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五章(2/2)

黑一团,他打开手电照射。两名穿着很暴露的小姐赶紧用手遮脸,一名中年男子也连忙埋下头去。另一名男客却冲上来将李新建的手电打到一边,喝斥:“你他妈瞎照什么?”

    李新建没工夫与他废话,扭头就走。男客不依不饶地揪住他的皮茄克后领道:“你他妈看完西洋景就走?”

    李新建只好站住,勉强地扭过头来解释:“我是警察,在执行紧急公务,请您放开!”

    男客揪住不放,口出狂言:“你警察算老几?给老子跪下道歉!”李新建见此人已不可理喻,反手给了他一倒拐,那人踉跄倒退到沙发上方才止住。

    这边卢辉已溜出娱乐城后门跑到大街上,挥手拦了辆出租车迅速离去。李新建摆脱纠缠之后,快步走出娱乐城。他茫然四顾,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时,手机响了。他忙打开手机,还没等他问话,手机里便传来强民气喘吁吁的声音:“大侄子,俺是你铁柱叔啊。俺刚才险些遭人暗算,情况有变啊!”李新建一凛,忙问:“谁暗算你?”

    强民道:“没看清楚啊。大侄子在哪儿呢?”

    李新建不耐烦了,对着手机提高了嗓门:“我正找卢辉呢。你他妈别一口一个大侄子地占便宜!你马上回加工厂去,卢辉已经进了城,那里现在群龙无首,你赶快回去把他们稳住,等候行动命令!”

    强民还想说什么,他“啪”地合上了手机。

    舰桥影城是海州市最豪华也是功能最齐全的综合影剧院。纽约厅里正在放映美国大片,激烈刺激的追车枪战场面震人心魄。

    卢辉的身影出现在放映厅门口。他摸着黑东张西望,见看客寥寥无几,多为成双成对的情侣,根本没有“姐姐”的踪影。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不觉低声骂起娘来。忽然,手机响了,卢辉打开一看,是个似曾相识的号码。他赶紧溜出放映厅接听。果然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卢老板吗?我在西二环公子酒吧等你。不见不散啊!”

    卢辉顿觉全身酥软,刚叫了声“姐姐”,对方已挂了电话。此时的卢辉,心底的欲火已被点起,他恨不得一步就赶到“美人儿”身边,实现自己朝思暮想的风流梦。

    他一溜小跑出了影城,乘出租车赶向颇有名的“公子酒吧”。车到酒吧停住,卢辉下了车,径直走进。只见灯火昏暗,气氛暧昧,烟雾弥漫,音乐低沉。他大睁着双眼四处扫视,一个涂唇膏、纹眼线的女性化男孩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对不起先生,我是这儿的服务生,那边有位女士请您过去。”卢辉随着男孩走到刘眉面前。尚未落座,他就立刻被刘眉的惊人美艳吸引,贪婪的目光大胆“抚摸”着那过分暴露的酥胸。

    少年不一会儿便给坐下的卢辉送上一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然后妩媚地一笑,扭着腰肢离去。

    卢辉毕竟有自惭形秽之感,搓着大手讨好地问:“我怎么称呼您?”刘眉摘下墨镜,嫣然一笑道:“你不是叫我姐姐吗?”

    卢辉立刻上了道,眼珠又开始盯着刘眉胸部乱转:“姐姐皮肤真白。”刘眉嚷道:“眼睛老实点儿!”

    卢辉胆子大起来,话也就露骨了:“就见姐姐一回,心里憋得难受。咱们玩玩?”刘眉秋波闪动地低声说:“你也不看看,这是玩的地方吗?”卢辉用手指指外边道:“旁边开个房间?这地方我熟。”刘眉正色:“‘那怎么行?我是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也有**啊!姐姐看我怎么样?‘卢辉猥亵地笑了。“看你也是个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刘眉故作不屑的样子。卢辉被挑得欲火烧心,越发急不可捺,豪言壮语顿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刘眉见时机火候已到,便认真地道:“你要真有心,咱们找个海滨别墅待会儿?”卢辉突然觉得好事来得太快,一时沉吟起来。

    刘眉眉梢一挑:“怎么?不敢!”

