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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真正的和虚假的民主制;代表全体和仅仅代表多数(2/2)

能。假使象黑尔先生的这样的方案有幸曾浮现在这个美洲共和国的开明而爱国的创立者们的心中,联邦和州议会就会包含有许多卓越人物,民主制就会免受最大的谴责,也不会有最致命的弊病了。对这个弊病,黑尔先生所创议的个人代表制度几乎是一剂特效药。散处在各地方选区的有教养人们的少数,将按照人数的比例选出一定数目的这个国家的最有能力的人。他们将在最强烈的诱导下选择这样的人,因为他们没有其他方法能使他们的小小的人数对任何重要的事情发生影响。多数的代表,除了他们自己由于实行这制度在质的方面将有所改进外,将不再独占整个舞台。他们的确将在人数上胜过其他代表,正如一个阶级的选民在人数上胜过另一阶级的选民,他们总是能够在票数上胜过其他代表,但他们将在其他代表的面前发言和表决,并受到其他代表的批评。当发生争议时,他们将不得不用至少表面上同样有说服力的理由去应付有教养的少数人的论点;既然他们不能象对意见已经一致的人们说话那样简单地假定他们是对的,他们有时碰巧也会承认他们是错了。由于他们一般地是善意的(这一点总可以期待于适当选出的全国代表),他们的思想会不知不觉地在和他们接触或甚至冲突的思想影响下得到提高。拥护不得人心的主张的人,不会仅仅在他们自己一边的人所阅读的书刊中提出他们的论点,对立双方的人们将面对面、手挨手地碰到一起,这样在全国人面前对他们的智力就会作适当的比较。那时就会发现,根据计算票数占优势的意见,如果不仅计算票数而且掂掂它的分量的话是否也会占优势。当一个有才能的人具有在公正的场所显示其能力的手段时,群众往往确实有识别他的本能。如果这样的人的起码的分量也未得到承认,那是因为制度或惯例使他不被人们所看到。在古代的民主制是没有办法使有才能的人不被人们看到的,讲坛对他是开放着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就能成为公众的顾问。在代议制政府则不是这样;如特米斯托克里或者德莫西尼,虽则他们的意见可能挽救了他们的国家,竟终生没有获得一个议席,这是代议民主制的最好的朋友也不能不感到不安的。但是如果代议制议会能保证在这个国家里哪怕有这么几个第一流的人物,尽管其余的人仅由具有一般智力的人构成,这些领导人物肯定会在审议问题时发挥明显的影响,即使他们在许多方面是以违反舆情出名的。我想不到有任何方法象黑尔先生所创议的那样确实保证有这样人物的了。议会的这一部分人也是一项伟大社会职能的适当机关,对于这项社会职能任何现有民主制均未作规定,但任何政府如果长期不实现该项职能就势必走向衰退。可以把这项职能称为对抗的职能。在每一个政府中都存在着一种比其余更强大的力量,这种最强大的力量总是倾向于变成唯一的力量。它有意无意地总是力求使其他的一切屈从于自己。当还有某种经常和它对抗的东西,和它的精神不一致的势力存在的时候,它是不满足的。但是,如果它成功地把一切对抗势力压下去,按照它自己的模子铸造一切,那么,这个国家的进步就会终结,而衰退就此开始。人类的进步是许多因素的产物,人类中迄今有过的力量都不能包括全部因素,甚至最施仁政的力量也只包含某些善的要素,而其余的要素——如果要继续进步的话——必须来源于某些其他的方面。只是当社会最强大力量和某个对抗力量之间,精神权威和世俗权威之间,军人阶级或地主阶级和劳动阶级之间,国王和人民之间,正统教会和宗教改革者之间进行着斗争的时候,社会才有过长期继续的进步。当任何一方取得结束争斗的完全胜利,又未发生其他冲突时,最初的停滞就跟着发生了,然后就是衰退。由人数上的多数掌权比其他的人掌权较为公正也较少危害,但它伴随着同样性质的危险,甚至更为确定的危险。因为当政府掌握在一个人或几个人手中时,民众总是作为一种对抗力量而存在着,他们可能不足以强大到控制前者,但他们的意见和感情对于一切由于信念或利益的矛盾而反对统治者的做法的人是一种道义的甚至是一种社会的支持。但是当民主制是至高无上的时候,就没有一个人或几个人强大到可供不同意见和受损害或受威胁的利益来倚靠了。到目前为止民主制政府的一项巨大困难似乎是如何在一个民主社会里为个人抵抗统治权力提供一种社会支持,即一种支点。这种社会支持是迄今保持先进的一切社会情况所提供过的。它是为受到占优势的公众舆论轻视的那些意见和利益提供的一种保护,一种集合点。因为缺乏这样一种支点,较古老的社会,以及除少数几个以外的所有现代社会,通过只有享受社会和精神福利的那部分人的独揽大权,或者逐渐解体,或者变得停滞(也就是缓慢地退化)。

