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41.沉思与行动的倒转(2/2)

理的婢女一样。

    这一倒转的激进性有些被另一倒转所模糊了,人们常常用后一倒转对这一激进性进行鉴别,自柏拉图以来,这一激进性支配了西方思想史。不管是谁,只要根据希腊史读过柏拉图的《理想国》中的Cave寓言,就能很快认识到,Periagoge即柏拉图要求的哲学家的交替)实际上达到了荷马世界秩序的倒转。正如荷马的哈德斯主宰阴间的冥王一样,不是死后的生命而是地球上的普通生命在"洞穴"之中,在地下世界之中;灵魂不是身体的影子,而身体才是灵魂的影子;荷马归之于哈德斯中死后灵魂的无生命存在的、无感觉的、幽灵般的运动现在被归于了人(他们不离开人类生存的洞穴会关注空中可见的永恒的思想)的无感觉的做。围

    在这一背景下,我只关心柏拉图的哲学和政治思想传统是以倒转为其开端的这一事实。最初的倒转在相当程度上决定了思想的格局,在这些格局中,西方哲学差不多自动地跌落到不是由伟大的和最初的哲学动力激励的地方。事实上,书生气的哲学自此一直就被一种从无结束的理想主义与唯物主义、先验论与内在论、现实主义与唯名主义、享乐主义与禁欲主义之间的倒转所支配。这里重要的是所有这些系统的可转换性,即它们在任何历史时刻无需历史事件或历史变革在结构因素中包含的这种倒转,即可"上下"翻转,或"下上"翻转。这些概念本身依然如此,不管将它们置于各种系统秩序的什么地方。一旦柏拉图成功地产生这些可倒转的结构性因素和概念,知识史进程中的倒转只需纯粹的智力经历(一种概念性思考自身框架内的经历)就行了。这些倒转在古代晚期已经随一些哲学学派而开始,它们一直成了西方传统中的一部分。正是这一相同的传统,这一以对偶形式出现的相同的智力游戏,在某种程度上统治了著名的精神等级的现代倒转,正如马克思将黑格尔的辩证法倒转了过来,或尼采对感觉和自然的重新评价以反对超感觉和超自然。

    我们这里讨论的倒转--伽里略发现的精神后果,虽然它常常被依据传统的倒转来加以解释,因而成为西方思想史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是一种完全不同性质的倒转。客观真理不是给予人的,而是他能知道他自己所做的事不是怀疑主义的结果,而是一种可演示的发现的结果,因而它要么导向一种重复的活动,要么导向绝望,而不会导向一种放弃。反思发现意识是一种内在感觉,人们以它来感觉其感觉,发现它是现实的唯一保证,现代哲学的世界性丧失不仅仅在程度上不同于哲学家对世界和对其他与之一起享有这一世界的人抱有的长期怀疑;哲学家再也不从靠不住的易死的世界转向另一个永恒真理的世界,而是远离两者,回归自我。他在内在自我中发现的不是一种其永恒性可以被观察和沉思的形象,恰恰相区,而是感觉过程的不停运动,以及思想同样不停地活动。自17世纪以来,当哲学通过自我反省的最高努力调查了感觉和思想的过程时,它已经产生了一些最具争议性和最少争议性的结果。在这一方面,大多数的现代哲学的确是一种认知和心理理论。在极少数例子(在那里,笛卡尔的反思方法的可能性被帕斯卡、基尔凯戈尔和尼采等人彻底实现了)中,人们被诱惑说,哲学家修炼自己的剧烈程度绝不亚于科学家对自然的试验,其勇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可能对整个摩登时代哲学家的勇气深表赞赏,并对其非凡的创造力表示敬意,但不容否认,他们的影响和重要性前所未有地减少了。不是在中世纪,而是在现代的思考中,哲学才开始扮演第二,甚至第三提琴手的角色。自从笛卡尔将其哲学建立在伽里略的发现之上以来,哲学一直看来被责备老是跟在科学家及其令人惊异的发现之后,它的原则旨在发现expostfacto,并对人类知识的实质作一整体解释。不过,这样的话,哲学不再为科学家所需,他们(直至我们这时代)至少认为他们不需要使用婢女,更不用说一些在"优雅的女士面前打灯"(康德)的人了。哲学家要么成了认识论者,担忧一种科学家不需要的整体科学理论;要么成了黑格尔想要他们成为的人--Zeitgeist的器官,即时代的一般感情以明确的概念得以表达的口状物。在两种情况下,不管他们是观看自然还是观看历史,他们都试图以没有这两者将发生什么来加以理解和妥协。很显然,哲学从现代性中所受的折磨要多于人类努力的任何其他领域。很难说,它所受的折磨是更多地来自一种对全然出人意料和史无前例的尊严来说几乎是自动兴起的活动,还是更多地来自传统真理的丧失,即强调我们整个传统的真理概念的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