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八章 概念(1/2)

    style="text-align: center; line-height: 150%; margin-left: 10; margin-right: 5; margin-top: 10; margin-bottom: 10" align="center"第一节

    我们现在必须更为仔细地考察一下作为心理实体的概念。回想一下,人们不能想像既不年轻又不年老、既不高又不矮的人,也就是说不能想像一般的人;同样地,必须想像每一个三角形或是锐角的、钝角的或直觉的,从而不存在一般的三角形:我们会容易地得出结论,根本不存在像概念这样的心理构象(construct),也不存在抽象的观念,贝克莱(Berkelgy)以特殊的活力捍卫这一否定。然而,我们同样容易被导向“唯名论者”洛色林(Roscelin)的观点:一般概念或共相并非像事物那样存在,而只不过是“空虚的声音”(flatus

    vocis),可是他的反对者“实在论者”则认为它们的根据在于事物。正如一位受尊敬的数学家新近断言的那样,一般概念不仅仅是词语,这清楚地从下述事实暴露出来:每一个抽象的命题都被理解并被正确地应用于具体的实例,目睹了命题“能量依然恒定”的无数应用。然而,力图找到一个清晰的、短暂的有意识观念,来严密地覆盖在被讲出或被听到时的句子的涵义,也许是徒劳的。如果我们明确地认识到,概念不像单一的具体的符号的观念那样是短暂的实体,即每一个概念都有它的有时久远的和多事的形成史,它的内容用瞬变的思想是不能明晰地阐明的,那么困难便烟消云散了。

    第二节

    我们可以认为,野兔不久获得了关于卷心菜、人、狗、奶牛的典型观念;由于与各个感知或它们的典型的伴随观念相联系的即时的联想,野兔将被吸引到卷心菜那里,从接着的人和狗那里逃跑,而对奶牛依然漠不关心。随着动物的经验变得广泛,它将更为熟悉他对属于这些类型的每一单个类型的对象作出共同的反应,这些反应不能同时都生动地呈现在想像中。如果野兔被类似于卷心菜的对象吸引,那么检验活动立即开始;野兔将闻该对象并啃它,以断定它是否实际上提供所期望的气味、味道、坚固性等等反应。在初次受到像人一样的稻草人惊吓后,野兔通过用心观察不久发现,在这里没有该类型即人的重要反应;例如,动作,位置变化,侵略的行为。从典型的观念出发,检验的野兔尝试性地开始把所记住的经验或反应的逐渐的贮存与它关联起来;这些只能逐步地进入意识。在我看来,这就是作为与短暂的观念相对的概念的特征性的东西:通过聚集联想,观念在连续地转化中十分渐进地发展为概念。因此,我认为,人们不能否认较高级的动物显示出概念形成的开端。

    第三节

    人像动物一样以相同的方式形成他的概念,但是人通过语言和社交获得巨大的支持,而二者对概念只有较小的帮助。词语向他提供了普遍可把握的标签,即使在典型的观念变得不甚合适或不再存在的地方。一个词还是无法始终覆盖一个概念。迄今处理少数词的儿童和年青人可能使用它们之一表示一种事物或过程,但是在下一个场合,也表示在其反应中显露出与第一种有某些相似的另一种事物或过程。因此,词的意义摇摆和变动。不过,在给定的环境下,大多数人注意到的在生物学上重要的反应只有少数,这恢复了词在使用中的稳定性。于是,每一个词适合于表示与确定的反应联系的一类对象(事物或过程)。在生物学上重要的反应的多重性要比实在的多重性少得多。这第一个能够使人借助概念分类实在。这样的条件坚持,一个社会阶层或职业考虑不再包容任何即时的生物学利益的实在领域。在比事实特征要少的对特殊意图来说重要的反应的地方,也存在这样的情况,不过在这里我们具有与先前的反应不同的反应,以致每一阶层或职业都着手它自己的概念分类。技工、医生、律师、工程师、科学家从他们自己的概念出发,通过划定限度(定义)给词汇以不同于模糊词汇的比较狭窄的意义;让我们科学地说,概念词具有使我们回想起在定义中表示的所有对象的反应之组合的目的,从而仿佛借助一条线把这些记忆吸引到意识之中。以氧、力学系统的动量和一点的势的定义为例;不用说,每一个定义都包含着进一步的概念,以致只有最后的和终极的概念建筑砖块能够被分解为特征性的感官反应。人们能够多么快捷和容易地成功这样分解,依赖于精密的知识和对概念的熟悉,所对准的目的决定它是多么必要。看看这些在数百年间形成的概念,我们就不会感到奇怪,它们的内容不能被个别短暂的观念穷尽。

