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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使傲气张飞孤身赴敌 脱厄运刘备三旅会(1/2)

    建安十七年的小除夕,张飞刚刚引领水军大队率先赶到涪关。只因小憨张苞脾气高傲,一到这儿便擅自离了大队前往凤鸣山去会战川军大都督张任。不得已,张飞请严颜带兵入关,自己便跃马去追赶儿子,片刻已跑得无影无踪。

    却说,四员川将亲眼见严颜做了汉军头队先锋,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逃之夭夭。来到凤鸣山营前下马,匆匆奔上大帐来见张任。

    张任这几天来情绪低落,郁闷不乐,预感到形势于己不利。暗思道:一旦诸葛亮赶到涪关,西川的民心、军心必定分崩离析,这附近一带就没有我张任的立足之地了。倘若汉军两路皆到,那整个西川就有一半被刘备所掌握。刘备啊,这个枭雄,落凤坡没有将他射死,庞统却做了替死鬼,这是天意要成全刘备的性命,不是我张任无能。今日一早派出的四员大将,这是我的最后一手了,成败在此一举,不知他们打得怎么样了。

    不想不来,一想就到。四将气急败坏地奔上大帐,“大都督,末将等抵敌不住,败阵回来了!”

    张任想,你们几个人的武艺也算上是一流的了,怎么会败给汉将呢?这不是怪事了么?“尔等如何便奔逃而回?”

    “都督,汉将乃是黄忠和魏延,我等围住厮杀倒也略占上风,不料打横来了巴郡严老将军……”

    张任喜出望外,以为严颜击退了汉军水路,引兵到此相助自己了,“哈哈!”对着四将哈哈笑道,“原来我家恩师大人特来相助小生了!”

    四将想,不是我们蒙在鼓里,而是你没听清,便说道:“都督,老将军已然归顺张飞,现为水军头队先锋,引领汉军到此涪关,见了我等还要劝说归降。故而末将等不敢恋战逃回来了!”

    “啊?”张任听说严颜投降了汉军,怒气象烈焰一样升腾起来,似有撕心裂肺之痛。暗想,西川危急到如此程度,我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来,师生理应同心协力一起抵挡汉军。谁知这个一向被人崇敬的老前辈,竟然这样贪生怕死,轻易地将巴郡献给了张飞。好哇,你不仁,我不义,从此割断师生之谊,分道扬镳吧!张任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痛骂道:“严颜尔这老贼!你我不共戴天!”

    四将在旁也看得呆了,他们见张任这般愤慨,两眼好象要喷出火来。更令人吃惊的是,张任一向把严颜当作父母看待,恩师长,恩师短,从没说过一句冒昧的话,今日居然张口就骂老贼,就象是从来就有冤恨似的,简直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就在张任痛骂严颜的时候,小憨张苞急风急火地追到了凤鸣山,见山坡上扎着营盘,大纛旗上写的正是“都督张”等字样,知道张任必在这里,便提高天生嘹亮的嗓门大喊道:“呔!营上听了,老张在此,命张任出马交战!”

    营墙上的川军立即飞报大帐:“禀大都督,凤鸣山下来一汉将自唤老张,欲与都督交战,请都督定夺!”

    张任想,听说张飞这个人是很粗鲁的,自称是老张,那必定是他了。这匹夫倒心狠,一到这儿就想与我交战,妄想夺我山寨!不如趁现在这个工夫把他斩杀在凤鸣山,也可以去掉刘备的一条臂膀,让诸葛亮孤掌难鸣!张任当即拿定主意,披挂上马,执枪冲下山坡,只见山下果然有一个黑脸在那里东张西望,一看模样就知道生得呆头呆脑,全没有一点伶俐劲儿,暗自说道:张飞啊,凭你这副模样,怎么能够打入川来,简直不可思议!看我来收拾你!他一点也不知道眼前的黑脸是张苞,只当他是张飞,便大声喝道:“呔!黑脸何许样人,本督在此,通上名来!”

