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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回 慧紫鹃忠心谏宝玉 刁金桂虚情赚香菱(1/2)

    话说贾母、王夫人等在赖大家的花园,玩了大半天,黛玉因觉得有些不适,只坐了一会便回来了。紫鹃见了,道:“姑娘怎么不多玩一会子便回来了!”黛玉道:“今日都去了,那边人多,我倒想一个人坐坐,清静清静。”紫鹃道:“人多子正好开开心,何苦一个人回来,也怪闷的。”

    原来自从探春去后,黛玉心中只觉郁闷,晚上常做噩梦,梦见也被抢去,作什么国的王妃,吓得惊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固想到:如今一个个都去了,自己将来怎么样呢?如今寄人篱下,纵有千般心事,也没个亲人可说,不知不觉便滴下了泪来。

    紫鹃出去一会回来,见她在抽搭哭泣,便说道:“方才赖大家的打发人送西瓜盅儿来,我叫人热了姑娘吃。姑娘病才好些,何苦来又抹眼泪。倘若哭坏身子,岂不辜负老太太待姑娘的一番心意。再说,就看在宝玉分上,姑娘也该保养身子,方能一天好似一天。”

    黛玉一听老太太和宝玉,更加哭得泪人儿一般。心想:若老太太果真待我一番心意,就该想想我一个孤身女儿,将来靠谁?想宝玉也不是个可靠的,探春订亲那些日子,他还对宝钗说“相看两不厌”的话儿。越想心里越加难过,竟至呜呜咽咽,哭个不止。

    紫绢一见,好生着慌,心想:难道宝玉的婚事有什么不测不成了倒是该打听打听去,没的叫人蒙在鼓里,将来如何是好呢!因对黛玉道:“姑娘今日这样伤悲,到底为什么来?”黛玉过了一会方抽泣着道,“我如今一来二去的也大了,长住在这里也不是法儿。你瞧瞧三姑娘和二姑娘,一个远去了,一个受这样的委屈和折磨,以后也该轮到咱们了。依我说,咱们竟回苏州去吧,虽然清寒些,到底也饿不着,没的白受人欺负,将来怎么样呢广一语未了,只见宝玉走了进来,竟至放声大哭不止。黛玉近日来,因探春出嫁之事投情致儿,对他冷冷的。见他哭得如泪人儿一般,不禁十分诧异。因说道:“你回来了,如今又哭什么?难道我有什么不是得罪了你?”宝玉哭着摇头儿道:“你走了,还不知道二姐姐呢!才刚跟去的婆子回来,说三妹妹去时,咱们打发人去接,孙姑爷竟挡着不让回,二姐姐哭得死去活来,茶饭也不吃,竟要去寻死!这些日子竟生了病,婆子急了,忙着来回,你猜大娘怎么说?”黛玉听说迎春寻死,已十分吃惊,如今听宝玉问,不觉下泪答道;“若能活得下去,谁还去寻死不成?大舅母自然要问问了。”宝玉拍手说道:“我何尝不是这意思!谁知大太太竟说是二姐姐的不是。说什么年轻夫妻,哪里便舍得离开,不让回来也罢了,何苦来竟死呀活的;还说二姐姐不过一时间生气,哪里真的便寻死了!这点小事,也值得大惊小怪跑回来回,众人听见什么意思呢!妹妹想想,这叫话儿么?二姐姐老实巴儿的,最能忍气吞声了,果真去寻死时,必是没一线儿生机了。咱们眼看着不能救她一救,作父母的竟至撒手不顾救她,这世道像话儿么?真是鬼蜮为灾,豺虎当道,好人自是没法儿活了。”说完,又大哭不止。

    黛玉一听,更触动了先前的心事,越是流泪不止。紫鹃笑道:“姑娘如今病才好,二爷又来招姑娘流泪,是要气坏姑娘么?”宝玉一听,忙用衣袖拭泪道;“可是我气糊涂了,只想到没人救二姐姐,就忘了妹妹……。”

    黛玉也不答语,见宝玉用衣袖拭泪,便随手扔了自己的绢子过去。宝玉接了,拭干了眼泪道:“妹妹也不用再伤心了,若果真如大太太所说,二姐姐不过一时生气,不会寻死,咱们也放了心。如今三妹妹去了,妹妹闲了,便到我那里玩去。到四妹妹、邢妹妹、大嫂子那里坐坐也使得的。子万别一个人坐着,倒闷出病来了。”

    黛玉不知怎的又想起前些日子的事,便抽泣着道;“我倒喜欢到宝姐姐那里‘相看两不厌’呢!别的人何能相看两不厌!”宝玉霎时脸都气白了,道:“你这是气我么?看起来孟光还未接梁鸿案呢,这会子又活刺巴儿地翻了出来。”黛玉冷笑道:“我说着你心中忌讳的事,你便急了。明日我还同宝姐姐——道上山采茶叶去。”宝玉急得脸也红了,眼也直了,袒开衣襟说道:“我剖开胸膛,掏出这颗心来你看看!”

    黛玉见宝玉急得如此,已有了悔意。再说宝玉一时说漏了嘴也是有的。这两年冷眼看去,他对宝钗也不过姐弟之情,并无别的意思,深悔刚才不该说那样话儿刺痛宝玉的心。因哭着说道;“你不用拿这话吓我了!我知道碍着了你,我还回苏州去吧!”宝玉道:“你碍着我什么?是听说有什么人替我说亲了不成?”黛玉道:“你说不说亲,与我什么相干?”宝玉笑道;“妹妹放心好了,前日,听太太说,我的亲事竟要亲上做亲的,外头的摸不着脾性儿。妹妹仔细想想,若果真要做亲,依太太的意思,岂不了却了咱们一桩心事,正是求之不得的呢!”