    话又说回来,个人代表制以现代社会的情况所允许的最完善的方式满足了这一巨大需要。只有在有教养的少数这部分人中才能够给民主制的多数的本能倾向找到一种补充或使之臻于完善的矫正物。但是在构成民主制政府的通常方式上,这个少数没有发言机关,黑尔先生的体系提供了一个机关。靠集合少数而选到议会的代表提供了一个最完善的机关。至于有教养的阶级另行组织起来,即使是可行的,也会招人猜忌,只有完全没有影响才能免于触犯别人。但是如果这些阶级的精华构成议会的一部分,依靠和其他议员同样的名义——代表着同样数目的公民,同样大的一部分国民意志——那么他们的存在就不会使任何人不愉快,另一方面,他们无论是在一切重要问题上提出自己的意见,或是在积极参加公共事务方面都处于最为有利的地位。他们的才能也许会吸引比他们的人数更多的一份实际政府行政工作;正如古雅典人不曾委派克勒昂(Cleon)或海帕波拉斯(Hyperbolus)以负责的公职(使用克勒昂于派洛斯和安菲波利斯则纯属例外),但尼西阿斯(Nicias)、狄拉米尼斯(Theramenes)和阿尔西巴德(Alcibiades)则经常从事于国内外工作,尽管人们都知道他们更同情的是寡头制而不是民主制。有教养的少数在实际表决时只能按照他们的人数计算,但是由于他们的知识,并由于这种知识使他们具有的对其余人的影响,他们作为一种道义力量就重要得多。将民众意见保持在理性和正义范围内,并使之不受那些袭击民主制的薄弱方面的各种腐化势力影响,人类智慧很难设想出比这更合适的安排。这样,民主政体的人民将得到在任何其他情况下几乎肯定得不到的东西——比自己在智慧和品质方面更高级的领导人。现代民主制会偶尔出现它的伯利克里,并经常出现一批优秀的和起指导作用的人。

    在这一系列有关这问题的、具有最根本性质的正面理由之外,是否有什么反对方面的理由呢?当人们一旦对一个新事物进行真正的考察时,是没有什么事情经得起考察的。的确,以平等公正为借口,目的只是要用穷人的阶级优势取代富人的阶级优势的人们——如果有这样的人的话——当然不会同意把双方放在同等地位上的方案的。但是我不认为在我们国家的工人阶级中目前存在着任何这种愿望,虽则对于机会和笰E惑人心的手段今后在煽起这种愿望方面可能产生的后果我不愿提供保证。在美国,人数上的多数长期以来完全保持着集体的**,他们大概会和一个**君主或由少数人统治的贵族政体一样不愿把它丢开。但我相信英国的民主政体还是会满足于防止他人的阶级立法,同时也不要求他们自己实行阶级立法的权力。

    在表面上反对黑尔先生方案的人中,有些人声明他们认为这个计划是不能实行的;但是我们将看到,这些人一般地是几乎没有听到过该方案的人,或者是对它仅仅作了极肤浅和草率的考察的人。其他的人则是不甘心失去他们称之为代表权的地方性质的人。在他们看来,国家似乎不是由人构成的,而是由地理和统计产生的拟制的单位构成的。议会所代表的必须是市镇和郡,而不是人。但是并没有人要消灭市镇和郡。可以认为,当住在市镇和郡里的人被代表了,市镇和郡也就被代表了。如果没有人感觉到地方感情,地方感情是不能存在的;如果没有人关心地方利益,地方利益也是不能存在的。如果具有这种感情和利益的人有了他们适当的代表,这种感情和利益就和这些人的所有其他感情和利益一样得到代表了。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把人按地区安排的感情和利益应该是唯一值得代表的感情和利益;或者说,为什么具有其他的感情和利益的人,他们对这些感情和利益的评价高于对地理上的感情和利益,倒应该限于以后一种感情和利益作为他们政治划分的唯一原则。认为约克郡(Yorkshire)和米德尔塞克斯郡(Mid-dlesex)有不同于其居民的权利的权利,或认为利物浦市(Liverpool)和埃克塞特市(Exeter)是有别于当地居民的、为立法者所关心的适当对象,这种观念是由言语产生的错觉的一个奇怪的例子。

