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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迷雾重重(1/2)

    九通矿地处江洲远郊的山区,近年来,那里的治安状况日渐复杂,不客气地说确实是非常糟糕。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突然在某一天醒悟,自己身处的社会环境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拿九通矿来说,随着近年来生产规模的扩大,矿上人口已经发展到三万余人,其中,工人和家属占大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打工的临时闲散人员,他们分别来自5个省,人员组成比较复杂,加上矿区地处高速公路旁,便于流动作案,所以盗窃和流氓斗殴等现象比较严重。今年春节,矿上13户人家办喜事,10户被盗;通往矿上的公共汽车,屡遭拦截,司机被殴打,乘客被洗劫;矿上的商店和饭店旅社都被骚扰过,农贸市场已有名无实,没人敢买卖农产品;赌博、群殴、放映黄色录像那就更平常了。更有甚者,矿上的不法分子纷纷仿效国外的黑社会组织,已经建立起初具规模的团伙,形成对社会治安更具破坏力的恶势力。

    这其中最大的帮派当属铁笛帮和大刀帮:传说,铁笛帮的帮主是个妖媚冷漠的女人,精于智谋,惯用女色,一支铁笛能吹能打,手下帮众甚多;而大刀帮的帮主,人送外号“马王爷”,使得一手好刀,帮中多为好勇斗狠之徒,两个帮派几经火并,渐渐形成了瓜分利益的势力平衡,构成对九通矿社会治安的严重威胁。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九通矿的保卫部门不得不向江洲市局求援。

    九通矿的恶劣状况震撼着萧文的心,这难道还是一个社会主义的法制社会吗?与江洲市近在咫尺的九通的治安如此混乱,竟成了地痞流氓为非作歹的“天堂”,萧文感到了作为一名人民警察的失职,和由此产生的深深的内疚。萧文在心里庄严地保证着,一定要有力地打击犯罪分子,而且要尽快。

    冯局在听完了萧文、潘荣的汇报之后,表情严峻地指示:“我估计,最近市里的严打使那些混混无法立足,便窜到了九通矿,刑警队要全力以赴,把九通矿的治安整顿好,给你们半个月时间。”

    “是,我们刑警队一定全力以赴!”萧文充满信心地答道。

    进入九通矿后的初步工作开展得很顺利,萧文和常闯带队,先是一举查封了一批大大小小的赌场、黄色录像点,而后又擒获了一批卖淫女和小偷、盗贼,一时间九通矿像是太平了许多,但萧文很清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接触到势力最大的两个团伙——铁笛帮和大刀帮,很可能这两个团伙听到了风声,预先有所准备,选择了龟缩战略;如果满足于目前所取得的成果,很可能导致等萧文他们撤回江洲之后,两个帮派卷土重来并且愈演愈烈,要想彻底根治九通的治安问题,关键在于对两个帮派的打击。

    一天,萧文他们接到线报说发现了大刀帮的形迹,有人看见马王爷进了矿区附近的一栋民宅。萧文、常闯立即带人赶赴现场。原来,这是大刀帮的一个秘密窝点,这天,大刀帮的主要头目在马王爷的召集下,聚会商议现下的对策,正议着,萧文他们出其不意地杀到了……

    就像是杂牌部队遇见了正规军,一番混战之后,萧文他们大获全胜,尽数擒住了大刀帮的骨干分子,缴获了大刀无数。让萧文和常闯倍感意外的是,当萧文擒住那马王爷揪着他的头发扭过他的脸细看时,认出那竟然是马卫东——当年在集市街闹事的小贩。

    马卫东何时摇身一变成了大名鼎鼎的马王爷?萧文、常闯决定从他嘴里敲出答案来。但这也绝非易事,为此,常闯和萧文商量了一个小“绝着”,审马卫东的时候,常闯特意让马卫东坐在办公桌前的破沙发上,还把他的一条胳膊铐在他身后的窗栅栏上。萧文和常闯一句紧似一句地问:“你就是马王爷?”

    “马卫东,你不是在集市街做买卖吗?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

    “除了聚众斗殴,你还干过哪些违法的事?”

    “马卫东,几天不见你出息大了,还弄个什么大刀帮!跟谁学的?”

    “说吧,还干过什么?”