    黛玉一听,羞得满脸通红,道:“你又胡说了,怎么拉扯到这上头来,可知老太太、太太都不是这意思。”宣玉笑道:“打从妹妹进府那一天,老太太就是这意思了。你想想,咱们从小儿便一个屋里睡觉,还对咱们说不是冤家不聚头的话儿。老太太只有你这么一个外孙女儿,她不护着你,还护谁去!你只要见她平日间对咱们的一番心意,便知道了。”黛玉羞得蒙住脸儿说道:“你今日竟是疯了么?在我跟前说胡话儿。我明日告诉老太太去,说你欺负我呢!”宝玉叹息道:“正经地谈,你便这样起来。若不告诉你,又怕你总不放心,弄出病来,如何是好!你近些日子觉睡得好些么?睡了几千更次?”黛玉答道:“自从三妹妹去了,夜里难得睡两个更次。”宝玉叹息道:“这皆固是你不放心的缘故。所以一天天弱了起来。从今以后竟要安下心来才是。”黛玉点了点头,因说道:“你去吧,我可要歌一歇。”宝玉方站起身来,又不放心,默默地瞧了黛玉好一会子,方才去了,竟痴痴呆呆一径走到沁芳亭。

    忽见紫鹃在一棵树下招手儿叫他。宝玉不知何事,忙走了过去,道:“我才见你在姑娘屋子里来着,怎么—会子就到这里来了?”紫鹃道:“你和姑娘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特特地到这里等你来着,”宝玉道:“你等我有甚事儿?”紫鹃道:“方才你对姑娘说,你的亲事是要亲上做亲的。可知宝姑娘、云姑娘不也是亲上做亲么?”宝玉笑道:“人说我傻,紫鹃姑娘比我更傻。那云姑娘是订了亲的,怎么能再做亲呢!”紫鹃道:“这也罢了,宝姑娘呢?”宝玉道:“若论亲时,林妹妹自然比宝姐姐更亲。”紫鹃道:“太太和老太太只说亲上做亲,可没说谁个最亲。我的意思,二爷何不求求老太太去,早些定了此事,我们那一位只怕病也好了;二爷心里也高兴,也不枉往日待我们姑娘的一番情意了。”宝玉道:“老太太那里如今好去提么?”紫鹃道;“老太太最是疼爱你和姑娘的,你不求她还求谁去了如今咱们姑娘也没法儿于。今日一回来竟大哭不止,说是要回苏州去。往日,你一提这事,她便恼了,今日你提起来,她恼了不成?可知她见着三姑娘去了,心里也着急,又没个亲人儿可诉衷情。如今就只二爷一个了。若还恼时,竟还有谁说体己话儿,想办法儿去?何况姑娘的事也是二爷的事,我替你们怪着急的。你何不旁敲侧击求求老太太,打听打听口风?”

    宝玉一听;竞感喜出望外,因瞧了紫鹃一会,方道:“好姐姐,难为你替咱们操心,想得周全。你们姑娘是莺莺小姐,你便是红娘姐姐。我若不快快儿成就此事,就再没脸面见你们姑娘了。”紫鹃一掉头道:“什么莺莺、红娘,说得怪肉麻的。你好歹将事儿办成,我便也了却一桩心事,我等着你的信儿。”说完,一径去了。宝玉瞧着她的背影,点子点头。待地去得远了,方叹息不已:“真真是有情有义的人,难为她一片儿忠心。”

    不说宝玉叹息不已,单说薛姨妈在赖大家玩了一日,至晚方回。时,夏金桂恰好回来了,见了薛姨妈忙上前问好请安:薛姨妈见她回来,自然高兴,道:“沿路辛苦了吧!快回房歇着去。叫厨房里做些吃的来!”金桂方回到自己房里。

    薛蟠见金桂回来,竟像天上掉下一个凤凰来一般。百般抚爱温存,金桂总不肯就他。薛蟠一把抱住说道:“我的奶奶,还生我的气么?你就是要个金娃娃,我也抱了来给你。”金桂故意撇嘴儿说道:“你还抱你的金娃娃去吧!如今那宝蟾才真正是你的金娃娃。”

    原来金桂此次回来,只装着恼宝蟾,并不恼秋菱的样子。薛蟠如今许多臼不见金桂,见了好似烈火遇着干柴,无奈金桂又不就他,只急得加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金桂好容易方俯就了。过了几日,便说心口气闷,头晕目眩,要请个大夫瞧。薛蟠便一迭连声叫人请去。

    金桂又说:“如今生病,夜晚难于入睡。”还叫秋菱来作伴儿,仍叫薛蟠去宝蟾房里睡。薛蟠道:“秋菱如今病还未好,还是我陪奶奶吧,夜晚要茶要水,我亲自伏侍,比秋菱强些。”金桂道:“我哪里敢烦爷呢!就是你那心爱的宝瞻,原是我的丫头,我如今也不敢使她,别的丫头又粗手粗脚的,还是秋菱过来合适些儿。”薛蟠待要不肯时,又怕惹恼金桂,只好去求薛姨妈,薛姨妈想了想,道:“秋菱已经出来,如今病才好些,若过去时,反生口角。你就说我晚上留下:作伴儿了。”

    薛蟠对薛姨妈作了一揖,说道,“妈妈好歹体谅孩儿这遭儿。媳妇如今好容易回来了,现又生病,若不叫秋菱过去,她若生气,加重了病,如何是好呢!”薛姨妈无奈,只好叫秋菱搬过去。秋菱哭哭啼啼,不肯走,无奈薛蟠逼着,只好抹干泪搬了过去。

    只当金桂又叫她在地上铺着睡,谁知金桂竟不让她铺床,叫她与自己同睡,好说说体己话儿。秋菱哪里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