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古与维新

    王充《论衡》说：“知古不知今，谓之陆沉；知今不知古，谓之盲瞽。”这是每代学人所必有的问题。一代学人，必有守古与维新两派，就是必有“陆沉”与“盲瞽”的争执。守古不变则窒息僵化，知新而不温故则忘本盲从。温故而不知新则死，知新而能好古则生。知新而不知古则空疏浮泛，根底不深，结果驰骛新奇，人云亦云，了无着落。知古而不知今，则昏聩者耄，自己不能进德修业，沉湎于古经古史，与时代脱节，而且阻挠时代之迈进。竹老则必伐之，此无他，老气横秋，不能生笋也。

    近人常讲文化复兴，复兴绝不是复古之义。复古必重温三代以上之旧梦，复兴不得。非先王之书不敢诵，非先王之道不敢言，这是必死之道。孔子研究夏礼殷礼，而结果还是“吾从周”。吾从周即吾从今。使孔子生于今日，考前代之宪章，参当时之得失，当亦不能以追思三代宪章为自足。何以故？孔子苟日新，日日新，是最好学不倦的人。孔子不作复夏复殷之梦，我们也正可不必做复汉复唐之梦。今日的“新”可知者正多，故重温旧梦之时应少，发奋图强之时应多。这样发奋图强，月无忘其所能，日知其所亡，自然有欣欣向荣之象，文化自然勃然复兴起来。

    我想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