    然而,一般说来反对者把问题简单地说成英国人民决不会同意这样的制度。对英国人民的理解力和判断力下这样简单的判断,认为在断言英国人民肯定反对该制度以前不必要考虑该制度是否正确,对这样的一些人,英国人民会怎样想,我不打算说什么。就我自己来说,我认为不经过试验就诬称英国人民对能证明对他们自己或对别人都是有利的事情抱有难以克服的偏见,是不应当的。我还觉得当偏见坚持不改的时候,过错与其说在别人,不如说在那些宣称偏见不可克服,从而为他们从不参加改正偏见的尝试寻找借口的人。不论是什么偏见,如果不怀偏见的人们自己谄媚它,吹捧它,把它看作一种自然法则的话,将是难以克服的。然而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在那些尚未听说过这一建议的人们当中,一般说来,由于未经充分讨论把问题的所有赞成和反对的理由弄清楚,所以,他们对一切新事物表示自然而健康的不信任,除此之外,并不存在其他的敌对。唯一严重的障碍是不熟悉。这的确是难以轻视的障碍,因为人的想象力更容易接受在实质方面的重大改变,而不容易接受在名称和形式方面的极小的改变。但是,当一种想法具有真正价值的时候,不熟悉只是需要时间去消除的一种不便。经过近日来的讨论,以及对改进的兴趣的普遍增长,以前需要几个世纪才能做的事情往往只需要几年。

    本文初次发表以来,人们对黑尔先生的方案作了若干批评,这些批评至少说明对该方案作了仔细的考察,和作了比以前更为明智的考虑。这是对一切伟大改进的讨论必然导致的结果。这类改进最初遇到的是盲目的偏见,和只有盲目的偏见才可能重视的论点。随着偏见的变弱,其所用论点在一段时间内却有所增强;因为,方案既经较多地理解,它的不可避免的不便,以及妨碍它立即产生它本来能产生的一切好处的各种情况,都和它的优点一道显露出来了。但是,凡是我所注意到的貌似合理的一切反对意见,没有一个不是该方案的支持者曾预见到、考虑到和讨论过并发现不是不真实就是可以容易地克服的。

    对外表上看来最严重的反对意见却可以作最简单的回答;这种意见就是认为有关选举的中央办公室的工作不可能防止舞弊或舞弊嫌疑。公开讨论和在选举后查阅选举纸的完全自由,就是为此提供的保证;但是他们说,这些是不中用的,因为要查对选举结果,选举人就必须把办事职员所做过的全部工作核阅一遍。这是一个颇有分量的反对意见,如果选举结果有必要由每个选举人各自进行查对的话。在查对方面所能期望一个普通选举人去做的不外是检查一下他自己的选举纸是怎样被使用的;为了这一目的,每张选举纸经过适当时间后都将退回原处。至于他所做不到的事情将由落选的候选人及其代理人替他去做。在落选的人当中那些认为自己应当当选的人,将单独地或数人一起任用一个代理机构去核查全部选举过程。如果他们发现有重大错误,文件将被送交下院的一个委员会,后者将对全国整个选举工作进行检查核实,所花费的时间和金钱仅及现行制度下选举委员会对每个议员选举进行彻查所需的十分之一。

    有些人虽假定这方案是可行的,但断言在两种情况下它的好处将无从发挥,反而产生有害的结果。首先,据说将会把不适当的权力给派系,宗派性联合,特殊目的的社团(如象缅因法同盟、国教废除促进会(BallotorLiberationSociety),或由阶级利益或共通的宗教信仰联合起来的团体。其次,他们认为这项制度有可能被党派目的所利用。每一个政党的中央机关将会把它的六百五十八名候选人名单送往全国,由它在每个选区的全体支持者投票选举。他们的票数将远远超过任何独立的候选人所能得到的票数。这些人争论说,“候选人名单”制度,象在美国那样,将唯独有利于组织起来了的大党,它们的候选人名单将被盲目地接受并原封不动地投票赞同;并且除有时被宗派团体或由共同的奇怪想法结合在一起的一派人(前面已经说到)在票数上超过外,几乎不会在票数上被超过。

