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十一章(1/2)

    民主主义在欧洲

    我们怀着厌恶的心情把上述问题暂时搁下,以便叙述那些更加惊心动魄的事情。根据那种似乎正在激励着几乎所有欧洲国家的人民的新生活看来,激动人心的重大事件显然就要发生了。12月4日的《北极星报》上刊登了有关法国里尔、阿韦纳、瓦朗西安等地举行改革宴会的报道。大约与此同时,伦敦举行了一次集会,庆祝波兰革命。这类事件有助于激起英国的民主热情。爱尔兰已在警戒中。组织工作正在进行。奥康纳在下院提出英、爱两国合并问题,提议成立调查委员会,他所发表的演说虽很有力,但动议只得到二十三名议员的支持。为了有利于适当处理英、爱两国的问题,伦敦举行一次盛大的公众集会,目的在于使两国的民主主义者结成联盟。政府在下院力图通过另一项对爱尔兰的高压法案,这个活动的每一阶段都遭到奥康纳的反对;但这项法案终于获得通过,因为在法案最后一次宣读时,反对者占少数,仅有十四人。意大利的形势也在发展。意大利政府要员明托勋爵在贵族院中,因支持罗马的意大利自由运动而受到指责,他的行动是经政府默认并予以辩护的。将近1847年12月底,伦敦和许多郡举行盛大集会。在伦敦的集会上,演讲人是朱利安·哈尼、欧内斯特·琼斯、德国籍的卡尔·沙佩尔和约翰·斯克尔顿。在爱丁堡举行的一次盛大集会决定创办《每周快讯》,这是一个专门促进民主事业的刊物。在都柏林,联盟派,或称米切尔党,开始奋勇前进。1848年1月,詹姆斯·利奇访问这个团体,并向他们发表讲话,因此,在他们和宪章运动者之间正在开始形成一种统一的观点。这时,伦敦的考珀街、约翰街和其他宽广场所都成为宪章运动者经常集会的地点,而请愿书的签名运动也正在迅速进行。奥康纳前往伯明翰访问,该市在市政厅举行一次盛大集会,由市参议员鲍德温主持会议。这次集会的情况非常热烈。在这个时期,奥康纳似乎精神异常抖擞;他每周通过《北极星报》致函那些“衣著粗陋、胼手胝足、满脸胡须的工人们”、“老一辈的拥护者”以及“钦定的宪章运动者”,有时竟把他们当作他的臣民,在信中署名为“费格斯王”以表示他的王权。

    2月2日,在霍尔本的国民会堂举行了一次晚会,欢迎邓库姆、韦克利和奥康纳。前二人因病不能参加,但主席欧内斯特·琼斯和麦格拉斯、哈尼、狄克逊、奥康纳以及其他演讲人的讲话激起了听众的热情。大约就在这个期间,琼斯曾对聚集在哈利法克斯的共济会堂的广大群众发表讲话,他们大声地响应他那振奋人心的呼吁。即将来临的巴黎改革宴会注定是一次大革命的前奏,英国的民主主义者正以绝大的兴趣期待着。法国政府决心粉碎这个改革运动,它对国王演说的响应就意味着这个事实。然而,反对党势力强大,以一百八十五票对抗二百二十八票。政府党和反对党之间这场搏斗的消息引起了无限兴奋,因为斗争显然迅速地接近一个危机。几天以后,这个危机以帝位被推翻和共和国建立而告终。

    法国革命的消息在各国的**朝廷中造成了巨大的恐慌,同时使民主主义者充满了希望。奥康纳的政敌曾经请愿,以奥康纳资格不符为理由,反对他当选为议会议员。但在伦敦的约翰街,却举行了一次人数众多的集会,为他应占有议席进行辩护。休厄尔先生担任集会主席,克拉克、卡费、哈尼、斯托尔伍德和琼斯先生在这个拥挤的集会上发表讲话。为了这个目的所募得的捐款约有四百镑,于是上述请愿者迅速放弃了他们的控诉。同一星期,伦敦又举行一次盛大的集会,纪念克拉科夫的起义。麦克道尔医生行色匆匆,穿越苏格兰全境,在盛大集会上发表激昂慷慨的演说。基德的足迹踏遍约克郡,而韦斯特则在泰恩河畔纽卡斯尔的邻近地区激发民主主义者的热情。全国宪章协会执行委员会、民主主义联谊会、宪章代表会议以及在德鲁里巷的德国协会会堂举行的公众集会共同通过一项联合宣言,并决定将宣言送交巴黎人民。在这以后的一周内,各报刊传来了法国人民承认共和国的消息,宪章主义运动的声势比先前越发强大了。

    3月2日,在兰贝思的国民浴室广场上举行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巨大集会。参加者成千上万;会场拥挤万分,全体委员好不容易才走上讲坛。琼斯、格拉斯拜、哈尼、波兰人雄纳科夫斯基、克拉克、狄克逊、奥康纳先生以及其他演说人在会上发表了长篇讲话。集会通过一项决议,抗议英国政府对法兰西共和国的干涉。会上还宣读并通过一项致法国人民的宣言,推定琼斯、麦格拉斯和哈尼三人组成代表团,前往巴黎,把这项宣言面交法国临时政府。继这次集会之后,这一星期内还举行了若干次集会。室内会场已不再敷用,因为无法容纳前来参加集会的成千上万的群众。斯特普尼草地、克拉肯韦尔草地和贝思纳尔草地成为首都人民举行盛大集会的地点,由惯常的那些演说家向他们发表讲话。

