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七章 政治法(2/2)

出来干预政治:你们为满足权力和财富的奢望而牺牲了根本法。从你们对**的追究和采取的严厉措施中,在逻辑上会得出什么结论呢?只有一个结论:维护君主权利的所有权,承认神权的合法性!!!(《法兰西报》,1841年11月19日)

    **者——上面我已驳斥了正统主义者的论据。这些论据在**原则和健全的理智面前经不住检验;它们应该受到彻底的谴责。但是,如果要从所有权的观点来推论,我承认,我看不出在逻辑上能对此提出什么异议。实际上,这就等于把一切**产主义流派置于被告席上,用他们自己的鞭子来鞭打他们自己,完全否定他们对我们所作的、尚未在胡说八道中加上恶意中伤的那些责难:教条主义者的指控,中庸派的夸夸其谈,以及反对平等的改良主义者的诡辩。

    现在,问题已经清楚地摆出来了。是平等还是不平等;是神权统治还是**:在这两种制度之间是根本没有中间道路的!

    是的,这就是事物的力量不可克服地引导我们去的方向;用千百种幻想来安慰自己是无济于事的,在暴风雨中摇摆是徒劳无益的,摇板终将要损坏。不管人们干什么,既要避免两种结局中的这一种,又要避开那一种,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因此,这要由聪慧而诚实的人来作出抉择,并且要尽快地作出抉择。

    让**的敌人们为争夺统治权而相互倾轧吧!让他们激烈地争夺无产阶级获得的战利品(dépouillesopimes)①吧!最后,让反对平等的全部军队象卡德摩斯的那些毒龙②一样去自相残杀吧!这是很可以理解的:对荣誉和财富的渴望就象炽烈的炭火;这种**愈得到助长,它就愈加贪得无厌,它使那些崇拜荣誉和财富的人头脑昏昏,精神错乱。

    ①这里作者引述的希腊神话不够确切,正确的应是:英雄卡德摩斯杀死毒龙之后,把它的牙齿埋在土中,结果从土里长出许多武士来,他们之间互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五个人。

    ②dépouillesopimes:古罗马大将亲手杀死敌将后所获得的盔甲等战利品。

    然而,假如无产者,假如支持平等的人们参加了这类争斗,假如他们为争斗的某一方(无论为哪一方,即使是为专门从事政治斗争的我们的激进党人这一方)而耗尽自己的气力,在我看来,这就是他们对自己的真正利益没有很好了解的一个明显的证据。

    可喜的是,人们往往能够相信这一点:阴谋和伪善每天都在丧失自己的阵地,并且诗人咏诵下列诗句时的那个政治上盲目和混乱的时代好象已一去不复返了:

    我在双方营垒中目睹渎神的欺骗;

    那个人民之子在狂暴情绪的驱使下

    亲自扼杀自己的祖国……

    甚至那个逃亡者也起来反对他!

    所有的塔克文尼③都为政治效忠,

    他们在血战中摧残自己的生命,

    以共和国的名义去追求锁链,

    最后是为选择暴君而斗争!

    ③塔克文尼(公元前六世纪)是传说中的古罗马的末代皇帝,他的残暴统治引起了罗马的贵族与庶民的起义,结果塔克文尼的政权被推翻,在罗马建立起共和国。

    所谓温和派和保守派的先生们,现在我要向你们讲话了!为什么有这么多荒谬的诽谤和疯狂的攻击呢?无产者有时想起来反对把他们推向饥饿和绝望境地的社会秩序,对于这一点值得那么大惊小怪吗?如果说凄惨的恐惧情景如此经常地搅扰你们的安宁和睡眠,那么这是谁的过错呢?你们说,你们担心你们的文明会被人民的巨流所吞没。……那好哇!就请你们为激流挖掘一条十分宽阔而美丽的河床,使它永远不再感到有溢出河床的需要吧!

    噢!你们说什么让进步和理性之车超越于政治风暴威严地行进!那就请你们赶快同我们一道宣布这个该永远封闭革命深渊的新的社会象征吧!那就请让挨饿的贫民自由地同你们坐在一起吧:在平等的宴会上人人都有座位!!!

    教条主义者——民主政体历来导致无政府状态或**主义,并且充满极端的行为。孟德斯鸠曾说过:“法国过大,不能成为共和国。”

    **者——这种主张就其原则来说,即就长远而言,是既狭隘而又错误的。在民主政体中,政治权限能比在君主政体中更统一、更集中。国民公会的历史就证明了这一点。然而,这种人民代表大会还只是真正民主政体的不完整的体现而已,因为它被束缚在政体平等的狭隘范围之内,而且要对十四个世纪的社会联邦制和所有权制度进行斗争。但是,在我们这个比以往不同的时代,在业已取得的进步面前,孟德斯鸠的这个轻率的判断能算作什么呢?

