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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日夜战张马二虎竞雄 阴阳翻严黄双老显(1/2)

    东川马超出兵,屯扎在葭萌关,扬言要取张飞之首,来势十分凶猛。守关将傅彤连连向雒城告急,一面紧守关厢,一面引颈盼望大军早日赶到能解关外之围。这一日,忽然闻得后关方面隐隐传来隆隆炮声,知是援军到来,兴奋异常,立即扬鞭跃马赶出后关去迎接,心里却在揣度不知是哪一位大将,是赵云呢,还是张飞……傅彤出后关行有三里之地,眺望前方尘头大起,一面先锋旗高高飘扬,数千弟兄精神抖擞,好不威风。走近一看,大旗上写的是一个“苟”字,傅彤心里忖度道:四海之内,姓苟的都没出过名将,川中曾在白帝城有过一个叫苟安的无名将,其非就是他?他怎么配当这个先锋将?傅将军识大体,并不以武艺高低来取人,既是军师遣来,必有所用。见他坐在马背上悠然自得,神气活现,待他走近,拱手道:“苟将军,葭萌关守将傅彤有礼!”

    苟安乃是小人之辈,何等势利,他见傅彤行礼,以为自己了不起,自尊自大,昂着头,眼睛望着天,大刺刺地用手一摆,“罢了!”

    傅彤一向忠厚,见他这等无礼,也不计较,只是放在心上,思量道:这么大的战事,军师决不命你一个人来抵敌,后面必有骁勇之将,不妨问一声。“苟将军,可知后队乃是哪位将军?”

    苟安一听这句话就来气,满腔的得意之色一扫而光,想道,傅彤一个小小的守关将竟然不把我这个副先锋放在眼里,真是欺人太甚了。本来头队之将接令就走,后面差的是哪几个人是根本不知道的,此番因为倒过来发的令,别说后一队,就是最后一队是谁我也清楚,但你这样看不起我,我也不告诉你。“啊,苟安受命为副先锋之将,日夜赶奔前来接应关厢,后面是哪一位本先锋不得而知,此乃军中常理,傅将军岂不知之?不必多问,来则自知,请马前带路!”

    傅彤领了苟安的人马从后关进去,到前关下马,二人登城向外眺望。但见一面“马”字旗高扯大营之上,营寨层叠,兵马整肃,一派威严景象。

    马超自到葭萌关外扎营以来,数日搦战,关厢上声息全无,总是无人应战。一心要与张飞交战,可是等到如今连张飞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今日早早坐帐,一旁马岱侍立,都在纳闷。忽然,一守营小卒匆匆跑上大帐报道:“禀马将军,小人见葭萌关上新添一面“苟”字将旗,必是汉军增兵加将前来救应,特来禀报!”

    马超想,除了张飞之外,不与任何汉将交战,因为张鲁要我取张飞之首,再说汉军中唯有张飞稍有名声,别的都是无名之辈,只须马岱兄弟前去便足够了。所以,马超虽知关厢上增添了兵将,却一点也提不起兴趣,只是很冷漠地朝小卒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马岱听说来的一员大将姓苟,心想,不如让我往关前去挑战,战他数十个回合再说。便走上一步,“兄长,想那姓苟的乃是无名之辈,能有多大的本领!待小弟与他较量片刻!”

    马超点一点头,“小弟前往,愚兄在旗门观战!”

    马岱和马超是堂房弟兄,他是马腾的侄儿,从小父母双亡,就在马腾处长大成人,因而同马超情同手足。马超点兵一万,在营前设下旗门,横枪勒马,立于阵前。

    马岱带领数百弟兄来到葭荫关前叫道:“呔!关厢上听了,命姓苟的出关交战,我家马将军在此!”

    关厢上傅彤和苟安都看得真切,听得清楚,见他手捧大刀,知其是马岱,使不冷不热地说道:“苟大将军,如今东川兵将前来搦战,单要将军出战,谅那马岱有多大本领,竟敢与苟将军交战!依傅彤之见,苟将军理应下关迎战,给他一个下马之威!将军以为然否?”

    苟安岂会不知傅彤的用意,见他如此恭维自己,激得自己出战,为的是叫自己吃点苦头。但苟安估量着自已的这点武艺,根本无法与人家交战,却又不能不为自己摘点面子回来。心想,我又不是来交战的,是来看热闹、耍威风的,都怪自已的嘴巴太刻薄,刚才刺痛了他,现在他就回敬于我。看来还得下关去敷衍几下,要是在三合内能打成平手,还不失我副先锋的威风。苟安被逼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对傅彤道:“傅将军守住关厢,本将军下关迎战。来,与我带马!”