    3月6日,星期一,在特拉法加广场上举行了一次公众集会,其目的是为了要求取消所得税,否则就要求内阁立即放弃执政。这是一次由查尔斯·科克伦召开的中产阶级集会。然而,这次集会被宣布为非法,科克伦乃劝告群众勿去参加;但许多群众仍往参加,把公告撕得粉碎,推请G.W.M.雷诺兹为主席。截至这时为止,雷诺兹从未以政治演说家著称,虽然作为几部小说的作家,他已享有盛名。然而,他对政界活动并非完全漠不关心,多年以来,一直为《快讯》撰稿,负责该报的文艺栏和国际新闻栏。当时的《快讯》读者必然记得该报“国外报道”栏内刊登的批判路易·菲利普的措词尖锐的文章,这些文章都出诸雷诺兹的手笔。它们表明作者对法国政治相当熟悉,并倾向于共和主义;早在法国大革命前一段时期,这些文章已经预示路易·菲利普即将崩溃。雷诺兹最后脱离了《快讯》,因为其他投稿人所写的一些文章和他本人文章的观点完全相反,生怕它们刊登在同一刊物上会被人误认为是他的著作;因此他放弃了在该报享有的待遇优厚的职位。革命和短时期的政治动荡会驱使不少人跃登卓越的地位,而在平时他们可能会终生被埋没无闻。特拉法加广场的群众集会是雷诺兹千载难逢的机会。查尔斯·科克伦已堕落成一个抛弃职责、临阵脱逃的胆小鬼;谁敢冒政府公告的大不韪,挺身而出,谁就一定会博得在另一种情况下绝对无法博得的英勇声誉;何况谁也不知,当时正在发展中的惊心动魄的运动不仅在英国而且在整个欧洲究竟会带来什么结局。倘若英国宪章运动者步巴黎革命同志的后尘,那么,在适当的时机占有一个英勇卓越的地位,可能会导致在国家事务中的无上尊荣的职位;而且在国内群情激愤的状态下,谁也不能预料,群众长期郁积的不满情绪最后就不会在瞬息间爆发为革命。当时民间存在的苦难十分严重——人们的生活简直没有比这个更糟的了。千千万万的人们的眼中露出饥饿的神色,他们由于贫困几乎已变成绝望了。雷诺兹当时顺利地担任主席,会上有一些人士发表演说,反对所得税,表示同情法国大革命,并拥护人民宪章;演说结束后,成千上万的集会群众发出一阵阵支持巴黎人民和拥护人民宪章的欢呼。散会时秩序井然。一大批群众伴送主席沿着河滨马路,走到他在韦林顿街的寓所,他在一片沸腾的欢呼声中,站在住宅的阳台上向他们发表讲话。然而,另一部分人则运气较差。一个吃得脑满肠肥的既得利益阶级人士忽然指责参加集会的人是在浪费光阴。这种信口胡言使被指责者勃然大怒,愤慨情绪相当高涨。这就使企图用暴力来驱散群众的警察得到一个借口,于是便使用不少蛮横手段来驱赶群众。群众竭力自卫,把警察赶回他们的营地;但这支武装力量得到其他方面的大量增援后,群众终于被压服,许多人因受伤而被送往医院。可是,晚上又有一大批群众在“到王宫去!”的呐喊声中重新聚集起来,朝着白金汉宫的方向进发。正如这类集体行动的大多数情况一样,不少捣乱分子加入队伍,击毁路灯和窗户,有时甚至向面包商硬要面包,向酒店老板索取啤酒。他们后来循着原路回到特拉法加广场,平安无事地各自分散。此后两天,群众再度聚集,又同警察发生冲突,但结果并未出现多么严重的事态。

