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施蛰存
两三年来,报纸和刊物大量增加,报刊文章的需要因而迅速扩大,写报刊杂文的专
业作家也因此而出现。他们每年所写的报刊杂文,可以编成三四本文集。于是,这两年
的出版物中,散文集占了很大的份额。这是过去从来未有的现象。
流风所被,我也居然成为受益者。从一九二八年到一九四八年,二十年间,我只写
了薄薄的两本散文集;一九七八年以来,还不到二十年,我已编了三本十万字以上的散
文集,还有余稿,待编第四本。当我和我的同行们都感到文集供不应求的时候,散文集
的编辑先生或女士们又想出一个印选集的办法。他们从各个作家已印行的文集中选出几
十篇,编一个选集,于是,我在一九四八年以前印行的两个散文集子,现在已变成四本
了。这真如“太上老君一气化三清”,妙不可言!
散文热,热到连长眠于地下的古尸也活转来了,出版界的这一现象,我实在有些担
忧,怕它成为一种歪风邪气。有资本、有人力、有纸张,为什么不多印些新书,而要大
家争着编印许多不值得重印的旧书呢?
前几天,上海文艺出版社的编辑同志告诉我:已从我前后七十年间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