    苟安下关上马,一声炮响,关厢大开,一马扫出直抵阵中。这里傅彤传令立即紧闭关厢。

    马岱见葭萌关中飞出一将,手捧三尖两刃刀,倒也颇有英武气概,不知其武艺高低,不敢贸然出手。扣住战马大喝道:“来者住马!通上名来!”

    苟安略将战马勒住,高声答道:“大将军便是苟安。尔亦留名!”

    “姓苟的,大将军非是旁人,乃是汉宁王殿下、飞将军之弟马岱也!快放马较量!”

    先下手为强。苟安便将手中的三尖两刃刀一荡,摆了一个出刀势,俨然象一个久战沙场的老将。然后抡刀向马岱的劈面砍去,“马岱看刀!”

    不料“嗒啷”一声,十分轻松地将三尖两刃刀荡了出去,马岱连手向苟安盖顶一刀劈去。苟安收转家伙,向大刀上点了上去,可是使尽力气还是招架不开,两匹马在地上兜了好几个圈子。马岱想,看他模样倒象一个有本领的人,却原来是个花架子,不堪一击。便用力使劲压住。苟安第一个回合巳觉狼狈,转身收刀,圈马就往关厢逃跑,不敢恋战。马岱趁势追赶,打算追入关厢。

    苟安逃到关厢前对城关上的傅彤连声叫喊:“傅将军,速速开关,苟将军回来了!”

    傅彤想,你这家伙实在可恶,今日就让你吃些苦头,出我心头这一口气!老实说,没有你苟安在此,我照样可以守住关厢,等到大队赶来!便对苟安拱手道:“马岱在后,关厢有虞,恕不从命,还请苟将军回马再战几合!”

    苟安暗暗恨道:“看他面貌忠厚,心地实是刁钻,战场上有性命出入,有什么可勉强的,分明是要给我难堪。苟安前有城关,后有马岱,无奈只得又回身勉力抵挡几下,再圈马逃走。就象老鼠见了猫一样,东躲西藏,四处乱窜。

    旗门下的马超见此光景只觉得可笑:诸葛亮用兵如神徒有虚名,怎么派这种大将来。象他这种人十个也打不过一个马岱,怎能与我交战!

    恰在此时,魏延领了第二队人马赶到。刚进后关,便闻得喊杀之声,打听得原是苟安与东川将马岱交战。暗思道:苟安的武艺在汉军中可算倒数第一,他怎能和人家交战,莫非敌将也和他半斤八两是一般货色?因此一到前关,匆匆与傅彤见过,便传令开关,单骑飞驰而出。

    此时苟安正被逼得又逃回城关,忽见大门洞开,飞出一将,也没看清是谁,象老鼠入洞一样“嗦落”一窜,逃进了关厢,架刀下马,立即登城。傅彤见他上了城关,暗想,魏延赶来,造化了你,不然还要叫你受些惊吓,看你以后还敢目中无人否!便笑着迎了上去,“苟将军辛苦了。若非将军抵住马岱,葭萌关危在旦夕。”

    苟安就象吃了一闷棍的癞皮狗一样,瞪着一对无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傅彤,心里有话却说不出来。可他明白这是傅彤在捉弄自己,险地送掉一条性命。思忖道,你要捉弄我,我也给你开个玩笑。便假惺惺地说道:“多蒙傅将军关照,苟安铭记于心。可曾听得后关炮声轰鸣,乃是三将军张飞引军到来!”

    傅彤想,苟安和魏延两个开路先锋都已到了,后面再来的必定是张飞了,张飞到此不可不接。便吩咐苟安把守关厢,匆匆下关,跃马扬鞭出了后关。傅彤自从投了刘备之后,从未见过张飞。但张飞大名鼎鼎早有所闻,是天下将士既敬佩,更畏惧的人物。此刻听得不远处炮声震耳,早见一面大旗上书写“燕山张”三字,一彪军马飞奔而来,料是三将军张飞无疑,近前一看,马背上一将黑脸豹头环眼,乌油盔甲,手抱长矛,与传说中的张飞一模一样。莫说傅彤从不相识,便是多次打过交道的人也未必能即刻认出来。傅彤跑马上前行礼道:“三将军虎驾光临,小将傅彤迎接来迟,有礼了!”

    张苞初时一愣,但马上醒悟是傅彤将自己误认为老子张飞了。张苞觉得很有趣,掮了老子的牌头到处都能出风头,便摆足了架子,对傅彤挥一挥手说道:“尔是何许人也?”

