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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黑色暗流(1/2)

    遥远的北海,细软的金色沙滩上,人们在尽情享受着温暖的阳光。

    懒懒地躺在沙滩上的萧文,突然接到了常闯从江洲打来的电话。放下电话,萧文摘掉了墨镜,抬头仰望天空中炽热的太阳,感受到了一种欲火重生式的强大力量,在自己的躯体中升腾不息。

    身在江洲的潘荣却是另有一番心境。晚上,常闯来看潘荣,特意陪他喝酒聊天。

    喝着喝着,微醉的潘荣猛地把酒杯重重地墩在常闯面前说:“都是你干的好事!”

    常闯端起杯干了,问:“怎么了?”

    “不是你说话不走脑子,冯局长怎么可能同意张平的意见?”

    “我没觉得张平说得有什么不对呀!”

    “你还犯傻哪?我本来是准备提你当刑警队队长的!现在萧文回来,论资历、论能力,你还有戏吗?”

    “你可答应过我考虑萧文回来的事。”

    “我是答应过你调萧文回来,可没答应你他当刑警队长!”在常闯面前,潘荣毫无顾忌他说出了真心话,他苦心扶植常闯,就是为了防范将来有一天萧文回到江洲重新担任要职。可没想到因为常闯本人的态度,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想到萧文的铁面无私和耿直固执,潘荣顿时心烦意乱。

    常闯劝慰道:“不说这个。来,潘局,干了这杯,等萧文回来了,我保证让你们俩重归于好!”说着给潘荣满上酒。

    潘荣端起杯子闷闷地喝了下去。

    萧文没通知常闯来接,下了飞机直接回到了家中。他想独自平静平静,思考一下回江洲后将会面对的问题。萧文边想边收拾着东西。突然,电视上一个新闻吸引了他,那是宣传周诗万的,说他如何有开拓精神,如何乐善好施。萧文不在江洲的两年中,周诗万俨然已经成为江洲市的大名人了。

    第二天,萧文到局里报到。

    局长办公室里,冯局拍拍萧文的肩膀说:“萧文,局党委已作出决定,由你任刑警队队长。”

    “感谢局领导对我的信任!”

    “你要尽快开展工作。有什么困难吗?”

    “没有什么困难。”

    冯局满意地点点头,而后面色沉重地说:“市区的治安形势非常严峻,你要做好应付一切困难的准备。局党委对你抱有很大的期望,能否彻底扭转局面,就看你了!”说完他郑重地看着萧文。

    萧文感受到那目光里的信任与期许,也感受到自己身上担子的分量。

    刑警队办公室里,潘荣代表局党委宣布对萧文的任命:“萧文同志调回刑警队担任队长,常闯担任副队长。希望你们两个人好好配合,也希望大家支持他们的工作!”

    常闯和队员们鼓掌。萧文与每个人握手并说:“我离开了这么长时间,很多情况已经不熟悉了,工作上我现在不想说什么,希望大家别客气,随时随地帮助我。”

    “萧文,你放心,我会全力配合你工作!”常闯和众人答道。萧文的能力和资历,大家都是清楚的,所以这次对萧文的任命,众人都是心服口服。

    但现在的刑警队和萧文离开时已经不尽相同了。潘荣走了,大家散去,各忙各的,有的看卷子,有的打电话。萧文四处走动,留心听、留心看,他听见有的人在约中午去哪儿吃饭,有的说着昨晚玩得如何。萧文不禁皱起了眉头。

    下班后,常闯约萧文一起吃饭。路上,萧文开车,常闯打电话邀张平和刘泷两口子:“……就萧文和我……领导也得与民同乐嘛……那算了”,常闯挂断了电话,对萧文说:“张平跟刘泷有事,不去。

    “刑警队的变化挺大哟,案子没人办,进酒店舞场倒是挺积极,过得很潇洒嘛!”萧文试探地对常闯说。

    “时代潮流嘛。也不能说没人办案,这叫酒要渴、饭要吃、舞要跳、歌要唱、案子么也要办,劳逸结合,辛苦和享受兼顾。”常闯以一种满不在乎的口吻说。

    “你们这钱从哪来的?”

