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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编织黑幕(1/2)

    一晃又是半年过去了。在这期间,周诗万的江南建筑装潢公司发展得十分顺利,这与他动用手下兄弟不择手段地推行承包的各项拆迁工作密不可分。孙启泰也因为所主管江洲市的各项拆迁工作得以顺利进行,而受到了上级的表扬,从而被提升为主管政法工作的副市长。

    孙启泰的升迁使潘荣大受触动,想当年,两人同为一届的党校同学,就是说两人的起点本来相差无几;而现在,孙启泰这个一天公安工作也没干过的人,竟一跃成为了江洲市公安部门的头面人物,甚至越过了像冯局那样的老同志,看来,这官并不是干出来的,孙启泰说的不假,自己也许是真的有些跟不上时代了。

    就在潘荣感慨万千的时候,周诗万却是别有一番心境,半年来的春风得意,加之孙启泰的升迁,周诗万更觉如虎添翼,这验证了他一直以来的预感,现在,他可以毫不含糊地说,这是他的好时候,这正是他周诗万的时代。

    这天,周诗万带着潘誉来到看守所接陈树明、马卫东两人出狱。当年在集市街跟宋涛开战时,陈、马二人都是周诗万的旧手下,后来周诗万、郑海入狱,大家作鸟兽散各寻出路。到了陈、马二人因九通事发而入狱后,两人的家人来求周诗万帮忙,周诗万才重新跟他们取得了联系,半年前,潘荣跟萧文说市里有领导关照让放了陈树明,也是周诗万指使孙启泰干的。可因为潘荣和萧文的阻拦,陈树明和马卫东还是坐了牢。现在,因为孙启泰的一句话,陈、马两人终于出狱了。这两个人周诗万是了解的,陈树明有谋、马卫东有勇,周诗万之所以花力气救他们两个,就是为了要将其收作心腹而善加利用。此刻,周诗万的轿车等在看守所大门外。潘誉坐在司机的位子上,周诗万则坐在旁边抽烟。

    不一会儿,看守所大门开了,陈树明和马卫东走出来。两人一见面,陈树明就骂马卫东是告密的小人;马卫东也不含糊,抬手就要打。这时,周诗万摇下车窗沉声喝道:“上车!”马卫东这才放下手,悻悻地上了车。陈树明从另一边也上了车。等马卫东刚坐稳,周诗万突然劈手给了马卫东一个嘴巴。马卫东懵了,陈树明和潘誉也懵了。

    周诗万厉声问:“卫东,是不是你告发的树明?”

    马卫东讷讷地说:“我、我当时也没办法……”

    周诗万骂道:“没办法就出卖兄弟?你还算个人吗?”

    马卫东本来还指望有周诗万撑腰,陈树明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一看眼前这架势,只得说:“我对不起万哥,对不起树明兄弟!”说完转身下车就要走。

    周诗万问:“去哪儿?”

    马卫东有点凄惨地说:“万哥,我没脸跟你了,让我回去做点小买卖吧。”

    周诗万语重心长地说:“这次捞人,本来没你,我是想给你个机会,给你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马卫东听了,知道周诗万并没有抛弃自己,心头一热,当即扑通跪下,颤声说:“万哥,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忘不了!”

    周诗万有意要化解马卫东与陈树明之间的过节,于是淡淡地说:“要谢你谢他吧,他要是不原谅你,我想捞你也没办法。”示意谢陈树明。

    马卫东会意地转向陈树明,诚恳地说:“明哥,小弟我错了!要打要骂,随明哥你!”

    陈树明没理他,周诗万的把戏陈树明都明白,但马卫东犯了道上的大忌,岂能如此便宜了他。

    这时,周诗万又推心置腹地对陈树明说:“树明,在社会上混,谁都可能有个闪失。我听说了,卫东这次是被警察玩儿了,不能全怪他。你就给他个机会吧。”周诗万的这番话摆明了是在压陈树明,意思是让陈看在周诗万的面子上原谅马卫东。

    陈树明当然明白周诗万的意思,可他心里还是不服,于是气呼呼地说:“万哥,照规矩,出卖兄弟该三刀六洞的!”