    张苞闻声抬头一看,黄骠马首当其冲,马背上一将金黄色的帅盔帅甲,雉尾高高挑起,手抱一条金枪,白净的面皮看来却很清秀,身材矮小,又加上文质彬彬,不象大将军,倒有点文官的味道。小憨听他自称都督,便料定他就是西川大都督张任,心想,我家老子名望颇高,从未与他见过面,不如让我来吓唬吓唬他。趁张任离自己不远,高声说道:“小张听了,本督张飞在此,速速到老张的枪上来领死!”

    张任近身一看,这个黑脸年纪并不算大,和自己差不了几岁。心想,张飞名声久扬,怎么看上去还象个小伙子呢?不过形容举止和出言吐语和我想象中的不相上下。人家都说张飞鲁莽不拘小节,今日看来名实相符,一点也没冤枉他,开口就叫我小张,根本不懂礼节。张任认定来者就是张飞,顿时浑身有劲,拍马到黑脸马前,迅速舞动金枪.片刻间枪风四起向张苞劈面而来,“黑脸张飞看枪!”

    枪未到,风先至,小憨是个识货的,心里明白张任枪上的功夫是真价实货,不要看他人小,舞出的枪花令人目眩,本领稍逊一点的必定看不清真枪头在哪里。张苞急忙用长矛去招架张任的枪头,“小张且慢!”

    枪和矛一碰之下,火星四溅,“锵--”的一声,两人都掂着了对手的斤两。张任对小憨看了一眼:果然是名家功夫,身手不凡,我用了这么大的力竟然没能动他一动。张苞也从心底里佩服张任的枪法,大喊道:“唷,小张好枪法,老张不与你打了!”说罢,圈马就跑。

    实际上张苞并不是见他怕,而是在他这一枪上觉得张任果然名不虚传,自己长途跋涉刚到这儿,以劳待逸决不能取胜张任,想回去好好休息一夜养精蓄锐,所以来亦匆匆,去亦急急,并不曾认准路头,误入了歧道尚未知晓,只管往前面逃。眼见得已将追上,忽然战马两只前蹄一屈跪了下去,把张苞从马颈旁甩到了山路上。

    就在这危急万分的时刻,张飞来了。他见儿子并不向自已这儿赶来,却拚命向另一边山谷中去,后来一看儿子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顿时吓出了一身汗,情急生智,大声吼道:“小张哎,老张一跤筋斗跌到了这儿来了!”边说边催龙马,象旋风一样卷了过去。

    张任听到声音,心里一顿,侧首向后一看,果不其然,张飞真的从后面赶来,来不及想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说时迟,当时快,张飞飞马赶到,挺矛就刺张任。“小张啊,看枪!”

    就这样一声长叫救了小憨张苞的性命。跌得快,爬得快,他一骨碌迅速上了马背,对张任后脑顺手就是一矛:“小张不要逞强,看枪!”

    与此同时,四员川将也赶了上来,举着兵刃高呼而至:“都督,我等来也!”

    张任命令四将围住前面的黑脸交战,因为谁是真的张飞还未明了,自己便单打一与后面的较量,不料恰恰就是找到了张飞。两个都督交手,都是绝顶的武艺。那边张苞力敌四将,精神抖擞。张飞是来追赶儿子的,无心恋战,因此只是招架而不还手,但是五个人盯住了他们父子也根本脱不了身。忽儿心生一计,一招架完张任的金枪就向两旁射出寻求的目光,一会儿还眨眨眼、歪歪嘴,好象在向谁暗示着什么。张任脑子反应相当迅捷,一看到张飞这样挤眉弄眼、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已然明白:啊,这个黑脸倒有点手段,搞出两个张飞来骗我们到山谷中,他就在这两旁设下伏兵,然后去夺我的营寨,使我前不能攻取涪关,后不能退回雒城,腹背受敌,势成骑虎,到那时非降即死。算了吧,大半年都没有攻下涪关,此刻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呢!凤鸣山这座大营是我的退身之地,事到如今只有以守为上,切不能再上汉军的当了。想到这里,张任收转长枪,圈回马头朝那边的四将唤道:“众将休要恋战,随本督速回大营!”说罢,带头就跑。四员川将听得将令也丢下张苞就走。

