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官司，却赢了荣誉

    自从1859年达尔文创立达尔文学说，到上世纪初，美国公立学校的生物学教科书里，达尔文进化论已经是一部重头戏，宗教气氛浓厚的保守南方州也不例外。美国人，包括科学家们，他们的宗教信仰和科学知识似乎可以和平共处。恰如布什总统最近所说，95％的美国人是有宗教信仰的。美国是世界上宗教气氛最浓的国家，也是科学技术最发达的国家。进化论教学在美国南方展开，就是一个证明。

    1921年，著名政治家布莱恩，却发起了一个“反对在公立学校讲授进化论”运动。经过几年努力，他们在本州推动了禁止在公立学校教授“任何否定圣经创世说而代之以人类由低等动物进化而成”的法律。它宣布教师在学校教进化论是违法行为。

    布莱恩曾建议不要将惩罚内容写入该法，但州议员们还是写进了罚款。尽管如此，1925年3月21日田纳西州州长在签署此法案时宣布这只是“象征性法案”。所以此后，该州的学校没有变化，教师还是照讲原来的课本，并不担心受罚。而保守教派民众因推动立法成功，表达了自己反对进化论的立场，而感到满意。

    有一个组织却把这个法案“认真”了，这就是成立于1920年的美国公民自由联盟。在民间组织多如牛毛的美国，自由联盟近百年来独树一帜，名声响亮。它的宗旨是保护公民的思想言论自由。布特勒法是对进化论教学权利的限制和侵犯，他们就要去帮忙打官司。可要向司法挑战，必须有一个案子告上法庭。现在情况很特别：不是教师不敢教进化论，没有勇敢的人站出来挑战；而是布特勒法在田纳西州是个象征性法案，警察并不去抓教进化论的教师。自由联盟没有办法，就在田纳西州的各大报纸上刊登启事，承诺支付诉讼费用，“征”一名教师出来自愿“做被告”。

    1925年的春天。阿巴拉契山区的戴屯，小镇人并不关心这些。他们正在度过一个艰难时刻。阿巴拉契山区居民多半依矿产生存。戴屯的矿业公司刚刚破产，前景莫测。戴屯人十分沮丧。这时镇上来了一个纽约人拉帕耶，来处理矿业公司的破产。5月4日早晨，他偶然在报上看到自由联盟的启事，突然念头一闪：这个面对厄运的无名小镇，干吗不借这个事件振兴自己呢？

    他兴冲冲地来到镇上的罗宾逊药铺。美国的学校是校董制。校董会都是当地人选出来的，药铺的主人罗宾逊就是校董会主席。他听了这个主意很是兴奋，当即找来了校董会的其他负责人。大家拍手叫好。是啊，这么刺激性话题的官司开审，一定会吸引人来。有人来，小镇就可以有钱挣。经济困境也许能就此摆脱，为什么不呢？

    他们算算，就数单身的年轻教师斯寇普无牵无挂，最适合当“被告”。他们派人去网球场找来了斯寇普，他当即就答应了。

    此事有关宗教和科学，有关思想言论自由，小镇绅士们完全明白这个案子“闹大”后的新闻性。他们特地拿来照相机，留下“历史性决定”的合影。然后叫来警察。虽然这个“象征性法律”并不要求警察主动执法，可有人坚称自己就是违法，要求被捕，警察只好去开逮捕证。斯寇普则又回到球场。第二天，斯寇普如约被捕，罗宾逊打电话给报社联系自由联盟，事情就这么“启动”了。

    达尔文的进化论学说是一种复杂的科学假说，对于普通人来说，却总是落实到“人是猴子变的”，这个并不准确、却很形象的比喻上。对斯寇普违反布特勒法一案的审判被称为“猴子审判”，轰动全国。小镇名流们没有料到的是，他们不仅招来了全国的新闻记者、大学教授和科学家，带来了旅馆饭店客满的好生意，还招来了当时美国出了名最善辩的两个人：来自芝加哥代表被告的名律师戴洛和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