    周诗万却说:“树明,时代在变,我们的规矩也可以变通一下。”

    马卫东也赶紧说:“明哥,请你原谅小弟这一次!”

    陈树明却还是犹豫。

    周诗万见此,又转而叹气道:“唉!你要是不肯原谅卫东,那是我这个大哥做得失败。我没脸带你们,你们两个都走吧!”

    话说得这么重,陈树明有些承受不住了,只好无奈地扶马卫东起来,悻悻地说:“起来吧,卫东,我原谅你。都是自家兄弟,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咱们也向前看!”

    周诗万又对马卫东严厉地说:“卫东,虽然咱们的规矩可以变通一下,树明也原谅你了,但你记住,再干出不仁不义的事,我不罚你,天也会罚你!”马卫东忙应着。周诗万转而对陈树明和潘誉说:“你们也记住!”陈树明答“是”,潘誉也糊里糊涂地跟着应了句。

    本来,潘誉不过是饶有兴趣地旁观着这一幕;现在,周诗万这么一说,显然是将潘誉也当成自己的心腹了,这半年来,潘誉是越来越佩服周诗万,被周诗万这么一说,潘誉不禁有些飘飘然了,早把大哥、大嫂的嘱咐,和当初对周诗万的戒心抛在一边了。可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周诗万计划好的,这一计真可谓是一石三鸟,对陈树明、对马卫东、也是针对他潘誉的。

    为了让这3个人增进感情,这天,周诗万又特意安排潘誉陪着陈、马二人去集市街买东西,潘誉他们几个逛着逛着,巧好碰上一伙人在打架。

    原来,当年在集市街卖水果的罗阳仍在摆摊当小贩,这天,他跟好友梅莉的弟弟梅英商量,本想撤了摊位不干了,偏巧宋涛的手下朱春林和王勇军过来收下个月的管理费。罗阳告诉他们准备撤摊子不干了。

    可王勇军说:“什么不干了?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这儿?现在还在就得交!”

    梅英不明就里,不服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朱春林骂道:“你是干什么的?滚一边去!”

    罗阳想息事宁人,忙拉梅英说让他别管。

    王勇军却一把抓住罗阳逼问道:“交不交?不交钱就跟我走!”说着拖了罗阳就要走。

    梅英一见喊道:“住手!再胡闹我叫警察了!”

    “警察?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小子,警察来了抓我还是抓你,你看清楚了!”说着,朱春林拿出个市场管理人员的袖标在梅英眼前晃了晃。

    梅英不解地问罗阳是怎么回事。

    罗阳苦笑说:“他们现在被市场管理办收编了,算公家人。宋涛还当了副组长。”

    梅英万分诧异地说:“什么,让地痞流氓替公家收钱?”

    王勇军听了怒道:“谁是地痞流氓?”

    罗阳忙说:“对不起,他不懂事,你们别计较。”

    王勇军笑笑说:“怎么会呢!”说着,他走上前来,突然给了梅英一拳,“哪儿冒出你这么个东西!辱骂管理人员,罚款!”

    梅英擦擦嘴角的血,和罗阳对视了一眼,到了这个份上躲是躲不过去了。

    罗阳假装服软地说:“好,我交。多少?”说着把手伸进裤兜里。

    朱春林随便撕了几张罚单说:“200!”

    罗阳和梅英突然发动,一起扑向王勇军和朱春林,把他们打倒在地。但王勇军和朱春林力气比罗阳他俩大,很快扭转了颓势。梅英顺手抄起一重物砸了王勇军一下,喊道:“罗阳,快跑!”说着,罗阳和梅英拼命地往集市外面跑,王勇军和朱春林带着一帮人在后面追。

    罗阳他们跑着,正好撞了站在一摊边的潘誉一下。潘誉刚想发作,王勇军他们已经追过来,把罗阳和梅英围住。罗阳和梅英背靠背齐说:“拼了!”但面对王勇军他们的围攻,罗阳和梅英两人渐渐不支,潘誉看不过眼喝道:“住手!以多欺少,算什么好汉!”