    “咳,请吃饭的排着队呢,用得着咱掏腰包?”

    “吃了被告吃原告?”萧文有些诧异了,难道自己曾工作过的警队也已经**至此了吗?

    常闯赶忙辩解说:“没有没有,这种饭我可没吃过!我吃的是大款,咱们为他们保驾护航,他们出点血也是应该的,不吃白不吃。”

    常闯一路把萧文带到了江洲宾馆。重又来到这熟悉的地方,萧文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他跟常闯嘟囔着:“怎么又是这儿?”

    “吃腻了?吃腻了咱换个地方。”常闯看看萧文的脸色,像是猛然恍悟,特别理解似的提出换地儿。

    萧文赶紧掩饰说:“哪个大款掏钱哪?”说着接着往里走。

    “你别管了。”常闯追上跟萧文进了宾馆。

    萧文和常闯刚在餐厅的一角落座,周诗万和周莲走过来。众人打过招呼,常闯说萧文又回刑警队当队长了。周诗万连忙恭喜萧文。

    常闯又说:“周总刚当选咱们江州的著名企业家!”

    其实萧文已经从电视上知道了,但他还是用意外的口吻说:“哦,是吗?那我该恭喜你喽!”

    “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全赖市里领导厚爱和各位大哥帮忙。你们慢用,我们还有个招待会。”周诗万假意客气着。

    周诗万兄妹走后,萧文突然发问:“他付钱?”

    常闯一下没听明白:“什么?”

    “这顿饭是不是周诗万付钱?”

    “是呀。哎,对了,周诗万让我跟你讲,以后刑警队处理不了的开支,像招待人吃饭啦、福利呀什么的,他帮助解决。”

    “你以前都是这么解决的?”

    “现在你是队长,就别提我了。”

    萧文正色道:“你转告他,刑警队从现在开始,不会花任何人一分钱。”

    “那又何必呢,咱们这也是取之有道,用之有理嘛!”

    “什么取之有道用之有理?你别忘了我们是警察!”萧文训斥起常闯来。

    常闯不服地说:“警察怎么了?警察不是人那?”

    “对,警察不是人,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人。我也知道钱多了队里的日子好过,可花周诗万的钱,万一他哪天犯了法,我们处理还是不处理他?”

    “他以前是被我们处理过,可今非昔比,人家现在是江洲著名企业家,听说有可能当选为政协委员呢!”

    “不错,他以前犯过事不等于他现在就是坏人;同样的道理,他现在是著名企业家,也不等于他将来不可能触犯法律!万一他犯了法,我们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话常闯说得太轻易了。萧文反问:“那我们现在花他的钱算怎么回事?”

    “我看他是真的改邪归正了。”常闯替周诗万打保票。

    “那我们花他的钱也不合适!”

    “这有什么呀?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里不是这样?企业家赞助是很正常的事嘛!你到北海闯荡了一年多,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怎么观念还这么陈旧?”

    “你倒很新潮很现代,可也很危险!”

    “别唬我,我这是现实。不错,人家以前是咱的阶下囚。现在呢,腰缠万贯、呼风唤雨,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要地位有地位。可咱,累死累活,除了一身病和这身警服还有啥?”

    “你进警校的时候想要的是什么?是周诗万那种生活,还是这身警服?”

    常闯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下面要说什么,代表国家代表法律正义对吧?可你没有房子住,孩子上不了好学校,老父老母病了住不起医院……这身警服顶屁用!”

    萧文双眼圆睁骂道:“放屁!你看看你现在这熊样子,还像个警察吗?”

    常闯被骂傻了。

    挨完骂萧文楞是把常闯从江洲宾馆里拽了出来,最后,两人在路边的小摊解决了这顿晚饭。

    边吃面条,常闯边吐着苦水:“其实,现在上上下下谁不这样?”