    张苞正战得使劲,哪里肯舍,拍马便追,张飞用蛇矛一拦,大喝道:“儿子啊,快跟老子回去,来日再与小张决战!”张苞这才将马头勒住,住张飞来的路上驰去。

    张任带领四将一口气冲进大营,见大营仍安然无恙,这才放了心,向四下一看,并不见风吹草动,只有张飞他们一前一后往涪关而去的背影,方才意识到自己也中了黑脸的圈套,便弃枪下马回到大帐坐下。作为一个三军主帅,眼睁睁看着一座座关厢被敌人所占领,是绝对不会甘心的。尽管一再告诫自己要以守为上,但收复失地的**强烈得使他自己也控制不住。他想,张飞一到,诸葛亮必在明日到此,三军一会师,刘备犹如蛟龙入水,猛虎归林,再要赶他出西川那简直就成了梦想。不如趁他没到,我再出兵一次以决胜负。打定主意,便对帐上众将道:“来日清晨,吴兰和雷铜二将出涪关讨战,邀张飞出关,然后引他进山套,本督带领吴懿、刘璝便守在山谷之中,到时我们截住他五个战一个,打得他精疲力竭从马背上掉下来为止。我们只要擒住了张飞,那收复涪关就反掌之易了。要是不成功,大营也守不住了,只能退守雒城。”众将领命,各去准备来日交战,不提。

    却说张苞一路往回走,跑得飞快,不多时已出了山套,早有手下报上大堂,刘备得知张飞回来了,惊喜异常,暗思道:桃园好弟兄,情同手足,形影不离,哪怕失守徐州,也不过分别半年多,此番从去年五月分手到今朝,实足二十个月,怎不教我思念!在此非常之时,他以我急所急,第一个带兵赶到这儿来营救我,弟兄之情之深可见一斑矣!刘备饱噙眼泪站起身来,带着文武跨出大堂去迎候张飞,刚出得大堂口,只见张苞埋着头直冲过来。刘备想三弟还是老脾气,做事总是匆匆忙忙的。就是这张黑脸好象嫩了一点,容光焕发,确实象走运的样子。刘备抢上一步首先招呼道:“啊,三弟,愚兄在此!”

    张苞不认识刘备,但听他叫自己是三弟,已明白他是什么人了,暗自还在高兴:我真像老子,连他都认不出来。小憨既不想答应,又觉得有趣,朝着刘备只是“嘿……”憨笑不已。

    刘备被他笑得懵了:我家三弟过去莽,现在却又傻了,见了我别无表示,只是对着我笑,大概我们弟兄二人分开了一年多把他想疯了。

    就在这时,张飞赶了进来,他想儿子赶在自己前头,大哥没有见过他,唯恐因此造成误会,心想,儿子不大懂规矩,要是在大哥面前也不分尊卑,那就失礼了。所以一进正门见到刘备马上叫了起来:“大哥啊,兄弟在这里。他是兄弟的儿子张苞。--儿子啊,还不与你家伯皇跪下!”

    张苞马上跪了下去:“伯皇大人在上,张苞拜见!”

    刘备听说面前这个人是张飞的儿子,早已笑逐颜开,抚摸着张苞的头,仔细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象,越看心里越喜欢。桃园结拜时,记得张飞也是这么年龄,也是一张傻乎乎的脸,后来听说张飞的一家被贼人纵火烧毁,从此不知下落,总以为他的儿子不在人世了,想不到在这儿见到了这么大的一个侄儿,就象长坂坡阿斗失而复得一样高兴。双手将张苞扶起:“侄儿请起!”

    “谢伯皇大人!”张苞很有礼貌。

    张飞和身扑倒在刘备的脚下,声泪俱下:“大哥啊,想煞兄弟也!自庞军师身亡落凤坡,大哥兵困涪关,兄弟心急似焚,恨不能插翅飞来相救。大哥啊,兄弟相救来迟,真是罪该万死!”