    王勇军一棍把潘誉打到罗阳身边骂道:“叫你多管闲事!”紧接着朱春林又打过来了,潘誉急忙招架。罗阳和梅英勉强自保,潘誉却无功夫,不一会儿便被打倒在地。罗阳和梅英想救他,被朱春林带人拦住。王勇军压在潘誉的上身,一手掏出一把刀恶狠狠地说:“小子,我挑了你脚筋,看你还怎么管闲事!”危急时刻,马卫东和陈树明赶到了,马卫东一脚踢飞王勇军手里的刀,潘誉趁王勇军一愣的功夫翻身起来。马卫东和陈树明的加入,使王勇军他们渐渐吃力。街上传来警笛声。王勇军一伙跑了,罗阳和梅英向潘誉他们说了声:“三位大哥,谢了!”也跑了。

    经过了这么一场混战,不仅陈树明和马卫东之间的嫌隙彻底化解了,就连潘誉跟他俩也都成了朋友。三人来到一家小馆子喝酒,喝得浑身舒坦,连说话都热乎乎的。

    潘誉乘着酒劲对陈、马二人说:“东哥、明哥,你们跟外面传说的根本不一样嘛!”

    陈树明看看马卫东问潘誉:“外面怎么传我们的?”

    潘誉舌头有些不灵光地说:“说你们……咳,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提起这个话题,陈树明正色道:“我们是让你大哥抓过,万哥也被抓过,可那事不怪我们,是宋涛欺人太甚!”

    潘誉忙说:“我听说过,宋涛欺行霸市、抢男霸女,坏事没少干。”

    马卫东恨恨不已地说:“刚才那几个就是他的人!”

    潘誉有些诧异了,看来是外界误会了,跟宋涛这样的恶棍打架根本算不上什么坏事,潘誉觉得当年潘荣抓了周诗万他们也真够冤枉人的。有了今天的这次遭遇,在潘誉看来,周诗万他们简直就是除暴安良的英雄义士。

    想起当年的事,马卫东对潘誉说:“你大哥虽说抓过我,可我是真佩服他!江洲这些警察,谁比得过他?牛!”

    陈树明也附和道:“按理说,我们这种不太干净的人应该恨警察才是,可我们对你大哥,只有一个字——服!”

    潘誉听了很觉得自豪,于是有点得意地说:“不是吹的,我哥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身上一块疤没有——没受过伤!可这个社会,光有警察有时候也没用。刚才要不是你们赶上了……谢谢两位大哥!”

    三个人又互相吹捧了一阵,话是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的就都有些喝高了。出了酒馆,潘誉他们三个醉熏熏地在街头游逛,正好两名少女与他们迎面而过。

    陈树明促狭地问潘誉:“这两个小妞长得怎么样?”

    潘誉迷迷瞪瞪地说:“不错。”

    马卫东和陈树明听了,会意地对视一眼,突然追上去围住了少女,又转头笑着问:“潘誉,你喜欢哪个?”

    两位少女惊恐万状喊叫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潘誉赶上前,不安地说:“东哥、明哥,这、这多不好……”

    陈树明附在潘誉耳边低声说:“没关系,她们都是鸡。”

    潘誉不太相信,问:“真的?”