    没想到马卫东这家伙嘴还挺硬,他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推了个一干二净。

    常闯看看萧文,摸摸裤兜起身说:“我拿盒烟去。”说完出去了。

    马卫东故作诚恳地对萧文说:“除了打架,真没干过别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这时候,常闯拿着一盒烟,又拎着个瓶子进来,他问萧文:“招了吗?”萧文答道:“还扛着呢。”常闯把烟扔给萧文:“你抽烟去吧。”萧文会意地接了烟出去。

    以前毕竟打过交道,马卫东对萧文和常闯的办案风格也略有所闻——萧文有谋,常闯善勇,马卫东因此也就一厢情愿地认为常闯比较容易对付。这会儿,见萧文出去了,马卫东趁机讨好地问常闯:“闯哥,能不能给我来一支?”

    “美得你!认识字儿吗?”常闯没好气地说着,把手里的瓶子举给马卫东看,瓶口没塞儿,瓶子上写着硫酸,是刷厕所用的那种。马卫东不由“啊”地一声惊叫。

    常闯把瓶子在马卫东身后的破书架上放好说:“说说吧,都干过什么?”

    “常哥,我真没干别的!”马卫东的声音明显地急切而慌乱起来。

    “是吗?”常闯把一只手不经意地放在书架上,书架开始摇晃起来。马卫东翻着眼睛向头上看,身子不由自主地想往一边躲。

    常闯喝道:“别乱动!说,你还干过哪些坏事?”

    马卫东翻着眼睛看着破书架上的瓶子,恐惧地说:“真、真没干过!”

    “真的?”常闯的手越抖越厉害,书架上的硫酸瓶也跟着抖起来,眼看瓶子掉下来,直往马卫东头上落下去。马卫东本能地往边上一躲,瓶子掉下来,里面的液体酒到马卫东身上一些。瓶子落在沙发上,洒出的液体直冒泡儿。马卫东一手捂着脸,猛地站起来。可手铐把他拴住。常闯一把揪住他:“坐下!”马卫东坐到沙发上,又猛地站起来拍打屁股上的水渍,急切地连哀求带招供地说:“让我去洗洗!常爷,我说还不行吗?我还偷过东西!”

    常闯问:“盗来的东西怎么出手?”

    马卫东觉得脸上发烧,慌忙招了:“交给回收公司的陈树明。”

    常闯诧异地问:“是不是以前跟你一起做买卖那个陈树明?”

    马卫东痛快地答道:“是!”

    门外的萧文听着屋里的对话开心地窃笑着。

    直到马卫东在笔录上签了字,常闯才讥讽地说:“你也有怕的时候?”

    马卫东兀自哀嚎着:“哎呀,疼死我了!毁了容我还怎么泡妞儿啊。”

    常闯突然拿起那硫酸瓶,把里面的液体喝了下去,马卫东目瞪口呆地望着他。喝完,常闯骂道:“疼个屁!是汽水!”马卫东不由又是“啊”地一声惊叫。

    萧文这时候走了进来,拿起笔录翻看着问:“铁笛帮的那个女头领是谁?”

    经过了常闯的一番折腾,马卫东早就吓破了胆,一点儿初时的气势也没了,蔫头蔫脑地终于老实了,听萧文一问,乖乖地答道:“好像叫刘情,不过我也是听人说的。”他抬头看看萧文,目光一接触常闯,不待萧文继续发问就慌忙说道:“陈树明、是陈树明说的,他见过真人。”

    看着马卫东那副熊样,萧文和常闯忍了半天才没笑出来。

    顺着马卫东提供的线索,萧文他们在废品回收站抓住了当年在集市街卖电子表的那个陈树明。陈树明得知马卫东已招供后,明白再抵赖也是无用,因此没让萧文费太多的事,就承认了替马卫东、刘倩销赃的事实,不仅如此,陈树明还供出刘倩是铁笛帮帮主的假名,她真名叫肖丽萍,公开身份是铁矿仓库的保管员。陈树明还说:“肖丽萍这人很有心计,做事不拖泥带水,也不留把柄,她跟我说过,就算公安局抓住她,也休想查出她什么证据。”

    其实在见到肖丽萍以前,萧文一直都有些怀疑,一个年轻女人真就那么难对付?大刀帮被外界传得神乎其神,可实际上不过是一群马卫东之流的草包,这个肖丽萍是不是也被传得太神了呢?

