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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的结局与敌人(1/2)

    准确地说,在曹雪芹的原著找到之前,所有关于《红楼梦》结局的猜测都只能说是“猜测”。虽然有的猜测有比较多的人支持,也有的说法并不能说服更多的人。试想,如果某一天,突然大家找到了曹雪芹的原著,那么是不是在此以前的猜测就都成为无足轻重的东西了呢?这就是说,似乎没有必要就某种猜测信誓旦旦,甚至当作不得了的大发现加以吹捧。可以说,类似功利主义的态度近于滑稽。诚然,所有关于《红楼梦》、曹雪芹的学说都包含猜想的成分。既然这样,安静下来讲清自己的道理也就可以了。把自己的一些并不成熟的想法,当作具有突破性质的伟大发现加以宣布,这本身并非严肃的态度。更何况往往有一些自认是“资深”红学家将自己草率的、难经推敲的观点当作地理大发现兴奋得不得了。的确不像话。作为一个例子,这里准备详细分析一下所谓“四阶段”说。

    可以说,曹雪芹笔下无孤文,这已是一个常识。问题在于直到现在,所有人还难以找到一条明确的线索把作品贯穿起来。由于作品并不完整,这种情况就更加严重了。其他的作品,尽管也非常出色,但是都不曾有过《红楼梦》这样的情况。举例来说,《西游记》是写唐僧取经的故事;《水浒》是写宋江一班人造反的故事;而《三国演义》则是……

    但是《红楼梦》又是一个什么题目呢?表面来看,无非就是一些家庭琐事,一个性情怪癖的贵公子和一个或许性情更加怪癖的贵族小姐这样的事情。可是这又怎么能够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功呢?每个人都为作品的巨大魅力所吸引,每个人都通过内在感受,通过直觉知道,作品的主题远比表面上看来要深远。但是所谓“谈情派”在这个方面又取得什么不得了的进展呢?可以说,没有。“谈情派”因而误入歧途,穿凿附会,扭曲勉强不一而足。难道老先生的观点就都那么可靠吗?就我所看到的一些资料,老先生的确不是一个思维严密的学者。举例来说,就有人指出老先生关于某方砚台的结论完全是错误的。

    说实话,我认为理解作品必然要建立在对作品正确的理解之上。难道这还用得着废话吗?可是就是这个基本的常识,被自命不凡的“资深”红学家轻易加以否定。这些家伙非要说妙玉殉情,像个烈士般地去死。连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如果是这样的话,妙玉也就不会“陷泥淖”了。为所爱的人去死,这是高尚的行为。而能够为理想,为人类献身的人,当然就要得到烈士的称号。总之,死生事大,不可不慎。那个“四阶段”说,并不能给“谈情派”带来更大的曙光,哪怕变更了金陵十二钗的姓氏也无济于事。既然这个愚蠢的说法甚至被最资深的红学家推崇,那么这里愿意退一步,就这个假设指出它的重大缺陷。最后,让大家看看,即使暂时假定存在“四阶段”,其最终的结果究竟是有利于“谈情派”,还是有例于“政治历史说”。

    1.既然“谈情派”乐于大量引用目前八十回以外的资料,那么我也申请一下这个方面的权利。据我所知,在后半部分,贾宝玉曾经二游太虚幻境。而这次的景象又与第五回截然不同,太虚幻境虎狼横行,荆棘遍布。如果是这样的话,请问在这样煞风景的地方,警幻仙姑在哪里呢?代表四个阶段的仙姑又在哪里呢?是不是在这种地方,大家仍然要品茶,饮酒,听歌观舞呢?林黛玉说过,贾迎春“虎狼屯于阶下仍谈因果”,那么这些仙姑是不是也是这样呢?无论如何,这或许不是特别符合“谈情派”的“富贵繁盛,花柳温柔”的审美标准。

    这就是说,“谈情派”过分重视贾宝玉在太虚幻境的幻觉,而没有考虑到公子爷还有旧地重游的机会。总之,贾宝玉重游太虚幻境,恐怕会拆穿“谈情派”的西洋镜。

    当然,“谈情派”会指责这里横加干涉,粗暴违反了由“谈情派”一手颁布的“太虚幻境例行条例”,没有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等等。我要说,根据《红楼梦》的“风月宝鉴”的实质,贾宝玉肯定会在天上看到不同的东西。当然,既然“谈情派”自己也是在大胆猜测,而没有严密论证;那么我简直要说,我的猜测的确有限,而论述也确实比较合理。

    2.“四阶段”说的一个漏洞在于,他们给一些次要角色找到内容,却忘记警幻!为什么“谈情派”不进一步讨论警幻又代表谁呢?按照这样的推理,警幻显然非贾元春莫属。这里不再就这个问题进一步展开。这里只是说“谈情派”是多么忽视自己的漏洞,善于大胆猜测啊!

    3.“四阶段”本身有其自己的限制。无论如何,贾宝玉将离开红尘,远离“谈情派”划给他的所有“阶段”。这就是说,贾宝玉最终将归案。这样一来,“四阶段”本身就被突破了,又哪里去谈什么“红学研究的突破”呢?请老先生们还是谦虚一点、谨慎一点比较好!

