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的一日复一日里,我探出头去看见了街道和广场,看见了姿势和面容,它们总是相同,一如它们总是相异。说到底,命运是穿越所有景观的通道。
如果我想象什么,我就能看见它。如果我旅行的话,我会看得到更多的什么吗?只有想象的极端贫弱,才能为意在感受的旅行提供辩解。
“通向E市的任何一条道路,都会把你引向世界的终点”(19世纪苏格兰哲学家托马斯?卡莱尔语)。但是,一旦你把世界完全看了个透,世界的终点就与你出发时的E市没有什么两样。
事实上,世界的终点以及世界的起点,只不过是我们有关世界的概念。
作为我们起点的E市,一开始也是我们启程以求的“世界终点”。
仅仅是在我们的内心里,景观才成其为景观。这就是为什么说我想象它们,我就是在创造它们。如果我创造它们,它们就存在。如果它们存在,那么我看见它们就像我看见别的景观。所以干吗要旅行呢?在马德里,在柏林,在波斯,在中国,在南极和北极,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有异于内在的我?可以感受到我特别不同的感受?
生活全看我们是如何把它造就。
旅行者本身就是旅行。我们看到的,并不是我们所看到的,而是我们自己。
有一种关于知识的学问,我们通常定义为“学问”。也有一种关于理解的学问,我们称其为“文化”。但是,还有一种关于感觉的学问。
这种学问与人的生活经验没有什么关系。
生活经验就像历史,不能给我什么教益。真正的体验包含两个方面:弱化一个人与现实的联系,与此同时又强化一个人对这种联系的分析。以这种方式,无论我们内心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人的感觉可以变得深入和广阔,足以使我们把这些事情找出来,并且知道如何去找。
什么是旅行?
旅行有何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