    在九通矿招待所的房间里,萧文初会了肖丽萍,当天下午,本来安排的是让肖丽萍到矿保卫科去问话,可等了半天肖丽萍却没来。所以到了晚上,当肖丽萍竟主动找到招待所敲响萧文的房门时,萧文不由感到十分意外。

    门开处,只见一个艳丽非常的妙龄女郎立于门外,她就是肖丽萍。一进门,肖丽萍似乎不经意地顺手把门带上,而后露出满脸妩媚的笑容跟萧文套近乎说:“哎哟,萧大哥,咱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呢!”

    萧文严肃地纠正她:“别乱扯,我是草肃萧,你是小月肖,五千年前也不会是一家人。”

    肖丽萍却不以为然仍旧甜甜地笑道:“那我也可以叫你声哥哥嘛!”

    萧文不搭她的话茬,径直问:“叫你白天到保卫科去,为什么没去?”

    肖丽萍撒娇似的嗔怪着:“还要上班嘛。保卫科就知道叫我去,又不给安排替班的。萧大哥找我什么事?”

    萧文仍是严肃地说:“了解些情况。坐吧。”

    肖丽萍故作惊奇地问:“我一个小保管员,能知道什么情况呀?”说着她在萧文床边坐下,一边脱掉了外套,似乎无意地说道:“真热!”

    看着肖丽萍曲线毕呈的性感身段,萧文心中一凛,顿时明白了肖丽萍此来的意图。不错,如果只是作为一个正常的青年男子,面对像肖丽萍这样性感妖艳的女子,恐怕谁也不会无动于衷,谁也难以抵挡这样的诱惑。可此时,作为警察的萧文必须控制住自己,他在心里默默地说,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想到此,萧文站起身把房门打开。肖丽萍见了有些出乎意料,微微愣了愣。

    萧文正色道:“马卫东、陈树明你认识吧?”

    肖丽萍一脸无辜地回答说:“不认识。”

    “不对吧?”

    “确实不认识。”

    “那铁笛帮呢?”

    “什么铁笛帮?吹笛子的?”

    “我们找你来,希望你能把自己的问题讲清楚,这种态度对你没有好处。”萧文有些不耐烦了。

    “哎哟,萧大哥,你别吓唬我,说得那么严重,我回去怎么能睡的着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不要到时候后悔啊!”

    “要说见不得人的事呢,谁没做过?你想听吗?”

    “说吧。”

    “你知道我是怎么**的吗?”肖丽萍开始打岔。

    “讲跟马卫东陈树明有关的。”

    “我是被人**的。那老东西是我们科长……”

    “这事跟马卫东陈树明有关吗?”

    “那老东西姓马他老婆姓陈。”

    “我让你讲马卫东陈树明!”

    “萧大哥,他们是什么人我都不知道啊,怎么讲?”

    话是越说越僵了,肖丽萍一味地跟萧文装傻充愣兜圈子,萧文一时也拿她无可奈何,跟肖丽萍胡搅蛮缠了半天,萧文也有些烦了,特别是肖丽萍做出的那种种媚态更让萧文觉得不舒服。最后萧文只好说:“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还会找你的。”

    听了萧文的逐客令,肖丽萍又是得意又是遗憾,得意的是萧文问了半天,却一点儿也没抓住自己的把柄;遗憾的是自己对萧文的主动诱惑竟落得无功而返,难道自己对男人的魅力下降了吗?肖丽萍还有些不死心,她风姿绰约地走到门边说:“只要不是为这事,小妹我随时听候萧大哥召唤。”

    肖丽萍出去后,萧文才长吁一口气。他仰面躺到床上,拿起桌上梅莉的照片。萧文自言自语道:“这个肖丽萍,还真难对付。”

    本来一直顺利的局面,到跟肖丽萍交上手后,算是遇到了阻力。恰好这时,潘荣来电话说局里有事让萧文回江洲一趟。

    萧文赶回江洲,到局里一见面潘荣就问:“案子办得咋样了?”

    萧文就汇报了九通矿那边的情况,说办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个女魔头没落网,已经正面接触过,准备敲山震虎,让她先表演表演,露出尾巴后再猛地揪住她。萧文还告诉潘荣,这个女人挺厉害,年龄不大,应付警方的经验倒挺老到的。

    潘荣有些奇怪地说:“想不到,这小小九通矿竟然还有如此女流,等她归案后,我倒要见识见识。”

    萧文问及潘荣让他赶回来的原因,潘荣却欲言又止。潘荣素来直爽,以前萧文几乎没见过潘荣像现在这样,于是觉得肯定是有什么重要情况,就发急地问:“到底什么事?”