    在地方各郡中,事态开始呈现险恶的景象。在格拉斯哥,人民普遍遭受极其悲惨的苦难。3月6日发生了一次严重的暴动。失业的职工久已期待着食粮配给,然而终未实现。他们处在嗷嗷待哺的状态,在大失所望的情绪煎熬下,前往铁门街和其他主要街道,闯进食品店和枪支店。只有一些惯窃和类似的不肖之徒才会任意攫取非当前必需的物品。营业停顿了。商店关门了。群众在街道上迈步前进,一路上高呼“没有面包,就要革命!”警察几乎束手无策,于是就把军队请来弹压。当场宣读了暴动法,但与此同时,大批的其他群众正从四面八方源源而来,闯进食品铺,索取面包。骚动的情况变得十分严重,地方当局不得不向爱丁堡增调援军。第二天,群众又聚集在布里奇顿,在那里,退伍的雇佣兵已做好戒备。一个男孩向其中一人抛掷土块,立即被逮捕。当群众设法营救时,警察局长斯马特上尉下令开枪。这道轻率的命令造成的后果是,五人被枪击中,其中有几人当场毕命。军队在街道上继续巡逻,但群众仍聚集在街头不散,不过一切公共场所都经严密防守。在曼彻斯特,群众聚集在砖瓦街的救贫教区协会济贫院门前,要求把院内的贫民放出来。一支强大的警察队伍驰往出事地点,但经过四小时的冲突以后,直到晚上7时,才把群众驱散。那天晚上晚些时候,群众袭击奥德姆路的警察局,熄灭附近的路灯,拆毁史密斯菲尔德市场上的货摊,用拆下的木料当作武器,向警察进攻。军队实弹戒备,治安官们在市政厅内坐候,以便发生紧急事变时采取行动。3月6日,奥康纳来到陶器产区的汉利。一支庞大的队伍护送他进入该镇。两千人和他一同在有顶篷的市场内就座,举行茶会,然后,接待群众入场,七千多人听到了这位伟大的宪章运动领袖的讲话。在巴黎人民的鼓舞下,纽卡斯尔、邓弗里斯、森德兰、巴思、诺丁汉等一大批城镇呈现出一片活跃的景象。到处举行公众集会,民主主义的光芒好象已照亮每个人的心怀。卡莱尔为了推选代表该市的议员,这时正举行选举。宪章派提名麦克道尔医生为候选人,他在选民举手表决时,以巨大的多数当选,但在正式投票选举时,只获得五十五票,而对方却获得四百十四票。这种可笑的代表制必须在此一提,以便后代可以看出在文明的十九世纪有选举权者和无选举权者之间有多大差别。约翰·米切尔在都柏林创办一份报纸,名为《爱尔兰人联合报》。它表示要向英格兰政府复仇,明确指示人民进行巷战方法,同时表明每个妇女都可以成为战士,办法是向军队投掷酒瓶和其他可供投掷的物品,甚至硫酸。宪章协会执行委县会决定于4月3日在伦敦召开代表大会。在这以后的一星期内,鼓动工作并未中断。3月13日,肯宁顿公地上举行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参加者约有两万人。四千名警察到场值勤;其中八十名骑马,携带着军刀和手枪,悠闲自在地在公地上策马巡逻。一部分警察穿着便衣,在会场上分散布防。特别警察应征服役。军械商奉地方当局之命,把枪支上的枪管一律拆卸,火药子弹零售商奉命在销售这类物品时必须特别慎重。在演讲人聚集的讲坛上,三色旗迎风飘扬。雷诺兹主持集会,向群众讲话的有麦格拉斯、威廉斯、克拉克、狄克逊和欧内斯特·琼斯先生,他们都发表了十分动人的演说。集会一致通过了人民宪章。同天晚上,在黑衣僧路的南伦敦会堂,举行了另一次盛大的集会,由斯托尔伍德担任主席。克拉克、狄克逊、富塞尔、罗杰斯、麦格拉斯先生和阿彻利上尉等人向听众发表了激昂慷慨的演说,和上一次的集会一样,人民宪章也获得了通过。14日,在约翰街学院举行了一次集会,会场挤得人山人海,与会者听取了派往巴黎的代表团的报告。哈尼因病留在巴黎,但琼斯和麦格拉斯却前来出席。J.萧担任主席。琼斯在演说中对英国政府的军队揶揄备至,告诉听众说,在英国不会发生战争,因为没有作战的对象;一个人还不如同自己的影子作战哩。麦格拉斯接着发表了一篇十分激动人心的演说。斯托尔伍德向与会群众说,巴克利和珀金斯已使他们手下的人应征为特别警察,准备把他们打得头破血流,因此,劝他们不要麻痹大意。他的话引起了沸腾的喝采声,集会结束时,群众为派往法兰西共和国的代表们,为人民宪章,为《北极星报》欢呼。

    3月15日,在布莱克希思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治安官们虽然用尽一切恫吓手段,而开会期间又大雨如注,但群众屹立不动,保证坚决拥护宪章。14日,奥康纳在普雷斯顿由六百人举行茶会予以招待,他向出席茶会者讲话,主要内容涉及他的土地计划。此外,在伯明翰的市政厅也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集会,其目的是为了表示拥护宪章。鲍德温主持集会,布拉克斯兰、科肯、韦斯顿、斯特奇、柯林斯、梅森先生等发表了演说。会上充满着欢欣的气氛。12日,星期日,在皮普草地聚集了来自约克郡西赖丁的几千名居民,由利兹的基德和萧以及其他演说家向他们发表讲话。法兰西共和国国旗公开悬挂出来,集会通过了决议,保证坚决拥护宪章。在这一周内,盛大的群众集会成为曼彻斯特、布雷德福、伊普斯威奇、巴思、南希尔兹、斯托克波特、谢菲尔德等地的主要特色。在希尔兹举行了两次群众集会,后一次参加者达一万人。韦斯特是主要演讲人。在谢菲尔德,参加集会者达一万五千人,由艾恩赛兹主持。当地的义勇骑兵队做好武装戒备,但一切平安无事,艾恩赛兹被推选前往巴黎访问,向法国临时政府致贺。同一星期,奥康纳获准提出有关他的土地公司登记事宜的法案。

    3月17日,曼彻斯特在自由贸易会堂举行了一次盛大的集会,以促进宪章派和爱尔兰取消联合派之间的联盟。虽然集会规定征收入场费一先令、四便士或两便士不等,但会堂里仍挤满着密集的群众,估计有九千人。议会议员史密斯·奥布赖恩和约翰·米切尔预期前来参加,届时却未出席;但热情洋溢的群众却听到了J.利奇、G.阿奇迪肯、F.奥康纳、W.P.罗伯茨、迈克尔·多亨尼和T.F.马尔等人的讲话,他们提出决议,支持反对英国与爱尔兰并成联合王国的运动。集会热烈地通过了致法兰西人民的贺词。继这次集会之后,星期六又在市政厅举行了盛大的晚会,会场上悬挂着大小旗帜和象征民主主义的其他各种标志。与会者举行茶叙,茶会结束后,上次集会的主席邓恩被推选主持其事,罗伯茨、芬尼根、奥康纳、多亨尼等人发表了振奋人心的演说。高度的民主感情得到了反应,散会时群众为宪章运动和反对合并运动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

    19日星期日,为了同一目的,在距离该城镇约莫一英里的称作奥德姆边界的一片旷野上举行了另一次群众集会。大批群众从周围各城镇蜂拥而至。奥康纳估计这次集会的参加者有二十五万人。集会刚开始,阴霾密布,狂风猛吹,雨点开始降落;但不一会儿,天气就略露晴意,理查德·皮林被选为主席。他向与会的群众说,要想实现人民宪章,他们必须准备忍受远甚于狂风暴雨的逆境。利奇、多亨尼、奥康纳、多诺万、兰金、韦布和J.R.库珀均在会上发表讲话。奥康纳说:

    “这是一个神圣的日子,一项神圣的事业,请大家同他一起脱帽,对天宣誓,永不背弃这项事业,直到获得自由为止。”

    于是,全体群众脱帽,奥康纳接着说:

    “这不就是纪律吗?难道对命令的服从会有比这更迅速的吗?倘若从爱尔兰传来了任何不妙、不祥甚至酿成血案的消息,那么,他就不会再把捍卫爱尔兰的活动局限在下院范围以内了。”

    关于拥护人民宪章和反对合并的运动的决议在会上获得了一致通过。

    伦敦的鼓动工作继续活跃地进行着。21日,又在约翰街举行了一次群众集会,会场非常拥挤,由约翰·萨维奇主持。弗农先生首先发言,表示拥护宪章,接着发言的是欧内斯特·琼斯,他主张在呈递请愿书那天各地同时举行群众集会。卡费继他之后发言,呼吁英格兰、爱尔兰、苏格兰的全体人民起来采取行动。亚历山大·坎贝尔在会上发表演说,要求把社会解放置于夺取政权之前;但他大受冷落,终于被讪笑得说不下去。麦格拉斯在群众的欢呼声中向他作了答复。民主主义联谊会继续经常开会,参加者愈来愈多。爱尔兰联盟会的俱乐部中每晚有许多人登记入会,由于传来了史密斯·奥布赖恩、马尔和米切尔被捕的消息,人数越发显得有增无已了。在这个时期,几乎所有的欧洲国家都处在革命的纷扰中;正因为每批邮件都带来了有关奥地利、普鲁士、德意志各小邦和意大利的许多邦的人民举行起义并获得胜利的消息,所以,宪章运动者和爱尔兰取消联合派对于建立他们长期响往并为之艰苦奋斗的原则的决心好象也随着增强。为了支援这项运动,各行业的代表在伦敦中央刑事法院的贝尔法系协会内进行会商,并通过关于支持普选的决议。

    3月27日,在约翰街又举行了一次十分盛大的集会。W.J.弗农在拥挤不堪的会场上担任主席。他对愚蠢而无聊的请愿行动表示遗憾,称它是一出滑稽剧。他竭力主张只给下院一小时的时间来考虑是否愿意承认人民宪章。这项意见博得了热烈的欢呼。狄克逊在一片喧闹的斥责声中对主席的发言表示异议。约翰·斯克尔顿宣读一篇书面谈话,敦劝集会采取道义力量,但他的宣读被迫中止。汉德利支持主席的观点,欧内斯特·琼斯对他的意见也表赞同,对主张道义力量的演说家表示反对。他说:

    “狄克逊先生对我们说,我们不配有这种组织。为什么不配呢?难道我们的四肢都是木头做的吗?他对我们说,英国人民还未具备这种意愿。这样说来,整个英国成了一个谎话世界了。按他的说法,北安普敦人昨天对我说他们已具备这种意愿,便是在撒谎。同样地,在奥德姆边界上所说的也是谎话。今晚在这个会堂所说的当然也是谎话,因为大家表示已具备这种意愿了。对啦,整个英国为了哄骗五、六个平凡之辈,想必已缔结了一个阴谋大同盟啦。我看不会,先生;我相信人民已准备宣布一道庄严的命令——要为奴隶制敲响不可避免的丧钟!如果我没有充分的信心而说出这样的话,我就是犯了罪。我就应该为可能发生的恶果负一部分责任。孤儿寡妇就有权咒骂我。但是,当着上帝宣誓,我相信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赢得我们的权利的时候了。向前再走一步,即便脚上拖着铁镣,这些权利也就属于我们了。我真诚地相信,人民为了赢得宪章已作好准备了。这样,我就要说——把它拿过来;上帝会保卫我们的这种权利!”

    他在结束时说:

    “我们将沿着正确的路线前进。我们不要任性,不要急躁,但我们要坚定不移。如果立法者尊重我们,我们就尊重法律;如果他们不这样做,那么,请看法兰西已经是一个共和国了!”

    继琼斯之后发言的是麦格拉斯。他并不赞同道义力量演说家的意见,但比提倡暴力主义的极端派略见审慎一些。集会闭幕时,群众为人民宪章发出欢呼,但对内阁则异口同声地嘲骂。

    关于民主活动在地方各郡发展的报道相继传来。在诺丁汉,麦克道尔医生向一万多群众发表讲话,然后他们在城内列队游行。纽瓦克、普利茅斯、蒂弗顿、默瑟尔、帕迪厄姆、布雷德福、北安普敦、威根、南安普敦、邓弗里斯、达德利、曼斯菲尔德、海伍德、贝克普、敦提、埃克塞特等地选出了出席全国代表大会的代表,通过了请愿书以及要求实现人民宪章的决议。在代表大会开会的一星期内,其他许多地方举行了公众集会并采取其他各种措施,来加强宪章运动的力量。麦格拉斯在莱斯特巨大的圆形剧场向成千上万的群众发表讲话。4月2日,星期日,两万人在诺丁汉森林地区集会,由麦克道尔向他们讲话。在拉夫巴勒举行了好几次群众集会,由斯克文顿和迪安先生发表讲话;4日,星期二,麦克道尔向四千人发表演说,他们在镇上列队游行。考文垂的宪章运动者在圣玛丽会堂举行集会,由伍德、哈托普、霍西尔、法恩、普里查德和麦格拉斯先生向他们讲话,集会并通过了全国请愿书。南安普敦每晚在日益高涨的兴奋情绪中举行露天集会。在法夫郡的圣安德鲁斯,公众集会是在市政厅举行的,会上通过了请愿书。在麦克尔斯菲尔德,为了促使正在进行中的宪章派和取消联合派之间的联盟及早实现,在牧师住宅草地举行一次盛大的群众集会。利奇和韦斯特先生是主要演讲人,会场上的群众情绪非常热烈。在斯特利布里奇,一万人举行集会,为弗罗斯特、威廉斯和琼斯提出请愿。在斯特劳德和格洛斯特,也举行了热烈的群众集会。甚至自从上次发生不幸的暴动以后一蹶不振的新港现在又为实现人民宪章而行动起来了,当地举行了一次公众集会以促进这项目标的实现。在阿伯丁的联合会堂举行的盛大公众集会选出了出席代表大会的代表。在布莱克本,举行了一次有四千人参加的集会,基德在会上发表了十分动人的演说。支持请愿书的签名从其他许多地方源源不断地送来。集会陆续不断地举行,演说纷纷发表;为了进一步煽起那种似乎正在威胁着政府命运的极大的激愤情绪,人们用尽了一切方法。

