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19）

    将战之前，晋文公做梦，梦见自己和楚成王徒手对打，楚成王把自己压在地上而吸自己的脑浆，醒后心中恐惧。狐偃说：“这是一个吉兆！我得到天（意谓晋文公梦中面孔朝天），楚王伏罪（意谓楚王伏着）。脑浆，柔物也，说明我使楚成王由刚化柔了。”狐偃这样来解释梦，是很奇特和有趣的；这说明狐偃是先下了同楚国作战的决心，然后从这个决心出发来为晋文公释梦的。

    双方进入战斗。晋将司空季子用虎皮蒙住马头率下军先进攻楚军右师，楚军的右师是陈、蔡等小盟国的军队，一攻即溃。然后上军狐毛带着两面大旗退兵（大旗代表大将所在之军），栾枝率领战车队伍拖着树枝奔跑后退，弄出一大片尘埃来，造成队伍向后溃退逃跑的假象；楚军左师受骗追击。这时，先轸、郤溱带着晋军中军的精锐部队横扫追击的楚军左师，狐毛、狐偃再带着上军回兵夹攻楚军左师，这一来，楚军左师也败退下去。楚军左、右两师均败，楚将子玉毕竟是久经战阵，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收住中军，停止进攻，所以保住了中军。当时，各国的中军一般是**的宗族所组成的队伍，也是最精锐的队伍，相当于后来的所谓嫡系部队。晋、楚两国都是如此。所以楚将子玉收住了中军，虽然左右两军都败了，但楚军的核心力量还是保住了。

    楚将子玉既败，楚成王使人传话给他说：“申、息二地的子弟都随你作战而死，大夫回国，何以见申、息二地的父老？”子玉只得在回国的路上自杀。后来，楚成王懊悔了，又赶快使人传话给子玉说：“不要死！”但是已经迟了，传话的使者到时，子玉已经自杀。

    晋兵焚烧楚军留下来的军事物资，火数日不息。晋文公叹息。左右问晋文公：“打了胜仗，还担心什么？”晋文公说：“楚将子玉是一位很会打仗的将领，我即使打了胜仗，也还是不能心安！”一直到晋文公听到楚将子玉自杀的消息后，这才高兴地说：“我从外面打楚国，楚王从里面打楚国。内外相应，我以后用不着担心楚军了。”

    晋文公于是献俘于周，周天子命封晋文公为侯伯。

    （取材自《史记·晋世家》、《史记·楚世家》、《左传·僖公二十六年——二十八年》）

    52．秦晋围郑，秦先退兵

    晋文公七年，晋军会同秦军共同包围郑国。

    晋、楚城濮之战时，郑国原是站在楚国一边的。这有两个原因。一是，在此以前，楚国是公认的军事强国；二是，晋文公作为公子重耳在外流亡经过郑国时，郑国国君郑文公无礼于重耳，双方关系自此僵了。城濮之战以晋胜楚败结束，郑文公害怕了，于是请盟于晋国。晋文公刚刚同楚国打过仗，不想立即再用兵，同意与郑结盟，到晋文公七年上，他想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会同秦穆公的军队一起攻打郑国。

    郑文公过去无礼于公子重耳时，郑大夫叔詹曾经先劝郑文公善待重耳，后来又说，如果做不到善待，则应杀掉重耳，以免留下后患。不料这段郑国君臣间的谈话，却传入晋文公重耳的耳朵里并且被他记住了，于是，包围郑国的晋文公提出，要郑国将大夫叔詹交给晋军，以便杀掉叔詹报仇。

    郑文公听到晋国提出的要求后，一筹莫展。因为叔詹是从郑国的国家利益出发为自己出主意的，并且事后证明，叔詹提出的善待重耳和杀掉重耳两种方案都是极有预见性的，他当时未听叔詹的话，已经很后悔了，现在如何能交出叔詹去晋军送死以自救呢？正在郑文公不知如何是好时，叔詹已经听到这个消息，主动去见郑文公说：“臣曾经劝过国君，国君不听臣的意见，终于出现了晋国为患的局面。然而晋国之所以包围郑国，是因为臣叔詹的话得罪了晋文公之故。如果叔詹死了而郑国能得到保全，那么叔詹愿死。”于是叔詹自杀。

    郑国将叔詹的尸首送给晋军，晋文公仍是不肯罢兵，说：“我要见到过郑君、羞辱过郑君以后，才能退兵。”

    郑文公走投无路。这时候，郑大夫佚之狐见郑文公说：“如果能派烛之武见秦君，必能使秦国退兵。秦退以后，单独对付晋军，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