    “别人我管不了,但你我要管,你是我兄弟。”萧文的口气也缓和多了。

    “我是你兄弟?那我到现在连个媳妇还没混上你知不知道?”常闯抱怨着。

    “我也没结婚……”萧文突然说不下去了。

    “可你还有个梅莉!我有什么?”

    听常闯提起梅莉,萧文忍不住凄然一笑,过了一会儿方才说道:“要是信得过,我和张平帮你找一个。”

    “不必,我现在也想开了,找个媳妇干嘛?你不回家,她说你不关心她、不陪她;你回家,她又说你没本事、挣不来钱、养不起她。还不够闹心的呢!”常闯老于世故地说。

    萧文愕然:“你现在怎么这样?”

    “这样怎么了?无牵无挂、无忧无虑,我觉得挺好。”

    萧文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过去的那个单纯幼稚的常闯变了。不错,警察是一份清苦的职业,当警察的,哪个没有一肚子苦水呢。从入警队到现在,常闯一直还住在警队的宿舍里,每月的收入跟社会上的同龄人比起来也是少得可怜。随着社会商品经济的发展,在人们的物质**普遍膨胀的今天,作为一名警察,坚守住自我的信念和原则,是多么宝贵而又必须的基本素质啊。萧文曾亲眼看着潘荣在亲情面前倒下了,现在,他不能再看着常闯在利诱面前倒下去。也许他对常闯是有些苛刻,但萧文坚信自己是对的。

    萧文回到江洲一个月后,梅英传来消息说梅莉马上就要回来了。到了那天,萧文专程到机场去接梅莉。

    两人一见面,梅莉显得十分诧异,而萧文笑笑说:“好久不见了,你好吧?”梅莉没有说话。只见她后面,江洲宾馆的方总推着行李车出来。萧文愣了。江洲宾馆的人迎上去。梅莉说:“有人接我们。”

    “跟我们走不是一样的嘛!”梅英劝道。

    梅莉并不直视萧文的眼睛,淡淡地说:“车上还要谈点工作。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萧文呆呆地看着梅莉跟方总他们一起走了。虽说萧文知道梅莉陪老板出国考察很正常,也知道姓方的不过是梅莉众多的追求者之一,可从梅莉的态度中,他读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和梅莉完了。

    倒是梅英还不肯死心,晚上,他生拉活拽地把梅莉拖到一家小饭馆。萧文已经等在那里了。

    梅莉一见萧文对梅英说:“你搞什么鬼?我忙着呢!”

    萧文很尴尬。

    梅英说:“再忙也不在这一会儿嘛!人家萧大哥等了你那么长时间,说两句话总是应该的吧!”

    梅莉想想,坐下,很勉强地说:“好,我坐一会儿。”

    梅英为梅莉倒上饮料,为萧文倒上啤酒,自己也拿起啤酒和他们碰了一下说:“干杯!”

    “我这次彻底调回来了,不再走了。”萧文凝视着梅莉说道。

    梅莉听了脸上漠无表情,她依然沉默着。

    梅英见姐姐这样,插话说:“萧大哥,我是不是妨碍你们?”

    梅莉骂道:“喝你的吧。多嘴!”

    萧文见梅莉开了口,顺势装作高兴而随意地说:“星期天,我想请你们去郊游。”

    梅英赶紧答应,可梅莉却说:“星期天不行。”说完她让梅英出去一下。梅英起身出去了。

    梅莉抬起美丽的双眸,目光朦胧地望着萧文说:“星期天,我……订婚。”

    萧文彻底呆住了。长久的分别,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而且竟然发生在萧文调回江洲之后。萧文从来不相信命运,可此时他却深深理解了造化弄人的含义。

    萧文绝望地走在江洲夜静的街道上。

    梅英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喊着:“萧大哥,你别走啊!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你得争取呀!”说着紧紧抓住萧文的衣服。

    “松手,别妨碍我执行公务!”萧文几乎是暴怒了。

    “不!”梅英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萧文推不开梅英,一气之下干脆把梅英拖到一边的栅栏旁铐上。

    梅英挣扎着喊:“你、你是懦夫!”

