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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出走北海(2/2)

惕,反而惟潘荣马首是瞻,一味附和,不知加以分析判断。就像谎话说一百遍就能变成真活一样,跟周诗万他们接触多了,常闯简直完全忘记了以前的事,渐渐地竟然可以和周诗万、马卫东、陈树明等人处得好像朋友一般。而周诗万也针对常闯年轻、单身这一点,指使陈、马二人经常带常闯出入各种娱乐场所,使常闯充分领略到了金钱的魅力。而刑警队的众人,自从穿上了潘誉、陈树明送来的皮夹克以后,也好像着了什么魔似的,个个对警队的待遇牢骚满腹,从此拒绝安于清贫。

    潘荣也频繁地跟孙启泰、周诗万去钓鱼,但潘荣却没有想到,自己对于周诗万来说,才是一条真正的正在咬钩的大鱼。

    一天,潘誉把一个存折交给嫂子。潘妻打开一看数目不小,就问潘誉怎么这么多。潘誉说是他的工资,还有江南公司分给潘荣的红利。

    潘妻诧异地问:“你哥入股了?”

    潘誉点点头神秘地说:“这事别跟别人说。”

    潘誉走后,潘妻边收存折边思忖,潘荣哪儿来的钱入股呢?这事怎么没听潘荣提起过呢?其实何止是潘妻不知道,就连潘荣此时也被蒙在了鼓里。

    直到有一天打完了麻将,周诗万将其他人支开,才向潘荣点透了玄机,他先是拐弯抹角地问道:“潘局长,你还有几年退休?”

    “三、四年吧。你问这个干吗?”潘荣莫名奇妙。

    “退休以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打打门球、搓搓麻将,也就这些了,我倒想带着老伴儿出去旅游,可没那个钱。”

    见潘荣自己入了套,周诗万立即露出满脸的同情:“说起来,你们这些端公家饭碗的也够惨的。你想想,在位的时候,想出去玩,别说这个管着那个管着不敢去,就算敢去也没那个时间。退休了,有时间了,又没那个钱,唉!你们把最好的时光都贡献给了国家,最后连旅游一下的财力都没有,真是让人于心何忍哪。”

    潘荣沉默了。没办法,咱们国家不搞高薪养廉嘛。

    周诗万观察着潘荣表情的变化,适时趁机说:“加入我们公司怎么样?”

    潘荣懵了。周诗万要一个糟老头子干嘛?

    “我是想请你现在在我们公司入股。”周诗万故意将此话说得不轻不重,太刻意了,容易引起潘荣的疑心;但也不能太随意,不能让潘荣觉得他只是随便说说。

    入股?潘荣不禁陷入了沉思。周诗万到底用意何在?想到很多干部都是退休前晚节不保的,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潘荣坚决地说:“不行。”

    周诗万早料到潘荣会拒绝,但他对答案仍然很有把握的。谁跟钱有仇呢?不错,潘荣是警察,而且还是个好警察——曾经;但好警察也是人——不仅会清贫困窘,也会年老衰弱,不仅需要钱看病吃饭,也想让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伴不在承受沉重的生活压力,能开开心心地颐养天年;而做到这一切,就离不开钱。所以依周诗万看来,潘荣的拒绝并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于是他在潘荣本以岌岌可危的心理天平上又抛下一颗重重的砝码。周诗万微微一笑说道:“要是我舅舅也入了股,你敢不敢入呢?”

    “真的?”潘荣有些不太相信。

    周诗万保证说:“不信你可以问他。”

    潘荣再次陷入了沉思。这样的话情况且就不同了,看来至少不会犯什么重大错误,将来即使有什么闲话,也有孙启泰在上面罩着呢。可潘荣转念一想,就算他想入股,也没那个钱呀。于是他向周诗万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周诗万对此早有准备,于是马上应承道:“有多少算多少。你把这些钱让潘誉拿来,用他的名字入股,每年我按10万块钱的股分你红利。”

    “这不合适吧?”周诗万的痛快竟让潘荣隐隐地感到不安。

    “有钱大家赚,没什么不合适的。”周诗万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

    “你让我想想。”潘荣嘴上是这么说,可他的心理防线却已被周诗万一举击溃了。

    当二人起身准备去吃宵夜时,潘荣觉得都有些站不稳了。

    北海的确是一座风光旖旎的城市。初到北海下飞机的那一刹那,除了扑面而来的陌生感外,萧文还感到了对江洲的深深的眷恋。当时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萧文在几年之后回想起来仍觉得非常清晰。

