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斯人独憔悴 21(2/2)

出。

    下意识戾,她大概当自己是亦天这边的人了。

    他的眼中跳动着一抹意外,过了半天,才说:

    “我没办法回答你,”他说:“我只知道,目前——你不会有任何危险。”

    她呆怔一下,突然醒悟自己的立场,明明和亦天敌对,怎么还问他呢?

    她真是越来越荒谬了。

    “对不起,打扰了。”她站起来。

    “你——”他犹豫一下。“姮柔,或者你留下——和小美——我们一起午餐,我们再想想办法。”

    她站在那儿僵了,他叫她姮柔,象叫小美——样,不再连名带姓的叫她、这——这——

    无比的亲切和温暖涌上心头,她觉得眼睛湿了,喉头哽住,他——他——

    好一阵子,她才能回转头来,当然,她已收拾好心中的一切震动。

    他们的立场不同,她不能让他知道太多,何况——她心中顾忌陈先生。

    “不必了,我约好妈妈有事,”她半垂着头:“无论如何——很感谢你。”

    立刻,她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霎那,她仿佛看见他眼中有些失望的光芒,但——也看不真切。

    因为——他没有理由失望。

    小美还等在那儿,一见她出来便跑过来。

    “什么事?姮柔,今天整个上午你都不对劲。”她问。

    “没什么,我——有点不舒服。”她摇头。

    “不像,”小美观察入微呢!“你有心事。”

    “真的没有,就算有——也是私事。”她说。

    “我把自己的事都告诉你,你肯帮我。为什么不把你的事告诉我?或者—一我能分担呢?”小美很天真。

    望着小美,心中想起曾雄,她只能苦笑。

    这件事—一叫她如何讲起?

    “其实真的没事,”姮柔勉强笑。“放心,过了今天我就真的好了。”

    “不骗我?”小美瞄一瞄亦天。“刚才你进去跟亦天讲什么?神情那么古怪。”

    “古怪?”姮柔忍不住笑。“我去辞职。”

    “你不要开玩笑,骗人的。”小美叫。

    “当然骗人的。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怎舍得走?”

    门声一响,亦天出来。他——也听见这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姮柔的脸就红了。她觉得这句话让小美听到和让亦天听到的意义完全不同!

    24

    姮柔在报告里解释了上次帮小美搬家,没回家的事。她说陪小美一起,太晚了所以没回去。

    她已决定不说出亦天家里的后门通向另一条街道的事,无论如何不说。

    她不知陈先生是不是满意,但陈并没再迫问。

    也许他们觉得这是她的私事,并不太重要。

    星期天。

    姮柔不想留在家里被母亲问长问短,更怕曾雄打电话来找她,她想避出去。

    但是,街上那么多人,茶楼酒楼那么挤,叫她避到哪儿去呢?

    考虑了半天,看看窗外带秋意的阳光,她突然想起了儿童乐园。

    是,那倒真是个好去处。

    于是,极少穿长裤的她穿上了牛仔裤,换了一件白色长袖

    T恤,背起一个旅行用帆布袋就出门。

    “喂,姮柔,去哪儿?”母亲追问。

    “旅行,”她笑。她这模佯不正像旅行吗?“和公司的同事一起,黄昏才回来。”

    其实她的帆布袋里只是两本书,一点冷饮而已。

    和同事旅行,看她现在扯谎不眨眼了。

    反正有太多的时间,从现在到黄昏有八小时,她搭巴士慢慢的去。

    可以找个树荫下看看书,日子大概会过得清静。

    她很为自己的安排满意。

    虽然她到达时间还早,儿童乐园里的孩子已满坑满谷,谁都趁这假日出来活动一下。

    她没经考虑跳往以前亦天常坐的地方走去,因为她知道那儿没有玩的东西,人比较少。

    她在亦天习惯坐的那石椅上坐下,拿出小说。

    这位子真不错,面对着河,背着儿童乐园的斜坡,亏得亦天找得到。

    她忽然记起以前那段跟踪的日子。

    那时候深以为苦,现在回想倒也很得意,她这个普通的女人,居然也做了半个情报人员。

    情报人员,她忍不住失笑,这简直滑稽,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一天。

    小时候一直想做个平凡踏实的人,谁知命运是那样的奇妙,一份工作,居然改变了她的—生。

    她还能做一般人一样的结婚生子吗?或者会在这种不愿又必须接受命令下矛盾中度日?

