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0.人类活动的定位(1/2)

    10.人类活动的定位

    虽然公私领域的区分同必需品和自由、无效和永恒,以及屈辱和光荣之间的对立相一致,但这决不是说只有必需品、无效性及屈辱在私有领域中才有其合适的位置。这两个领域最基本的含义表明,有一些需要隐蔽、需要曝光的东西,如果这些东西要存在的话,如果我们看看这些东西(不管我们在哪个既定的文明中发现它们),我们将看到每一种人类活动都指向其在世界上的适当位置。这对于劳动、工作和行动等这些主要活动来说是不言而喻的,但这一现象有一个公认的极端的例子,这一例子有助于说明的一个优点在于它在政治理论中扮演了一个相当重要的角色。

    绝对意义上的善,与希腊、与古罗马时的"有效"和"卓越"不同,只是随着基督教的兴起才为我们的文明所知晓。从那时起,我们知道善行是人类一种重要的、可能的行动。对于早期基督教与共和国之间人所共知的对立,特图利安的公式作了极好的概括:"没有什么比公共的东西更令我们感到格格不入",囫这种对立通常并正确地被理解为一种早期末世论者所期待的结果,这些期待只是在经验地昭示即使罗马帝国灭亡也并不意味着世界末日的到来之后才立即失去了其意义。然而基督教的来世还有另一个根基,这甚至可能与拿撒勒的耶稣的教诲更有关。不管怎样,它是如此不受世界会灭亡这一信条的约束,以致人们试图从中寻找这一问题的真正内在原因,即为什么本世论的希望明显地没有实现,而基督教同世界的疏离却能如此轻易地比前者更长久地存在下去。

    耶稣用言行教导的一个行为就是善行,善显然具有一种避免被人所见所闻的倾向。基督教对公共领域的敌意(至少早期教徒想过一种尽可能远离公共领域的生活的倾向)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不受任何信条和期望约束"、致力于善行的不言而喻的结果。因为很清楚,一旦善行为别人所知或于众公有,它就失去了善的特征,变成了仅仅为了行善而行善。当善公开出现时,善就不再是善,虽然善作为有组织的慈善或一种团结一致的行动仍大有种益。因此:"注意不要在人前行善,不要让他们看见"。只有当善不被别人甚至不被行为者自身察觉时,善才能存在;意识到自己在行善就不再是善,这种人充其量只是社会有用的成员或教堂里有责任感的教徒罢了。因此:"不要让你的左手知道你的右手在干什么。"

    或许正是善的这种令人费解的消极性,即缺乏外向显示性,使得耶稣在历史上的出现变成一个极为矛盾的事件;这似乎也正说明了为什么他认为并教导人们无人可以成善:"为什么说我是善呢?没有人是善的,除了一个,那就是上帝。"类似的信条也出现在犹太教法典里关于36个正义之土的故事之中,正是为了这36个人,上帝才拯救了这个世界,而他们也同样不为人所知,尤其是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使我们想到了苏格拉底的深刻的见解:无人能有大智慧,因而对智慧的爱,即哲学才能在其中得以诞生;耶稣的一生似乎也证实了对善的热爱是怎样从无人能成善的见解中产生出来的。

    对智慧的热爱以及对善的热爱(如果这两者将自身转换为哲学活动和做善事的行为)有一点将是共同的,即只要假定人类能有大智慧或者能成善,那么可以说,它们会立即走向灭亡,终结自身。历史上不乏诸多使一些与行为一样转瞬即逝的东西永存的努力,这些努力总是导向荒谬。古代晚期的哲学家们追求自身的大智慧,当他们在著名的Phaleric训令中被处以烙刑时,他们还声称自己是快乐的,这是多么的荒谬。基督徒们为了追求善而将另一侧脸颊转过来,当他们在真实的生活方式中去尝试做到这一点而不是将其视为一种隐喻时,其荒谬的程度也不逊于前者。

    然而,源自对善的热爱以及对智慧的热爱的行动之间的相似性也就到此为止了。两者确实都站在公共领域的对立面上,但善在这方面来得更为极端,因而也与我们的状况更相关。善必须进入一个绝对隐蔽的场所并避免抛头露面,如果它不想被毁灭的话。而哲学家即使决定与柏拉图一起逃离人间事务的"洞穴",也不必隐藏自我,躲避自我;恰恰相反,在理念的天空之下,他不仅发现了世间万物的真实本质,而且在"我与自我"的对话中找到了自我(柏拉图显然在"我与自我"的对话中发现了思考的本质)。国**意味着和自己在一起,因此,虽然思考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