    最初的生活是艰苦的。倒不是物质上,北海毕竟是一座经济上远比江洲繁荣的城市——在当时的确如此,况且萧文在北海拿的工资也比在江洲时多出许多;但北海又是一座完全陌生而复杂的城市,它的气候、它的人、甚至它的价值判断,都跟江洲有着很大的差异,因而当初来时的那种强烈的隔阂感,直到萧文离开北海时仍不能消除,如何把握住自己,在这个人地两生的环境中开展工作,对初到此地的萧文来说,可想见是多么的艰难。

    但凭着年轻人的执著和闯劲,凭着萧文特有的不甘服输的韧劲,终于在两个月后打开了局面。首先的工作竟是做生意。根据江洲市局的指示,萧文在北海创建了一家经贸公司,日常经营江洲土产的出口生意,并以此掩护萧文的身份,以便日后必要时调查之需。另外,这家公司的经营赢余,除了维持萧文在北海的费用外,还可弥补江洲市局办案经费的不足。但赚钱并不是局里对萧文的要求,当时,局领导普遍认为,让没有做过生意的萧文去赚钱实在是勉为其难了,还是做好必要时的侦察工作就够了。

    可不久后,让大家意外的是,没想到萧文做生意居然也是一把好手。有一次,萧文跟一个姓娄的台商洽谈一笔生意的过程中,竟然得益于以往刑侦工作积累的阅历经验。当时,有几家公司在跟萧文抢生意,而萧文的条件并没有任何的优势。谈判时娄老板推托说:“这些货是真不错!不过,我现在手头紧张,让我现在吃下来,我没这个能力呀!”

    萧文端详着娄老板,默默地在心里判断着对方的诚意。然后他果断地说:“那这样好了,我马上把货发过来,你赶快和对方签合同。你收到对方的货款,我再收你的钱。”萧文当然知道这样做是在冒险,但当时的情势,逼得萧文不得不如此。

    如此优厚的条件,恐怕北海再没第二个人可以开出来,娄老板当然是喜出望外,当下双方拍板签了合同。一个月后,生意终于完成了,双方都赚了一大笔。饭桌上娄老板就问萧文为什么就敢没收钱就发货。萧文笑笑说:“这点看人的眼力都没有不麻烦了。”其实,除了经验,是萧文过人的胆识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后来,萧文和娄老板又做了几笔成功的生意,娄老板是越来越佩服萧文,两人渐渐成了朋友。

    一天,在酒桌上,娄老板问萧文:“要不要重新做份合同,你们单位少分点,你也赚一点?你给公家赚那么多,自己得一点也是应该的嘛!”

    萧文说:“不,你别害我。”

    娄老板忙说:“别客气,没人知道。”

    萧文指指头上认真地说:“老天知道。”

    娄老板感叹道:“你这么正派的人,现在可太少见了,不会比大熊猫更多。文哥,你这个朋友我一定要交!”

    饭后,娄老板又要请客去“娱乐”一下,萧文当即拒绝了。娄老板知道萧文从来不去**,但他看萧文孤孤单单的挺寂寞,因此拼命地拉萧文同去。逼得萧文只好老老实实说真是不行,还得回家等老婆电话呢。娄老板这才作罢。

    说起梅莉,自萧文来北海以后,两人只是通过有数的几次电话。她经常很晚才回家,偶尔跟萧文通话,也只是问问萧文这边的情况,对自己的事却只字不提。最近,萧文每次给梅莉打过去,听到的都只是梅莉的电话录音,江洲宾馆的人说,梅莉出差了。于是萧文开始一天天地等着,他总以为也许今天就能接到梅莉的电话。可梅莉却始终没有打过来。

    就在萧文在北海一帆风顺的时候,江洲的周诗万却在生意上碰上了麻烦,他看好了江洲市南郊花江沿岸的一块地皮,准备买下来开发兴建旅游度假村。可看上这块风水宝地的人实在太多了,几乎每个都动用了上层关系,因而虽然孙启泰跟土地局的古局长打过招呼,可居然不大管用。就在周诗万为这事发愁的时候,陈树明从旁献上一计,周诗万一听,眉头顿时舒展了。