    随便来说,难道机器的发明、铁路和蒸气机的发明就没有引起什么变化吗?今天,当我们那些最边远的城市由于这些发明不久彼此只相隔几个钟头的路程的时候,当周游法国所需时间比十八世纪周游海尔维第共和国或威尼斯共和国所需时间可能要少得多的时候,谁还敢于支持这个论断呢?目前,我们所能指出的大民族和小民族政治生活之间的唯一重要差别,乃是前者比后者拥有多得多的力量和资源,足以使人尊重它的内部自由和对外的独立。

    在你们称作古代共和国的骚乱和恐怖活动的问题上,你们在我们面前喋喋不休地进行令人厌烦的夸张;可是这类夸张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这种吓唬人的手法还没有完全过时吗?诚然,我根本无意宣称那些古代共和国是共和国的典型。但是,那时所建立的制度,就大多数而言,要比其他治理方式优越得多。仅仅为了这一点,历史就该称颂这句格言:“我宁愿暴风雨般的自由,而不要安稳的奴隶地位!”此外,我们马上就会看到,而且我已多次地证明,在公有制度下,人们根本不必担心这后一种弊端。

    古代的民主政体可能是在探索中前进的,并且可能迷路;这是充沛的人类智慧在自己炽烈的活动中的一次试验。哲学产生了诡辩家,雄辩术生出了唱高调的演说家,民主政体则产生了野心勃勃的蛊惑人心者。古代民主政体是以微薄的福利为基础的,并沾上了征服欲,有谁会对它的过失感到惊奇呢?而以劳动、普遍富裕、传播知识和公共教育为基础的未来的民主,绝不是以奴役和暴力来压制任何人的那种忐忑不安的少数人的民主:它在自己的腹内孕育着三个尚未被世人所知的处女:普天下的自由、平等和博爱!

    的,就是**竟敢于否定人民的绝对主权。难道不应该担心你们的原则将引导你们在公有制度的顶点上建立独裁统治,从而建立**统治吗?

    **者——在完全和谐的公有制度下,如果不是要把自然、科学和理性的权威理解为独裁,那么,是不可能有任何独裁的。可是,把那只有一个宗旨、一个目的——通过最无限制的自由和最完美的秩序将人们引向幸福——的事,指责为**或暴政,这难道不是愚蠢和荒唐到极点吗?

    至于人民的主权,我再说一遍,是不可能有任何离开自然规律的绝对的东西的。然而,公有状况包含极大的潜能和力量,可把所有的人和每个人的智慧、感情和利益与自然等同起来。经过以上阐述之后,就不难想象,我们的社会法律的直接结果,乃是使占少数者迅速而不断地减少,直至统一的组织依照进步规律最后完全建立起来为止。那时,人们会看到,纯粹的民主政体将毫无障碍地、没有斗争地、受到普遍欢迎地、自动而不是被强制地提出来,并且永久地确立下来;它不仅作为约定的法律,而且进一步作为必然的事实,作为正常的法律,作为不可抗拒的自然结果确立下来!

    下面这一思想,也许是社会契约中最深刻的思想:“公众的商定是一回事,普遍的意愿又是一回事。”的确,要使任何一项法律真正成为人民的法律,仅凭大多数公民表决或通过是不够的,还必须科学地证明,这一法律是符合所有人的利益的。那么,比赞成或同意这类法律更为重要的,乃是融会到法律之中。通过表决来预断真理;通过完全赞同来承认真理。

    因此,勒得律-罗兰先生在昂热市刑事法庭上所讲的下面一段话,实在是民主方面的一个严重的不着边际的异端邪说:“如果在选举改革之后,人民还是不幸的话,那么他们就再没有权利抱怨了。”

    然而,一切权利中最宝贵、最不受时效约束的,难道不就是幸福权吗?卢梭似乎已预见到此类诡辩;当他写完我前面提到的那句话之后,又继续写道:“披着人民政权外衣的暴政,是最恶劣的暴政。在没有社会平等的情况下,选举愈扩大,被剥削者身上的锁链就愈沉重:人们不是有一个主人,而是有成千个”。连波拿巴本人也比勒德律-罗兰先生民主得多。他当时曾给里昂科学院写过这样引人注目的话:“你们不要接受只是几个人能据以占有一切的民法;因为,少数公民占有土地,必然会导致所有其他公民在政治上处于奴隶地位。凡是发生这种情形的地方,就根本没有公民。在那里,我只看到受压迫的奴隶和压迫人的奴隶,而压迫人的奴隶比受压迫的奴隶更卑鄙……这两种人都拴在铁球上:一个是脖子上套着锁链,另一个是手里拿着锁链!”