    4.“四阶段”甚至没有考察四位女子带给贾宝玉的不同的意义,只是及其勉强地望文生义,强行杜撰而已。这些自命为“资深”的红学家,不是抱着谦虚的态度,向曹雪芹学习,从作品得到一些教训,只是玩弄文字游戏。而这据说还是对曹雪芹的最大尊重!

    关于这个问题,这里显然不适合详细展开。这将在下文另辟专文论述。这里只是说,及其形式地理解《红楼梦》在目前已经成为正统的做法。而这种做法,说实话,还是文化革命时期的专利。

    5.同样,“四阶段”说本身也根本就不完全。我们现在能够确认的只是“木石前盟”与“金玉良缘”而已。甚至被“谈情派”奉为至宝的脂砚斋他老人家也中肯地指出,《红楼梦》前半部分是“二玉合传”,而后半部分则是“二宝合传”。那么请问,被红学家当作结论加以公布的另外两个阶段又在哪里呢?所以说,红学家如果对作品特别感兴趣,大可以给他编个续书之类什么的,又何必一定要强迫曹雪芹接受呢?例如目前不是已经有人编了什么“故事”吗?既然是这样,又何必做贼心虚地一定要强调什么“真”不可呢?按照作者(曹雪芹,抱歉,其他人均未获得有效历史承认)的观点,“真”即是“假”。如此这样,编造一番似乎也完全有理由获得“真理”的权利(?)……可是这样一来,大家还研究什么呢?老先生尽管吩咐就是了!

    综合上述,我认为“谈情派”的这根台柱子实在不牢固。研究还是抱着比较老实的态度才好。自命真理的态度的确不可救药。“四阶段”能够带给“谈情派”的安慰充其量也是镜花水月而已。甚至这种提法,就包含对自己的否定,至于胡诌妙玉之类主要人物的结局更加令人难以苟同。

    我认为,我就这个问题的观点的确已经得到严格的论述。当然,我不是曹雪芹,也没有可能引证完整的《红楼梦》。特别重要的是,我认为就一个如此不重要的问题浪费这么多篇幅或许不是一件严肃的事情。而这里之所以这样做,可以说完全是基于对前辈学者的尊敬。如果这个观点不是出于被普遍承认的资深学者,甚至不必多加注意。当然,对于一定要让妙玉死得如同烈士一般的人来说,我的确不能完全打消他们的奇怪念头。

    (恋爱使人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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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我来说,我只是说一些别人没有涉及到的观点。如果居然是我孤陋寡闻,我的观点其实已经被别的人事先提到,那么也请注意一下我对问题不同的论述方式。例如,在一百个对《红楼梦》感兴趣的人那里,至少有九十九个否认再次发现完整作品的可能;只有这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就是我,认为这种振奋人心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所以既然我还没有着手寻找作品的工作,那么也就不能苛求其他的人了。正是基于这样的形式推论,我认为,作品仍然没有找到。

    以往关于这个方面的研究应该说还是比较集中的。这就是说,所有的“痴男怨女”都真正为贾宝玉的婚姻命运流尽了最后一滴泪,却没有像林黛玉一样“泪尽而逝”,[78]这岂非咄咄怪事?这些好心人甚至为了贾宝玉的“幸福”献上妙玉的生命和史湘云的贞操,最后却禁止贾宝玉“毁僧谤道”,更加不允许他“悬崖撒手”,而是和其他人一样,在耻辱中顽强地活了下去……

    这样的“红学”大可另外写一部小说、传记、回忆录甚至是报告文学、新闻摘要这样的东西出来好了。为什么又一定要牵上《红楼梦》呢?难道他们以为曹雪芹会向他们索要侵权赔偿吗?

    那么好,既然不能说服死心塌地的“谈情”派,看来最后大家还是要赌上那么一赌了。否则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够暂时平息争论的方法呢?如果大家在自然科学方面的观点不一至,通过做实验就可以分出对错;如果在政治上不一至,通过政治斗争也可以分出胜负。但是在《红楼梦》的结局这样现在看来的确不容易一下子分出对错的事情上,我承认,最后说服“谈情派”的确不好办到。其实警幻已经叹息,“痴儿未悟”。但是既然连警幻也不能唤醒这些家伙,那么还有谁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呢?妙玉吗?

    ……

    关于这个问题,首先有一个问题一直被红学有意识地加以回避。这个问题提出来其实非常简单,即贾宝玉的结局如何呢?他如何“悬崖撒手”,又是通过什么途径回到警幻那里“销账”呢?

    即使把在此之前可能发生的种种故事撇开不说,也要看到,无论是妙玉,还是史湘云都不是贾宝玉的最终归宿。这难道不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吗?为什么偏偏到史湘云就停止了呢?且不要说贾宝玉、史湘云的结合在前书中并未得到可靠的信息,虽然研究不能排除“大胆假设”。

    严格地说,只有贾宝玉和薛宝钗的结合才是前文已经明确提到的事情。其他的可能,最多也就是处于“打赌”的范围。而且还有的学者把木石前盟排在贾宝玉恋爱史的初级阶段。

    按照这些可爱的观点,初恋是最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