    几天以后,肖丽萍提前出狱了。

    心高气傲的肖丽萍经过一段日子的牢狱生涯,显得有些意志消沉,但憔悴的面容却令她另添了一重魅力。

    肖丽萍出狱的这天,陈树明专程开车去接。车上,陈树明把周诗万帮肖丽萍提前出狱的经过和盘托出,但周诗万这样做的目的,陈树明却只是说想让肖丽萍帮着做生意。

    肖丽萍听着,一直阴郁地看着车外。然后,她说:“我可告诉你,惹事的生意我可不做啊!我在里面发过誓,这辈子决不再进去!周诗万能不能罩得住?”

    陈树明说:“放心吧,在江洲,万哥要是罩不住,只怕就没人罩得住了。”

    良久,肖丽萍方才闷声问道:“这个周诗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一会儿见了面就知道了。”陈树明阴阴地一笑。

    当天,周诗万约古局长一起去郊区度假,当然是不带家人的。晚上,吃饭的时候,周诗万继续跟古局长讨价还价:“古局长,咱们已经谈了3个月了,破了我谈判的记录。我希望今天能够签约。”

    古局长推委道:“我也希望啊!可照你们的条件签,我跟上头没法交代呀!”

    “国家提倡扶持民营企业嘛!”周诗万搬出政策来。

    “那当然。不过,你们也得升一点,让我回去有个交代呀!怎么样,我够有诚意的吧?”古局长也是假意应承。

    周诗万一笑说:“咱们朋友一场,我自然会让你老兄有交代。不过我一见到数字头就疼。这样吧,让我的助理跟你谈。”

    周诗万拍拍手,肖丽萍进来。肖丽萍的艳丽把古局长看呆了。

    周诗万得计地微微一笑,起身说:“那你们慢慢谈。我在酒吧静候佳音!”说完他出去了,把请勿打扰的纸牌挂在门上。

    3个小时以后,肖丽萍疲惫地在吧台前坐下,要了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她把一个纸袋递给周诗万。周诗万抽出纸袋里的合同笑了,他坐到肖丽萍身边,双手握住肖丽萍的手说:“丽萍,辛苦了!只要你愿意,什么时候去公司上班都可以。你是公司的副总经理。”

    周诗万走了。肖丽萍收回看着他背影的目光,一口把酒喝干,把杯子砸碎在吧台上。但当她摊开手,看见里面存折的数目时,目光的怒火由迟疑到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空白。

    从此,周诗万的公司多了一员妖媚的女将。她的名字在江洲的生意场上威名远震,以她的智谋和美貌,几乎没有办不成的事。

    季节转换,周莲大学毕业回到了江洲。

    随着机门打开,旅客们鱼贯而出,周莲提着随身行李走下舷梯。等在机旁的周诗万上前一把拉住目瞪口呆的妹妹,走向停在旁边的奔驰轿车。

    周诗万让潘誉直接把车开到他的公司,他们进去的时候,员工们都恭敬地打着招呼。周诗万带着周莲穿过一溜办公室,走到财务总监门前。他拿出一串钥匙,交给周莲说:“公司的财权是你的了。今后,你就是我们江南公司的财务总监。”

    一连串的变化早已令周莲惊愕不已。没想到自己离开江洲四年,哥哥竟然从一个集市街的小贩摇身变成今天的这个大人物。当周莲走进哥哥给自己安排的办公室后,里面豪华的装饰令她再次震惊了。家具是高档的、设备是先进的,日用家电也一应俱全。周莲像梦游似的东看看,西摸摸。

    晚上,周诗万带周莲出席了江洲市私营企业家的慈善联谊会。为了让周莲在这次盛会上亮相,周诗万不仅提前给周莲置办了一堆衣物,甚至还专门请来了礼仪学校的老师,指导周莲的穿衣举止。

    周诗万他们到场之前,先来的十几个企业家带着夫人或女友分成几堆在江洲宾馆的会场上聊着天。

    假日酒店的丁总跟身边的李总、邓总说:“你们听说了没有,江南把江边最好的那块地拿下来了?”