    对这一点的回答看来是确定无疑的。没有人硬说按照黑尔先生或任何其他的方案,组织将不再是一个有利条件。同有组织的团体比起来,分散的成分总是处于不利的地位。黑尔先生的方案既然改变不了事物的性质,一切有组织的政党或派系,不论大小,将极力利用组织以加强它们的影响,则是当然的事。但在现有制度下,那些影响就是一切,分散的成分完全等于零。既不属于大党又不属于小派系的选民没有办法使他们的投票变得有用。黑尔先生的方案给他们以这种办法。他们在使用这种办法时的巧妙程度可能有大有小。他们可能得到他们的一份影响,也可能比他们应得的一份要小得多。但是不管他们实际得到多少,将是明显的获利。当人们认为每个小小利益,或为了小小目的的联合,都将可以组织起来的时候,为什么我们应该认为国民的智力和品质这种巨大利益唯独不应该组织起来呢?如果可以有禁酒会候选人名单和贫民教养所候选人名单以及诸如此类的名单,选区中一个热心公益的人为什么没有资格提出一个“个人优点”候选人名单并在整个邻近地区散发呢?少数热心公益的人不可以集会于伦敦,从候选人名单中挑选出最有名望的一些人,不考虑他们意见的严重分歧,花少许费用在所有的选区内予以公布吗?要知道,在现行的选举方法下,两大政党的影响是无限的;而按照黑尔先生的方案,这种影响是巨大的,但有一定限度。不管是它们也好,或是任何较小的派别也好,都不能选出超过它们的追随者的相对数目比例的议员。在美国,候选人名单制度在与这相反的情况下进行。在美国,选民投政党候选人名单的票,因为选举是按简单多数进行的,对肯定得不到多数的人投的票就被浪费掉。但是按照黑尔先生的制度,给众所周知的杰出人物投的票,几乎有和给政党候选人投的票同样多的机会以达到其目的。因此就可以指望每一个自由党人或保守党人,每一个不单纯是自由党人或保守党人的人,即在他的政党的选择之外有他自己的某种选择的人,从政党候选人名单中删掉比较不出名的和不重要的人,写进某些对国家是一种光荣的人来替代。这一事实成为可能,就强烈地诱使那些负责拟定政党候选人名单的人不以宣誓效忠的党人为限,也把那些比较同情他们一方的社会名流包括在他们各自的候选人名单中了。

    真正的困难是——对存在的困难是不应佯作不知的——独立的选民,那些愿意投票选举无后台的优秀人物的人,往往写下了几个这样的人的姓名,而将名单其余部分则填上政党候选人,这样一来不免有助于增大了不利于他们所愿选择的那些人的人数。对这一点有个容易的补救办法,如果有必要采取的话,那就是,对第二位的或非必要的投票数加以限制。任何选民对六百五十八个候选人,或甚至对一百个候选人,不大可能有基于个人了解的独立选择。他不会反对被限制在二十,五十,或者他将有可能实行自己的选择——他将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仅仅作为一个政党的普通成员进行投票——的任何数目。但即使没有这种限制,当这制度一得到充分理解,这种害处可能自行消灭。抵制这种害处将成为所有在力量方面受到极大限制的派系的最高目标。这些派系本身都是小小的少数,它们将发出这样的指示:“只投你们的特别候选人的票;或者至少把他们的姓名放在最前面,以便在你们人数可保证的情况下给他们以通过第一选票获得当选定额的充分机会,或者不致得票过少。”不属于任何派系的选民将从这一指示中获得教益。

    各个小集团将具有恰恰是它们应当有的那么大的力量。

    它们所能发挥的影响恰恰是它们的选民人数使它们有资格具有的影响;一点不多;另一方面,甚至为了保证这一点,它们将着意提出具有其他特长的候选人,作为它们的特殊宗旨的代表将能得到该派以外的选民投的票。说来奇怪,为现行制度辩护的流行的论点随着对该制度的攻击的性质而改变。

    不多年以前,支持当时代表制的得意论点是说,在那种制度下一切“利益”或“阶级”都得到了代表。毫无疑问,一切多少是重要的利益或阶级应当得到代表,就是说,应当在议会有它们的发言人或辩护人。但从那时以后又说,这种制度应当得到支持,因为这种制度不仅给予部分的利益以辩护人而且给它以议会讲坛。请注意这种改变吧。黑尔先生的制度使部分的利益不可能支配议会讲坛,但它却保证这种利益有辩护人,而甚至这一点也受到谴责。由于它把阶级代表制和人数代表制的优点结合起来,就同时受到来自两方面的攻击。

    但是这样一些反对还不是使人们接受这项制度的真正困难;真正的困难是关于它的复杂性所抱有的夸张想法,以及从而产生的对是否能付诸实行的怀疑。对这一反对的唯一圆满回答将是实际的试验。当这个方案的优点更普遍地为人们所知道,并在公正的思想家中得到了更广泛的支持的时候,就应该作出努力求得在一定的领域内,如在某大城市的市选举中加以试行。当做出决定将约克郡的西赖定(WestRiding)划分开以便给它四名议员,而不是保留该选区不分出,以便试行新原则,允许候选人不论是在第一或第二位选票中取得投票总数四分之一就能当选,这时就失去了对这方案作试验的一次机会。这种试验虽说是对这方案的价值的极不完全的检验,但它将为这种方案的具体做法提供一个例子,它将使人民确信这个方案不是不能实行的,它将使人民熟悉这方案的结构,并提供某些资料来判断那些被认为是严重的困难究竟是真实的抑或仅是想象的。我相信,这种局部试验得到议会批准之日,将开始一个议会改革的新纪元。它注定将给代议制政府以适合于其成熟和胜利时期的形式,这时代议制政府应该已经度过了战斗的阶段,这个阶段是世人迄今所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