    刘备虽然心中高兴,但眼眶内却是含着眼泪,说道:“三弟哪里话来。今日相见,恍若隔世,非三弟到此,此围难解也!”

    “皆托大哥之宏福!”

    弟兄二人久别重逢,情义更浓,片刻之后,挽手同行。至大堂各归座位。早有涪关文武上前拜见;张飞忙起身还了礼。心想,大哥能在涪关平安度过半年,全仗彭羕之力,此恩不可不谢。因此,张飞走到彭羕座前拱手道:“彭先生,我家大哥身陷水火之中而无覆巢之危,皆由先生相助始有此福。请先生受老张一礼!” 然后,张飞又转身涪关的文武道:“若非诸位尽力,今日亦难相见也!”

    “托赖主公庇护!”

    张飞坐定,就将一路之上的情景向刘备细细叙述,并将各关上所收的大将一一介绍,刘备称赏不已,心中大喜,传令为水军各位文武张宴洗尘。少顷,文左武右,依次排定。今日是进川后第一顿年夜饭,席间,弟兄俩说不尽阔别思念之情,张飞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诉说着别后的所见所闻,听得刘备龙颜大喜。说到刘辟、龚都二将,刘备为之潸然泪下,叹息不已。堂上有老友重逢的,也有初次见面的,严颜和黄忠一见如故,顿时称兄道弟起来。席上交杯转盏,君臣同乐,一片热烈、融和的气象。饮至二更过后,方才尽欢而散,各归寝所。

    这一夜张飞与刘备抵足而眠,两人直谈至三更,方才尽兴入睡。可张飞还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是为何?原来,他抢先到了涪关,被众文武一恭维就感到飘飘然起来,自以为了不起,便高傲起来。心想,荆州分兵时论定谁先到涪关就立头功,我现在已稳得头功,而孔明必定是明日到,尽管他没有头功,但大哥必然要去迎接,我得了头功反而要去迎接他,这倒有点不愿意。可他是军师,又是自己的老师,不去是不行的。最好一早离开涪关,等到老师来了我再回来。但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呢?所以张飞苦思冥想要想出一个权宜之策来。想到白天去凤鸣山,张任中了我的计心里定是不服,料他明日有所举动,要是他来讨战,我就乘机出战,不过张任在山套定然事先设下埋伏,我去追赶,这一仗是很艰苦的,要是抵挡不住,看来要用一用杀手。这样一来,我就有充分的理由离开关厢,不会引起别人的指责。张飞打定主意,这才蒙蒙眬眬睡去,等到睁开眼睛,已经天色大明了。

    这一天,是建安十七年的大除夕。照理说这一天是百姓忙着过年的日子,再激烈的战争到了这个时刻也该让百姓安安稳稳地吃上一顿年夜饭,这也是涪关满城百姓的愿望。可一大清早,川军吴兰、雷铜领兵来到了后关,向关厢上大嚷着要黑脸张飞出战。手下报至大堂,正合张飞的意思,心想,不出我的所料,张任果然不服,还想孤注一掷,机会不可错过。便对刘备道:“大哥,我等何不上城墙一看?”

    “是啊,三弟所言有理。请了!”

    刘备起身出衙,身后文武围随,直抵关厢之上。对关外一看,两员川将还在叫喊不停。张飞见此情状,将昨晚想好的话又斟酌了一遍,唯恐露出迹象被人笑话。便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哥啊!”

    “三弟怎样?”

    “昨日张任中了老张的计谋定是不服,故而又命部将到此叫战,诱骗兄弟出关。兄弟已知张任暗伏在山套之中等候于我。”

    “三弟,既知张任设有伏兵赚尔出关,尔便不必出关,且看他们怎样?”

    “大哥,知其是计不去中计,乃是不知用计,知其是计偏去中计便是将计就计。兄弟既能识破,自有扰敌之计,故去会他一会有何妨哉?”

    三日不见,刮目以待。刘备见张飞说得头头是道,颇有胸藏百万雄兵的姿态,大为惊讶,真的相信了他的活,满有希望地对他道:“