    李总说:“那还用听说嘛!规划局刚透出风那块地可以开发,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块地肯定又是江南的。”

    丁总恨恨地说:“我早看中那块地了,去年要是让开发,肯定就是我的了。”

    老谋深算的邓总开口说:“做梦吧你!知道为什么去年规划局没同意开发吗?”他顿了顿又说,“去年江南做了几个大项目,资金紧张,今年刚缓过来。”

    “不会吧?江南在银行贷款路子多野呀!”李总表示难以置信。

    邓总又透露说:“野大了,弄得市行老牛被省行臭骂了一顿,差点没让他写检查!那天正好我去找老牛,他拿着电话听省行骂,汗珠子都下来了,比见了他老婆还害怕!”

    几个人笑了起来,但笑得却都挺不舒心。在现时江洲的地界,周诗万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高高凌驾于众人之上,说起江南公司做生意的狠辣手法,很多企业家都在周诗万的手上吃过亏,渐渐地,在江洲形成了一个谁也不敢跟周诗万竞争的势力格局。

    这边正说着,周诗万挽着周莲出现在宴会厅门外。陈树明和马卫东跟在后面。

    周诗万低声对周莲说:“江洲有点头脸的老板今天都来。一会儿我介绍你跟他们认识,将来少不了跟他们打交道。”

    周诗万和周莲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派头缓步走进宴会厅。众人无不恭敬地跟他们打着招呼。

    只有丁总悄声地说道:“哇,又换一红颜杀手?这下江洲残留的童子可惨了!”

    此话偏巧被周莲听见了,她不明白地问周诗万:“哥,他说什么呢?”

    周诗万扫了丁总一眼,而后向马卫东使了一个眼色。马卫东立即会意地点点头。

    邓总见状拉了丁总一下说:“你找死呀?那是周总的妹妹!”

    丁总方知不好,忙挤到周家兄妹身边,搭讪地说:“周总!以前没见过令妹嘛!”

    周莲说:“我毕业刚回来。”

    丁总忙讨好道:“有地方住没有?要不住我的酒店吧,四星的,比省城不差!”

    周莲刚要说话,周诗万打断她,冷冷地对丁总说:“不劳你费心了,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说完转身跟旁人聊起来,把丁总晾在一边。

    周诗万的态度令丁总的额头冒出汗来。

    此时梅莉出现在会场上宣布说:“各位老板,联谊会开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江南集团的周总,刚刚为本市慈善协会捐赠了100万元人民币!希望大家向周总看齐!”其实梅莉一直没有离开过江洲,她是故意不接萧文的电话的。因为她实在怕如果跟萧文通话,自己又会心软起来。已经决定的事梅莉不想改变,她要摆脱萧文,即使再痛苦也在所不惜。

    随着梅莉的宣布,大家鼓起掌来。

    丁总突然冲到台前喊道:“我捐999999!”

    “哎,为什么不捐个整数?”梅莉觉得奇怪地问。

    “周总给我们树立了急公好义的榜样,我们自然要多捐一点啦!但再多也不能多过周总啦,对不对?”说话间,丁总望着周诗万干笑着。

    大家都笑起来。只有周诗万阴阴地看着丁总。

    后来,有一天丁总的坐驾被一伙大汉劫停在路上,他们不光砸了丁总的车,还把丁总本人臭揍了一顿。事后,丁总没有报警。

    事是谁干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出了这事以后,众人心里无不忌惮,几乎到了谈周色变的地步。

    当江洲市的生意人为暴力事件而岌岌自危的时候,深受宋涛欺负的小贩罗阳却渐渐陷入了对暴力的迷恋之中,他一天天地泡在录象厅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英雄本色》中的周润发在投影电视中大开杀戒。他越来越不满足于现在的处境,越来越想出去闯闯了。

    当时,罗阳的哥哥在广东某地找到了工作。于是在跟梅英见面的时候,罗阳就越来越多的谈起去广东的事。刚好梅英在高考中落了榜,因为差几分也上不了自费,梅英就对姐姐梅莉说想去旅游散散心。梅莉想想离补习班开课还有一阵子就答应了。

    从梅莉那要了钱的第二天,梅英和罗阳就登上了开往广东的列车。

    到了广东,两人就在罗阳哥哥租住的小屋里住了下来,梅英出门之前,梅莉叮嘱他在外面千万别惹事,可梅莉忘了那句老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一天,罗阳的哥哥陪着梅英和罗阳在街上闲逛。突然,不远处有一个少女跑过来,两个广东烂仔在后面追着,罗阳停了脚张望着。

    哥哥捅捅罗阳说:“别惹事!这些烂仔不好惹!”