    但是,有人嚷道,政治改革就是改革社会结构的手段。我回答说,当人民正在进行革命时,当人民受到强烈的推动时,这一点并不是不可能的;但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胜利对于无产阶级来说,仍是一桩十分碰运气的事情。何况当我们目前的改良主义者宣布所有制的特权是神圣不可侵犯之时,他们不是在大大修改这个微不足道的让步吗?怎么!你们承认人民有政治权利,但是却拒绝给他们日常需要的粮食和教育,你们通过贫困和愚昧给他们戴上脚镣手铐!可以说,这不就是象命令瘫痪的病人走路吗?请听一听爱尔维修约在一百年前就此问题所说的话吧:

    “必须消灭那种保证少数人享乐而把一切重担都加在其他人肩上的特权。这种特权就是知识方面的特权;人人都有获取知识的权利,因而应该使所有的人就象得到食物和呼吸的空气一样,免费得到知识。

    “然而,知识完全属于财富,而政权又完全依靠知识;政权把财富和知识都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这少数人只有在人民的社会组织面前才会放弃权力。

    “只要这种丑恶而又十分荒谬的特权未被直接而有力地打开缺口,大多数人就寸步难行——除非人民一跃跳过把他们与幸福隔开的空间!”

    现在是否需要举些例子呢?我在那么多例子面前简直难于选择。在法国,特别是在英国的选举时期,发生了多少丑事啊!那里,在市内集会的场所,你会看到那作为主人的人民衣衫褴褛,快要饿死;有时又在你面前出现卑怯地向高傲的绅士伸手乞讨的公民,而那绅士从自己豪华的马车上傲慢地丢给他们几个先令。你会看到那高尚的英格兰,整个英格兰分成两个阵营——教唆堕落者和受腐化者:富人们到处都在出卖良心和本国的自由;穷人们到处都在进行那种可耻的交易①。但是谁能描绘出那些喧闹的狂欢、那些丑恶的排场、那些粗野的角逐、那些令人厌恶的纵乐,以及未来的议员本人在竞选讲坛上带头去干的所有那些下贱无耻和卑鄙龌龊的行为呢!当人们无耻地把投票箱变成出卖人的器皿时,还能要求人们对法令表示什么尊重吗?老实说,在什么地方能找到更加令人信服的证据来证明在政治权利和社会奴隶地位这种古怪的结合中所隐藏的一切反常和欺骗的现象呢?我坚决地坚持这最后一句话中所包含的思想:这是主要的思想。

    ①有些人反驳说,如果实行了普选,贵族最终会破产。难道贵族掌握了政权后,不是有上千种办法一手给东西,而另一只手又把它取回吗?有人说,在英国最近的选举中,托利党(保守党的前身。——译注)花费大量金钱进行贿选。现在,如果有谁认为这些钱似乎花得太多,那他就未免太天真了。——原注

    设想在法国已颁布实行普选令,那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披着雅各宾派的斗篷,换上布鲁图式的服装的阴谋家们,马上就成群结队地拥到集会场所。在那里,他们千百次地去握无产者的手,向无产者滥许最诱人的诺言。这些假仁假义的朋友中间是不是有许多人会当选呢?这是值得担心的事,因为:第一,几乎只有他们高踞显要的地位,只有他们有足够的金钱负担当代表的一切费用;第二,人民既没有受过足够的教育,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到这一群人中间去寻找自己真正的朋友;第三,人民还处在直接依附于财富的地位,他们还受着饥饿的支配。

    我们的政界的伪君子们到达巴黎之后,首先关心的是互相进行勾结,来保证自己的统治地位。可能其中少数人会在拯救社会的口实下,建议实行独裁的管理,而不提出任何组织原则。甚至可能在他们中间已有相当胆大妄为的人,竟幻想实行书报检查法和镇压法,来迫害社会进步的捍卫者。人民在这十年来所得到的这类教训有多少啊!现在,巴尔特、梅里鲁、巴乌、梯也尔、巴鲁、莫甘、列尔米尼都是些什么人呢?佩带斯巴达克式利剑、曾对个体占有发出慷慨激昂的咒骂的拉麦涅先生现在变成了什么样的人呢?头上带着选举的王冠和头盔、手中拿着宝剑的勒德律—罗兰,这位本应该佩戴着这些东西以胜利者的姿态走进波旁王宫的昙花一现的长裤汉①干了些什么事呢?是的,我们看到他走进议会;可是天哪!……(Quantùmmutatusabillo!)(他的变化多大啊)!他头盔的脸甲低垂着,几乎一膝着地,以此在国王面前表示抛弃他在讲坛上所作的自我吹嘘!!!