    卢辉色胆陡增:“谁不敢?宁做花下鬼,死了也风流。走!”‘等等。“刘眉作思索状,然后道,”你去花水湾要一栋别墅,尽量僻静一点的,然后打电话告诉我楼号。“

    “咋的?还不一块去?”卢辉有些疑虑。

    “我在海州认识人太多,不能和你一起露面。”刘眉沉着解释。卢辉阴沉地盯住她的脸道:“姐姐不会耍我吧?我可是属猫的,毛不能倒着挔。”刘眉娇嗔道:“煮熟的鸭子还能飞呀?如果不是想犒劳犒劳你,我见都不会见你。快去呀!”

    卢辉疑疑惑惑地起身离开,叮嘱道:“你可快点儿,啊!”刘眉含情脉脉地点头,待卢辉消失后,立刻拿起手机拨号。林小亮独居的豪华套房内,空无一人的客厅突然响起电话铃声。惊魂未定的林小亮正躲在浴室里照镜子,用药水涂抹脸上的挂伤。电话铃声使他又紧张起来,犹豫了好一阵,才拿起旁边的壁挂式电话,抖着声音问:“谁呀?”刘眉的声音传出:“你马上开车到花水湾温泉度假村门外等我!”林小亮问:“姐,你没事吧……”对方已挂断了电话。

    林小亮赶紧穿衣戴帽,把自己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

    树影掩映的别墅小楼透出温柔的灯光,四周空寂无人,冷清而宁静。刘眉如午夜的玫瑰仙子,飘然闪入虚掩的房门,还没等她站稳卢辉就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喘着粗气道:“小心肝儿,你想死我了!”搂住便要亲嘴。

    刘眉用手挡住他的臭嘴,说道:“别急,又没人抢你的,跟我**可得温柔些。”卢辉显然不会温柔,欲火难耐地嚷道:“不就那么回事儿嘛!还能玩儿出什么花儿来?”

    刘眉噘起嘴巴作生气状:“那你也得洗洗啊!”

    “我又不脏!”卢辉抱着不肯放手。

    刘眉挣脱他:“你成天花街柳巷出出进进,还能不脏?”说着把他往浴室里推。卢辉边脱衣服边嘟嚷:“跟知识分子**真他妈麻烦!”边说边钻进了浴室。片刻,浴室里便响起哗哗的水声和卢辉哼唱的愉快的小调声。刘眉不敢怠慢,用戴着黑丝手套的手往酒杯里倒了些白色结晶体。为加速溶化,她又托起酒杯,用力晃了晃杯中的酒……

    西山别墅默默地矗立在浓浓的夜色里,安详而又宁静。奔驰车无声无息地驶到门前停住,郭小鹏下车,整了整略有些乱的头发,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他轻轻踩着木质地板楼梯走上二楼,推门进入母亲的卧室。郭母正独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儿子进来,笑着点了点头。屏幕上仍是郭母年轻时优美动人的扮相,却听不见声音。

    郭小鹏默默地蹲在母亲面前,如远方归来的游子。郭母温柔地抚摸儿子的头发,轻声问:“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心事重重的郭小鹏摇了摇头,似乎显得很累。

    郭母慈祥地轻声慢语道:“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否则不会忘的。”郭小鹏恍然大悟:“啊,今天是爸爸的忌日!”他跪在了母亲面前。郭母感叹:“是啊。他已经走了三十二年了。我也黄泉路近了……”郭小鹏伸手去捂母亲的嘴,眼里含着泪水。

    郭母把儿子的手握在自己手中,疼爱地说道:“你的手跟你爸爸一样,又软又细,讨女人喜欢。”

    郭小鹏不想惊动母亲的回忆,便把脸放在母亲腿上假寐。母亲绵软的问话在他耳边响起:“公司添新人了是吗?”

    郭小鹏略感惊讶地抬起头来:“妈,您怎么知道的?”

    郭母审视儿子:“是个女的?”

    郭小鹏点点头。

    郭母又问:“很漂亮?”

