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红楼智慧与人生修养（2）

    这让人想起庄子讲的一则故事。有个很喜欢饲养猴子的人，对猴子说：“给你们的橡子，早上三个晚上四个，够吃了吗？”猴子一听，都站了起来，十分恼怒。过了一会儿，他又说：“给你们橡子，早上四个，晚上三个，这该够吃了吧？”猴子一听，一个个都趴在地上，非常高兴。赵姨娘就像群猴子，名实未亏，而喜怒为用。她其实根本不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谁对她好，她都认为不够好，谁对她不好，她总是认为是谁的不好，根本不会想自己做得如何。这样的人只是只会发脾气没有人类情感的畜生。

    有趣的是，近日总是有人把赵姨娘当做阶级斗争、政治斗争、利益斗争的一方，说她是受压迫者，曹公对她有偏见，安全掩蔽了赵姨娘的个人的修养问题。他们恨不得赵姨娘出来痛打探春几个巴掌，而且经过详细地考证说，贾母死后，赵姨娘必定污蔑宝黛有不才之事，然后让黛玉投湖自尽。可惜的是，赵姨娘未必如那些好心的红学家们想象的那么争气。我们看一下，赵姨娘是怎么对付芳官的呢？赵姨娘连一个芳官都对付不了，要想对付灵心慧性的林黛玉，对付将来成为宝二奶奶的薛宝钗，蚍蜉撼大树，是不是要量一下自己有多少力呢？贾环陷害宝玉，毕竟有金钏投井这回事，污蔑宝黛有不才之事，那么容易吗？宝黛之间拉拉扯扯，互赠礼物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他们不做那种未婚先孕的事，赵姨娘又奈他们何？况且赵姨娘也不是随便能进怡红院、潇湘馆，难道她有针孔摄像头？再者，“又必旁出一小人其间拨乱”，岂是曹公笔力？那些没有一点智力的挑拨，而能骗倒那些“英雄”，只是二三流小说的笔墨。赵姨娘实在当不起那样的抬举，她能想到的害人的办法就是什么巫术了，曹公涉笔成趣，难不成还真信了这种巫术的威力？

    最没修养还有一种表现，那就是妒才。惺惺怜惺惺，好汉识好汉。水浒中李忠虽然小气，虽然不是那么英雄，但一百零八条好汉当中还有他的名字；王伦就不行了，他虽是革命老前辈、先行者，但因为妒贤嫉能所以才被请出了好汉的行列；还有其他诸如蒋门神、祝氏三杰、曾家五虎，就因为不认得梁山好汉是好汉，所以也就不是好汉，所以就不够义气，所以都成了败类了。中国古代文人中也是这样，真正的文学家总是互相倚重，只有二流的文人，比如曹丕，才会说什么文人相轻，曹丕与曹植，就从那首七步诗来说，孰高孰低，其实就一眼判然了。

    红楼中，这种妒才的没修养，最典型的是贾环。贾环见莺儿等在玩“赶围棋”的游戏，心理痒痒的，他心里痒什么呢？是想与美人一起玩吗？不是，要是真想与美人玩玩游戏，就不会对那几个连香菱、莺儿都输得起的钱大哭大闹的了。贾环心里痒的是莺儿、香菱手上的几个钱！这样的作风连小丫头莺儿都看不下去了，“一个作爷的，还赖我们这几个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前儿我和宝二爷顽，他输了那些，也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