    “小将乃是葭萌关守将。”

    “傅将军,老张的儿子就在后边,快去迎接我家儿子入关。”小组开起玩笑来不分大小,把他的老子说成是自己的儿子。说罢,扬鞭往葭萌关而去。

    傅彤既不认识张飞,又未见过张苞,哪里分得清谁是老子,谁是儿子,又见他说得如此逼真,根本不知其中之诈,反而想道:三将军张飞真有福气,这么年轻就有了能打仗的儿子,想必他的儿子也是个很有出息的大将。傅彤信以为真,飞马又往前赶去迎接张飞的儿子。行无多远,果然见前面又是一彪人马,大旗上也是“燕山张”三个字,前呼后拥,家将不少,比先前过去的一个更有威风。只当他是张飞的儿子,见他也是一张黑脸,手抱一条长矛,心里念道:“虎父无犬子。”马到跟前,又毕恭毕敬地拱手道:“啊,小将军,小将傅彤奉令尊之命,特在此迎接!”

    两旁燕将听了都发呆:什么?他的父亲我们还没见过,怎么说他的父亲还在呢?正要上前吆喝,张飞忙架矛双手拦住,扬声大笑:“哈……傅将军,尔仔细看一看,前者与吾孰是父子?”

    傅彤从燕将的神态上觉出了自己说错了话,再仔细对面前的脸孔一看,见他脸上已布满皱纹,黑得不如前面一个光亮,愧疚得满脸通红,忙不叠赔罪道:“啊呀,小将罪该万死,冒渎虎颜,还请三将军见谅!”

    “啊,傅将军不必多礼,不知者不罪。我家儿子性情顽劣,不分尊卑,非尔之过。请傅将军马前引路!”

    傅彤这才放心,掉转马头往葭萌关而去。

    却说魏延冲出葭萌关,让过苟安,劈面就撞着了马岱,对他周身上下一打量,浑身金装,长方马脸,浓眉虎目,好不气概!尤其见到他手中的这口金刀,隐隐能见刀口放出万道毫光来,直刺双眼,魏延顿觉心神恍惚。实际上马岱这口刀最终送了他的命,有“魏延反,马岱斩”之说,所以见了要心惊肉跳。魏延立即收转神思,两马已交臂而过。二将重又勒马,彼此通过姓名,就在葭萌关前交起手来。一来一往,势均力敌,不分上下。

    马超在旗门下看他们斗得正欢,只见城关上又扯起一面大旗上书“燕山张”,暗中高兴终于等来了张飞。须臾,城中飞出一个黑脸大将,手执长矛向阵中飞来。马超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向马岱喊道:“贤弟,黑脸张飞来也,速速回转旗门,待愚兄与他交战!”

    马岱听得如此说,已见一将疾驰而至,不敢恋战,卖个破绽,圈马而回,魏延见对阵走出马超,自觉心怯,无心追赶,也不敢与马超交战,便掉马回进城去。

    张苞冲到战场,正巧与马超撞个照面,双方都立刻扣住战马,互视了片刻。马超一声断喝:“叱!来者黑脸莫非张飞?”

    张苞既不说是,也不说非,刚才是傅彤误认为他是张飞,现在马超也看错了人,小憨正在自鸣得意。便也大声喝问道:“呔也!马前可是西凉小马?”马超十分爽朗,高声答道:“黑脸听了,大将军正是西凉锦马超!尔是何人,报上名来?”

    “老张便是!”

    二人刚才碰头,尚未开战,只听得葭萌关上“梆……”一棒金锣响亮。小憨听得锣声震天,不知关厢上发生了什么事,“闻鼓则进,闻金则退”,这一条军法小憨还是牢记在心的。因此对马超说道:“尔且听了,关厢上有事相召,天色亦晚,来日再与尔决一雌雄!去也!”说罢,返身便走。战马扫进葭萌关,丢矛下马,上城要看一看是谁在敲锣,为的是什么事情。

    原来,张飞得悉儿子一到葭萌关就飞马出城,便登城向外一看,见马超尽管生得不是怎么彪形大汉,但坐在马上腰背挺直,就象一座小小的金塔,料着与他交战不是数十个回合内就可以取胜的。心想,天色将昏,打不到多少回合就要看不清了。老师有言在先,一天取胜就有大功,要是此刻就交战,打到天黑也不可能决出个胜负来,不如明日一早出兵,整整地打他一天,要是仍不能取胜,那只有听天由命了。考虑到这一点,张飞无论如何不能让儿子出手,所以立即传令鸣金收兵,紧闭城关。然后带了众将跟着傅彤来到衙门。