    马卫东说:“那还有错!妹妹,陪陪我们这哥们儿,多少钱?”说着,马卫东动手拉扯起来。

    两少女尖声哭叫,拼命挣扎。路上的群众围观过来,随后,两名执勤巡警也闻声赶来。两巡警看清是潘誉后有些傻眼,一个嘀咕了一句:“咋办?潘局长的弟弟呀!”另一个说:“咱们要是不管,别说群众,潘局也得骂死咱。上!”巡警上前强行拉开了马卫东和陈树明。两少女趁机逃走了。

    巡警对潘誉他们说:“看你们喝这么多酒,不要再闹事了,赶快回家休息。”说完转身欲走。

    马卫东突然从腰里掏出手枪顶住巡警甲的腰部,陈树明也从腰里掏出火药枪对准巡警乙。两巡警怔住,不敢动。马卫东将二巡警的枪下了,塞进潘誉手里。潘誉傻了。巡警甲又羞又恼,想转身。马卫东用枪柄打了他一下,向陈树明使个眼色,两人撤腿就跑。潘誉也想跑,被巡警乙一把抓住。潘誉拼命挣脱,撒腿就跑。巡警乙想追,看看倒地的巡警甲,又停住了。

    这天萧文回警局的时候,在大门口,正碰上被抢了枪的两个巡警回来。两人一见萧文就喊:“萧队长、萧队长!我们的枪被抢了!”萧文大惊:“什么?”两巡警向萧文汇报了事情的大致经过,萧文脸色铁青地立即呼叫常闯,要他马上找到潘誉,萧文几乎喊了起来:“他抢了巡警的枪!”萧文把情况立即通知了潘荣,潘荣初一听几乎惊得跳了起来,他稍微冷静了一下,马上亲自带人赶回了自己家。警车一路风风火火地开进了潘荣家所在的小胡同,潘荣叫萧文他们守在门外防止外人围观,自己提了枪冲了进去。

    潘荣一进客厅就喊:“潘誉,你给我滚出来!”

    潘妻从里屋出来,看见潘荣手里提着枪,着实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潘荣问:“潘誉呢?”

    潘妻莫明所以地答道:“没回来呀!”

    潘荣转身就要走,潘妻一把拉住他问:“怎么了?”

    潘荣不耐烦地说:“没怎么。”

    潘妻不依不饶地说:“没怎么你会提着个枪、凶得跟门神似的?你告诉我……”

    潘荣边挣脱边喝道:“你别管!”

    潘妻也急了:“你妈临死前是把他托付给我的,我怎么能不管?”

    提起死去的母亲,潘荣不禁呆了一下,潘妻趁机又拉住他问:“潘誉到底怎么了?”

    潘荣怒道:“他把巡警的枪给抢了!”

    潘妻闻言惊呆了。

    潘誉没回家能去哪儿呢?应该只有一个地方。萧文带着人马闯进周诗万的江南建筑装演公司。周诗万一见这阵势问:“萧大哥,这是怎么了?”“潘誉在不在?”萧文单刀直入地问。周诗万镇静地答道:“潘誉?不在啊,潘局长不希望他在我这干,我就让他走了。”即便周诗万不承认,可考虑到潘誉持枪在身非常危险,萧文还是下令众警进行搜查。警察们开始在公司里到处搜找,不一会儿,各路人马报告没找到潘誉。周诗万满脸无辜地说:“萧队长,我没骗你吧?”萧文严厉地说:“周诗万,见到潘誉,马上向我报告,否则我办你同谋罪!”周诗万应着,萧文他们只好撤了。

    萧文他们刚走,周诗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嘱咐手下马崽谁来都说自己不在。周诗万站在窗前,眼看着萧文带人走远了,刚刚松了一口气,办公室的门被“砰”地撞开,一马崽跌跌撞撞地进来。周诗万正问“怎么回事”,潘荣和潘妻跟着进来。潘荣一进门就问:“潘誉在哪儿?”

    周诗万装糊涂地反问:“怎么了?”

    潘荣怒道:“我问你潘誉在哪儿!”

    周诗万也怒了:“不知道啊!”