    郭小鹏笑了:“妈妈真是料事如神,诸葛亮似的。”

    郭母也笑起来:“妈哪儿是诸葛亮啊,只是最能看透儿子的心思,你就是走得再远,也走不出妈的眼睛呀!”

    郭小鹏心里一抖,连忙问:“妈妈能把看人看事的办法教给儿子吗?”郭母意味深长地悠悠道:“一个男人活在世上,要过两大关:一个是金钱关,一个是女人关。”

    郭小鹏低声说:“金钱和女人对我都不重要,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郭母语重心长:“你有钱,你也不在乎钱,这妈都知道。可你没有女人,这,妈也知道。妈最担心的是,你从小就过着一种黑暗的内心生活,长时间地忍受着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可你又继承了你父亲的悲剧性格,似乎永远也无法解脱。只有女人,才能抚慰你心灵的创伤。可你没有。刘眉对你不合适。你的要求太高。这个女人,她究竟在哪儿呢?”

    母亲的话轻柔悦耳,却如重锤砸在儿子的心上。郭小鹏仰起脸来看着母亲,仿佛要从她脸上找到心灵的答案。

    郭母捧住了儿子的脸说:“鹏儿,妈这辈子对不住你。妈把你带到林家的时候,你才五岁。有一次,林小强和你打架时,说了句你别穿我爸爸买的鞋,你立刻脱下来扔了过去。从此一直穿我做的布鞋。从这件小事,妈就看出你的性格来了。妈真是高兴啊!”

    郭小鹏被刻骨铭心的往事所触动,把头埋进母亲的怀里。郭母像哄婴儿一样轻轻拍着儿子的后背,柔声慢语如哼唱几时的歌谣:“孩子,你太累了。睡吧。妈已不久于人世,往后的日子谁来陪伴你呢?没见到这个可心的人儿,妈是死不瞑目啊!”

    郭小鹏在母亲的怀里悄悄流下了眼泪。

    午夜的黑暗中响起惊心动魄的警笛声,几辆警灯闪烁的警车从海滨大道飞驰而过。以三菱越野为首的警车车队开到花水湾温泉度假村28号别墅小楼前。李新建率领刑警们冲进二楼豪华套间。

    强烈的灯光照射下,只见卢辉赤身**死在床上。

    李新建看了一眼,便阴沉着脸走出房间,站在过道里抽烟。狡猾的对手又抢先了一步,好不容易才获取的线索就这样突然被掐断,而且掐得这样迅猛和及时。房间里,身穿白大褂的法医和技侦人员在紧张地勘查现场。李新建走进,低声问法医:“怎么死的?”

    法医摘下口罩答道:“初步鉴定是吸食冰毒过量,导致心肌梗死死亡。”“冰毒?”李新建略感惊讶,紧跟着问道,“死亡时间能确定吗?”法医答:“基本可以确定。大约是一个小时前,最多不超过两小时。”一位技侦人员走过来汇报道:“看来是个老手,现场没留下任何痕迹。”刑警小郑和老范从门外冲了进来。李新建迎上去问道:“外围调查情况如何?”“服务小姐和保安报告,曾见过一个黑衣黑裙的女人不久前从这儿走出。‘小郑抢着说道。

    老范补充说:“这个女人很神秘,像个幽灵。”

    李新建默默点头,顺手拿起卢辉脸旁的枕巾,发现上面隐约有一块口红的擦痕。他使劲抽了抽鼻子,嗅到一种特殊的气味。

    “可能是妓女。”小郑又抢着推断。

    “妓女有用上千块钱口红的吗?”李新建沉着脸扫小郑一眼,“她们更用不起几千块钱的法国香水!”

    小郑吐了吐舌头,脖子一缩不吱声了。

    神秘的午夜女郎使李新建立刻便想到了那张美艳动人的脸,他的心不由紧了紧,情不自禁地为孤岛上的强民担忧起来:他会不会再遭毒手?他孤身一人能稳住局势吗?万—……

    李新建不敢想下去了,他点上烟狠狠抽了几大口,掏出手机快速摁号,然后对着沉声道:“喂,张局长吗……”

    晨光微露,雾气弥漫。小岛仍在酣睡的梦中。

    突然间,杀声四起,吼声震天。全副武装的特警部队在直升机和快艇配合下猛扑制毒黑窝,岛上响起激烈的枪声,正举枪瞄准的了望塔上的汉子应声从木架顶倒栽葱摔下。

    武装直升机在低空盘旋,用高音喇叭反复喊话:“岛上的人注意!岛上的人注意!你们已被包围!你们已被包围!马上放下武器!马上放下武器!”从梦中惊醒的马仔和打手们慌成一团,几名武装人员冲进工棚大屋尖声大叫:“警察来啦!快抄家伙!”