    萧文猛地揪住梅英的衣领怒道:“我他妈是懦夫?”

    “对,你就是懦夫!你话都没说完就逃跑了,你不是懦夫谁是?”

    “你再胡说?别以为我不敢打你!”萧文挥拳要打他。

    梅英却挺起胸迎着喊:“要是能把我姐姐打回来,你打吧!”

    萧文的拳头僵住了。片刻,他放下拳头神色黯然地说:“你怎么知道我话都没说完?你回家去听听,你们家电话上的录音带已经被我录满了!”

    “我听了。”梅英从身上摸出一盘录音带,“我全听了!可我姐没听过呀!”

    萧文愣了。

    “你得亲口对她说!”梅英期待地望着萧文。

    再次见到萧文,梅莉的心中也是难以平静。尽管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在萧文面前表现得很淡漠,但只有她自己清楚,看见萧文的那一刹那,梅莉重又发现了她对萧文的思念和眷恋。但一切都晚了。

    梅莉站在江洲宾馆的天台上,怅然地想着往事。不知何时,萧文走到她的身边,声音低沉地说:“梅莉,这是你不在的时候,我每次打电话对你说的话。”他把录音带递给她。

    梅莉却并不接过,只是说:“我在外面,每天都往家里打电话,听听有谁找我。你的录音我已经听过了。”

    “那你还不了解我的心吗?”

    “萧文,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考虑我们的事。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和你在一起我也很愉快……可婚姻和感情毕竟是两码事。”梅莉的语调中透露出一丝痛苦。

    “没有感情,那叫什么婚姻?”萧文急切地反问。

    “有感情也未必有婚姻。”

    “你爱他吗?”

    梅莉没有回答,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良久,她说:“萧文,世上有那么多事情可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干警察不可。我真的不明白!”

    “那你应该先问问,世上为什么非要有罪恶不可!”

    “好,就算我愿意和你结婚,你有可能在我需要的时候陪伴我吗?”

    萧文无言以对。

    梅莉垂下眼帘,郁郁地说:“我的工作就很忙,我不希望再找一个比我还忙的丈夫。聚少离多,那不是我想要的婚姻生活。”

    “我们真的没可能了吗?”萧文逼视着梅莉的眼睛。

    “我们都面对现实吧。现在分手,我们还有可能做朋友;不分手,我怕……你想将来说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吗?你想我们将来反目成仇、形同路人吗?”梅莉再也掩饰不住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

    萧文被这痛苦惊呆了。

    “我知道这种办法最笨,可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希望不会给你造成太大的伤害,更希望你找到一位适合你的妻子。对不起!”在哭出来之前,梅莉转身就走。

    萧文猛地拉住她:“从理智上说,你讲的都对,可就是感情上……”萧文语声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沉默良久。

    萧文低声问:“我能再亲你一下吗?”

    梅莉犹豫了一下说:“藕断丝也断吧。”

    她走了。萧文望着她的背影深深地叹息着。他终于失去了梅莉。直到此刻,那种锥心之痛才让他明白,原来梅莉是那么的重要。为了他心爱的事业,他挚爱的女人决然地离开了他。还有希望吗?该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还来得及吗?萧文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惟独有一点他没有怀疑过,那就是值不值得。

    萧文和梅莉的事很快传到了局里。常闯这楞小子说是要教训教训那姓方的,当然又挨了萧文一顿好骂。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没想到张平也问这事。

    萧文烦躁地说:“别提这事了,好不好?”