    潘荣掏出手枪,周诗万和潘妻都吓了一跳。潘荣推弹上膛,然后把枪摆在桌上,枪口对着周诗万沉声说道:“我这枪老了,容易走火。我再问一遍——潘誉在哪儿?”周诗万下意识地躲避枪口。潘荣用手指划动扳机圈,枪身在光滑的桌面转动,枪口始终对着周诗万。潘妻紧张地看着;周诗万索性不动了。潘荣冷冷地看着周诗万说:“我最后问一遍——潘誉在一哪儿?”周诗万还是说不知道,潘荣站起身,用枪逼着周诗万。周诗万急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没用。”潘荣突然发觉脚下的地板有些异样。他跺跺试试,又蹲下掀开大班台边一块地毯,拉开一块活动地板,下面是一个仅能容纳一人的暗格,脸色苍白的潘誉躺在里面,身边还摆着巡警的枪。潘荣一把把潘誉拎起来。潘誉一声惨叫,被潘荣一拳打得飞到墙上。

    潘荣还要冲上去打,潘妻死命拉住他喊:“你要打死他呀?”

    潘荣怒骂:“省得他成个祸害!”潘荣虽是这么说,但没再往上冲。潘妻急忙上前查看潘誉的伤势。

    周诗万插话说:“潘局长,你不能这样打他!”

    潘荣冷冷地说:“你出去!”

    周诗万又说:“我可以出去。潘局长,不管怎么着,你们也是兄弟……”

    潘荣怒道:“你给我出去!”

    周诗万看了潘誉一眼,带上门出去了。潘誉蜷缩在墙角,嘴角流着血。潘妻像母亲一样呵护着他。

    潘荣拿着巡警那支枪过来,凝神看着自己的兄弟问:“抢枪的是不是你?”

    “是……”

    “你不想活了?”

    “我……”

    “你什么?到底是你不是你?”

    “是……我。”

    “你真是找死啊!”潘荣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一屁股颓然地坐下。

    潘妻焦急地也问:“潘誉,你抢巡警的枪干什么?”

    潘誉嗫嚅着:“我……我喝多了。”

    潘荣怒道:“喝多了就胡来?跟我走!”

    潘妻担心地问:“去哪儿?”

    “回市局!”潘荣断然回答。

    潘妻焦急地大喊:“那潘誉不就完了?”

    潘荣呆了。一家三口呆坐着,不知如何是好。

    潘妻走到潘荣身边说:“妈知道你忙,顾不了家,临死的时候,才把潘誉托付给我,这么多年,你没一天不忙,家里家外都是潘誉在照料,可现在,潘誉却要被你抓起来了,弄不好就……妈,我对不起您老人家呀!”

    老婆说的都是实情,潘荣又多少次都自责,自己这个当大哥的,连个工作都没给弟弟找着;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是可以大义灭亲,可潘誉呢?难道说他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吗?潘荣真是心如乱麻。

    潘誉跪在潘荣脚边,哭着哀求说:“大哥,我错了,救救我!”

    “你错大了!——这让我怎么救你呀?”潘荣心里酸酸的。

    就在潘荣一家愁苦的当口,周诗万在外屋也没闲着。他意识到眼下这个突发事件,正是彻底拉拢潘荣的天赐良机。周诗万急忙给孙启泰拨通了电话……

    片刻以后,周诗万推门重又进到办公室里,不等潘荣开口周诗万就说:“潘局长,电话。”潘荣一愣。电话是孙启泰打来的。孙启泰在电话里以领导惯常的语气教育潘荣说:“听说潘誉喝多了酒闹出点小事情?……事情的经过我就不听了,我只想说点个人意见。马克思都说过,年轻人犯错误,上帝都会原谅……老潘,你这个同志,实践有一套,就是理论学习跟不上。我的意见呢,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把他往正路上拉一拉嘛!我历来主张对年轻人要以批评教育为主,其他的只是辅助手段嘛!当然,你们第一线的同志可能会有不同看法,那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展开讨论嘛!老潘,你说呢?”