    第四节

    应该形成什么概念,必须如何相互界定它们,这必定只是由实践的或科学的需要决断的。人们把那些足以决定概念的反应引入定义。人们不需要特别提及其他已经众所周知的反应,因为它们与定义中的那些反应不可避免地束缚在一起。这只能承担具有非本质的东西的定义。然而,可能碰巧,找到这样的进一步的反应构成发现。如果在它们自身上的新反应同样地决定概念,那么就能够利用它们作为可供选择的定义。我们把圆定义为其点距一已知点相等的平面曲线。圆的其他性质未被枚举,例如一给定弧上的圆周角相等,任何曲线点距平面上的两个特定点具有不变的比率等等。这两个性质中的每一个独自也定义圆。根据环境,同一事实或事实群可以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向各种反应和概念。可以把圆看作是射影束的截面、不变曲率的曲线,能够把环线看作是具有不变张力的曲线、被封闭的面积的圆周,如此等等。可以把一块铁视为感觉的复合,诸如重量、质量、热导体或电导体、磁铁、刚体或弹性体、化学元素等等。

    第五节

    每一种职业都有它自己的概念。音乐家读他的乐谱,就像律师读他的法规,药剂师读他的处方,厨师读他的烹调书,数学家或物理学家读他的专题论文一样。外行人视为空洞的词或记号的东西,对专家来说具有十分精确的意义;它向他提供了明确定义的心理或物理活动的训练,如果完成这些活动,它们就能够在想像中唤起同样被限定的反应的对象或把它们呈现给感官。然而,为此不可或缺的是,他实践这些活动,并且在活动中变得自如:他必须靠他的职业生活。仅仅读书不能培养专家,正如仅仅听讲不能培养专家一样:在这里,十分缺乏的事情是为矫正而强迫检验所获得的概念,当在实验室中存在着与事实世界的直接接触时,这一点立即伴随发生,因为所犯的错误使他们自己令人不快地感觉到了。基于从道听途说获悉的不完备的和肤浅的事实之上的概念,像用腐朽材料建造的建筑物一样,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倒塌。为此理由,如果人们急躁地迫使学生过早地抽象,那只能损害教学。以这种方式形成的概念结果却潜在地包含着拙劣定义的和朦胧的个别图像,这些图像将特别容易使人误入歧途。

    第六节

    对于刚刚开始掌握一门科学领域的人来说,概念的本性最清楚地呈现出来。他不是借助于能获得毗连的事实的知识,而是通过仔细而审慎的观察。他常常穿越从事实到概念的路线,反之亦然,从而他对它有逼真的记忆,能够方便地追溯它,并在他的任何一点逗留。对于用日常语言的词汇表示的较少定义的概念而言,情况并非如此。在这里,一切都因本能而出现,而没有我们审慎的干预,二者都涉及到事实的知识和词的意义的定义。诸多使用使我们讲谈、聆听和理解的语言如此熟悉,以致一切几乎是自动进行的。我们不再停下来分析词的意义,而处于言说基础的感官图像作为暗示几乎不在意识中出现,即使不是一点也不出现。因此,毫不奇怪,当正在使用的词易于回答“除该词而外一无所有”时,尤其是如果意义相当抽象时,被询问的人强调他发现在他的意识中一片空白。然而,只要一个短语引起怀疑或矛盾,我们便从记忆的深处明白表示出与这个词联系的潜在的知识。我们学会说话和理解我们的本国语言,就像我们学会走路一样。熟悉活动的分离阶段对意识而言变为模糊一片。如果现在一位严肃的学者表达看法“概念仅仅是词”,那么这必定无疑地基于不完善的自我观察。由于长期实践,他正确地使用概念词,恰如我们正确地使用调羹、叉、钥匙和钢笔一样,几乎没有变得意识到我们如何缓慢地获得这些技能的。他能够唤起概念的潜在的知识,但是他总是未被强迫这样作。