    “好,不提,上任几天了,刑警队的情况摸得怎么样了?”张平知道萧文的脾气,现在劝是没用的,于是就谈起了工作。

    “存在很多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受社会上不正之风的影响,工作责任心不强,纪律涣散、士气低落,心思没用在办案上。”提起工作,萧文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你打算怎么办?”

    “刑警队必须要有铁的纪律!只有把松散的指头攥成拳头,才能狠狠打击犯罪!”

    “对。可以制定几条规章制度,把奖惩措施落到实处。”刑警队存在的问题张平早就看在眼里,现在听萧文这么说,他马上表示赞同。

    “我准备还订一条,工作期间,不准喝酒,严禁接受涉案人吃请或送礼,一有发现立刻调离或开除。希望局领导能给以支持。”

    “这你放心,我们会全力支持你”,张平又问:“对案子侦破你有什么打算?”

    萧文说朱春林被枪击的事,已经从侧面调查了当时在茶馆喝茶的有关人员,他们描述了持枪者的身高、体形、年龄等。下一步准备正面接触朱,从他嘴里也许能问出些线索;阿萍被持枪者恐吓,是她母亲报的案,侦查人员已找阿萍问了几次,但没有问出所以然,打算再找找她。

    张平提醒说:“注意弄清这两起案子有没有内在的联系,或许是一人所为也并非没有可能。弄清这些,对案侦工作会大有帮助。”

    照现在的情形看,发生的两起枪击事件的受害人都跟宋涛密切有关;而更加可疑的是,受害人本人都没有报案。由此分析,张平的提醒跟萧文的判断不谋而合。

    萧文和常闯先找到阿萍家询问情况。

    得知是刑警队来了人,阿萍从卧室慢腾腾地走出来,她趿拉着拖鞋,蓬松散乱的长发扎在脑后,面容倦怠,神思恍惚。

    萧文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把知道的情况讲出来。”

    “我已经讲过了,我知道的情况不多。”

    “据你母亲讲,那天晚上你是在男朋友家,能告诉我们你男朋友是谁吗?”

    “我什么都不知道。”

    “连男朋友是谁都不知道?”萧文加重了怀疑的语气。

    阿萍低下头,有些无奈地开了口:“宋涛。”

    萧文与常闯交换了一下会意的眼色又问:“他的住址?”

    “沿江路3号楼407室。”

    “你能把经过详细叙述一下吗?”

    阿萍目光空洞地回忆道:“我跟宋涛和他的几个朋友在火锅城喝酒,因为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当时天太晚,就没回家,住在宋涛家里,接着就发生了那件事。”

    “宋涛晚上没回去?”

    阿萍点点头,说他喝酒喝疯了,说要喝个通宵。

    “那人是怎么进去的?”萧文问到了关键。

    “我回去之前,他已经等在里边了,怎么进去的,我不知道。”

    “他威胁你时讲了些什么?”

    “没讲什么。”

    “自始至终,他一言不发?”

    “是的。”

    萧文在笔记本上记着,问到这里,用笔划了个大大的问号。

    “他对你是否有其他举动?”

    “没有。”

    “他手里的枪是什么样子的?”

    “是小手枪,和你身上带的一样。”

    “你真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

    “他长什么样子,比如高矮胖瘦,有哪些面部特征?”

    “当时吓晕了,没注意。”

    萧文合上笔记本耐心地说:“他和你在一块呆了几个小时,你总不能老是晕着,不至于对他一点点印象都没有吧?阿萍,你是不是担心怕遭报复才不敢讲出真相?”

    阿萍双手绞到一起,在膝盖上挪来挪去,语音痛苦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是我妈报的案,你们问她好了。我头痛,我要休息……”

    萧文和常闯见阿萍如此,知道她显然是另有苦衷,再逼问下去效果也不会好,因此结束问话起身告辞。临出门时萧文又对阿萍说:“有些事情你不愿意讲,我们可以理解。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打消顾虑,信任我们。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找刑警队。”

    接下来,萧文他们又传唤了刚出院的朱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