    一打手顺手操起靠在墙角的双筒猎枪,强民纵身跃上,一个直冲拳把他打倒在地,抢过猎枪端起大喊:“谁都不准动!我是警察!”

    另一大汉举起自制手枪向强民瞄准,强民手疾眼快,果断地扣动了扳机,只听“轰”的一声,正击中那人面部。硝烟飘散,大汉浑身鲜血捂着满脸枪眼倒下。强民大声喝道:“放下武器!都给我乖乖原地蹲下!快蹲!”武装人员纷纷扔下武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几十名来不及穿衣服的马仔也抱头原地蹲下。

    特警们冲进工棚大屋,李新建一把抱住强民,当胸一拳:“小子干得好!”他们走出大屋来到海边,特警正将“俘虏”们押上大船。李新建上下打量了一下强民,问:“昨天被人暗算,没伤着碰着?”“开枪的大概是个新手。”强民把红红的烟屁股“嗖”地弹进海水里,“打不准不说,胆儿还小得像兔子。”

    李新建笑笑道:“难道你想碰到一个老手?”

    “可惜没看清他的脸。那小子摩托技术不错,跳得比兔子还快。”强民说着从兜里掏出制作精良样子十分怪巧的烟斗,“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拿到了他丢下的英国烟斗,等抓住了卢辉,人证物证俱在,那小子跑不了!”李新建脸色暗淡下来,猛吸一口烟说:“卢辉死I!”

    强民并不惊讶,只是有些遗憾地道:“我估计也差不多。他们既然敢对我这个警察和重案大队长下手,卢辉也肯定活不成!”说到这里,他眼里浮现出忧郁之色,“看起来,我们面对的真是一台庞大的机器啊!”

    市公安局会议室里,张啸华在主持召开案情汇报会。会议室里烟雾弥漫,显然会已经开了很久。

    李新建在发言:“既然张局让大家畅所欲言,我就再强调一下我个人的观点。大家知道,麻黄素是制造冰毒的基本原料,这次破获的麻黄素地下加工厂,规模虽不小,但它仅仅是个粗加工的手工作坊。我相信,在海州必定有一个更高规格的地下冰毒制造中心。”

    “为什么一定在海州呢?”张啸华反间道。

    “麻黄素是国家控制的特殊药材,主要产地是我国的西北部。从外地大批量地运往海州,可以利用海州某些大型制药企业的正当需求作为掩护;而某些大型制药企业本身就具备了研制、试验、加工、生产高纯度冰毒的资金和技术条件,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公开制造冰毒。可以想象,那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情景!”李新建的分析和判断新颖而大胆,引起与会警官们强烈的反响。张啸华一直板着脸听他讲话,但眼里隐隐闪动着欣赏的亮光,道:“你也不用说‘某些’,直接点海州药业集团的名就行了。你的观点很有创造性,但想象不能代替事实。如果将来事实证明你的想象完全正确,我会为你请功。怎么样?强民还有什么意见?”

    强民抬起头,很郑重其事的样子说道:“李支队的意见值得重视。卢辉的老板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而昨天夜里他被害的现场,也曾有位神秘的黑衣女郎出现;还有一个,昨天黄昏袭击我的人是个年青人,从背影看,很像林小亮。”他点上一支烟,“杨秋、吕安、卢辉相继被杀,刘眉和林小亮都留下诸多疑点,所以我认为,目前虽不敢说海州药业集团涉嫌毒品犯罪,但至少与这几起凶杀案有关。我建议,马上以故意伤害犯罪嫌疑拘捕刘眉和林小亮,打开缺口。”他说着弹弹烟灰,最后又加重语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嘛!”