    哎——不必想这么多,还是看小说吧!

    拿出书本,倚在那儿—一突然想起亦天,他现在在做什么?一个人摆围棋谱?和小美聊天?

    摇摇头,翻开了书本,慢慢的一行行看下去。

    一会儿,她已入了神,思想、感情都进入书中,忘了周围的—切。

    风声伴着时间在她身边溜过,她全然不介意,她随着书中男女主角而喜怒哀乐。

    也许是肚子饿,也许是正好看完—个段落,她抬起头来—一是眼花吗?旁边树下坐著的不是亦天?

    下意识的揉揉眼睛再看,真是亦天!心中冒上一阵喜悦,这个时候,无论遇到哪个朋友都是好事。

    她站起来,他也在这个时候转头。

    “你占了我的座位。”他说。

    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眼光却是愉快的。

    “不知道你会来,对不起,”她突然顽皮起来。“现在座位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他慢慢走过来,拿起她的书来看一看又放下。

    “最近事情多,很久没来了!”他坐下。

    “我还以为你还是每天来。”她说:“刚才我还在想,你是不是在家摆棋谱。”

    他皱皱眉,好半天才说:

    “家里多了一个人,不习惯。”

    “小美?”她冲口而出。“你当她是弟弟。”

    “不是小美的问题,而是多—个人——随便任何人我都不习惯,我是个孤独惯了的人!”他说。

    “小美可以搬去和我同住。”她口快心直。

    “不安全。”他想也不想。“请——不要把这话告诉小美,免得她不安心。”

    “是。”她连忙点头。

    “你——也为躲避一些人而出来?”他问。

    “妈妈对我的事很怀疑,”她轻松的。以往不能这么轻松,可能是天气、是环境,是她身上的牛仔裤。“而且,我极厌恶听到曾雄的声音。”

    他微微摇头,没有出声。

    “他们以为上次在你家—一我没有回家!”她说。莫名其妙就脸红了。

    “小美搬家那次?”他眼光一闪。

    “是。我的解释是为陪小美。”她说。

    “为什么不说出后面另有出路?”他反问。

    “不想说。”她摇摇头。“我知道哪些话该说,可以说,哪些话不该说,不可以说!”

    “这事有关于你的名誉。”他认真的望着她。

    “我——没有想过。”她避开他视线。“我觉得—一不应该出卖你们!”

    他沉默了好一阵,眼中光芒变换了几种深浅颜色。

    “谢谢你!”他只这么说。

    “不,应说是我谢谢你,因为——你信任我。”她说。

    他想了—下,笑起来。

    “我并不真那么信任你,我只是赌一下,”他其实可以不这么说的。“结果我赢了!”

    她有些尴尬,原来他只是赌一下?

    “如果我讲了出去呢?”她忍不住问。女人总是比较小心眼的。

    “我们都有麻烦了!”他说。

    看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他刚才说并不真信任的话不是真的,他故意那么说,他不要她感激。

    真的,他是这个意思,她忽然懂了。

    “你不必故意说那些话,”她笑。“你怕人感谢你?”

