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丛书总序(2/2)

年代才认清国外人类学1960年代以来发生的巨变:

    种族不再是生物学事实,而是社会文化构建;传统不再是先民的旧俗古礼,而是后入的改制发明;文化不再是人类适应环境的生活方式,而是人们编织的意义之网或权势话语;民族不再是远古生成的文化实体,而是由现代政治、经济、意识形态乃至“印刷技术”构建出的“想象的共同体”;部落或部族不再是社会或民族的进化阶段,而是早期人类学家就“生与熟”,“野与文”,“他与我”而做的截然两分。甚至苏丹的“努尔人”和印度的“种姓”也都不是原生事实,而是西方殖民当局造成的行政遗产。更严厉反思和批判还包括:人类学不是在探求真理,也不是在解读“退色的外文残稿”,而是在通过“想象的异邦”来确认自身……

    面对“人类学事实”的这些变幻,我们困惑,以至于不敢贸然说个“是”或者说个“不”。我们犹疑于说“是”或说“不”,不是因为我们困惑于“是要弄一个明白,还是要装个糊涂”,而是因为我们有许多“该念的书都还没有念”。我们没有念这些书,是因为啃读源文太难和太慢。我们渴望读到中文译本,但目前被译成中文的人类学名著十不及一,一颇多桀错。甚至到1998年,甚至由中国社会科学院和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推出的《国际社会科学杂志》(人类学专辑,15-3),也还是把民族学(ethnology)和民族志(ethnography)译成“人种学”和“人种志”。

    苦于这些困惑和困难,我们感到进行学科知识补课之必要。补课的内容之一,就是把人们经常引用的人类学名著,不论新旧,都原原本本地翻译出来,编印成套,以便让有志者把学科基本问题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我们认为人类学在今天的危机和困惑,是它自我反思和自新图强的体现。我们仍然相信人类学有助于人类理解、交流与合作的学科。从古典进化论、新进化论到后现代和后殖民主义批判的转向,反映出人类学在进展的深度。我们要弄清它的发展轨迹及其对中国人类学发展的含义,所以倍感翻译和出版这套丛书之迫切。

    我们希望这套丛书成为国人理解变化着世界的参照,也成为中外学人对话交流的基础。我们自忖学问浅薄,见识有限,也唯恐这套丛书重蹈“糜不有初,鲜克有终”之覆辙。因此,我们恳请海内外同仁同好对我们的工作勤加鞭策并授并相助,从各个角度帮助我们推荐书目,联络版权,寻找资料或承担译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非曰能之,唯愿学焉。谨以此志与同仁同好共勉!

    人类学名著译丛编委会

    1998年3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