    张啸华听到这儿,不由笑了:“看来两位队长对我有意见。王子犯法当然与庶民同罪。但‘王子’毕竟不是‘庶民’,他牵涉很多人和事。一个贪污公款的科长被判刑,其社会影响肯定不如**。王宝森、胡长清、成克杰等巨贪那么大。因此必须慎重,一定要重证据。”

    李新建心里的怨气直往上蹿,突然进出一句:“如果不把海州这个毒瘤连根挖掉,我们就是对人民犯罪。”

    “切除毒瘤当然要除恶务尽,但不能把原来健康的部位也一起切除掉。”张啸华严肃起来,“我也再次强调,必须遵守纪律,服从命令,在局党委的统一部署和统一指挥下实施破案!”他看了看直喘粗气的李新建,改用轻松些的语气,“破获麻黄素加工厂是一个重大胜利,局里将为有关人员请功。用**的话说,这只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拘捕刘眉和林小亮时机还不成熟。散会!”李新建慌忙举起右手:“局长!我要求与郭小鹏正面接触,请指示!”张啸华略一沉吟,答道:“可以。”

    舰桥影城香港厅里正在放映香港爱情喜剧片,偌大的放映厅里散坐着屈指可数的几对看客。

    刘眉和林小亮紧紧倚偎着坐在后排靠边的沙发里窃窃私语,宛如一对情侣。林小亮心有余悸的样子:“真他妈危险,差一点就玩完了,吓得我今天连车也不敢再开。”

    刘眉表扬他:“这次你还是立了大功的,否则你我就被那帮警察一锅端了。”林小亮又得意起来:“都说你们女人直觉敏感,老爷们也不弱。我一听说来了个大个子,立刻就联想到那个重案队队长,要不是因为天黑视线不好,他早见阎王去了。”

    刘眉蹙眉思索,喃喃自语般:“没有家鬼送不了家人。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

    林小亮一惊:“你的意思是——咱们公司内部有内奸?”刘眉盯着银幕:“我怀疑在公司高层,隐藏着一个警方的卧底。”林小亮的嘴、鼻、眼顿时比例失调:“比咱们俩的位置还高?”刘眉摇头:“如果真是那样,海州药业就完了。”

    “你该不会怀疑是董事长吧?”林小亮忽然凑近她低声笑着问。刘眉推他一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那你怀疑是谁?”林小亮挠了挠头。

    “难道你想不出一个怀疑的对象?”刘眉带有启发性地对他眨眨眼,“这个人很可能是进公司时间不长,而且有很深很复杂的背景……”“你是说汪静飞?”林小亮倒吸一口凉气。

    刘眉摸摸他的脸:“你还没傻到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她可是香港老板的大红人啊!”林小亮不敢相信。

    刘眉以刻薄的语调道:“鬼知道她是老板的什么人。鬼知道她的老板又是什么人。”

    “就算她是卧底,也不知道毒品的事啊!”林小亮不以为然。这时,一个穿风衣、戴口罩的男人悄悄坐到离他们不远的后排座位上,一动不动。

    刘眉忽然烦躁地挥挥手:“算了,不说她了。本来外面催货催得就紧,让雷子这么一闹,两个多月的辛苦全泡汤了。咱们现在首要的事情是还得想办法去搞原料呀!”

    林小亮问:“还上内蒙?”

    刘眉想了想道:“内蒙不能去了。我想去趟新疆。”

    “去新疆?找铁孜?”林小亮睁大了双眼。

    刘眉点头:“这家伙手里有经过粗加工的半成品,拿来直接就能用。”林小亮不无担心地问:“你认识铁孜吗?听说这家伙贪财好色,心狠手辣,你对付得了吗?”

    “你们男人哪个不贪财好色?”刘眉显出对此并不介意的样子,“这倒正好可以利用。”

    “警察早就注意你了,恐怕你出不了海州,就被盯上了!”林小亮仍不放心。刘眉胸有成竹地说:“我有我的办法。咱们走。”

    两人悄悄起身,互相拉扯着摸黑向门外走去。

    那个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后排座位上的男人慢慢摘下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