    “我不希望欠人情,也不要别人欠我情!”他淡然说:“独来独往,没有牵挂最好。”

    “但人是不能离开人群的。”她说。

    “我希望和任何人没有关系。”

    “能吗?”她再问。

    “我尽量,”他的瞳孔在渐渐收缩。“人最软弱的就是感情,也是大多数人的致命伤,我尽量摆脱一切的感情困扰,永远保持孤独。”

    “但是跟你的人都忠心耿耿,他们对你有感情依附。”她不放松的。

    “我正在训练他们,”他冷冷的说:“不能摆脱感情的人,就不能成功。”

    “但感情是人类天生的!”她说。

    “我知道。我就是要和天生的东西拗一拗,”他眼中有抹奇异光华。“人定胜天!”

    “你的名字叫亦天也有关系吗?”她问。

    “我——人亦是天!”他傲然说。

    她心中震动,他的口气太大了,他太骄傲。

    “人不能是天,如是天,也只是一个,太孤独了、人不能没有同伴。”她婉转说。

    “孤独正是我所求,我刚才说过。”他说。

    她吸一口气,莫名的失望塞满心头,她料不到他是这样的人,他不该是,也不会是,但他这么说——

    “不要怀疑我说的话,”他似乎看穿了她。“我的行动和事实可以说明一切。”

    “我没有怀疑,”她立刻说:“只是——有点可惜。”

    “可惜?”他眼光一闪。

    “你不是没有感情,而是感情藏得太深,没有人可以看得到一一或是极少人能看得到。”她扬一扬头,替自己鼓起勇气说。

    “极少人?你!”他紧紧的盯着她,像是——恼怒。

    她被他的恼怒激起了斗志。

    “是。”她昂然不惧。“我觉得我看得见,而且一一感觉得到。”

    他呆怔一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的小说看得太多,”他指着石椅上的小说:“你的幻想也多于一切。”

    “别笑,”她胀红了脸。“现在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总有一天—一你会露出马脚。”

    他不再说下去,很懂适可而止。

    “如果真有这么—天,我也希望能看见。”他说。

    “你只是好强,”她也傲然的笑。“你知道我讲得对,只是不肯承认而己!”

    他用一种挑战的眼光望着她,似乎在说“我是吗?”

    “一起午餐?”他只这么问。

    “我怕回来时失去这个座位。”她摇头。

    “有兴趣去我那儿下一盘围棋?”他再问。

    “如果连午餐一起的话。”她有意外之喜。

    “我相信阿婶在等我。”他说。

    她微微一笑,收拾好帆布袋,萧洒的背着跟他走。

    “今天——你和平日很不相同。”他终于说。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切面和形象。”她说。

    “我却只有一个样子,”他摇摇头。“我永远这样,喜怒哀乐都不变。”

    “这只是个固定的面具,”她不以为然;“戴得太久的面具,久得你以为是你的真面目了。”

    他微微动容,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说不定坚强、冷硬的面具下,你有天下最善良,柔和的面貌。”她笑。

    会吗?

    25

    姮柔今天工作特别多,七点多钟才做完,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刚到巷口,就看见昏暗的路灯下站着曾雄。

    厌恶和怯意一起涌了上来,她不要见这个人。

    不理曾雄,她径自朝家门走去。

    “你不可能没有看见我吧?”曾雄的声音象被铁丝网钩住脚的狗在嘶叫。

    她不理,再向前走几步。

    “我是陈先生派来的,再不愿意,你也得见我,听我说话。”曾雄暧昧的笑。

    “有什么事你赶快讲。”她冰冷的背对着他。

    她无法把曾雄当人看待。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恶劣印象,她无法令自己正视这个人,不—一这豺狼。

    “我并不那么难看,至少——和斯亦天相差不远。”他轻佻的。“你怕看我?”

    她心中极度愤怒,曾雄那有资格和亦天相提并论?一个是天,一个是贱泥!

    “请讲正事,我没空。”她还是不转身。

    “他们说你和斯亦天有接触,”曾雄的口气极下流。“斯亦天也会喜欢女人?”

    “你尊重点,再不讲我走了。”她气极。

    经他的脏口,简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急什么呢?”他笑得好恶劣。“我们家乡的人叫斯亦天粗疽,在城市里,听说你们称为猛男。”

    姮柔已忍无可忍,立刻就走。

    “慢着,”曾雄的声音一下子变成冰冷。“你快回家换衣服,陈先生叫我带你去开会!”

