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大晚报的编辑寄了一张印着表格的邮片来,要我填注两项:一、目下在读什
么书。二、要介绍给青年的书。在第二项中,我写着:《庄子》,《文逊,并且附加
了一句注脚:“为青年文学修养之助”。
今天看见自由谈上丰之余先生的“感旧”一文,不觉有点神经过敏起来,以为丰先
生这篇文章是为我而作的了。
但是现在我并不想对于丰先生有什么辩难,我只想趁此机会替自己作一个解释。
第一,我应当说明我为什么希望青年人读《庄子》和《文逊。近数年来,我的生
活,从国文教师转到编杂志,与青年人的文章接触的机会实在太多了。我总感觉到这些
青年人的文章太拙直,字汇太小,所以在大晚报编辑寄来的狭狭的行格里推荐了这两部
书。我以为从这两部书中可以参悟一点做文章的方法,同时也可以扩大一点字汇(虽然
其中有许多字是已死了的)。但是我当然并不希望青年人都去做《庄子》、《文逊一
类的“古文”。
第二,我应当说明我只是希望有志于文学的青年能够读一读这两部书。我以为,每
一个文学者必须要有所借助于他上代的文学,我不懂得“新文学”和“旧文学”这中间
究竟是以何者为分界的。在文学上,我以为“旧瓶装新酒”与“新瓶装旧酒”这譬喻是
不对的。倘若我们把一个人的文学修养比之为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