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无奈的眼神。我没有在乎他们的感受，只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伸向山外的长路。

    从没想过，这一离别，竟是永远的不能回头。人，终究是无法走回自己过去的岁月。

    蹲在城市的屋檐下，某一日，读到一段文字，是作家莫怀威说的一句话：“只有故乡的落日才最能打动人的心。”我那漂泊的心，和这些文字相遇，顿生莫名的疼痛。我在生命的前32年里，一直在向往山外的路，那是我的前方，我的未来，我的梦想。憧憬前方的路，模糊而又清晰。

    故乡于我，不是一幅被水洇湿后渐渐变得模糊的水墨画，而是离开的时间越久，画面越清晰。每每想到我从故乡来，将来是否还要回到故乡去。上高中的儿子就说，故乡代表一个人的过去，而不是前方的未来。为了下一代，我没有理由再回到起点。只有远行，没有选择的余地，前行的脚步不能停下。

    故乡，在身后，渐行渐远。

    2

    在此之前，我的两个弟弟，都已经早先的离开了家乡，南下谋生。妹妹也从山村嫁到了平原。我是最后一个离开老树的鹰，把父亲独自抛弃在群山怀抱的老屋里。

    故乡的老屋，很多年，都是父亲和风烛残年的奶奶相依为命，清贫相守。自从奶奶去世后，离异很多年而今还独自居住的父亲，与孤独的老屋相伴风雨的情景，成为我们姊妹们心中最头痛的牵挂。

    那个阴雨连绵的日子，父亲一个人在家，用粉粹机打猪饲料的时候，插线板漏电，父亲被抛出一丈多远，摔在地上，背部受伤。幸亏大脑还是清醒的，碰巧手边有一根木头，自己撬开电线，断了电源。父亲在冰冷的地上躺了足足一个小时后，才勉强爬起来。几天后，我才得知父亲的情况。同时，妹妹也来电话说起了父亲。这个时候，父亲需要的是我们的反哺，而我们都远离他，在别人的城市里寻找自己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