    “不,”她怪叫着转身。他来带她,她和他在一起?这简直——简直——“我不相信,陈先生不会这么做。”

    曾雄脸上的杀气隐现,歪着嘴,扬一扬手上纸条。

    “这是陈先生电话,你可以打去问。”

    她咬着牙,一把抢过那纸条,转身跑回家。

    “我在这儿等你。”曾雄说。

    姮柔一口气跑回家,脸色气得铁青。

    “什么事?什么事?”母亲吓了一跳。

    “我——打个电话。”她神色不安的推开母亲。

    她打了那纸条上的号码,果然是陈先生接听。

    “我以为你己在路上。”他说。

    “我不信任曾雄,你不要叫他来接。”她气坏了。

    “他不接你,你怎么知道地方?”陈先生冷笑。“曾雄也不过一个普通男人,你何必特别歧视他?”

    “这是我的事。我再说一次,我不跟他合作。”姮柔把全部的勇气和倔强都拿了出来。“叫他告诉我地址,否则我不来。”

    “这是抗命——”

    “不理是什么,你们杀我也好,我不跟他合作。”她说得斩钉截铁。

    这倒使陈先生意外了,柔顺的姮柔居然也会这样?

    “好—一吧!”陈先生退了一步。“叫他给我电话。”

    “还有,以后我不要再见到这个人。”她叫。

    “他并不比斯亦天差很多啊!”陈先生说。

    “你——”

    “好。我再安排。”陈先生收线。

    虽然,看来姮柔赢了一次,但陈先生这人——是不是让她渐渐看到真面目了?他像无赖,像流氓。

    “什么事啊!你在发脾气!”母亲站在一边。

    她瞪母亲—眼,烦燥的。

    “我的事你别管。”

    “我是妈妈,我怎能不管你的事?”母亲说:“你刚才跟谁吵架?”

    “公司——同事。”她吸一口气。

    母亲是不能知道这些事的,否则会吓死,担心死。

    “你们平日讲话都这么凶巴巴的?”母亲问。

    “遇上我正在发脾气。”她摇摇头。

    “唉!进了这家公司,你整个人都变了,”母亲叹息。“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变得紧张,烦躁,易怒,敏感,到底你们公司做什么的?”

    “你才敏感,”她努力使自己脸色好些。“我们公司卖机器的,大型的,会另外做什么呢?”

    “希望是我敏感。”母亲说:“吃饭吧!”

    “不,我马上出去,”她摇摇头。“今天有个同事生日,约好了去夜总会的!”

    “哦——”母亲半信半疑。

    “我去换衣服,你去吃饭吧!”她说。

    “那——你早点回来。”母亲转身走了。

    “我会照顾自己。”她回房。

    随便换件衣服,也不打扮,静悄悄的就摸出了门。她不想再让母亲见到噜苏。

    其实,她会照顾自己吗?她不知道。

    曾雄果然还象木头般的站在那儿。

    她把纸条扔给他,冷冷的说

    “你打电话给陈先生。”

    曾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光芒,似乎——怨毒。

    他在旁边的电话亭打电话,出来时,本已丑恶的脸红了就更加难看了。

    “好,这是地址。”他说了。“你自己去。哼!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姮柔皱着眉头,不看他也不理他,反正有了地址,她自己会去,以后—一怕和这人没关连了吧?

    等曾雄走了十分钟,她才预备叫车,这时,有辆汽车缓缓驶到她身边停下。

    “陆健?”她望了一望,意外的叫。

    “上车吧!我送你去。”他微笑。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她惊讶。

    “亦天让我来的,”他老实说:“那种地方——你一个正经女人去不方便。”

    “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她问。

    “红灯区。”他简单的。

    红灯区!她大吃一惊,居然会是个风化区,陈先生叫她去那儿开会?

