此时正睡得分外香甜。

    房子很小,还不到四十平方米,说是两室,其实也就是一间半。过道其实就是饭厅,办公室也就是卧室。

    他慢慢地在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桌子旁坐下来,看看时间,已经深夜了,却毫无睡意。

    一种预感在告诉他,今天的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肯定有个大背景。

    说实话,他对今后将可能发生的事情越来越感到害怕,但他并不为今天所做的事情后悔。

    他惟一担心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当然,他还担心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他并不认识,可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夏书记。夏书记每一次同群众对话的节目,他从来都没有误过,每一次都会让他看得泪流满面。

    他知道像夏书记这样的人,肯定会有人暗算他。

    这个世界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坏人能呼风唤雨,兴风作浪?

    那个叫李居博的家伙,今天这所以敢那么放肆,敢那么毫无顾忌,肯定是有后台的,他说得没错,汪思继肯定会支持他,还有那个刘石贝,也都会支持他。问题是,像李居博这样的人真的上了台,那他今后的日子将会怎么过?等待他的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其实李居博已经告诉他了,你他妈的等着吧,看你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他们会把自己怎么样呢?

    他们如果真的想干什么,真的想把夏中民推上被告席,自己肯定是他们第一个要排除的对象!

    这个毫无疑问,你自己都想到了,他们还会想不到?

    怎么办?

    他想来想去,心里反倒越来越坚定。就是他们把我整死了,我也绝不低头!

    他慢慢地拉开抽屉,翻来翻去,终于在里面翻出两页稿纸来。

    想了好久,他终于写了起来。

    ……

    亲爱的妻子,请你看后,一定要把这封信转给爸爸妈妈,转给单位的领导。我今天碰到了一伙坏人,他们自称是昊州市派下来的调查组,住在嶝江宾馆,专门来调查夏中民书记的问题。其实他们根本不是调查问题,而是要陷害夏书记!他们非要让我说前年送给汪思继的两箱软中华香烟,是送给了夏中民书记,还要我作证,说前年送给开发区刘石贝的三汽车名酒饮料和水果,也是送给了夏书记,这都是根本没有的事情!这完全是栽赃陷害!我完全可以作证,我从来都没有给夏中民书记送过这些东西!我今天之所以要写下这些东西,就是要告诉你,还要让你告诉所有的人,如果哪一天我有了什么不测,那肯定是他们陷害的!我并不怕死,我怕的是让我白死!你一定要为我申冤,为我辩白,一定要把我的事情告诉党和政府,让党和政府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特别要让党和政府明白,他们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陷害夏书记,你千万要给党和政府说清楚,一定要保护好夏书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