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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论使徒们是以使徒与预言家的资格还是只是以教师的资格写的《使徒书》;解释使徒是什么意思(2/2)

命去的。从这件事看来,我们可以断定,他们是以教师的资格不是以预言家的资格来传道和写作。我们若是看一看一个使徒的使命与一个《旧约》中的预言家的使命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却也不难解决。一个预言家是不被命到各国去传道预言的,而只是到些指定的国家去。因此,到一个国家去,一道特殊的命令是必须的。反过来说,使徒是绝对要对所有的人传道的,使所有的人都皈依宗教。所以,他们无论到什么地方去,他们都是在实现基督的戒律,无需乎预先把他们布道的时候布什么启示于他们,因为他们是基督的门徒。他们的老师自己说(《马太福音》第十章第十九,二十节):“但是,当你们被度的时候,不要思虑你要怎么说,要说什么,因为到那个时候就要把要说什么告诉你。”所以我们断言,使徒们口讲什么,用神迹证实什么,只是赖于特别的启示(见第二章的起首);他们没有什么可做证实之用的神迹和奇事,借语言或文字所讲的,他们就根据他们平常的知识来讲,(见《哥林多前书》第十四章第六节)倒不必因为所有《使徒书》的起首都说奉上帝的意旨得做基督的使徒我们就有所踌躇,因为使徒不但赋有预言的才能,也授与了传道之权,关于这一点,我就要加以证明。所以我们可以承认,他们是以使徒的资格来写的《使徒书》。因为这个原故,他们每个人都是一开头就说得到了许可做使徒。其目的大概是,借着说在忠心的信徒中由于他们传道出众,并且他们做了许多出色的工作,表明他们是在教人以真正的宗教与超度的正路,以得到读者的注意。我看到,《使徒书》中所说关于使徒的天职和触发他们的上帝的圣灵的话,与他们从前的传道有关。有几段不在此例,在那些段里,上帝的灵和神圣的灵这种话是指纯洁正直,虔信上帝的心。例如,在《哥林多前书》第七章第四十节中保罗说道:“但是,照我的意见,若常守节,她更幸福一些,我也以为我有上帝的灵。”使徒所说上帝的灵这里是指使徒的心,这我们在上下文中可以看得出来,他的意思如下:“我认为一个不想再嫁的寡妇是幸福的;这是我的意见,因为我安于不结婚,我认为我是幸福的。”与此类似的还有一些别的段,我现在不需引证了。

    我们既然见到使徒们是完全借天赋的理性写的他们的《使徒书》,我们必须研究他们怎么能够借平常的知识教天赋的理性范围以外的事物。但是,我们若是记得我们在本书第七章中所说的话,我们的困难就会消除了。虽然《圣经》的内容完全超过我们的理解力,我们谈一谈《圣经》的内容是没有妨害的,只要我们不以《圣经》中所没说的为是就是了。用同样的方法,使徒们根据他们所见所闻以及启示于他们的,能够引出许多结论来,这些结论,若得到许可,他们本是可以拿来教导人的。

    不但如此,虽然使徒们所传布的宗教因为是叙述基督的一生,不在理智的范围以内,可是其本质是道德,正像全部基督教义,可以很容易为所有的人的天赋能力所了解。

    最后,使徒们用了不少的神奇的说明,其用意是在把他们用神迹来证明的宗教应合每个人的理解力,以便容易为每个人所接受。使徒们为此也用了不少的劝说。事实上,《使徒书》的目的是谆劝人过一种生活,使徒们认为是最宜于使人的宗教之心愈强。我们在这里未尝不可以重复我们从前说过的话,使徒们不但领受了宣讲基督的历史的能力,并且用神迹以证明基督的历史,正如预言家也接受了这种能力,而且使徒们也接受了随他们认为怎么劝人好就怎么劝人的权力。保罗说(《提摩太后书》第一章第十一节):“我于是被派做个传道的、使徒和非犹太人的教师;”又说(《提摩太前书》第二章第七节):“我于是被派为一个传道的与使徒(我说的是实话,没有说谎),作非犹太人的教师,教导他们相信,学习真道”。我说,这些段分明证明了当使徒和教师的特征:保罗在《腓利门书》第五章第八节里立下了使徒和教师有随意在任何地方劝诫任何人的权力:“所以,虽然我靠着基督能放胆吩咐你做方便的事,可是,”等等,在那里我们可以看到,如果保罗要命令于腓利门的是保罗以一个预言家的资格受自上帝的,并且以一个预言家的地位不得不说,他就不能把上帝的命令变为恳求了。所以我们必须认为他是指劝诫的许可权,这劝诫许可权是他以一个教师的资格得到的,不是以一个预言家的资格得到的。我们还没有说得很明白,每个使徒可以选择他自己的教导人的方法,我们只说到,由于他们是使徒,他们是教师又是预言家;如果我们借助于我们的理智,我们就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得出,有教导的权也就有选择方法的权。可是从《圣经》来引证据也许更要令人满意一些。在《罗马人书》第十五章第二十节中分明说每个使徒选择他自己的方法:“是的,我已竭力传布福音,不在有人提到基督的地方,怕的是在别人打下的基础上造房子。”若是所有的使徒都采用同样的方法来教导人,在同一基础之上建造起基督教来,保罗就没有理由称另一位使徒的工作为“另外一个人造的基础”,因为那应该是完全和他自己的一样。他称之为另外一个人的基础,这证明每个使徒把他的宗教上的训导建筑在不同的基础上。这就好像别的一些教师们,他们各有自己的教授法,宁愿教没有从过师的无知的人,无论所教的科目是科学,是语言,甚或是数学上无可争辩的真理。不但如此,如果我们真要是小心地把《使徒书》都看一下,我们就会看到,虽然对于宗教的本身使徒们的意见是一致的,可是对于宗教所依靠的基础是什么,他们的意见是有分歧的。保罗为的是加强人们的宗教的信仰,告诉他们济渡完全依靠上帝的恩惠,保罗主张人只能倚仗信心,不能倚仗行为,不能靠行为以自全(《罗马人书》第三章第二十七、二十八节);事实上他讲道的主张完全是预定论的说法。反过来说,雅各说人可以靠行为,不仅可以靠信心(《雅各书》第二章第二十四节),把宗教只限于很少数的几个因素,置所有保罗的争论于不顾。

    最后,毫无疑问,由于使徒们为宗教所抉择出来的这些不同的根据,很多的争吵与党派在很早的时候就把教会弄得混乱了。这些争吵与党派将来还一定永远要把教会弄乱了,至少要等到宗教与哲学的思辨分开,把宗教还原为基督与其门徒们所教的几条简单的教义时为止。这件事是使徒们做不到的,因为那个时候人类不知道福音,为避免福音的新奇要刺人的耳朵,须使福音适合于当时人的脾气(《哥林多后书》第九章第十九、二十节),建筑在那时最通常的为人所认可的基础之上。

    这样说来,在使徒们中,做哲学功夫的莫过于保罗了。他是被唤去对非犹太人传道的。别的使徒们对犹太人传道,犹太人是看不起哲学的,这些使徒们也照样迁就听众的脾气(《加拉太书》第二章第十一节),所传的教与哲学的思辨完全无关。我们这个时代若能见到有种宗教也免于迷信的束缚,那么我们这个时代又会多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