    或者只是开她玩笑?捉弄她?

    陆健不再说什么,汽车如飞船向前驶。

    “亦天——又怎么知道我去那儿?”她居然也能改口叫亦天的名字了。

    “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他笑。

    “你们真是——情报人员?”她不能置信。

    “怎么不说间谍?”他不直接回答。

    “你们是吗?”她再说。

    “有些类似吧?”他不置可否。“你进去后要做什么?”

    “他们说开会。”

    “我会在外面等你,直到你出来。”他说。

    “但是——他们若知道你在外面,你会有危险。”

    “我会小心,”他不在意的笑。“我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有车,怕什么?”

    “如果他们知道你送我去——”

    “他们更不敢为难你。”他笑。

    她想一想,实在弄不懂他们。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这是他们那种人的看家本领。

    果然,陆健的汽车把他带到一个她不能想象的地区,当街站着拉客的莺莺燕燕,门口把风的大汉,缩头缩尾的男人,真是红灯区。

    “我——”她好畏缩。“我怎么进去?”

    “你这样子,人家会看出你的不同,”他安慰她。“看情形吧!”

    车停下来,他指指前面一幢四层高的住宅。

    “就是那儿!”

    她望一望,没有莺燕,还好!只有两个壮汉类似把风的人站在那儿。

    “我——自己过去?”她心怯的。

    “我看着你进去,有什么不对我的车会冲过来保护你,你见势不对就立刻上车,知否?”陆健说。

    “我记住了。”她点点头。

    “其实,你们是自己人开会,怕什么呢?”他笑。

    “第—次——我好怕。”她拍拍胸口。

    “快去吧!”他鼓励她。

    她吸一口气,推门下车,慢慢的朝那随房子走去,很顺利的就进去了,壮汉一句话也不问。

    他们认识她吗?

    进了屋子,是一个大厅,果然不象红灯屋,一个女人也没有。

    “请这边。”突然有个中年人在她背后说。

    姮柔吓了一跳,随中年入进入另一间屋子,然后,上楼梯到了二楼。

    “他们都在里面。”他指一指。

    姮柔推门进去,长方桌前果然坐了十多个人,其中有陈先生、有白翎、有曾雄。

    “你来了!”陈先生指着旁边的一个空位。“坐这儿!”

    她默默坐下,垂着头,不敢和任何人招呼,但她觉得每个人的视线都在她身上。

    “她——就是我提过的新同事

    G十九。”陈先生说。

    G

    十九!原来她也有个代号的。

    微微抬起头,看见许多张陌生又冷漠的脸,都不特殊,都难记忆。

    “她现在做斯亦天那一单案的线人。”陈先生又说。

    “斯亦天——真如你所说?”有一个人提出问题。“你是不是查清楚了?”

    “是。有人证。”陈先生微笑,很自得的。“他就是另一个新同事曾雄。”

    曾雄站起来向大家鞠躬,他的视线掠过姮柔,她觉得似有刀划过。

    “他和斯亦天同乡,一起长大。”陈先生说。

    “我还是觉得有疑点。”又一个人说。

    “什么疑点,我可以解释。”陈先生说。

    “说不出具体的,但我心里觉得不妥。”那人又说。

    “是心理作用。”白翎尖声的。“他曾伤了我们不少手足,大家应记得。”

    “我们也伤了他们不少。”又有人说。

    姮柔觉得奇怪,亦天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或是什么仇恨呢?

    他们似乎分成两派,一派是陈先生那边,一边是存疑派——或说反对派,亦天——到底为什么事呢?

    “总之我们不能放过他,”陈先生慢慢的,冷冷的说:“他对我们的威胁太大。”

    “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有人说。

    “是真的。”白翎突然指着姮柔。“G十九可以作证,她是斯亦天最接近的人!”

    她是斯亦天最接近的人?她呆了!

    这是——什么话?她能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