    4月4日星期二,期待已久的全国宪章代表大会在约翰街学院举行,开始商讨会务,旁听席对外开放。代表们的姓名及其代表的地区列举如下:埃克塞特的J.普拉特·威尔金森;伊普斯威奇的塞缪尔·弗朗西斯;博尔顿的马修·史蒂文森;哈利法克斯的欧内斯特·琼斯;威根的詹姆斯·希钦斯;莱斯特的乔治·巴克贝;诺丁汉的乔治·朱利安·哈尼;伯明翰的约瑟夫·林尼和J.A.富塞尔;奥德姆的塞缪尔·基德;曼彻斯特的丹尼尔·多诺万和詹姆斯·利奇;利物浦的埃德蒙·琼斯和亨利·史密斯;爱丁堡的詹姆斯·卡明和亨特医生;敦提的詹姆斯·格雷厄姆;兰开斯特的J.T.伦德;巴恩斯利的弗兰克·米尔菲尔德;泰恩河畔纽卡斯尔的詹姆斯·沃森;北安普敦的W.艾什顿;伯里的托马斯·塔特索尔;斯托克波特的J.韦斯特;斯塔福德郡陶器产区的塞缪尔·贝文顿和爱德华·塞尔;阿伯丁的詹姆斯·舍伦;德比的G.W.M.雷诺兹;约克郡和东赖丁的乔治·史蒂文斯;佩斯利的罗伯特·科克伦;格拉斯哥的詹姆斯·亚当斯;爱尔兰民主联盟会的G.麦卡锡;巴思的查理·博尔韦尔;布雷德福的D.莱特奥勒;利兹的奥康纳和J.萧;卡莱尔的的翰·洛厄里;默瑟尔提德维尔的戴维·托马斯;莱恩河畔阿什顿的罗伯特·怀尔德;伍斯特郡的爱德华·沃尔特;伦敦的威廉·卡费、亨利·蔡尔德和詹姆斯·布朗蒂尔·奥布赖恩;普利茅斯的约翰·皮特里;诺里奇的威廉·狄克逊;哈德斯菲尔德的墨菲;托特纳斯的W.坦纳;切尔特南的J.P.格伦尼斯特。麦格拉斯被推选为主席,多伊尔为秘书长。首先提出的是麦卡锡的资格问题,因为他是一个所谓爱尔兰民主联盟会的团体选出来的。卡费和奥康纳先生反对他出席,但欧内斯特·琼斯则给予支持。此事经提交一个委员会审查,委员会决定准予出席,这就使这一次的代表大会成为一个非法的会议。接着讨论执行委员会有无表决权的问题,惠勒提醒奥康纳说,他已当选为利兹的代表。于是,奥康纳就放弃了表决权。奥布赖恩说,奥康纳既以当选代表的身分在此出席大会,就不应当容许他逃避应尽的责任。奥康纳声明,他决不愿推卸丝毫的责任。然后,他宣布收到邓库姆的来信,信中说他已逐渐恢复健康,希望下月可以同他们共聚一堂。关于执行委员会的权利和义务问题,重又提出讨论,对此所提的动议共有四项。奥布赖恩动议,全体当选代表应有出席和表决的权利。韦斯特动议,地方协会的成员们也应有权出席,并应准予发言和表决。赞同韦斯特动议的计十八票,赞同奥布赖恩的四票。前一项动议获得通过。于是推定一个委员会,负责整理请愿书。在此以后,各代表提出报告。威尔金森提出报告说,他的选区的群众反对使用暴力。马修·史蒂文森说,劝告饥饿的群众耐心忍受是毫无用处的。他说明他的选民正处于十分可怕的悲惨境地。欧内斯特·琼斯说,可能的话,他的选区的群众愿意按照道义力量的原则进行活动,但是,必要的话,却准备斗争到最后一人。必要时,他们准备从约克郡的山岗冲下来,给伦敦的爱国志士一臂之助。詹姆斯·希钦斯叙述了威根的群众正在忍受着巨大的压迫和苦难。他们准备再作一次请愿的尝试,但是倘若被驳回,那么不论结局如何,他们就要“开始行动”了。巴克贝未奉指示,也不准备作任何报告。群众曾对他说,如果可能的话,他们愿凭道义力量实现宪章;倘不可能,他们就决计用其他方法来促其实现。哈尼说,他的选区的群众已立下决心,这份请愿书将是这一届的下院提出的最后一份。不论他可能接到什么指示,他都一定尽力履行。林尼的选民对群众集会已感厌倦。沃尔弗汉普顿、比尔斯顿和达德利的群众愿意服从全国代表大会。他感到有决心在离开伦敦以前实现宪章。富塞尔说,伯明翰群众的情况比往年已有好转。中产阶级已声明赞成宪章,宪章运动者可以借用市政厅了。他们希望不要在这次代表大会上提出有关暴力和道义力量的问题,以免破坏大会的团结。基德说,奥德姆普遍存在着不满情绪。群众遭受的苦难如此持久而又连续不断,他们开始感到要铤而走险了。他们认为,长期性的饥寒交迫不如一死为快。多诺万说,曼彻斯特已有一万人失业。他们希望不用暴力来达到目的,但他们却希望,不论冒多大的风险,一定要实现宪章。商店老板们也感到有改革的必要。营业已减少一半以上,而房租和开支却与前相同:最近对欠缴济贫税的人们发出的传票已达六千份之多。埃德蒙·琼斯说,利物浦的一万名河岸搬运工人已失业二十星期之久了。在利物浦,一方面可以看出破产,另一方面又可以看出革命。H.史密斯认为,即使其他城镇不发生革命,利物浦一定会发生。大家觉得,要想使请愿书得到认可,必须使用刺刀尖才能实现。各行业中一大批人已因贫困而变成民主主义者了。詹姆斯·卡明说,在爱丁堡,他们不是贫困不堪的宪章运动者,而是坚持原则的宪章运动者,不论在战地上、牢狱中或刑场上,都愿拥护这项原则。詹姆斯·格雷厄姆虽然未奉指示,但他说他坚信敦提的群众对压制爱尔兰人的任何企图必将感到无比愤慨,而且愿用一切方法来拥护人民宪章。伦德说,兰开斯特的宪章运动者愿意采取极端措施,只要有可能获得成功的话。米尔菲尔德说,他的选区的群众曾在一次盛大的公众集会上指示他声明,如果政府放纵军队去骚扰爱尔兰,则他们在当地也会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对待。请愿书倘若被驳回,他们希望全国代表大会不要解散,而把国家的政权夺取过来,把全国土地统统分成小块耕地,让每个人有机会凭自己辛勤的劳动谋生。詹姆斯·沃森说,泰恩河畔纽卡斯尔的群众决心要实现宪章,成败利钝,在所不计。