    第七节

    让我们更为仔细地考察一下藉以形成概念的抽象过程。事物(物体)对我们来说是被关联的和相互依赖的感觉的相当稳定的复合,但是并非这些复合之一的所有要素都具有相等的生物学重要性。例如,鸟以甜红浆果为食。它的机体天生地与在生物学上重要的感觉“甜”协调起来,这一感觉“甜”通过联想到甚至在一段距离内就是触目的特征“红”,促进机体变得协调一致。换句话说,该机体以牺牲浆果的复合的其他要素为代价,为吸引有选择的注意力和要素甜和红提供了许多更为敏感的反应。抽象本质上在于协调、兴趣和注意力的这种分配。作为这个过程的结果,鸟的物理复合的记忆图像中的感官特征并不都是同等强烈的,从而图像已经假定了概念的独特特点。甚至两个感官特征甜和红,也能够在没有引起任何注意的心理构象浆果的情况下,在浆果的物理复合方面大大变化(例如,想一想我们称之为红的波长和颜色的范围)。词“红”所表示的感觉的整个范围或混合,大概有选择性地被单一的基本的感官过程红概括其特征,我们也许有一天能够把它分离开来。因此,即使在这样的纯朴的案例中,一致的心理的感官反应的十分有限的范围,从而概念图式化的显著趋势,在这里也对应于物理的感官特征的无穷尽的范围。

    第八节

    如果我们假定在某一地区生长的浆果的可食的和不可食的种类更多、更难以区分,那么主要的记忆图像必然变得在它们的特征方面更丰富、更形形色色。即使对原始人来说,需要也可能引起记住特殊的、明确意识到的和审慎的检验,以便在纯粹的感官观察不再充分的情况下,把有用的对象与无用的对象区分开来。只要较少简单的直接生物学目标——例如获得食物等等——被更为众多和变化的技术的和科学的间接目标取代,尤其发生这种情况。在这里,我们看到概念从最简单的入门发展到最高水平的科学概念,而每一个较高级水平的概念都利用较低级的概念作为基础。

    第九节

    在发展的最高水平,概念在于与所期望的来自被指示的对象或事实种类的反应的词束缚在一块的意识。这些反应以及它们诱发的往往复杂的物理和心理活动,只能逐渐地和相继地作为清晰的图像出现。人们能够通过颜色、气味和味道辨认可食用的果实,但是事实上,仅仅通过外观却不能发现属于哺乳纲的鲸和海豚,而只有通过详细的解剖审查才能发现。放眼一瞥往往将决断一个对象的生物学价值,但是,一个力学体系体现平衡还是运动,只能通过复杂的活动来裁定:人们测量所有力和在力的方向上彼此一致的位移,把每一个力的量度与它的对应的位移的量度相乘,并在适当地考虑记号的情况下把所有积相加。若这个和(即所做的功)是零或负的,我们则有平衡的案例;若不是零或负的,我们则有运动的案例。当然,概念力的发展具有以研究最简单的案例(杠杆等等)为开端的漫长历史,这些案例是从明显的观察开始的:不仅重量、而且它们的位移也影响过程。如果你意识到,你总是能够实施这种检验,以了解平衡的案例将产生零或负的和,而运动的案例产生正的和,那么你便懂得功的概念,并能够借助它把静力学案例与动力学案例区分开来。每一个物理学和化学概念都可以用这种方式阐明。如果对象在以所打算的方式被检验时产生所期望的反应,那么对象便对应于概念:根据环境,这可以是纯粹的观看,或者可以是复杂的心理的或技术的操作,对应的结果的反应可以是简单的感觉,或者可以是复杂的过程。

    第十节

    由于两个理由,概念缺乏直接的明晰性。首先,它们围绕着整个一类对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