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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政府的形式(1/2)

    一

    我们可能还记得,在本书开始时就把我们现在探讨的那段离开本题的文章的全部内容分为五个部分。在前一章已经探讨了第一部分,关于政府一般地是通过什么方式形成的。

    现在轮到考虑第二部分,关于政府的种类,或者政府可以采用哪些不同的形式。

    二

    在这一部分,首先令我们惊讶的是神学思想的宣扬。可以这样说,我们的作者的力量来自上帝,虽然这是一种特殊意义上的上帝。他在神学中已经找到一种并不罕见的根源,即以其圣坛上的光辉去迷惑人,以其权威去吓唬人,以此阻止我们去探测他的学说的浅薄。

    三

    在前一章,他已经告诉我们,我们必须有这一种或那一种的统治者。现在,他又告诉我们,这些统治者需要有什么样的天资,才足以使他们有能力去执行他们的职责。具有这些天资,他们便似乎可以变得更加聪明伶俐,并且使他们尽可能不被那些鲁莽空谈家粗俗的双手所玷污;他所选定的这些天资必然是非人间的特性,是他从云端把它们取下来的。

    他说:“所有人类都同意政府必须由这样的人来管理:在他们身上最可能具备下列品质,我指的是三种重要的必须具备的品质,即智慧、善良和力量,这些品质的完美性体现在那特别被称为最高主宰的上帝所具有的特性中。”那么,让我们看看这段话的全文。

    四

    “但是,由于社会的所有成员”(指自然社会)“都自然地是平等的,”(我认为,这就是指政治权力,可是,尚未有任何人具有这种权力)“人们可能要问,”(他接着说)“政府的控制权应该交给怎样的人呢?对此,一般的回答是容易的;但把这种回答应用到具体情况时,已经引起的灾难有一半却是出自误入歧途的政治热情。一般说来,所有人类都同意政府必须由这样的人来管理:在他们身上最可能具备下列品质,我指的是三种重要的必须具备的品质,即智慧、善良和力量,这些品质的完美性体现在那特别被称为最高主宰的上帝所具有的特性中。所谓智慧,是指能够识别这个国家的真正利益;善良是指始终努力去谋求这种真正的利益;力量或实力是指把这种认识和意图贯彻在行动之中。这些就是主权的自然基础,这些就是每一个组织良好的政府应该具备的必不可少的条件。”

    五

    万物各有其不同的作用。神学是一种训诫或教义问答。但是,在他的文章里,我们看到了神学的宣扬;这种宣扬,不论是为了哪种教诲的意图,看来最好是把它省去。我看不出作者的意图是什么,他毫无必要地去介绍那惊人而无法理解的上帝,除非这是有意去迷惑或玩弄读者;看来作者自己已经被迷惑和被玩弄了。于是,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的开端:这是用不可知的事物去解释不可知的事物。人身上必须具备的任何品质,这一个概念绝不是来自上帝的特性;相反,正是从我们所看到的人的品质中,我们才能对上帝的特性获得一种我们自己想像得出的模糊的概念。

    六

    我们很快就会明白,我们的作者从云端遨游归来后,带给我们的是光明还是黑暗。我们看到,我们的作者为那些领导政府的人,选择了三种品质:智慧、善良和力量。现在,在这三种品质中,我怀疑,其中有一种会给他带来一定麻烦,使他不知如何处理它。我指的是力量:这是他从天国引进的,如果把它看成是一颗宝石,那么看来他似乎会给皇冠带来光彩。

    的确,我们不应争论,在天上能否找到这种力量;而且在一切关键时刻都是相似的。但是,我怀疑,类似的说法却早已不灵了。我们说的是人间的统治者,或者,说得更准确些,是政府的候选人,就他所假定的那种关键时刻而言,根本就不存在这样的东西。如果考虑到其他两种品质假定已经为他们所具有,那么,力量就正是他们现在等着去接受的一种品质。

    七

    在我看来,这个地方所说的力量,指的是政治力量:这是我们的作者能够意指的唯一的那种力量;是在这里谈论的唯一的力量。在下文,离此不远的地方,我们会发现他在谈到这种天资时,将其视为已经具备的,并且是那最高级的一个人即国王已经具备的。因此,自然的力量仅仅是生来就有的力量那种能够给予最猛烈打击的力量,显然决不可能是他想要算作这种像上帝一样的要人的品质的那种力量。

    八

    我们现在便看到,我们的作者的神学已经把他自己带进了困境,因为他把力量看作是他的候选人的品质之一。力量,要么是自然的,要么是政治的。政治的力量不是那种根据假定便可以具备的东西,因为这种东西是在政府的建立中被创造出来的,由人们把它授予那些候选人。如果真有这种力量,那么,它必定是自然的力量;这种自然的力量是一个人自身所具有的力量,不用借助于政府。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如果我们可以相信我们的作者,那么就要进一步相信:一个社会中单个成员所具有的自然的力量,要比这个单个成员和这个社会其余所有成员加在一起所具有的力量来得大。

    九

    对这个困境,如果可能的话,人们应该很愿意把它弄清楚。我认为,问题的真正所在是,我们的作者所说的力量,根据他一直所谈的,可以说是一种预期的力量:他所说的这种东西,既不是任何人确实具有的力量,也不是由人们组成的团体确实具有的力量;根据他所假设的那种情况,它只能是一种能力(capacity)(如果人们可以这样称呼它的话),不论人们什么时候具有它,它都是一种把政治权力加以保持和付诸行动的能力。至于人们所具有的实际力量的大小,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完全一样的;因为它既不能大于,也不能小于那个最高权力。至于上面说的那种能力,看来似乎确实有充分的理由假定它更多地存在于一个人身上,而不是一个团体之中。