    第二天上午,代表们重新聚会。艾什顿叙述北安普敦制鞋工人的贫困状况。他有充分理由足以说明工人们决心甘冒一切危险来实现宪章。他们认为,谁不愿为实现宪章作斗争,谁就不配享有宪章的利益。他奉到指示,对于能够保证在最短期间内使宪章获得通过的任何措施给予支持。詹姆斯·利奇说,他的报告跟本区另一位代表艾什顿所讲的大致相同。他对暴力和道义问题不想发表什么意见,而是让它取决于形势的演变。塔特索尔说,伯里群众的景况十分可怕,商业十分萧条,他们简直难以苟全性命。这种景况驱使群众铤而走险。宪章是大家全神贯注的议题。在以前任何时期人们的情绪都不象目前这么激昂热烈。他可以断然说,兰开夏郡人民已忍无可忍了;但他认为,他们不应当轻举妄动,把长年累月的努力尽付东流。韦斯特说,群众所得的工资不到以前的半数,难以糊口。斯托克波特的群众已坚决表示,这将是最后一份请愿书。和塔特索尔一样,他反对采取急躁行动,但他同样也反对胆小怕事。贝文顿说,民间普遍存在的贫困状况已达到惊人的程度,他从没见过这种惶惶不安的情景。群众已下定决心,甘冒任何危险来实现他们的权利。塞尔跟他的同事意见一致。地方当局已不再签发催缴济贫税的传票了,而且还接受一次露天群众集会的建议,拨出了二十英亩土地,来安置贫苦无依的穷人。人们拥护宪章的激昂情绪十分高涨。詹姆斯·舍伦说,阿伯丁的群众尚无健全的组织,但遇有重大事件时,始终是踊跃参加的。他们已为请愿书征得一万人的签名。倘若这种做法仍不奏效,他们将建议采取向女王陈情的方式,而把以后的步骤留给代表大会。雷诺兹说,德比地区普遍存在着十分旺盛的情绪。他认为这次送交下院的请愿书应当是最后一份请愿书,倘被拒绝,那就不啻对劳动人民宣战。几滴鲜血不能决定胜负;道义方式如果失败,则人民群众准备采取任何手段。德比的群众完全同意他的意见。G.史蒂文斯的选区的群众希望推派代表团拜访约翰·拉塞尔勋爵,向他申述劳动人民的情况。陆军第五十七团有一连士兵驻扎在赫尔,在他们调防开往爱尔兰以前,其中三十七人曾在请愿书上签名。赫尔的群众希望代表大会继续开会,直到实现宪章时止。科克伦的选区群众主张代表们拜访议会议员,在提出请愿书以前,与他们评理;住在议员所代表的地区的人民应当写信给这些议员。请愿书倘被驳回,他们建议全国各地同时举行群众集会,以便决定下一步采取什么行动。亚当斯先前曾征得十万人在请愿书上签名,嗣后又交来三万人的签名。中产阶级已开始采取亲善友好的态度了。只有酒店老板们不肯支援他们。贫困现象严重地存在着,不满情绪随着高涨;这种情绪十分激烈,因此,不论情况如何,他们都能将所有的士兵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并未奉到特殊指示,但他反对任何急躁行动,认为这会损害他们的事业。至于格拉斯哥最近发生的暴动,宪章运动者除了表示反对外,与它并无关系。莱特奥勒代表十万名群众,可以为请愿书征得七万人的签名。他的选区的群众认为,目前的生活状况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他们决心冒一切危险来争取他们的权利。群众处于饥饿状态,实行改革的时机已经来到了;这就是他选区的绝大多数群众的意见。奥康纳认为这次代表大会公正地、忠实地代表了人民。宪章主义正在蓬勃发展。他相信一定可以为请愿书征得五百四十万人的签名。法国的事态促进了宪章运动。欧洲大陆各国的王权正在土崩瓦解;在这种形势下,岂能指望英国继续处于被奴役的状态!星期一,他们将前往下院。他不准备由于急躁行为而使这个主要由他所发起的运动毁于一旦,也不愿让人民在可以获得自由时继续在奴隶制度下多留片刻。请看目前的爱尔兰!他认为他所要说的话和格拉斯哥代表所说的一样,他们至少可以控制他们在那里的所有武装力量。现在他变得仿佛一个内阁大臣了,当然一定有人会问,星期一,他们准备做些什么。他凭代表大会的保证,作出答复,决不会有一块窗玻璃,也不会有一便士的财产受到损害。当他们的疾苦正在讨论的时候,他们将会保持和平和良好的秩序。一位市参议员曾在下院对他说,星期一他将被一枪打死。他回答那位市参议员说,如果他真被枪杀,枪击就会在全国各地普遍展开。他将参加游行队伍,走在前队的前列,使他们便于开枪打他。请愿书倘被驳回,他建议全国各地同时举行群众集会,吁请女王罢免内阁,提拔愿把宪章作为内阁议题的人士参与阁议。如果这个建议未被采纳,他决不畏缩,宁死也不愿使宪章落空。当大多数人民要求实行宪章准备确立他们的权利时,他就不想再迁延了。他认为现在他们已有实现宪章的能力了。奥康纳结束演说后,奥布赖恩起来发言,认为把群众说成已有准备,易于引起错觉;但奥康纳起身离会,推说要到下院去支持沙曼·克劳福德有关爱尔兰问题的议案。奥布赖恩批评说,奥康纳曾经声明,他不信任议会,内阁在极短时期内将不存在,又说他已把全国宪章代表大会视为解决国家重大困难的唯一组织,既然如此,他就认为奥康纳出席代表大会应当比出席议会更为重要,而这个议会,照奥康纳本人的说法,不久就会不存在了。好几名代表对奥布赖恩的举动提出异议,一般情绪都表示反对。奥布赖恩起立准备离会,但终于被说服留下。洛厄里说,卡莱尔群众的生活情况十分可怕。他们不赞同使用暴力,认为不凭暴力也可实现宪章。威格顿·多尔斯顿等城镇的人民认为不凭暴力绝对不能实现宪章。约翰·萧的选区的群众认为他们的生活景况已经坏得无以复加了。他们准备在争取宪章的尝试中把所有的一切孤注一掷。他所奉到的指示是,在宪章没有成为国家法律以前,不必回去。D.托马斯的选区群众希望在请愿书由游行队伍送往下院的同时,在本区内举行示威游行。他们准备贯彻代表大会的意图。罗伯特·怀尔德代表十万名无选举权的工人,已为请愿书带来七万人的签名。该地区人民授权他说,同地方当局发生冲突尚嫌过早,可以先采取进一步的措施。他们对请愿已感厌倦,如果伦敦能尽它的责任,兰开夏郡也不会落后。M.沃尔特认为,在任何情况下,请愿是丢脸的事;可是这次他愿一同前往。他选区的群众有些赞成暴力,有些则赞成道义力量。卡费说,伦敦的中产阶级反对他们,但是工人阶级则很积极。在威斯敏斯特区内,每晚增加三、四十人。联盟会会员愿同宪章运动者合作,下星期一将在他们自己的旗帜下列队前进。各行业也将出动。他愿贯彻他所说的一切。H.蔡尔德说,他的选区的群众已下定决心,要获得他们的权利,如果可能的话,采取和平手段,倘有必要,则使用强制办法;但在他们的请求没有被批准或未被驳回以前,群众将保持和平。雷诺兹声称政府派来两名记者采访大会进行情况,这项声明博得了热烈的掌声。波特里选区的群众倾向于和平,但希望采取有力的措施来实现宪章。亨特医生说,爱丁堡不象他所期望的那么民主。他没有接到选民们的指示。他认为只有凭道义力量才能使宪章成为法律;因为当人民说“我们决心要宪章”时,它就一定会成为法律。格伦尼斯特不能和别人一样,说他选区的群众愿做这样那样的事,但他们需要鼓动工作,并将长期地、坚定地努力争取他们的权利。威廉·坦纳接到的指示是,留在这里,等请愿书呈递后再回去。马斯登已带来六万五千人的签名。他确信,如果没有什么行动的话,兰开夏郡北部很难保持安静。他们准备为采取行动再等待一段时间,但改革必须实行。狄克逊的选区群众的情绪并不见得比马斯登所述的情况为佳。请愿书倘被驳回,他们主张全国各地在同一天的同一时间举行群众集会,不到宪章成为法律时决不罢休。麦卡锡的选区群众决心要获得他们的自由权,他们已成立了射击俱乐部。如果有人在爱尔兰开了一枪,则伦敦的四万名爱尔兰人就准备为他们的同胞报仇雪恨。墨菲的选区群众下定决心去实现宪章,可能的话,凭道义力量,但不论采取任何途径,一定要使它实现。哈尼曾收到他选区的来信,大致说代表大会应继续开会,直到宪章成为法律时止。原定在下星期一召开群众集会,但市长不准借用市政厅,并说他曾收到乔治·格雷爵士的来信,指出诺丁汉正在制造并分发大量长枪。奥布赖恩并不认为伦敦人民一般都拥护他们,同时也不认为他们现在准备采取极端措施。只要他认为法律还会替他们主持公道的话,他不会触犯法律;但他一旦发觉法律不替他们主持公道,而人民的力量比法律更为强大时,他对法律就将嗤之以鼻。