    那少女跑到罗阳身边喊着:“大哥,求求你救救我!他们说带我来这里打工,谁知道是让我们搞三陪!”

    哥哥急喊:“小姐,快跑啦!”

    说话间烂仔追过来喝道:“跟我回去!”说着就拉少女。

    罗阳上前一步,挡在少女身前说:“朋友,给个面子。”

    烂仔斜看了罗阳一眼问:“哪个堂口的?”

    罗阳不懂地答说:“我刚来……”

    “刚来就挡我的财路?找死呀你!丢你老母脸!”烂仔骂道。

    罗阳问哥哥:“他说什么?”

    哥哥迟疑地答道:“说……反正是骂人话。”

    罗阳一脚踢中那烂仔的下身骂道:“敢骂人!”

    两人撕扯起来。哥哥想拉开罗阳,但无处下手。那烂仔渐处下风。另一烂仔跑回来,想帮同伴,又怕打不过罗阳,便出其不意地给了哥哥一下,哥哥一下倒在地上,梅英冲上来,和烂仔们打做一团。这时,又有几个烂仔的同伙冲过来,罗阳被纠缠得脱不了身,情急之中,拔刀捅了一个烂仔。那烂仔当即渗叫着倒地。罗阳拉起哥哥和梅英就跑。其他烂仔追了两步,见受伤的烂仔伤势很重就没远追。

    回到哥哥上班的加油站,哥哥问罗阳:“我怕你动手,直捅你,可你怎么还是……”

    “这架真不该打。”梅英也有些后悔。

    罗阳却说:“那个女孩要是你妹妹呢?”

    梅英不说话了。

    哥哥知道烂仔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当下掏出钱来,对罗阳、梅英说:“你们赶快回家吧!”

    罗阳问:“钱我们有。你怎么办?”

    哥哥急道:“不管那么多了,你们现在就回家去。”

    罗阳坚定地说:“我们是兄弟呀!”

    可罗阳还是拗不过哥哥。第二天一早,哥哥把罗阳和梅英送上了一辆货车。梅英和罗阳探头挥着手。罗阳的哥哥在下面追着车喊:“路上当心!”罗阳也喊:“哥,你也早点回去!”“拿到这个月的薪水我就走!”哥哥应着。

    货车刚开出加油站,迎面遇见那帮广东烂仔,他们提着刀,杀气腾腾地冲进加油站,罗阳忙叫:“不好!师傅停车!”车停下了。罗阳跳下来,梅英也跳了下来。

    烂仔们向罗阳哥哥围上来。哥哥见势不妙,放下油枪往屋里逃。烂仔们冲进屋里,哥哥握着铁管迎上来,和烂仔们打做一团。烂仔人多,虽有被哥哥打倒的,但也有砍中哥哥的。哥哥渐渐不行了。罗阳和梅英冲进来,从烂仔背后砍杀。烂仔乱了一下,又重整阵形把3人围住。又是一场混战。

    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烂仔们急眼了,其中一人一刀捅进哥哥的肚子。他的刀还没拔出来,罗阳的刀也捅进了他的肚子。所有的人都愣了。罗阳喃喃地说:“我……我杀人了?”一烂仔喊道:“条子来了!撤!”他们丢下乙,四散逃去。罗阳抱住摇摇欲坠的哥哥哭喊着:“哥哥!”梅英紧张地看着外面,拉罗阳说:“你快走!这里我来应付!”罗阳抱着哥哥不肯松手,梅英急了,用刀背砸着罗阳的手喊道:“再不走来不及了!”罗阳最后看了哥哥一眼,跳窗而逃。

    警察冲进来,只见梅英抱着血人似的哥哥。

    杀了人的罗阳犹如丧家之犬,一路仓皇地逃到了北海。到了此刻,罗阳终于明白到自己闯下了大祸,警察一定会追捕他。而他身上只剩下很少的一点钱。该怎么办?往哪逃呢?难道真的山穷水尽了吗?车站广场上,罗阳望着陌生的城市茫然四顾。

    后来的有一天,萧文突然接到了一个江洲老乡——同在北海做生意的宋经理的电话。宋经理告诉萧文,他刚刚遭到了敲诈,敲诈他的也是个江洲人,叫罗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