    ①sans-culotte:长裤汉(无套裤汉),即不穿贵族所穿的短裤者;这是十八世纪末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时期贵族对广大革命群众带有卑视意味的称呼。

    无产者们,各国人民谋求复兴的机会有时在一个世纪内只出现片刻!当这个时刻来到时,务请你们当心,不要因争吵和分裂而错过了它!你们从现在起就应想到,只有研究社会问题,你们才有可能利用这个时刻!……

    请不要根据以上所述推论,认为在实行普选的情况下,我们没有希望令人采纳我们的原则。我们是完全相信这些原则的潜能的。可是,当我们一方面看到有某些暗礁,另一方面又看到实在的、宁静的海岸时,我们为什么对于扬帆驶向这条美丽的海岸要犹豫不决呢①?

    ①《国民报》声称,**在阻挠改革和革命。我有确凿的理由认为,《国民报》等报刊并不怎么关心选举改革。这家报纸有时还装腔作势地在自己的栏内刊上“政治主权”和“普选权”这类词句,这无非是雄辩家的预防措施,用作谩骂公有制度的引言而已。它希望能够诱使某些目光短浅的革命者放松对公有制度的研究。如果《国民报》不是在玩弄花招掩饰其破坏自由的阴谋,那么它为什么不去向思想宣战,而去作检查机关的非正式的帮凶,并且吹捧九月法案呢?为什么《国民报》自己不提出一个社会组织方案呢?因为《国民报》不会不知道,不断地向一切人和向每个人证明,存在着解决人类问题的可靠办法,存在着防止新的政治船舶沉没的安全港,这不但不会起什么麻痹和削弱作用,相反,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更能粉碎政治上的怀疑论和冷漠态度的锁链了。——原注

    改良主义者——我同意,您的担心是有一定根据的。但是,批评比组织更容易。您刚才谈到纯粹的民主政体。设想一下子把全体人民都集中起来,岂不是荒谬绝伦吗?既然如此,如果某个失去理智的演说家建议给予妇女甚至儿童以选举权,那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者——如果您知道我们的制度的全部能力,也许您就不会作这样的推断。**的立法机关同我们当代的议会几乎毫无共同之处。那里根本看不到象现在这样,一个不学无术的军人或有产者来侈谈高深的科学;看不到只晓得一点点煤矿名称的律师来谈论煤矿问题;也看不到商人一头栽进我们四万条法案和法令的难点中去。在未来的制度下,演说家对他所谈问题的一切方面将会十分内行;立法者将永远在深知底细的情况下行事。一切艺术、一切科学、一切工艺,都会不断有其代表者。无论是老年人、成年男子、妇女或青年,谁都不会被逐出法律的殿堂之外;恰恰相反,凡是愿意把自己的一得之见贡献于共同事业的个人都将受到欢迎。那时,政治的集会同时就是议会、研究所、科学院、学校,等等,等等;而且不必担心这种新的机构会产生任何杂乱和混乱现象;政治机构的全部职能只限于证实和公布一切成就和发现,同样,社会管理机关的职能则在于经常调节和进行所有社会产品的分配,公平而又充裕地把这些产品分给所有的人,或者是向一切具有善良意愿的人们发出号召他们参加共同劳动的兄弟般的邀请。

    至于会议的地点和方式,我想现在可以不必考虑这件事。不论是召开民族代表会议还是全人类代表会议,我看不出它们会比召开公社会议更困难。不必象现在这样选择和派遣某些公民担负特殊使命;只要每年选定一个位于中心地点的公社,把民族代表会议设在那里,再选定另一个公社,把全人类代表会议设在那里就行了。不管居住在这些公社里的是什么公民,他们都总是能够出色地履行立法职责的。因为,我再说一遍,请不要忘记,社会的组织将十分简化,以致政治机器仿佛是自然而然地运转。教育将如此有力,知识将这样广泛普及,重要的真理是这么明显,这么令人信服,以致只有在疯人院里才会找到它的反对者,如果说在正常制度下还有疯子的话。这类最高政权,毫无疑义地比那种往往只是通过各种选举和议会的鬼把戏而组成的私有制的最高政权要高超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