    十

    不要期望我会对这些理由加以详尽的论述,只要稍加说明就足够了。这种力量的功效(起码有一部分)与服从的迅速成比例;服从的迅速,在某种程度上,与命令的果断成比例。命令是意志的一种表示,一个人的意志比许多人的意志形成得快。我认为这个道理,或者与此相似的道理,就是我们的作者用普通易懂的英语以隐喻的说法告诉我们的,正如我们在稍后的地方将看到的那样:“君主政体是一切政体中最有力量的”〔政府形式〕,“政府的一切力量都被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并集中在君主的手里。”

    十一

    第二段虽然很短,却包括了许多问题。头两句话是让我们知道,关于每一个具体的政府(我们知道它们已经形成了)的组成方式,他认为谈到这里就够了,不必再谈了。第三句话是再一次提醒我们,一切政府必须绝对地控制在这样或那样的人手中。在第四句和最后一句话里,他赐与我们一段非常动听的聪明的论述,也许我们之中不会有什么人去怀疑他的论证的真实性。这就是,他在最后一段中所提到的那些为所有国家的统治者所具备的必不可少的品质,至少,他们确实一度有过这种品质。他说,这是根据某些人的看法;但是,这某些人是谁却完全不清楚,不知道这是那些统治者自己的看法,还是那些被他们统治的人们的看法。

    十二

    我们的作者说:“我们现在世界上所看到的几种政府形式,最初究竟是如何开始的,这是一个非常不确定的问题,而且一直引起无穷的争论。我认为这些争论与我的工作无关,我也没有加入这些争论的兴趣。不论它们是如何开始的,或根据什么权利存在的,在它们之中都具有,而且必然具有一种最高的、不可违抗的、绝对的、不受限制的权威,在这种权威中存在着主权的各种权利。这种权威掌握在一些人手中(根据这类国家的缔造者公开表示的意见,或者他们集体的心照不宣的认可),那些属于最高统治者的必不可少的品质——智慧、善良和力量,最有可能在那些人身上找到。”

    十三

    我们的作者在这里对他所指的那些人用了缔造者一词;可是,他们是否变成了这里所说那些国家的统治者,还是被统治者,或者两者都包括了,对此,我是无法确定的。因为他所指的也许既不是前一种人,也不是后一种人,而是第三种人。我的确十分倾向于怀疑:根据我们的作者的包罗万象的概念,雅典和斯巴达的国力和辽阔的领土(对这两个国家,我们在中学和大学里已经了解很多,它们每个国家只有一百平方英里左右),在他写这一段文章时,代表了整个宇宙;而梭伦和吕库古斯各自生活的时期则代表了那些国家的全部历史。

    十四

    “缔造者”、“意见”、“认可”等词,总之,这一句的全部含义就是让人们明白一种政府体系——它和我们见过的各种政府体系的一般特征截然不同;在这种体系中,谁也不会想到会有反复无常、暴力、意外事故、偏见、激情的踪迹;这种政府体系前后一贯,内容全面,并且是同时建立的;它是经过冷静的深思熟虑有计划地建立的,是经过完全而普遍的同意而建立的。总之,根据一般的想像,这些体系是通过上面提到过的两种精明的人制定的。如果情况是如此,那么,当他说缔造者的时候,他心中所想到的,可能既不是统治者,也不是被统治者,而是一些中性的人物。对于那些在早已存在的宪法规定下(不管是什么样的宪法)已经各自处于统治和被统治两种关系的人们来说,这些精明的人之所以被挑选出来,是为了让他们作为仲裁人的。

    十五

    所有这些,无论如何,仅仅是一种猜想。这个命题本身并没有表示有这样或那样的限定。它是作为一个带普遍性的命题,被明确而强调地提出来的。他向我们保证,“在所有这些国家中,这种权威”(最高的权威)“掌握在一些人手中(根据这类国家的缔造者的意见),那些‘智慧、善良和力量的品质’,最有可能在那些人身上被找到。”这种评语只能表明他对历史提出一种离奇的看法。确实,我看不出这种看法所引起的发现会有个止境,所有的发现都同样是新鲜而有启发性的。例如,当西班牙人变成墨西哥帝国的主人时,一个平庸的政治家也许会假定,情况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墨西哥人尚未被消灭而保留了下来,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他们绝不会认为:情况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西班牙人的“意见”或者墨西哥人自己的“意见”(究竟是哪一种情况丝毫不清楚)是:人们发现,查理五世和他们的后代所具有的智慧和善良(对此他们有如此充分的证据)很可能比所有的墨西哥人加在一起的智慧和善良更多。在查理曼大帝和日耳曼撒克逊人之间,对于查理曼大帝的智慧和善良,也会得出同样的看法;同样的,在诺曼底的威廉和英国的撒克逊人之间;在穆罕默德二世和约翰. 帕莱奥洛格斯(JohnPaleologus)的臣民之间;在奥多亚塞(Odoacer )和奥古斯都拉斯人(AugustuClus )之间;在成吉思汗(theTartarGingiskan)和他那时候的中国人之间;在鞑靼的张迪和甘吉(theTartarsChangCtiandCamCghi)和他们那时候的中国人之间;在护国公克伦威尔和苏格兰人之间;在威廉三世和爱尔兰天主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