    凡此种种就是代表们提出的报告,由此立即可以看出,全国正在巨大的苦难下饱受折磨;这种苦难引起了大量的不满,加上欧洲大陆上的骚动,造成了十分险恶的形势。但是胜利完成革命的必要条件不仅限于这些。它们可能起辅助作用,但还需要另外一个条件来做它的基础。它需要一种在深思熟虑中形成的具体的、理智的公众信心——对人民的政治和社会权利的真理、正义、价值和必要性所具有的信心。多少年来的鼓动工作还没有把这种理智的信心建立起来。基德提出一项十分重要的动议,提议发表一项宣言,揭露全国人民的生活情况。惠勒、怀尔德、艾什顿、卡费、麦卡锡、史蒂文斯和科克伦先生反对这项动议:有人认为时机过早,有人认为无此必要。然而,它却得到卡明、韦斯特、富塞尔、欧内斯特·琼斯、克拉克、格伦尼斯特、希钦斯和皮特里的支持,终于获得一致通过,基德、韦斯特、亚当斯、怀尔德、格雷尼姆、马斯登和利奇被推选负责起草宣言。这一文件为起草人博得了无上荣誉;它列举大量资料,甚至受到一部分素来反对宪章的报刊的赞扬。克拉克宣读执行委员会的行动纲领。其中一款是召开国民议会,以便向女王呈递全国陈情表。雷诺兹动议修正:

    “请愿书倘被驳回,代表大会应即宣布它将永不闭会,并将宣布宪章为我国法律。”

    雷诺兹原来指望,在奥康纳昨天发表演说以后,他们不再会采取权宜之计了,但他们的纲领仍然是一种权宜应付的策略。卡费反对进一步的请愿或陈情,同时也反对一个仅仅代表一小部分人民的团体自称为永久性的组织。他说,他仅是伦敦两百万居民中的两千人选出来的。他动议,代表大会的职责应以呈递请愿书为限,除此以外,应另行召开国民议会。到那时,无论发生什么情况,它应宣布它的会议永久存在,并且不论前途是祸是福,应当持续下去。洛厄里附议修正案,因为他选区的群众对过激的最后措施还不表示赞同。塔特索尔动议,全国同时举行的群众集会应定在4月12日召开,这种集会应决定代表大会今后将采取什么步骤。林尼附议修正案。欧内斯特·琼斯动议请愿书万一遭到驳回,应立即召开全国同时举行的群众集会,通过陈情表,并选出新的代表大会的代表;目前的代表大会应继续会议,直至新的代表大会举行时止。詹姆斯·沃森支持欧内斯特·琼斯的修正案。他确实知道他们选区的群众不会容许他们采取急躁的步骤,而琼斯的修正案一方面固然坚定公正,同时却又避免了急躁的行动。接着大会对各项动议进行长时间的讨论,但执行委员会终于采纳琼斯的修正案;其他修正案经撤回以后,下列纲领即予以通过:

    “第一,全国请愿书倘若遭到下院的驳回,本大会应即准备向女王陛下呈递全国陈情表,吁请解散目前的议会,只选拔那些愿把人民宪章作为内阁方案的大臣们参与阁议。

    “第二,本大会同意召开国民议会,由公众集会推选出来的代表组成,以便向女王呈递全国陈情表,并准备永远继续会议,直到宪章成为国家法律时止。

    “第三,为了通过全国陈情表与选举国民议会代表,本大会号召全国各地在4月21日星期五(耶稣受难日)同时举行群众集会。

    “第四,国民议会定于4月24日在伦敦开会。

    “第五,本大会将继续会议,直到国民议会开幕时为止。”

    当上述决议通过时,代表们和听众们全体起立,发出热烈的欢呼。

    代表大会并不局限于本身的会议。部分代表时常参加首都的公众集会。4日,星期二,民主主义联谊会在法林顿会堂举行集会,参加者非常踊跃。欧内斯特·琼斯担任主席。哈尼、韦斯特、基德、亚当斯、卡明先生等在会上发表演讲。集会通过的决议中有一项是,请愿书倘若遭到驳回,则要求代表大会宣布本身的会议是永久性的。除此以外,在肯宁顿公地和约翰街也举行了集会。在前一集会上,由富塞尔和欧内斯特·琼斯先生发表讲话;在后一集会上则由利物浦的琼斯、克拉克、塔特索尔、利奇、博尔韦尔、林尼、多诺万、欧内斯特·琼斯和弗农发表讲话。集会上所表现的气氛非常热烈。一大批群众无法进入约翰街的会场。还有一次集会是在圣潘克拉斯教堂会议室内举行的,目的是为了营救弗罗斯特、威廉斯和琼斯。亨利·赫瑟林顿担任主席。纽卡斯尔的沃森在一篇强有力的演说中提出一项拥护宪章的决议,怀尔德予以附议。沃尔特、阿诺特、基德、韦斯特、格伦尼斯特、琼斯、富塞尔先生等发表演说,各项决议均经一致通过。代表大会决定在肯宁顿公地举行群众集会,然后从那里出发,列队护送请愿书前往下院;但政府发出公告,宣布这种队伍为非法,警告群众勿往参加。当乔治·格雷爵士宣布政府的决定时,这个问题在下院引起了辩论。奥康纳对它大加谴责,但乔治爵士坚持自己的意见,在十分响亮的欢呼声中,他宣布他的意愿是请求准予提出一项法案,以保证王室和政府获得更大的安全。代表大会发表宣言,声明他们的和平意图,却是丝毫不起作用。准备工作在陆续进行中,数以千计的特警应征服役。现在奥康纳要应付十分困难的局面。在同一期的《北极星报》上刊出了他的两封信。在一封信中,他谴责那些口头爱国派谈论什么武装参加示威运动,并把引起政府发表公告的责任归咎于他们。他述及新募军警的粗犷无知,告诫群众对他们严加提防;提出他所收到邓库姆关于同一问题的来信,以资印证。在另一封信中,他说:

    “如果我曾拿你们的信任去做交易,把你们诚实的信心当作买卖的商品,那么,我就可能会对你们大声疾呼——等待,等待,等待!但是你们的贫穷、匮乏和艰苦与我本人的同情心和人道主义以及我对真理和正义的热爱,决不会让我的嘴说出欺人的话;因此,我得向你们说明,我心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