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不能用。他又给我寄了回来,说这是他卖了留着过年用的十斤好黄米才得来的,凭什么不能用?!噢,他是我插队时的房东老汉,喂牛的……”
有些事我不想对记者说。其实,队里早不让他喂牛了;有一回,他偷吃了喂牛的黑豆……
“他说,这十斤粮票,我看病时用得着。”
“看病?用粮票?!”记者问。看来他没插过队。
“比送什么都管用,他以为北京也是那样。后来我才知道,他儿子的病是怎么耽误的。我没见过他的儿子,那时他只带个小孙女一块过。”
我和记者都沉默着,看着那张汗污的粮票。
“现在怎么样?”记者问我:“你们还有联系吗?”
“现在有现在的难处,要是把满街贴广告的力气用来多生产点象样的缝纫机就好了。”
记者没明白。
“前些日子他寄钱来。想给他孙女买台缝纫机,他自己想要把二胡。可惜,我只帮他买到了二胡。他说,缝纫机一定得买最好的,要不他孙女该生气了。简直算得上是忘本了吧?”
记者笑了,吹去笔记本上的烟灰:“还是回到正题上来吧。你是怎么战胜了……?譬如说……”
“还有医院的大夫,常来家看我……还有生产组的大妈们,冬天总在火炉上烤热两块砖,给我垫在脚下……还有……唉!我说不好,也说不完。”
一九八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