    潘荣才说:“你们抓的人里,有个叫陈树明的吧?”

    萧文答道:“不错,他是很重要的角色,负责销脏。”

    “市里有人给我打了招呼,希望我们关照一下,你看能不能从轻处理一下算了?”潘荣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萧文惊愕了,直愣楞地看着潘荣问:“市里什么人?”

    潘荣为难地说:“一个头儿,其他的别问了。”

    “这怕不合适吧?”萧文犹豫着。

    潘荣却说:“人家开了口,咱们怎么好驳人家的面子?况且陈树明只是销脏,也有从轻的条件。”说完,他期待地看着萧文。

    萧文咽了口唾沫,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好吧。”

    潘荣勃然大怒:“好他妈什么好?”

    萧文糊涂了:“不是你说……”

    潘荣怒道:“我说就行啊?我那是试试你!”

    萧文也提高了嗓门说:“没事你试我干什么?”

    潘荣几乎是在吼了:“谁说没事?他们能找到我,就能找到你。找到你你就这么回答他们吗?”

    萧文笑了:“你骂吧。”

    “挨骂舒服呀?”潘荣的火还没下去。

    萧文说:“总比你真让我放人舒服。”

    潘荣也笑了:“我真怕你到时候顶不住啊!”

    萧文坚决地说:“你能顶住我就能顶住。”

    潘荣更坚决地说:“我顶不住你也要顶住!”

    “是!”听到萧文这一声响亮的回答,潘荣方才满意地拍拍萧文的肩膀笑了。在社会关系学空前发展的今天,警队更不是一方净土。怎样才能坚守住一个执法者的原则,怎样才能为了维护正义而拒绝向恶势力妥协,对于每一个人民警察来说,都是一个艰巨的课题。这包括萧文,也包括潘荣。潘荣跟萧文的这一次谈话,坚定了萧文作为警察的信念,而这正是潘荣的出发点。可此时的两人却万万想不到,有那么一天,这对师徒竞会对立成仇。

    这次让萧文从九通矿赶回来,其实是为了局里分房子的事。萧文和梅莉谈恋爱的事,潘荣和其他局领导都知道,领导们关心下属的生活,这次就分给萧文一套单元房,潘荣还催萧文说:“现在有房了,该结就结吧,别老拖着人家。”萧文听着挺感动的。

    在九通矿的时候,每次入睡前,萧文总是特别想念梅莉。可说到结婚,萧文真觉得心里没底,倒不是因为两人感情还不够深,而是萧文对梅莉能不能真正理解自己的职业特性,能不能适应和一个刑警建立起来的婚姻生活心里没底。回到江洲的当晚,萧文把梅莉带到自己一室一厅的新房中,商量起结婚的事来。

    梅莉兴致很高地计划着装修的事,萧文却有些心不在焉,他问梅莉:“你真的愿意嫁给一个警察?”

    梅莉一愣,问:“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第一我不会改行做别的;第二我的工作是不稳定的……”

    “我们交往了这么久,我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可结婚与交朋友毕竟是两回事。结婚不是个小事,别草率……”

    “你的意思是我草率?”梅莉不高兴了。

    萧文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梅莉没好气地问:“那是哪个意思?你最好明说!你是不想结婚,还是嫌弃我,要不就是有了别人……”

    萧文急道:“你别瞎猜。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将来后悔对谁都不好。”

    “让我想清楚?你想清楚了吗?”梅莉望着萧文的眼神咄咄逼人。

    “我想过,我恐怕很难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如果结婚,只怕会委屈你。”萧文望着梅莉的眼神中却只有诚恳,他真的非常希望梅莉能理解自己此刻的矛盾心情,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如果他真的爱梅莉,就应该默默地离开她,因为除了感情,一个女人希望从婚姻中得到的其他东西,萧文都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给予,如果这一切加起来才是幸福的话,萧文真不知道梅莉作为自己的妻子会不会幸福。萧文真诚地对梅莉说:“我只是不希望我们之间发生在很多警察家庭里发生过的悲剧,我想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最好想清楚,你将要和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结婚,结婚以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你是不是能够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