    电话挂断了,潘荣还呆呆地拿着话筒。令潘荣如此左右为难的一个问题,竟被孙启泰说得如此轻易化解。潘荣糊涂了,也许这个世界上真有两种不同的尺度?自己看来是太一根筋了,如果稍稍像孙启泰那样换个角度想问题,自己不但可以而且非常应该解救潘誉的困境,潘誉的行为也许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罪行,只不过是像孙启泰说的小错误、小过失……潘荣的脑子里越来越乱,可在他的心里,正义的天平已经发生了倾斜。

    潘荣疲惫不堪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萧文和当事的两个巡警正在等着他。

    萧文问:“潘局,您看是不是发个协查通报,请附近县市协查一下?”

    潘荣沉吟着说:“这不好吧?”

    “我知道,发了协查通报您的面子……我们可以不提潘誉,重点是查枪。”

    “没有这么严重,可能是酒喝多了,开玩笑胡闹罢了。”

    “就算是开玩笑,可他们手里还有枪啊!”

    “瞎扯淡,他们哪里来的枪?顶多是些火枪之类的破玩艺,小孩子玩的,不要大惊小怪”。

    潘荣此语一出,萧文和两巡警都愣了。萧文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潘荣问:“你、你不是在试我吧?”

    潘荣却打起了官腔说:“处理这事要慎重,稍有不慎,那性质可就全变了。你明白吗?”

    萧文竭力控制情绪,说话冷冰冰的:“不明白,潘副局长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萧文把“副”字说得很重。

    潘荣没有理会萧文语气中的挑衅,只是说:“这点小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我负责处理,你忙你的事吧。”

    萧文追问道:“我想知道潘副局长怎么处理。”

    潘荣不快地说:“我这局长有必要跟你这队长汇报吗?你有没有组织观念?”

    萧文尽量不带情绪地说:“我是不希望闹出事情。”

    潘荣更加不快了:“我希望吗?这事由我负责,真闹出事,我担着,跟你没关系。出去吧!”

    萧文只得出去。两个巡警也要出去,潘荣却叫住了两人。门刚关上,潘荣板起面孔训斥两巡警:“你既然知道潘誉是我弟弟,还闹腾得满城风雨?”

    两巡警懵了:“事发突然,我们……”

    潘荣不耐烦地打断说:“好了,别说了。以后有人再问这件事,就说是把枪弄丢了,被潘誉拾去的。记住没有?”

    两巡警委屈地答应着:“记住了。”

    潘荣又嘱咐说:“你们先回去,这件事不要再声张,明天我把枪要回来还给你们。”

    潘荣今天的表现实在是让萧文太意外了。素来让他崇敬的“师傅”潘荣,一个干了几十年的老警察,终于还是过不了亲情这一关,萧文真的很难相信这事竟会发生在潘荣身上。萧文失望之余,可也没有就此认输,他倒要看看,潘荣究竟想要怎样。于是萧文坐在警车上,等着那两个巡警出来,一根烟的工夫,两个巡警垂头丧气地从大门里走出来。

    萧文上前问道:“他怎么说?”

    巡警甲乙很委屈的样子,虽然不讲话,可眼圈里含着泪水。

    萧文急了:“枪都被人家抢去了,连句话都不敢说?”

    一巡警含着泪水将实情告诉了萧文,萧文听后勃然大怒,骂道:“一个警察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说完扔给那巡警一块手帕,返身冲进办公楼大门。

    萧文大步冲进潘荣的办公室。潘荣抬起头,对萧文再次闯入露出诧异之色,问道:“你又回来干什么?”

    萧文义正词严地说:“潘誉调戏少女、殴打民警、抢夺枪支,性质十分严重!他还非法拥有枪支,已构成犯罪!潘副局长,我希望你严肃对待、认真处理!”

    “我怎么不认真处理了?”

    “认不认真处理,你心里清楚!”

    “萧文,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

    “刑警执法,是法律赋予的权利,无须论资排辈!”

    “下级教训上级,也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力吗?”

    萧文不说话了。两人互相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