    一宵已过,直抵来朝。马超性格豪爽,更主要的是他既年轻,又是本领高强,驰骋沙场这许多年,很少遇到强敌,昨日张飞赶到,话无半席,不战而退,使得他心痒难搔,技痒难熬。天刚放明,他就传令军士饱餐一顿,点兵一万在营前立下旗门,命马岱立于旗门之下,自己整顿盔甲枪马,扫到战场勒马横枪,令小卒至关厢讨战,单要黑脸张飞出战。

    张飞今日起得也不晚,用罢早餐就坐在大堂思量着如何取胜马超。此时,守关兵卒上堂:“禀三将军,马超单枪匹马立于阵前搦战!”

    “呣--退下。”待手下退出,张飞遂命毛仁和苟璋引领一万弟兄先到城外设立旗门,将昨晚准备好的一方白布用两根竹竿扯住两边,插在旗门中央,命傅彤仍然在城关上观战。毛仁、苟璋领兵出了葭萌关,按照张飞的示意排列旗门,也不知他为什么要放这么一大块白布在旗门下,一切准备就绪。张飞又命魏延、苟安二将立马于旗门下助阵,一路上,张飞暗暗地对张苞说:儿子啊,你出关以后就勒马于白布之后,千万不要露面,老子自有妙计。说罢,一行人已出得葭萌关来。

    马超等了好久,方才见城关开放,里面排出汉军,对面站立,为首二将各执一柄三尖两刃刀,左右扣马,旗上分明写着“毛”、“苟”二字,从未听闻,又是一对无名之将。引起马超兴趣的不是这一万汉军,而是旗门中央扯起的一大块白布,弄不懂这块白布有什么妙用。马超勇多而智少,在用兵上是不能与张飞同日而语的。后三国开始,张飞逢战必用计,慢慢地形成了一种习惯,今日他就是要在这方白布上做一下文章,这一点马超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无多片刻,魏延和苟安两马齐出,分列旗门左右。张苞按照张飞的话,不显身,不露面,悄悄地躲在这块白布后面。太阳已有一竿子高,马超有些不耐烦,忽闻号炮声、銮铃响,注目对城前一看,一匹乌雅马飞驰而出,背后一面将旗又高又大,只见来者浑身墨黑,手抱一条丈八蛇矛,与昨日初会时的打扮一模一样。心想,张飞啊,大将军到此只与你交战,昨晚匆匆一会,今日定要取你的脑袋!便大喝道:“叱!黑脸与我住马!”

    张飞知道他还未认出自已与昨日张苞之不同,心中暗暗得意:这马超也是个鲁莽匹夫,老张今日只不过将长须套了须囊,他便辨不出真假来,要是呆会儿儿子出来,他也必定不能认出来!战马驰近,张飞扣住,大吼道:“呔也!昨日未曾较量,今番必要与你争个高低,分个雌雄,不分胜负老张决不收兵!”

    “黑脸休得猖狂,咱马超屡世公侯,岂与尔这村野匹夫一般见识,黑脸速来授首!”

    “小马,汝父与我家大哥同受天子密诏,理应共兴汉室,翦灭寇贼,缘何被那张鲁驱驰,与我家大哥为敌人?听老张之言,速速归顺,日后不失封侯!”

    “黑脸与我住口!咱马超投奔于谁与尔无干,沙场无情思,只管放马!”

    张飞想,马超的脾气肯定也倔强得很,好言好话规劝他,必不中听,看来还得羞辱他一番。便说道:“小马,志士择明君而依,张鲁庸碌之辈,岂能成事?老张素知彼有一女,小马莫非为那婆娘而战,可不羞乎?”

    马超听了此言,顿然语塞,因为他此番从东川赶到西川除了与杨松有气以外,想娶张鲁之女的确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但大将军为一个女子而不惜拚死沙场说起来也确实不太光彩。故而缄默。

    张飞见他默认了此事,愈加来了劲,“小马啊,大丈夫沙场建功立勋,博个高官厚禄。天下如此之大,何愁无一可心女子,却要恋那婆娘则甚!”说到这儿,张飞见他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涨得面红耳热,满面羞赧。就趁这个机会,张飞起矛向他当胸刺去,“小马着枪!”幸得马超久惯沙场,眼明手快,脑子一意识到,手中的金枪已自然而然地挡了上去,“黑脸慢来!”

    话音未落,蛇矛和金枪已碰得金星直爆,张飞的蛇矛也荡了开去。马超挥手就是一枪,直探张飞的咽喉,“黑脸仔细了!”

    “嚓啷”一声把金枪荡了开去。两骑战马打了个圈子,又到了面对面的位置,马超刚才是招架后再还手,尽管速度非常快,但手中的份量不大,很难施展开。此时轮到马超动手,一杆金枪封、逼、提、努、吞、吐六字皆全,但见金光万道,风声响亮,急如风车,枪未到,风光来,连他坐骑的翎鬃毛也被枪风刮得微微飘动,直向张飞当胸刺去,“黑脸招打!”

    张飞看得出这一枪非比寻常,但觉枪风呼啸,金光刺得眼花缭乱,知道枪上份量非轻,认准刺来的枪头,用尽平生之力,起蛇矛往枪尖上狠命地招架了上去,大吼一声,“小马且慢!”

    两柄家伙上都有千钧之力,碰在一起忽上忽下,若即若离,“嚓啷……”“嗒啷……”起伏不定。

    “吔--!”张飞屏住一口气要掀开金枪。

    “嗨--!”马超大喝一声又把蛇矛压住。

    张飞连续三次掀不开金枪,一对环眼瞪得象铜铃一般滴溜滚圆,暗暗惊叹年纪比自己小的马超竟然力大艺精,达到了出神入化、登峰造绝的地步,羡慕之心油然而生,赞美之词脱口而出:“马超真虎将也!”

    被对手当面称颂,越加使马超趾高气扬,觉得自己更是举世无敌,也就更看轻对手。他想,昔日曾听说你会战过小温侯吕布,长坂桥上也曾独退百万曹兵,早已扬名在外。总以为你勇猛不减当年,想不到你人未老,雄风已经退尽,今日三个回合未到,你已招架不住了,真的是徒有虚名,不堪一击!故而也回敬他一句:“黑脸亦可称英雄也!”

    这句话在张飞听来是十分勉强的。张飞确实从心底里羡叹马超的武艺,但也在想,不是我老张无能,如今年近五旬,力气大不如前,真是年纪不饶人。想当年战吕布之际,象你这样的力气根本不在话下。从这一点上,张飞又一次被孔明的神算所折服,要不是事先有所打算练了一百天武,恐怕要吃大亏。当然,三合之内就败北是没有光彩的,张飞略微松了一下劲,笑嘻嘻地对马超说:“小马,不必打了,婆娘已经到手了!”

    马超被他这似真又似假的趣话说得顿了一顿,无形中金枪的份量也小了不少。不料张飞这是故意放了个“噱头”,就在他手中软一软的当口,突然将矛向上一枭,将金枪荡了开去,趁势又发一矛向他腹部上猛力戳去,“小马,与我去吧!”

    马超幡然醒悟:这家伙打起仗来花样百出,打不过我就来个“捉冷刺”。“嚓啷”一声,荡开长矛,迅速还了一枪,份量不算重,被张飞勉力掀开。第三个回合开始,马超暗暗运足功劲,全力以赴,一杆金枪播得急急生风,枪尖若隐若现直逼张飞的面门,打算用大力将他刺下马背。此刻吼一声:“黑脸看枪!”其声似雷。

    张飞毕竟不及马超年轻力大,无多片刻已觉手软力乏,渐渐招架不住,头上的汗珠象黄豆般大小挂满了前额,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张飞情急生智,突然将双眉一蹙,大声叫了起来:“喔呀……不好了,不好了!”

    马超被他这副装出来的模样,也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大叫大嚷,便厉声问道:“黑脸,尔欲怎样?”

    张飞故作难以为情之态,慢吞吞地说道:“小马,说来也渐愧,酣战之时老张要小解了。小马乃是大丈夫,想来并不介意于此吧!”给人家掮了木梢,还要说人家是大丈夫。

    马超从未碰到过这种滑稽之事,险些笑了出来。他见张飞面孔涨得黑里透红,以为是被小便憋成这个样子,遂生恻隐之心,将金枪一提,喝道:“好,马超放尔前去,少顷速来领死!黑脸切莫失信!”

    张飞又故意捧场道:“小马果真是大丈夫,有信有义,颇有名将之风。老张决不食言,去则便来!”说罢,圈马便走,实在按捺不住,暗暗地笑出声来。回到旗门,直往白布后面走去,扣马架矛。

    张苞听了张飞的话,躲在白布后面不敢露面,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